查看完整版本: 開荒 -【劍動山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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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12 10:58 AM

第一百二零章 拔劍無雙

    一片狼藉的場地之外,所有觀戰之人,都只覺一道劍光閃了一閃。心中無端端的,就生出了幾分悲意。

    而後那蓋千城的動作,就忽然止住,身軀僵硬的立在了原地。在他的身前,有一層厚達近丈的冰牆豎起,不過卻已被從中斬裂。一口滿佈朽痕的古樸長劍,穿過了冰牆,點在了蓋千城的咽喉上。只需往前,稍稍再遞出一點,就能割斷蓋千城的喉管。

    一時所有人都窒住了呼吸,九成以上都還未弄清楚,方才那一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卻知這位曾經無敵東吳的蓋千城,已經敗了,而且是無比的干淨利落,被一劍而敗!

    三年以來,吳京內從無對手,卻擋不住莊無道的一劍!

    “這到底是什麼劍法,好快!”

    “我沒看錯?連蓋千城這樣的人物,居然也抵不住一劍。”

    “好像就只是一個拔劍的動作而已,蓋千城就敗了,那根本就不算是劍法。“

    “聞所未聞!”

    周圍諸人議論紛紛之時,孔回也不禁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真的很快,莊無道難道更擅用劍?以前怎麼從未見過。這蓋千城也算倒霉到了家——”

    後無一句,毫無幸災樂禍之意,換成是他,結果只怕更是不堪。

    至少蓋千城,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在身前豎起了一層冰牆抵禦,這就比他強了不知多少。

    “應該是玄術,這一劍八重樓之下,只怕無人能擋!”

    夏苗的神情,也有些僵硬,再次深深看著莊無道,彷彿是頭一次認識一般。

    這個人,實在讓他看不懂,也摸不清虛實。 ”

    “那傢伙,又是二萬兩金票入袋。不過夏侯家,估計會高興壞了。黃金四萬兩,買一個正途內門弟子的名額,也不算太虧。”

    北堂婉兒一言不發,緊緊咬著下唇,差點滲出了血絲。即便是蓋千城,在莊無道的手下,也走不過一合麼?那麼他以前,到底對她隱瞞了多少。幾次比鬥較技,又究竟用了幾成實力?

    這一劍,她似曾相識,記得東船巷內,就曾見過。然而今日之威,卻又更勝出十倍。

    以前就知莊無道,可能劍法上也有不俗造詣,身上也總背著一口鏽跡斑斑的古劍。

    然而她從不知。莊無道的劍法,強到了這種程度!

    諸人注目處,蓋千城卻是面色青白,失魂落魄。神情愣愣,看著抵在他咽喉處的劍尖。依然是在回思著方才。實在是敗得太快,也敗得莫名其妙。

    那劍光一閃時,他下意識的就感覺不妙。催動功法,在身前結成了冰牆。然而也未能擋住,反應過來時,喉間就感覺到了一絲冰涼,還有幾乎透體而入的劍氣。

    在他對面,'莊無道'笑了笑,用劍拍了拍了蓋千城的臉。

    “你輸了,好弱!不過實力還可,在這個年紀,已很是難得了。再多練上幾年,這一劍說不頂能擋住。不用灰心——”

    完全是用的長輩指點晚輩的語氣,而意念之內,真正的莊無道,卻是一陣抓狂。

    “為何要用拔劍術?”

    這門偽玄術,他本來打算用來當做壓箱底的底牌。否則溪靈谷中,也不用去特意交代顏君了。

    “既然是要速戰速決,那麼除了這門拔劍術之外,還有何法?”

    雲兒並不在意,對自己的舉動。似覺是理所當然:“再說也已留了一線,沒有連脈通竅,用上大裂石掌。”

    莊無道無語了,這也叫留了一線?

    “那剛才又是怎麼說?士可殺不可辱,他依然已敗了,又何需如此羞辱?”

    “無非是給劍主,留一個對手。這個蓋千城,很強!追上虞安君,劍主只需要半年。可劍主要與這位交手,卻至少還要三載時光,日以繼夜的勤練不可。我會為劍主,再挫退此人一次,下一次,就只能靠劍主自己了。”

    雲兒一邊說著,一邊施施然的收起了輕雲劍。莊無道氣憤的無以復加,然而也不知雲兒今天是吃了什麼藥,始終強佔了他的身軀,不肯歸還。

    再看對面,那蓋千城的眼眸中,已經是赤紅一片,莊無道能讀出暴怒,憤恨,強烈至極的戰意,還有那不死不休的執念。

    “好!好得很!​​我蓋千城這十八個年頭,還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今日之敗,蓋千城心服口服。今日之辱,我也記下了。他日必定奉還!”

    話說到一半,就已是拂袖轉身離去,毫不拖泥帶水。可能是心神太過激盪,走到第五步時,腳下就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可隨即又挺直了背脊,往人群之外行去。

    莊無道只覺是頭皮發麻,知曉雲兒,已為自己結下了一個死敵。看方才蓋千城的眼神,簡直是恨不得將他莊無道生吞。日後他二人,只怕也必將是一方徹底倒下為止!

    雲兒卻沒怎會理會,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旁邊的裁判。那位教習倒吸了口寒氣,終還是微微頷首。

    “此戰,第四十七位莊無道勝,排名第一!蓋千城順位延後,排名第二!”

    '莊無道'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就在真正的莊無道,感覺體內熱流,才剛有稍稍減退的趨勢時。人群中卻又走出了一人,到了之前蓋千城站立的位置。

    “排名第三東離寒,挑戰第一莊無道!”

    四方人群,頓時又一陣'嗡'的一聲炸開。 ‘雲兒’的唇角,亦是微微上挑。熱流繼續湧入,再次控制住了莊無道的身軀,負手而立。目光望去時,自負而又輕蔑。

    “應戰!”

    那東離寒聞言卻微微一怔,而後皺起了眉頭。

    “你不需休息一日?玄術神通,十二時辰才可恢復。你之武學,我只對方才那一劍感興趣。”

    “哦?原來如此。”

    雲兒微微搖頭,不以為然:“那一劍,確實要恢復十二個時辰。只是要敗你,卻比方才那一位,要簡單得多,實在用不上。聽不懂麼?簡而言之,就是你還不配。”

    莊無道已經徹底麻木,自從他把蘊劍訣,修成了第一重天。這劍靈就有些不對勁了,先是挑唆他,使用魔道血祭之法。這一次,又不知發了什麼瘋。這是不使他仇家滿天下,就不肯幹休麼?

    “雲兒你該等到明日。”

    東離寒的挑戰,他無法拒絕,不能不應。然而應戰的時間,至少要等到第二日。

    雲兒卻疑惑道:“為何?還有四門玄術神通未使用,劍主實力,仍舊保持大半。”

    “那也不該!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樹高則易折,這些道理,雲兒也該清楚才是,為何如此?”

    “不遭人嫉是庸才。”

    雲兒淡淡道:“正因樹大招風,才有根深蒂固。劍主可知勢與意?你心性有瑕,對自身毫無信心。潛藏隱忍,積攢實力固然是不錯。卻不知心裡,已存了避讓畏怯之念。一直如此,怕是直到登仙境,也激發不了天生戰魂。劍主不願,那我便逼你。只有與強者為伍,群虎中爭鬥磨礪,只有常勝不敗自信,一往無前的意念,才可覺醒戰魂——”

    “勢與意,你曾教過我。不過我也記得你曾說起,我若不願,就不得搶占我身軀。你既然是輕雲劍靈。”

    “我曾說過?”

    雲兒楞了楞,一陣沉默,而後傳過來的意念,卻是毫無半分心虛之意。

    “我忘記了!不過劍主提起後,我倒是依稀記起了一些。”

    這莊無道一陣磨牙,好一個忘記了,倒真是理直氣壯!

    “最近突然多了許多記憶,好亂!有些事記不起來。”

    雲兒忽的笑了起來,聲如銀鈴,也如仙樂:“不過劍主,你身為輕雲劍主,就不該畏爭!該當鋒芒畢露,有睥睨眾生,傲凌天下一切修者的氣魄才對!劍主您從小混跡街頭,固然是好勇鬥狠,敢於搏命,卻也染上了市井人物的油滑。每遇到對手,劍主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勝敵,而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避免衝突。逼不得已,才會奮起搏殺,就譬如那沈林。要知劍者無畏——”

    莊無道默然,這確實是自己的一個缺點。然而以他現在的情形,難道不該步步為營?一定要鋒芒畢露才對?

    而僅僅一息之後,洛輕雲就又語音一頓,收斂起了笑意。

    “今日是我不對,該聽劍主吩咐才對!那麼這一戰,劍主準備是勝是敗?”

    莊無道一陣糾結,心情複雜,一時難以言敘。猶豫了半響,才開口道:“還是勝吧?”

    他也同樣不喜,敗北認輸的滋味。

    被雲兒那麼一說,對面那東離寒的臉色,果然是極不好看,眼裡快要噴出火來:“不配?原來如此。在你眼中,我東離寒如此不堪。莊兄既是不願休息,那麼東某,也奉陪便是!”

    旁邊的裁判,無奈看了二人一眼,也不再請示風玄真人,直接就搖響了銅鈴。

    “第三位東離寒,挑戰第一莊無道。勝者無怨,敗者無悔!”...<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1 11:58 AM

第一百二一章 亂劍無雙

    銅鈴聲才響,東離寒就已拔刀在手。卻比之前的蓋千城要謹慎小心的多,一步步的靠近,眼神警惕防備。

    卻見莊無道,渾身鬆鬆垮垮,如閑庭漫步般走來,對於這一戰的對手,似根本毫不在意。

    接近到三丈左右,就在東離寒微一凝眉,手中刀影化無,捲起一陣狂風之時。 '莊無道'也拔出了輕雲劍,而後劍光分化,直斬而出!

    命無雙,牛魔亂劍!

    東離寒才剛警覺,就見一道道勢大力沉的劍影,四面八方的橫斬過來。或斬或刺,或掃或挑,滂湃的氣壓,也瞬間瀰漫,壓得人無法喘氣,難以言喻的霸道蠻橫!

    東離寒第一時間便意識到這是玄術神通,幾乎毫不猶豫,他手中刀影,也在狂風中徹底化為虛無。然後千百道刀勁,也在身前猛然爆發。無影無跡,卻使那地面,現出一道道深深刀痕。

    命無雙,風凰天遁!

    二人之間,似有一隻只風鸞飛翔,輕靈難測,無法捉摸,氣勢不遜於對面的朽劍重斬。

    然而當那無形刀光與劍影的第一次交鋒,東離寒就被一股彷彿野牛衝撞般的巨力,沖得下盤踉蹌,幾乎站立不穩,那無形之刀,也差點失控。

    而那磅礡之力,依然由那口朽劍上碾壓而來,沛不可當。

    第一劍,第二劍,第三劍,發出了一連串的'噹噹'重響。短短十息,莊無道就已斬出了整整八十一劍!

    力量均勻,幾乎每一劍,都有著整整二十五象巨力。

    東離寒修的功體,是化風凰神決,並不以力量見長。僅僅接到​​第二十劍時,就只覺是手腕麻木,一雙手臂也似斷裂了一般,知覺全無。

    可任他如何施展身法,如何召喚風力,如何躲避與那劍影交觸,卻依然避不開莊無道斬過來的朽劍,如影隨形,似附骨之疽。擋不住,也逃不掉。

    平平無奇,似乎缺少變化,可又似乎窮盡了所有的變數。每一劍都是最佳的劍路,簡單而力沉千鈞!

    東離寒每接一劍,都不得不後退一步,漸漸的退到二十丈外。原本施展出的本命無雙'風凰天遁',早已被那劈頭蓋臉的亂劍,斬到完全崩潰。支離破碎,早已不成形狀。

    好不容易,撐到了第七十二劍,看到了些許曙光。那朽劍之上,傳來的力量,卻忽然又激增了整整三成!

    一股凌銳無匹的氣勁,也從那兵刃交擊處,透入到身軀之內,在經絡中橫衝直撞。

    “這是——劍氣?”

    東離寒的眼瞳,剎那間收縮到了極致。刀上纏繞的風力,已被徹底催散,現出了那傷痕累累的刀影。

    而當七十三劍斬來,他手中的這口長刀,更是應聲而斷!東離寒也被巨力橫掃,整個人如喝醉了一般踉蹌著連退十數步。然後在重壓逼迫中,身形癱軟,跪倒在地。

    到第七十四劍,卻是再無那強橫勢壓,輕輕一劍落下,指住了他的鼻尖。那連環斬來重劍風暴,也在這剎那間消散無蹤。

    “你輸了!”

    淡淡的一句,卻使東離寒的一顆心臟,徹底沉入到了谷底。

    '莊無道'再次收劍還鞘,眼神中既有輕蔑,也有失望,環視著四周。雖未開口說話,然而所有圍觀諸人,卻都讀懂了他的眼神。

    好弱!此間此地,難到就沒有比這蓋千城東離寒,更強一些的對手?

    幾乎不約而同,大部分的人都是本能偏開頭,避免與莊無道的目光接觸。

    夏苗的面容,已是一陣扭曲:“我以為那虞安君的性格,已經夠讓人討厭的。是萬沒想到,莊無道這廝,原來比他還要更狂百倍。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我看他是得意忘形!”

    北堂婉兒亦是一聲冷哼,眼中更多的是疑惑。莊無道的亂劍重斬,她有些熟悉。然而那牛魔亂舞,卻是拳掌類的玄術神通。

    變化為劍法,也不是不可?然而以莊無道的武道造詣,真能辦到?

    而在她記憶中,莊無道可不是這樣的性情。雖有傲骨,平日里卻是謹慎小心居多。

    “確實是鋒芒畢露!可要說得意忘形,又有些過了,他有這個資格。”

    孔回微微搖著頭,倒是把莊無道的心思,猜到了幾分:“應該是為了宣靈山與節法真人,現在的他,也已無需隱忍。”

    他視角余光,已望見夏侯虎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卻並未去理會。林和孔家,與吳京夏侯氏,雖有些許交情。然而眼前的莊無道,卻更讓他在意。

    “就不知第三,不對!是第四位皇甫第,會否在東離寒之後出戰?”

    “皇甫第?這是準備一人單挑前四甲麼?他若真能辦到,立時就可名動東南諸國!”

    夏苗瞇著眼,言語中是說不出的氣沮。即便沒能擊敗皇甫第,此時的莊無道,也依然能轟動整個東吳國內。

    這一戰的結果若然傳出,不止是吳京而已,哪怕離塵本山怕也要被驚動。

    今日之後,也再無人能置疑節法真人,將莊無道收為門人的決斷。

    “不過我看莊無道此時氣勢正盛,又**二場。若那皇甫第稍稍聰明一些,就該選擇避而不戰。勝則不武,贏了也不甚光彩。若是輸了,那就更是丟人。”

    整個校場之內,依然是寂靜若死,落針可聞。諸人雖是紛紛議論著,然而都是壓低了音量,無人敢高聲說話。

    莊無道敗虞安君時,眾人都只覺好奇多些。敗蓋天城後,眾人才真正感到是驚訝。

    而在東離寒,也七十四劍而敗,那就只剩下了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陸續集中了皇甫第的身上。

    皇甫第定定矗立,目視了莊無道良久。最後卻搖了搖頭,把胸前的折扇一收,轉身默默走入了人群。

    周圍一陣嗡然,不知多少人,齊齊發出了失望嘆息聲。不過也都覺,皇甫第的退避,確也在情理之中。

    這莊無道橫空出世,無論是敗虞安君,還是對蓋千城,展現出的都是碾壓之力。

    皇甫第實力固然高深莫測,然而最多也只與蓋天城相當。要說皇甫第能夠勝出,在場之人,哪怕與皇甫第最親近者都不會信。

    而此刻校場後側的道館正殿,在風玄真人身後的那層帷幕之內。也傳出了一個沙啞之聲。

    “此子劍道,居然已入了化境,實在難得!玄術神通,也極出眾了。牛魔元霸體,更是少見。蓋千城與東離寒敗在他手,也算理所應當。這一屆大比,此子定可入前三。風玄,這樣的人物,為何讓給了宣靈山,漏給了節法?”

    那聲音飄渺,語氣低沉,似在人耳旁低喃細語一般。風玄的額上,卻現出了一層細薄冷汗。

    “是司空宏親領節法真人法旨,至吳京道館宣讀。氣勢極盛,風玄實在不敢違抗!”

    “哦?然而我記得十年前諸峰首座早有定論,這一屆的學館弟子,需得由我明翠峰先挑選過後。其餘諸峰,才能遴選弟子?節法師伯他雖是元神真人,也不能壞了規矩。”

    這次帷幕中傳出的聲音,略略陰柔了些,語中略含冷諷:“我倒是聽赤靈子說起,有人是準備將這莊無道,驅逐出離塵宗。那司空宏才有機會將此子截下,收入宣靈山門牆。也不知我這消息,是否出錯?”

    “確有此事!”

    風玄已汗透重衣,面色卻仍舊沉著:“然而魏楓長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子修了斂息決,靈根已難目測。可據越城李崇貞所言,此子靈根,最多只在四品到五品之間。儘管兼修數種絕頂功法,都已入門,有了一定根基。然而終究前程有限——”

    “五品靈根?前程有限?”

    那陰柔的聲音,一陣嗤笑:“靈根或真如你言,這前程麼,卻是未必。”

    “靈根只是風玄開革此子的原因之一!”

    風玄心知這魏楓之意,有瞭如此根基,如此天賦,怎能再說是前程有限?

    哪怕真是靈根暗弱,有整個宣靈山的資源支持,也足可將此子,推入到金丹境界。

    魏楓未必就真是看重這莊無道,多半還是因這樣的人才,落到宣靈山一脈而不滿。

    以這位的性情,是寧願把莊無道捏自己手中爛掉毀掉,也不願將之讓給宣靈山。

    明翠峰與宣靈山兩脈,從來都是死敵。

    他若是拿不出合適的理由,讓這位滿意,只怕立時就要從道館真人的位置上黜落。離塵宗內的築基境弟子,可是高達近千!

    風玄幾乎是咬著牙道:“此子之父,乃太平道重陽子,遣奴僕來我道館懇求。我觀此他二人父子失和,莊無道更心懷怨恨,只怕遲早要生波瀾。風玄將他驅逐,是不敢為我宗招惹災禍。若是日後,太平道因此而問罪我離塵宗,我宗又該如何應對?”

    “重陽子?那個號稱天品靈根,在穎才榜上,連霸十年的重陽子?”

    這次說話的,卻是最早前,那個沙啞男音:“原來是這樣?還有這樣的曲折,那麼節法真人可知此子身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1 11:59 AM

第一百二二章 首次分歧

    “重陽子?那個號稱天品靈根,在穎才榜上,連霸十年的重陽子?”

    這次說話的,卻是最早前,那個沙啞男音:“原來是這樣?還有這樣的曲折,那麼節法真人可知此子身世?”

    “多半是知曉的。”

    風玄恭謹的答著,知曉自己已經過了這一關,神色更為從容:“那日的司空宏早已到了,一直在殿外旁聽。不可能不知,這莊無道的身份。當時赤靈子師伯也知,二位師叔可以至他處問詢。”

    “那就是明知會招惹太平重陽,也要將此子收歸門下?”

    沙啞男音語氣卻更是疑惑:“可到底是何緣由?”

    “宣靈山如今一門九金丹,一元神,實力已不亞於一個移山宗。此時聲勢極盛,何懼一個重陽子?”

    那魏楓冷笑:“即便日後宣靈山擋不住,不是還有整個離塵宗?”

    “節法真人,也確實太任性了些。”

    沙啞男音語氣明顯含著幾分不滿:“哪怕是天賦再高,有這樣的背景,也不該輕易收錄入門。我宗如今雖有復興之勢,然而強敵環伺,掌門他一步步如履薄冰一般。生恐再復千年之前,陷空島之禍。再若是此事,與太平道起了衝突,只怕局面更是艱難。”

    “或者是疾病亂投醫,靈華英重創昏迷不醒,宣靈山後繼無人。這二十年大比遴選弟子之權,有被諸峰輪掌。即便有資質上佳的弟子,也輪不到宣靈山。能夠尋漏尋到一個莊無道,自然是視如珍寶。只怕對莊無道的身份早就知情,就等著風玄將此子驅逐。”

    魏楓'嘿'一聲,語中嘲意更濃:“想要靠此子,支撐門戶,怕還是差了些。這莊無道真要是惹來什麼麻煩,我卻是不會管的。就看著他們宣靈山,要鬧出怎樣的笑話!”

    “終究是同門,怎可能真就坐視——”

    沙啞男音一聲嘆息,久久不言。倒是魏楓,卻又語氣一變:“這莊無道之事,你雖是情有可原,然而終究是壞了規矩。擅作主張,此罪不可不懲!道試之後,禁足半年,你可心服?至於那李崇貞,回調離塵本山,越城學館之主,可另換他人。”

    “風玄認罰!”

    風玄的唇角,頓時浮起了一絲微笑。禁足半年?對他而言,哪裡算得上什麼懲戒。

    築基修士,壽元本就有二百五十載。身為吳京道館的坐館真人,他本來也極少外出。

    倒是李崇貞,這次有些委屈了。然而以其師尊背景,隱忍數載之後,一樣能得重用,說不定前途還能更勝之前。

    靈華英重傷不醒,節法真人坐化在即。宣靈山其勢將頃,難道還能再如以前,把持宗派內諸多要職?

    ※※※※

    主殿那邊的談話,莊無道是懵然不知。此時的他,正輕鬆了口氣。

    霸占了他身軀許久的雲兒,總算是把那一絲絲熱流,退回到了輕雲劍身之內。這個輕雲劍靈,總算沒給他惹出更多的禍事出來。

    其實在擊敗了東離寒之後,雲兒本來也是要說一句'你實在太弱'的,卻被他強行止住。

    發現自己,對於這個劍靈,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要是有強烈的意願,壓過了劍靈。那麼哪怕這雲兒再怎麼樣,也沒法做出大違他心意之事。

    意識再次掌控住了四肢,莊無道卻仍舊一動不動,還在回味著,之前'雲兒'出劍時的感覺。

    那時的每一劍,都是他'自己'親手發出。不啻於是由一個劍道大師,手把手的教導。

    效果比之在夢境中,還要更強上幾分,能領悟更多。

    他記憶力驚人,可以一幕幕的將之前的情景,在腦海內回憶出來。過不多時,便已找到了'自己'方才劍法上的癥結與不足之處。

    “拔劍術練習太少,劍速還無法達到極致,動作也有多餘。沒怎麼練過劍法,有些生疏。手腕關節固結,不能自如變化劍路——”

    '拔劍術'這門玄術神通,是莊無道借助魔血精華,強行領悟聚結而成。其實本身並不熟練,而真正練習的時間,也沒超過一月。

    按照正常的練法,至少要有一年時間,才能真正入門。

    之所以施展出來後,能有那般威勢。是全憑雲兒的劍術​​造詣與經驗彌補。

    而手腕關節,則是天生如此,沒有太多的辦法。只能日後多練習劍術,可以稍稍改善。

    真正要想解決,只有等到築基境,能夠將真元灌注體外,以神識御劍之後。

    他的牛魔元霸體,蘊劍決,大摔碑手,天璇照世真經,魔念煉神大法,也正是為此而準備。

    “只需練習拔劍術就可,劍主仍可專攻拳法。御劍之術,與平常劍法,截然不同,幾無相通之處。劍主現在學了也是無用,反而易使思維,陷入舊往窠臼之中。所以不學也罷!”

    雲兒在心念內提醒著,莊無道卻不領情,重重'哼'了一聲,徑自走到了校場的一個角落坐了下來,面色陰晴不定。

    頭一次感覺,自己對這輕雲劍靈,制約的手段是少之又少,也過於信任了。

    可此時即便他想要有所保留,也難辦到。隨著時日推移,他與輕雲劍之間的牽絆,已經越來越深。體內的真元,時時刻刻都在與輕雲劍交互往來。尤其是體內的那幾絲劍氣,幾乎把輕雲劍當成他身軀的一部分,在流轉循環。神識靈念,更幾乎交融在一處。所思所想,根本瞞不過雲兒。

    那麼是自己心性有瑕,缺少銳氣麼?

    莊無道微微搖頭,缺少自信倒是真的。然而這些年,他已習慣了圓滑處事,隱忍潛藏,厚積薄發,謀定而後動。這固然是身處的環境使然,也因他本性如此。

    也並不以為,自己就錯了。

    即便為此召來了雲兒的不滿,他也不准備改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與行事準則,難道定要如雲兒所言的那般,才能夠登仙成道?

    而若事事都依著劍靈,雲兒說什麼自己就信什麼,那自己與傀儡又有何異?

    “劍主你是這麼想的麼?”

    雲兒悠悠一嘆,而後就徹底縮入了輕雲劍內,再沒了聲息,也不知是否生氣了。

    莊無道沒去理會,他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固執己見,哪怕是最信任之人,也不能使他有所動搖。

    心中也覺奇怪,以前的雲兒,絕不會如此。可自從他的蘊劍訣修成第一重天之後,雲兒的性情就有了變化。

    先是挑唆自己使用魔道血祭之術,之後又不擇手段,使他得罪強敵。

    那日蘊劍訣突破後的那次夢境裡,雲兒的神態語氣,是始終讓他放心不下。

    記得云兒曾說他修行的速度,還是太慢。要再快一些,越快越好——

    這輕雲劍靈,到底想起了什麼?如此的急迫?

    心中忽然一動,莊無道抬起了頭。只見遠處兩道刀子般的目光,正往他注視過來。其中之一,正是被他一劍而敗的蓋千城,而另一位,不用看都知東離寒。

    後者眼神還稍稍含蓄些,那蓋千城卻似恨不得將他生吞!眸子彷彿透著熊熊火焰,不甘與惱怒之外,還有著刻骨仇恨,殺意如潮。

    若非是身在吳京道館內,二人又是同門不便動手,方才又一劍敗在他手中,並無十足把握。莊無道懷疑,這蓋千城只怕立時就會暴起殺人。

    至於另一位劍下敗者東離寒,情形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這二人之外,那皇甫第的眼神,也使人心悸。被此人好奇觀察著,感覺就似被一隻野獸盯上。

    反倒是那虞安君,甦醒之後也躲到大校場的一處角落。可能是因明白了二人間的差距太過巨大,徹底沉寂了下來。

    莊無道渾身發寒,無論願與不願,被雲兒鬧了這麼一出,他也的確是感覺到了幾分壓力。

    整個道試,一共十二日時間。然而自莊無道乾脆利落,連續擊敗三位前四強之後,就再無人敢於窺伺莊無道的第一之位。

    哪怕再怎麼自傲自負之人,也不會有這樣的自信,能在擂台上勝過他。

    倒是蓋千城,可能是因被莊無道一劍而敗,導致聲望受損。之後陸續有二人不知死活的出言釁戰,結果卻毫無懸念,被蓋千城碾壓。

    似乎要將從莊無道那裡受的氣,在這兩人身上宣洩,整個過程是暴力血腥無比。二人最後都是被抬著從擂台上下來,渾身鮮血淋漓,其中一位,甚至內臟粉碎。手段狠辣殘酷,使整個校場,數百弟子,都噤若寒蟬。而每一次擊敗對手,蓋千城總會凶狠的,往校場的角落裡看上一眼。

    莊無道也是頭皮一陣發麻,只能強裝作不屑一顧,不去理會,此時這場'道試',其他已與他無關,然而也不能閉關修行。每日仍需到場,隨時準備應戰。

    無法練習拳術,也不能用陰陽大悲賦,清洗煉化體內的魔氣。莊無道也就只好整日靜坐,參詳著天璇照世真經中記載的術法。偶有遇到令他感興趣的兩強精彩之戰時,也會起身觀戰。...<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1 12:00 PM

第一百二三章 百年元神

    最使莊無道在意的,自然是東離寒與皇甫第之間的第三之爭。東離寒的天遁刀決,本就快極,借助五行遁法,時時刻刻都藏於虛空,只有在製敵之時,才會顯出形跡。配合他的化風凰神決,藏在風中,無影無跡,更難捉摸。

    而皇甫第,用的居然也是劍,不過卻是'劍符'。手中的那把折搧著,藏著九百九十九張空白符紙。

    能夠瞬間書成符籙,發動術法,比之尋常的咒語印訣還要快上兩線。在一息間,連書四十九道劍符,各自夾含風火冰雷之力。禦控自如,神念強大的不可思議。

    若說莊無道,此時可勉強把神念徹底覆蓋三十丈,這皇甫第,卻可延伸到六十丈外!

    以東離寒之能,也幾乎被皇甫第如潮般的術法,徹底擊潰。直到皇甫第的真元道力,徹底耗盡,九百九十九張空白符紙用罄。才勉強將皇甫第擊敗,保住了第三位。

    然而卻無人以為皇甫第這一戰,是真就輸給了東離寒。反而在諸弟子間的聲望更隆,都認為此人,確實不愧其名。

    這畢竟是在擂台之上,無法使用預先製作好的靈符,靈器陣法之類也一律不能使用,對於皇甫第限制太多。

    而術法之要,就在於距離。雙方困於擂台二十丈方寸之間,皇甫第十成本領,用不到三成。

    北堂婉兒對此人亦是評價頗高:“這皇甫第的神念之強,只怕已不遜那些練氣境巔峰修士。專修術法,卻能在近身戰中,與東離寒鬥到這種程度。能與蓋千城齊名東吳,果然非是僥倖。”

    莊無道卻呵呵的笑,不置可否。皇甫第能有這樣的實力,不出他的意料。對於這一戰的精彩,他也是早有準備,所以不覺有絲毫驚奇處。

    反倒是北堂婉兒主動尋他說話,更讓莊無道欣喜。

    “還以為婉兒你真的生氣了。”

    “怎能不氣?”

    北堂婉兒白玉般的臉頰,氣鼓鼓鼓的嘟著,頗是可愛:“我父親伯父親自給你賠罪,不惜重禮,你卻半點臉面都不給,直接甩在了碼頭上。換成是你,你會不生氣?”

    莊無道搖頭,淡淡道:“恩怨已了,互不相欠。你該知道的,我不願再與北堂家有什麼牽扯。不過你是你,北堂家是北堂家。”

    北堂婉兒聞言是一陣啞然,眼裡現出幾分苦澀之意。知曉莊無道之意,是把她與北堂家分開看待。仍願與她北堂婉兒為友,而北堂家則已視為路人。

    不過也怨不得莊無道會如此反應,北堂家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也確實令人心冷。

    第一次見時,她就已知曉,莊無道絕非是那種任人擺佈拿捏的性格,外柔內剛,綿里藏針,也恩怨分明。

    “你就真的這麼怨恨?我父親伯父,都是真心實意,想要彌補過錯。”

    “也談不上怨恨,有沈林和那位重陽子在,北堂家那般行事,其實無可厚非。沒有提前把我出賣,行事就已經算是極厚道了。”

    說到此處,莊無道狡黠的一笑:“然而我也不願自己的背後,有個隨時背你而去,讓人放心不下的朋友。你們與古月兩家的爭鬥,裡面的水實在太深。我既然已經跳了出來,又何必再趟入這淌渾水?便是你們北堂家,難道就真是有意與我重新舊好?就不擔心那重陽子?所謂賠禮,也無非是擔心我挾私報復。你父親他,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北堂婉兒狼狽的偏開了頭,赤靈子那日與風玄聯手逼迫,也有北堂蒼空的一份功勞。這傢伙平常也沒見多聰明,可一旦認真起來,真可謂是洞察秋毫。

    “算了,我隨你!”

    北堂婉兒直接轉開了話題,避開了尷尬:“那東離寒遇到了你,也真是輸的冤枉。你那大摔碑掌力,除了傳說中的降龍掌與有限幾門絕頂功法之外,真可謂無二。蓋千城也是同樣,修為其實不遜於你,然而就是反應不過來。武道術法,唯快不破!又有言道一力降十會。我師尊曾說過,能把快,力,巧任何一樣本事,練到極致,就足可橫行天下,少有多少了。可惜了,我都做不得,不然今日,也要行險一搏。”

    莊無道笑了笑,不置可否、北堂婉兒說的雖有道理,然而那日若非是雲兒在操控著他的身軀,他十有九成還是生疏。

    '拔劍術'與'大裂石掌'同時使用時,固然是練氣境界絕無僅有的二品玄術神通。然而他對這門拔劍術的掌握,還僅限於初學乍練的程度。

    “聽你的意思,是還準備繼續向上挑戰?那虞安君的修為,可是勝你數籌。”

    在四日之前,北堂婉兒戰勝了第六位,又擊退了三人。而在其之上,就是排名第五位的虞安君。

    莊無道卻不怎麼看好,二人天資相差不大,修習的功法也相當。北堂婉兒甚至還要勝出一籌。然而兩人的修為,卻差了三個小境界。

    北堂婉兒仍是練氣境二重樓,虞安君卻是五重樓的練氣境中期。

    “不試試怎麼知道?若以修為強弱來分勝負,那位太平重陽也不會名震北疆。”

    北堂婉兒冷聲一笑,邁步走開。然而離去之時,身形又頓了一頓。

    “無道,你我還是朋友可對?”

    莊無道不禁莞爾:“說什麼傻話,難道婉兒你是不打算以我為友?”

    北堂婉兒頓時挑起了唇,透出淺淺的笑意,連腳步似也歡快了幾分。

    隨著北堂婉兒的身影離去,莊無道面色卻又漸漸僵冷了下來。北堂婉兒固然是已與他和好如初,然而此時他心內,卻還有另一人放心不下。

    自從那日之後,雲兒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了聲息。不但平時不再與他說話,就連往常每夜必見的夢境,也再沒有見到。

    莊無道心中有氣,又覺擔憂,更有些哭笑不得。深刻的感受到,原來劍靈也不是沒有脾性的,而且脾氣不小。如小女孩般,也同樣會鬧彆扭,讓他頭疼。

    ※※※※

    這天深夜,莊無道還是再次進入到了夢境裡。而云兒依然是身影孤單,立在那無法看清全貌的湖畔旁。眼神淡漠,渾身都散發著冰冷氣息。似乎回到了與莊無道初見時的模樣,缺乏表情。

    莊無道胸中卻是一定,厚著臉皮走了過去,似笑非笑道:“雲兒難道還在怨我?我向你賠罪可好?別生氣了。”

    “雲兒怎敢?”

    雲兒回過頭,面色依然冰冷冷的。可那似乎會說話的眼眸,粉妝玉琢般的小臉兒,卻美的讓人心顫。

    “劍主還是不願改變心意?”

    莊無道神情微僵,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性情就是如此,也不覺自己哪裡錯了,沒有大改的必要。可能你前任幾位劍主,都習慣了以無人可敵的劍術解決一切,犀利無匹。我卻偏喜歡步步為營,謀定後動的計算。”

    哪怕為此失去了輕雲劍,這句話他也不打算改易。

    洛輕雲的目光閃爍,定定不動的盯著莊無道,而後卻是悠悠一聲嘆息。

    “或者劍主才是對的!在我記憶中,那些能有大成就者,莫不是都有自己的堅持,堅韌不拔,絕不為外物所動。反而是輕雲劍的前幾位劍主,最後都下場淒涼。”

    說到此處時,雲兒眼眸內,就已再不復之前的冰冷:“既然劍主執意如此,那我也不打算再勸。然而以我看來,劍主的時間實在太有限,絕不可能容你從容修行,參研劍道術法。你基礎太弱,沒多少閒暇去磊實。所以最好的修行之法,還是在實戰之中磨礪領悟,依靠本能記憶。許多東西,不是雲兒傳授就能學會。所以我才欲為劍主尋些對手。只有經歷大量的實戰,這樣打下來的根基,才是最為牢固,不遜於積年累月的苦練。”

    “這個等日後再說。”

    莊無道眉頭一挑,又往前走了數步:“我現在最想知道,雲兒你之前,到底是想起了什麼?”

    雲兒搖頭拒絕:“劍主絕不會想知道的,而且此時知曉,有害無益。該讓劍主知道的時候,雲兒絕不會隱瞞。劍主你只需明白,若一百年內,不能修成元神,離開這一世界。那麼就可能有滅頂之災!劍主會死,輕雲劍也會遭遇身滅大劫。”

    “一百年內,修成元神?”

    莊無道愈發的一頭霧水,哪怕是真正的超品靈根,怕也無法辦到吧?除非是太平道重陽,那樣的天品靈根。

    以他現在的修行速度,借助獻祭之法,只要根基積累得足夠,中途不被魔意反噬,倒是勉強可辦到。

    可是到底為何?是為仇家還是其他緣故?

    看雲兒的神色,是明顯不願再為其解惑了。不過這輕雲劍招惹的麻煩,定然非小。

    莊無道不禁撇了撇唇:“所以你才如此急迫?”

    這一次夢境,總算不是毫無收穫。至少知曉了自己,只有百年時光可以使用。

    心內略略釋然,莊無道恢復了笑意。

    “那就各退一步,我盡量多找些合適的對手!不過以後,絕​​不可擅做主張。”

    雲兒怔了怔,而後緊繃著的小臉微鬆,輕點螓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5 10:42 PM

第一百二四章 六千金俸

    道試第六日,北堂婉兒到底還是輸給了虞安君。

    北堂婉兒的破甲尖鋒指犀利無雙,較之十一二重樓的靈器兵刃,還要鋒銳。而仙影浮光的身法,又使其身速不下於東離寒。

    即便虞安君修有金剛般若力,也不敢硬當其鋒。不過被莊無道四招擊敗之後,這虞安君的性情,明顯沉穩了許多,不復之前的狂妄。應對沉穩,節節抵禦,依靠強過北堂婉兒數籌的修為,硬生生磨到了北堂婉兒氣力耗盡之時。才以一式玄術'全真印',將北堂婉兒震出了擂台。二人間的勝負,僅只一線之隔。

    這一戰,同樣震撼了整個吳京道灌,精彩僅遜於皇甫第與東離寒之戰。

    而後一直到道試開始後的第十二日,前三十位的名此都沒有變化。反倒是下面的排位爭奪,在最後幾天,更是激烈

    莊無道的第一,北堂婉兒的第六,加上此時夏苗,已爬到了第九位。而孔回,亦是在第十一位,站的穩穩噹噹。而哪怕候補近來的夏侯虎,亦是爬到了排名十六的高位。一時使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若論弟子的成績排位,這一屆的越城學館,無疑是位居第一,壓過了吳京道館一籌。若非是之前的成績,實在太爛。只這一次道試的成績,就可沖高上幾百個名次,進入前百之列。

    讓人感嘆,東南越城果然是武風極盛之地。

    道試結束之後,吳京道館需要將完整的大比名錄,還有弟子的名次排位,都上交本山審核。再由離塵宗分佈諸國的巡查使確證,道試中並無有徇私舞弊之類的情節之後,才算完結,過程繁瑣。

    莊無道預計還有一個過月,他們才能前往離塵本山。所以仍舊是回到城外的那座散修洞府內,又過上了每天鬼哭狼嚎的苦日子。

    前二十幾日,莊無道大部分時間都在煉化魔氣,消磨真元中的魔染怨煞。

    開始時效果明顯。可越到後面,就越難驅除。那真元之內。始終含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

    漸漸的,莊無道也明白了過來,這些殘餘魔染,只怕是煉不化,只能如此了。除非自己自廢修為,重新開始。

    人都說一日入魔,則重生為魔,果然是不假。真如附骨之疽,無法擺脫。

    以魔道獻祭之法提升修為,又怎可能一點代價也無?

    倒是天地陰陽大悲賦的進展,頗是喜人。那天獻祭冥主之時,莊無道連吐二十一字大悲賦。之後卻始終都無法再次辦到,然而當體內的魔染,解決了大半之後。不但再次做到了,甚至還小有進展。

    無處話淒涼之後,又道出了縱使二字。

    也摸到了幾分訣竅,誦讀大悲賦第一決之時,心情越是悲傷,讀起來就越是順暢。

    莊無道於是在每日練習之前,都會回想母親臨時之前的情景,還有越城城外,母親葬在萬人嶺上的那座孤墳。

    心中悲意,難以自抑,與'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心境,雖不是十分契合,卻也勉強能支撐他,把大悲賦的第一決,讀到了​​第二十三字。

    而越是到最後,大悲賦煉體練氣,易骨伐髓的效果,也就越是明顯。

    所以哪怕體內魔染的煉化,已陷入僵局,莊無道依然沒減少,修煉天地陰陽大悲賦的時間。

    每一次修煉之後,莊無道都會感覺渾身骨骼抽痛,彷彿整個人被巨石碾壓了無數次。然而卻是既覺痛楚又覺欣喜。

    牛魔元霸體第二層的修煉,除了十二式煉體拳架之外,還有'哞''吧'二音,專用於淬鍛肉身,洗煉骨骼。可這天地陰陽大悲賦,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效果更強了些。

    每一字音出,他渾身肌體,所有血肉,所有關節,五臟六腑,骨髓經絡都隨音而震。

    而易骨伐髓之後,甚至連自身靈根,都有了些許變化。每日修行時,能吸聚的天地之靈多了不少。

    然而到了二十一字之後,讀到'縱使相逢應不識'時,莊無道卻覺一絲劍意,在心念內隱隱而生。

    體內的那幾縷劍氣,亦是蠢蠢欲動。

    莊無道早有猜測,此時也覺意外。

    “果然,這天地陰陽大悲賦,乃是劍訣才對。凰劫是輕雲劍的第一任劍主,也是一位劍仙。天地陰陽大悲賦既然是凰劫所創,自然也離不開劍。就不知那式'陰陽亂',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似拳法。雲兒?”

    涉及到凰劫,雲兒就不願多說什麼,繼續保持著沉默。莊無道無奈。只好將這疑惑暫時放下。

    心中卻已有預感,他只需將最後十幾個字完成,只怕立時就能領悟到傳說中的劍意,大悲劍意——

    或者,還有一式劍招——最近他的心念內,總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御劍而舞的影像。

    身姿與雲兒相似到了八分,只氣質略有些不同,眼神冷冽。而那劍路,則是玄妙無方,渾然天成。

    莊無道開始以為是錯覺,後來才確定,並非是自己的臆想,而是與這門大悲賦有關。

    意念中那動人的身姿,旋舞的劍影,正是一門高明之至的御劍術。

    而除了天地陰陽大悲賦,莊無道進展最大的,就是拔劍術。

    二品聖靈層次的拔劍術,是他此刻最大的依仗。儘早掌握,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

    每日都是兩個時辰,堅持三千次的拔劍。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枯燥的斬出三千次。卻並非是機械的重複,而是每一次拔劍出劍,都需反思,聽雲兒指點自己的不足以及需要改進之處。

    而除此之外,莊無道也開始嘗試,將每日伴身的星火神蝶,增加到十八隻。

    星火神蝶借助石明精焰之力,可以維持三日不滅。只隨著時間推移,星火神蝶的殺傷力,會逐漸減弱。

    莊無道的想法,就是每天施展一次星火神蝶,以十八隻火蝶伴身。遇到爭鬥時,就可以連續施展三次'星火神蝶術'。一次是三品超凡層次,兩次是四品極絕。

    ——這也是這門三品'星火神蝶術',真正的價值所在。

    只是要維持這十八隻火蝶,兩種同樣的玄術間不彼此衝突,卻是分外的艱難。

    還有大摔碑手,雲兒連續四掌,擊潰虞安君。虛實變化,剛柔相濟,莊無道是印象深刻。

    他做不到掌力如雲兒那般的變化,卻也知過剛則易折。大摔碑手威猛無儔,然而也分外需要注意柔力的運用,後勁越是綿長越好。

    以前他對自身真元都無法控制,自然是難以辦到。可這一個多月的天地大悲賦練下來,已差不多掌控住自身八成的修為,已經可以嘗試在大摔碑手中,融入柔力。

    只是這些手法,都需大量的時間去練習,非是一時半刻就可以辦到。

    獨居城外,也只有北堂婉兒,偶爾會上門做客。夏苗偶爾也會來拜訪,莊無道卻都故作不知,用陣旗將此人擋在洞府外。

    北堂婉兒是個徹頭徹尾的武痴,每次到來,都會變著法子向莊無道'討教'。莊無道樂得有個對手,恰好北堂婉兒的實力,也很是不弱。只恰恰弱他一線,磨礪實戰,是最合適不過。

    那日與雲兒和解之後,莊無道心內的緊迫感,就已增到極致​​。

    他還不知劍靈所言,到底是真是假。然而能令雲兒,那般的驚慌失措,想必也有其因罷?

    每次夢境,莊無道都會用上十二分的心力。繃緊了神經,如海綿吸水似的,將雲兒教授的術法與拳術,實戰技巧,都一一消化吸收。

    而在夢境內,雲兒也會嘗試著與他交手,以實戰的方式來指點。

    夢中的一切,並不怎麼真實,效果有限,卻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而莊無道的拳法進境,直接就展示在與北堂婉兒的切磋中。

    最開始時,莊無道要挫敗北堂婉兒,至少需要到二百餘招開外。到了後來,哪怕北堂婉兒的武道同樣大進,修為也爬增至三重樓的境界。莊無道也仍舊可在五六十個回合內,將北堂婉兒擊潰。

    這是因他的牛魔元霸體,並不怎麼畏懼北堂婉兒的破甲尖鋒指,所以北堂婉兒,在他手中撐不過六十回合。而北堂婉兒,卻能將虞安君,逼到只差一線敗北。武道術法,彼此生剋。所有專精一門,固然進展更快。然而大多的修士,都會兼修兩到三門功法。

    不過到此時,莊無道也有自信。哪怕再一次面對虞安君,無需雲兒相助,他也有十成十的把握,在一百個回合內將虞安君擊敗。

    道試之後的第三十天,吳京道館送來了他第一個月的'月俸'。元神境真人座下門人,離塵宗真傳弟子,練氣境五重樓修士。三個身份,使莊無道拿到了一百枚練氣丹,二百枚易骨練筋丹,十枚養神丹,三百枚一階蘊元石,另有千兩金票。總計價值,將近六千兩黃金。

    而這僅僅只是莊無道,第一個月的收入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5 10:43 PM

第一百二五章 靈骨寶船

    丹藥之中,最貴重的自然是養神丹。顧名思義,是用來滋養元神,增強靈識的丹藥。市面上幾乎絕跡,千金難求。

    即便離塵宗,也只有真傳弟子,才有供應。

    而除此之外,真傳弟子還有每三年,可請宗派內的'器堂',為自己的靈器,增添五重法禁的權利。宗派內購丹購器,都只需半價。入門之後,立時就有一件十二重法禁的法衣,一件離塵宗制式的兵器。

    甚至有每十年向離塵宗,直接推薦一位內門弟子的資格。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勢',可以藉離塵宗之​​勢,影響東吳諸國政局。若臉皮厚一些,真傳弟子在外一個月收入萬兩金票,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道試結束之後,就有不少人給看他送上重禮。

    莊無道不願與這些人有什麼牽扯聯繫,謹慎挑選。只收下了東吳皇室,還有夏侯家送來的禮物,都價值不菲。其中二階的蘊元石,就有一百二十枚。

    一階蘊元石,價值百兩紋銀左右,價格上下浮動不超過二十兩。也就是一兩黃金一個。二階元石,則是十兩。

    換而言之,僅這些石頭,就是一千二百兩黃金。

    而真傳弟子其餘的好處,特權,零零碎碎的,更不知有多少。

    莊無道在道試之後幾日,就通過離塵宗專有的渠道,用了一萬四千兩金票,買下了一枚小乾坤戒。

    裡面的空間不大,只有不到二尺方圓。然而即便如此,這枚儲物戒,也依然有價無市。吳京道館的幾個經營修士生意的商家,都無此類空間靈器售賣。需要預定,一年兩年的等候。或者運氣好,有修士拍賣這種空間靈器。

    有小乾坤戒在手,莊無道總算擺脫了隨身背著'烏龜殼'的尷尬,可以把那面磁元靈盾,放入到小乾坤戒的儲物空間內。一個意念,就可取出。

    還有剩下了七千餘兩金票,則是買下了一件用百年地龍蠶絲編織成的'地蠶內甲',只有九重法禁。

    這件靈器的煉製手法,實在不怎麼樣。然而材料卻實在難得,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暴殄天物。

    莊無道準備帶了離塵本山,看能不能請高明煉器師重新煉製一番。以這百年地龍蠶絲的材質,哪怕推到二十重法禁,也非奢望。

    而即便未經煉器,本身也可相當與七重法禁的靈器,對於術法的防禦力,尤其強悍。

    就在莊無道的'月奉'到手之後的第三日,一艘長達三百丈的巨大樓船,終於抵臨吳京。飛空而至,降落在了吳京道館的大校場內,掀起的靈潮,覆蓋了整個吳京。船上的旗幟,赫然是'離塵'這兩個篆字。彩光縈繞,威勢赫赫。

    莊無道亦被驚動,走出了閉關的洞府,遠遠的觀望。一時間心潮澎湃,難以自己。知曉最多兩日,自己就將搭乘這艘巨舟,前往離塵本山。

    ※※※※

    出乎意料,負責護送這艘飛空樓船前往離塵本山的。居然不是來自這次離塵宗大比的主角'明翠峰',而是出身宣靈山司空宏。

    莊無道原本上船時,還苦厄有些忐忑。然而卻見這位原本對他不假顏色的'師兄',頭一次對他現出了笑摸樣。甚至還特意走近,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吳京道試我聽已說了,一日之內,連勝道試前四中的三人。就連那明翠峰上下,頗是看好的蓋千城,也一劍敗於你手。很是不錯,至少沒讓師尊他顏面無存。以後記著,我們宣靈山一脈門人,就該如此霸氣!遇到明翠峰門下弟子,更要能踩就踩,無需顧忌。踩得越狠,師尊他老人家就越是歡喜!”

    司空宏說話之時,真的是全無忌憚,也不顧這艘船上,未來大多都是明翠峰一脈的門人。

    莊無道聽得有些發窘,不知該如何答話才好。好在司空宏身為金丹長老,也沒多少時間來搭理他。公權私用,為莊無道安排了一個最上等的艙室,就匆匆離開。

    此時在樓船之下,正有一個擔架,被幾位築基修士抬著。幾人都御靈步空而行,把擔架小心翼翼的,送上了這艘樓船。擔架上則是一個玄衣道士,一直昏迷不醒。

    而司空宏就立在船頭上,眼神傷感悵然的望著。

    莊無道立時便知這一位,必定是那位'華英'道人無疑,他那位全名靈華英的六師兄。

    也終於明白,為何這次負責護送諸人前往離塵本山的,不是明翠峰一脈的金丹境,而是司空宏。

    護送他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是其次,將'華英'道人安全送回離塵本山,才是司空宏的真正目的。

    擔架上船之後,就被幾個築基修士嚴實遮護著,送到法禁最是森嚴的第三層船艙之內。

    莊無道只來得及遠遠看了一眼,只見此人的臉上浮腫,已經爛得不成模樣。彷彿是火裡的烤肉,不時有氣泡炸開,溢出深綠色的濃漿,腥臭縈繞。整個人已氣若游絲,確實是到了傷重不返的程度。

    可能是在全力對抗體內的傷勢毒素的緣故,這華英道人身周的氣機,極不穩定,也異常危險。偶爾爆發之時,也會令整個樓船,除司空宏之外所有人,都感覺到一波波令人心悸的壓力

    與他救回來的那位無名道人,果然無半點相似之處。

    然而不知為何,在莊無道的心念內,雲兒卻發出'咦'的一聲輕呼,似是驚訝無比。

    然而當莊無道詢問因由,雲兒卻是支支吾吾,說她自己也沒弄清楚究竟。

    這艘飛空樓船之速,又勝過莊無道一月前乘坐的飛舟數倍。一日時間,可飛遊五千里之巨。

    東吳京城,距離離塵本山,有九萬里之遙。若然步行,幾年時間都未必能達到。

    然而乘坐這艘飛舟,卻只需二十日左右。據說離塵宗內,這樣的樓船總共也才百艘,精貴不在金丹長老之下。

    莊無道也對這艘巨大樓船頗是好奇,與其他弟子一樣,待得樓船升到了三千丈高空,開始穩定飛行後。就走出了船艙,四處走動觀覽。

    整艘船大半皆是骨質,也不知是以何種獸骨煉製而成。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用的木材。而那風帆,應該也是一種獸皮,莊無道依然不知這帆的材料,到底為何。

    “整艘船是以三階大鵬金翅鳥的脊背為龍骨,風帆則是以玄風龍蛟的皮製成,同樣是三階異獸。萬年前為造這飛舟,離塵宗幾乎將東南的三階鳥獸與風蟒,屠戮一空,才建造了八十艘這樣的靈骨寶船。也因此與兩脈妖獸,結下了死仇。之後陸續增增減減,維持在百艘左右。每艘寶船,都可算是一件三階法寶,核心有三十七重法禁,鑲刻有十二種法陣。”

    夏苗悄無聲息的走了莊無道身旁,侃侃而談道:“別看這些寶船,只能日行五千里。這只是常態,若肯捨得用蘊元石,這寶船每日最多可行四萬里之巨。從吳京到離塵本山,只需兩日即可。據說若有金丹修士坐鎮,這些靈骨寶船戰力可抵三位金丹。千年前的陷空島法陣,就是被六十艘寶船輪番衝擊,最終崩潰。”

    解釋完這些,夏苗又似笑非笑道:“這些時日我也曾幾次去尋你,為何莊師兄要將我拒之門外?”

    莊無道無言,對於這夏苗,他一直是看不清究竟,也不知此人,到底意圖何在。孤兒總是下意識的,有著防範之意。

    可既然見了面,總不能不搭理,莊無道指了指周圍,好奇道:“與我說話,夏師弟難道就不懼日後被人穿小鞋?”

    此時船上這諸多弟子,都是離他至少近丈之距。把莊無道當成瘟神一般,盡量避而遠之。偶爾看過來的目光,也略顯怪異,甚至還有飽含敵意的。

    估計都已知曉,明翠峰與宣靈山的關係。這些人大多都要拜入明翠峰的門牆,自然不願與他這個宣靈山的真傳弟子有什麼關聯,以免被師長輩與師兄弟們排斥。

    便連孔回夏侯虎,對他也是能避則避,上船之後就不曾與他說過話。

    夏苗卻嘿然一笑:“我日後是翠雲山弟子,與明翠峰可沒什麼關係,也算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同為二山之一,翠雲宣靈千百年來都是同氣連枝,莊兄不該與我多親近麼?”

    “翠雲山?”

    莊無道的面上,終閃過了一絲異色:“你的師尊,已經選定了。”

    翠雲山與宣靈同為離塵二山之一,遠不到同氣連枝的地步,然而二脈弟子間的交情也確實不錯。

    “翠雲山的永真長老。”

    夏苗微微頷首,語氣平靜無波道:“比不得莊師兄天資高絕,使元神真人也為之側目。夏苗能有此際遇,是家中頗有些錢財,恰好蒐集了幾樣師尊急需的靈珍。而本身靈根資質,也能勉強入師尊之眼,來的實在僥倖。”

    莊無道卻心中微驚,永真長老他沒聽說過。然而離塵宗內的長老,要麼是入門二百年以上的築基修士,要麼就是金丹修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5 10:44 PM

第一百二六章 合作之請

    夏苗說的是輕描淡寫,然而莊無道卻聽出,這位夏家少爺語中的自得。

    金丹境長老的弟子,若夏苗不出差錯,十年內就是穩穩噹噹的真傳弟子。

    能夠與金丹修士有聯繫上,可見百兵夏家的人脈之廣。能尋到一位離塵長老,都急缺的靈珍資源,則可見夏家的勢力與底蘊,遠比外人以為的還要雄厚許多。

    至於夏苗的天資,堪堪進入三品的靈根,也確實可以入金丹修士的門牆了,然而也介於可與不可之間。

    可見夏家為夏苗,付出了何等樣的代價。

    “是翠雲山的永真師叔?那麼明翠峰就肯放人?”

    “師尊他是七十年前結成的金丹,你稱他這聲師叔,也不算錯。”

    夏苗笑著將莊無道語中的試探之意拆穿:“翠雲山與明翠峰的交情雖不怎麼樣,卻並非死敵。師尊出面,明翠峰幾位長老總需給幾分顏面。我又不似你,靈根悟性皆普普通通,並不出眾,對於明翠峰而言,是可有可無之人。似我這樣,之所以十八歲前能夠修至練氣境四重樓,只是靠丹藥堆出來。在越城還可勉強算是天子驕子,然而放在離塵本山,也不過是泛泛之輩。”

    莊無道也是心有戚戚焉,其實夏苗這樣的還好,據說離塵本山內,哪怕最普通的內門弟子,也是四品的靈根。四品以下,是少之又少。

    他莊無道以五品靈根,而入元神門下,心中又豈無壓力?

    胸中雖生出共鳴之意,莊無道卻依然不假辭色:“你特意來尋我說話,就只是為說這些。我可什麼閒暇,與你說這些廢話。”

    “莊師兄何需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夏苗又不是什麼吃人的凶獸。”

    夏苗搖著頭,正色道:“莊兄應該已收到了'月俸'?內中有十枚養神丹可對?”

    莊無道立時就知夏苗之意,果斷的搖頭:“你想也別想!”

    養神丹珍貴,​​能增人靈識。即便是位列天下十大宗派的離塵宗,也出產不多。

    夏家雖財雄勢厚,有些東西,卻不是錢財能夠買到的。

    這也是莊無道,為何之前定要拜入離塵門下之因。離塵宗的許多,換成是散修,無論如何都難收集得到。

    夏苗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不過我聽說秘傳弟子,可以用積累的'善功'換取養神丹之權,一年最高可達百枚。那時莊師兄若有多餘,還請師兄售於師弟。”

    莊無道皺起了眉,原來秘傳弟子,還有這種特權? '善功'他倒是知曉,離塵宗每年都會發佈各種任務。清理妖獸,誅除邪魔,教授弟子,坐鎮學館等等,完成之後都有一定數額的善功。

    然而——

    “師弟難道就不嫌說這些話太早了?莊某而今,也還只是一介練氣境而已。”

    要成為秘傳弟子,真正列入真人門下,至少也需待他築基之後。

    “不早!”

    夏苗輕笑出聲:“離塵宗內,每年盯著'養神丹'的不知有多少。早早預定下來,才不至於被人搶先一步。師兄若肯應承,我夏家六位練氣境後期的供奉,都可任由師兄差遣。要知那天南林海,雖是我離塵宗的腹心之地,然而也是妖獸如雲,極其凶險。師兄要獵殺妖獸,積累善功,與其尋那些不可靠的同門結伴。倒不如讓我夏家,助你一臂之力。要知我夏家的修士,可無需什麼善功,無人可與你分潤。只求日後師兄成為秘傳時,將半數養神丹,售於我夏家即可。”

    莊無道微微動容,倒不是因夏苗的言語而心動了,而是為那天南林海。

    那是離塵本山附近,一座地域三萬五千里方圓的龐大林海,也是天一東南地方,最大的一塊遠古靈地。

    傳說內中靈氣之盛,不遜於一些三流宗派的本山。綿延三萬五千里,全是至少百丈高的巨樹。

    內中不止是妖獸成群,更出產無數的靈藥。似蘊元石,鐵精之類的礦脈,已知的就有千處,都未能開採。而其餘更珍貴些礦藏,如天心石,磁金,千絲雪銀之類,也同樣不知凡幾。

    離塵宗當初之所以選擇天南林海附近立足,就是為背依天南林海的龐大的資源。

    而自萬年之前,離塵宗在天一諸國崛起,雄據東南之地,真正成為天一十大宗派之後,更已視天南林海為禁裔。其他散修與宗派,不得允許都不得進入。一旦發現,不管是何身份,都是立時誅殺,霸道無比。

    不過天南林海內的地域,實在太過寬廣。哪怕離塵宗經歷數万年的開拓,也依然不能完全掌握在手。

    而林海內的妖獸,依然是以百萬計,成群結隊。其中甚至還有五隻四階妖獸,形成了三股勢力。常年與離塵宗為敵,偶有反攻,殺傷離塵無數弟子。兩方相持不下,牽扯了離塵宗近半的實力。

    而每年林海內,也總會有數達上萬的妖獸產生,源源不絕。

    所以清理天南林海內的入階妖獸,乃是離塵數万弟子,最大的善功來源。

    善功作用極廣,可用來換取宗門內的秘傳的功法,以及特製的丹藥靈器,還有廉價的蘊元石,甚至還可免去一定罪責。

    然而使莊無道在意的,卻也非是善功,而是三個月一次的血祭。

    離塵本山內不可為,也沒有祭品。廣闊的天南林海,即便離塵宗也無法完全掌控。而林海之內,也有足夠的妖獸用來獻祭那位'阿鼻平等王'。

    只是這天南林海,傳說中確實凶險。自己單人只劍,只怕還力有未逮,然而若借助同門之力,又可能有事泄之險。邪魔之輩,可是人人得而誅之,豈容混入離塵?

    即便是夏家的供奉,也未必可靠到哪裡去。

    “主意是不錯,不過夏師弟,難到就沒聽說過太平重陽?”

    “重陽子?聽說過一些,我知他是你父。”

    夏苗稍稍猶豫,便點了點頭:“我也沒想到,師兄會有這樣的身世。果然虎父無犬子!難怪師兄能有今日成就。”

    聽到後一句時,莊無道的面色,頓時鐵青一片,這夏苗難道是專程氣他來的?強忍著氣:“那麼你們夏家,就不懼麻煩?”

    “自然也有顧忌,若北方沈家之人真的尋來,我夏家自然是要明哲保身。”

    夏苗說到此處時,微微一哂,全不在意莊無道的目光;“我與師兄,只是利益相合,攜手合作而已,談不上什麼交情。自然師兄對我夏家,也不用有什麼負擔。”

    “嗯?”

    莊無道反倒是笑出了聲:“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過合作之事,我還需仔細思慮一番,日後再說吧!”

    說完之後就再不理會,把一臉失望的夏苗丟下,徑自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他對這艘靈骨寶船的好奇心已過,自然不願再在船艙甲板上浪費時間。

    夏苗依然是不甘,在後面又高聲道:“莊師兄可是擔心我夏家與北堂家為敵,使你左右為難?如此師兄大可放心,我夏家的眼光,並不限於越城一隅之地。那越城能爭則爭,不爭亦是無妨。生意五湖四海皆可做得,越城松江雖富,卻比不得整個東南天下,都有我夏家百兵堂用武之地—— ”

    莊無道搖頭,毫無回首之意。不過心內也為夏家的野心,稍稍驚異。這百兵夏氏,看來是打定主意,要進軍修行界,介入修士靈器珍材生意了。全面倒向離塵宗,正是其契機所在。

    司空宏分給他的艙室是四室一廳,除了臥室之外,還有專門的靈室與煉器室煉丹室,長寬足足四十丈。

    是船上除那些築基境修士之外,最好的一間艙室。靈室之內,甚至還有陣法加固,可以在內肆無忌憚的練拳,修習術法。

    不過這牆壁,本就是用三階獸骨為材料煉成。莊無道用盡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撼動分毫就是。

    然而莊無道在艙室之內,首先取出的,卻是一瓶翠綠色的丹瓶。內中的丹藥,也是翠綠顏色,散發著一絲絲竹葉清香。龍眼大小,只有九枚。

    正是夏苗所言的養神丹,之前莊無道已服用過了一枚。

    養神丹入口即化,如食薄荷。一股清氣沿著背脊而上,直衝腦髓。清新藥力,蔓延了所有神念。

    莊無道只覺心神清醒,簡直無以復加。借助養神丹之力,此刻他的靈智,也處於極致清明的狀態。

    這個時候若是​​參悟功訣術法,必定有事半功倍之效。一個時辰,抵得三五個時辰的修煉。

    莊無道卻不敢如此浪費,把自身魂識全力張開,不斷擴張,使元神接近漲裂。

    口裡則同時念著天地陰陽大悲賦的第一決字句,使魂識之力,也一波波的規律震盪。

    換在往日,似他這般胡來,元神早就負傷崩潰。然而藉助養神丹之力,卻依然能支撐。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養神丹的藥效漸弱。莊無道才不敢繼續下去,漸漸停住。

    而待再得一次冥想徹底恢復之後。莊無道展開魂念時,發現自己的靈識,已經覆蓋到了三十七丈之外。...<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8 11:44 PM

第一百二七章 白背妖猿

    “果然,這養神丹只有第一次服用,效果才最是顯著!”

    端坐在蒲團上,莊無道緩緩睜開了眼,神情既是歡喜又是遺憾。

    三日前莊無道第一次服用養神丹,靈識覆蓋的範圍,直接增加到了三十五丈,足足增了五丈之遙。而今日第二枚。效果還不到第一枚養神丹的一半。估計日後服用時,效果還會再次下降,直到一定程度之後為止。

    一是因養神丹藥力漸小,二則是因他魂力的總量,已經增至到了一個極高的層次。

    神念展開到二十丈之後,範圍每增一丈,所需積累的魂力,都要超出之前近倍。

    也就是說這兩枚養神丹,只短短四日時間,就使他的神念增加了近四分之一。不愧是是金丹境之前,滋養元神類最佳的丹藥之一。

    即便日後效果下降,然而對於練氣境修士而言,依然是作用巨大。

    莊無道自己預計,僅僅這十枚養神丹,就可使他修煉靈識的速度,超越其他修士之至少七成。

    初時效果可能不彰,然而十年二十年,上百年積累下來,那就非同小可,這也是成為真傳弟子後的優勢所在。

    莊無道又神念一動,一隻隻的火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而後僅僅一個瞬間,就分化千隻,在靈室內翩然飛舞。

    莊無道將一隻手指,探入到其中一隻火蝶體內,又放開了神念束縛,而後就覺指尖一痛。哪怕是有磁元罡氣護體,手指的外皮肌膚,也依然有些許石化的跡象。

    “焰力提升了不少,大約增了半成。這天璇星火的強度,果然與神念強大與否,息息相關。”

    術法雖是以修士體內真元道力為源,然而若神念強大,卻也能大幅增強術法的威力。施展術法時,更可大幅縮短咒語及道訣手印的時間。

    而按照雲兒的說法,不止修習御劍術與術法的修士,需要用到強橫的神念。便是專修武道之人,也同樣是神念越強越好。神念越強,修士凝練轉化出的拳意劍意,也就越強。

    說來也奇怪,莊無道受靈根限制,此時無論外功內功,修煉起來都進展極小。別說是如北堂婉兒,虞安君那樣的真正天縱之資,便連普通普通的內門弟子,也遠遠比不上。

    然而靈識修行,卻全不受五品靈根的影響。

    從修煉六合形意拳開始,初步接觸到神念,之後又轉修《天璇照世真經》,到今日還不足半年。他的神識就已擴張到,可覆蓋三十七丈的強度,不比那些練氣境後期修士稍差。

    神念強大,就連一直不受他控制的那朵石明精焰,也馴服了幾分。

    “神念是神念,肉身是肉身。人之肉身只是軀殼而已,元神才是根本。肉體為舟,元神則是舟上的乘客。劍主切不可等而視之!”

    莊無道靜靜聽著,對於'雲兒'的言語,卻並不盡信。

    “可據我所知,但凡靈根黯弱之人,元神靈識同樣強不到哪去。”

    “只因這一界中,還未有練虛境。”

    雲兒不以為然道:“修士一旦成就出元神,就可逐漸擺脫肉身的束縛。那時靈根對元神的限制,也就越來越弱。渡船沒了乘客,不過是死物。而乘客若會有用,沒了渡船,未必就活不下去。練虛境之後,奪舍,投胎重生之人比比皆是。”

    又道:“劍主你雖是五品靈根,然而卻也是戰魂之體。是十大魂體之一,元神先天強大,受肉身的限制,自然是小而又小。其實劍主這具肉體也是一個拖累,若非轉世太過凶險,哪怕仙人,也未必能保全前世的神智記憶。我會勸劍主乾脆捨去這身軀殼,重新來過。還有一法,就是練虛境之後脫殼修行,單修元魂,走'假仙'之道,渡過九九散仙劫,就可重塑身軀。說不定還能比正途更快踏入仙途,也不會影響你未來靈肉合一。”

    莊無道啞然失聲,心中是萬分抗拒。身體發膚皆受之父母,他這具身體,雖是有那人骯髒血液。卻也有一半,是得自母親,豈肯輕棄?

    好在雲兒,也僅僅是說說而已。片刻之後,就又沒了聲息。

    莊無道也站起了身,枯燥的開始拔劍,入鞘。再拔劍,入鞘。

    修行之路雖有捷徑,然而若根基不夠,則如浮沙建塔。而這式拔劍術,更是半點都取巧不得。只有積年累月的聯繫,才能將這式劍術推升到極致。

    拔劍,出劍,他都已掌握訣竅,只剩下極少的部分需要繼續改善,非一時之功。

    按照雲兒的指點,莊無道已開始將自身神念,融入到這一劍中。

    不止是有益於他形成劍意,日後轉化'出鞘術'時,也能水到渠成。

    可能是明白還有一年後的'山試'這一關要過,船上諸多弟子,大多都在最初對靈骨寶船的好奇之後,就紛紛閉門不出,各自修煉。就連夏苗,也沒再來尋他,繼續商量養神丹的買賣。

    至於北堂婉兒,可能是被一次次敗北打擊得很了,上船之後,也同樣連續十餘日都沒出自己房門。

    一段時間沒見之後,莊無道對這位北堂家的大小姐,倒頗是想念。曾有一次起意去拜訪,卻吃了個閉門羹。被北堂婉兒毫不客氣的拒之門外。也不知這女人,在自己房裡搗鼓些什麼。

    有金丹修士坐鎮,東南地方又無人敢輕易招惹離塵宗,靈骨寶船一路都是安然無恙。

    直到最後幾日,靈骨寶船進入到天南林海的地域之後,莊無道一次冥想時,忽然感覺到船身一陣晃動。天地間低潮澎湃,有如怒潮。

    也不像似寶船遇襲,倒彷彿是被什麼突發之事波及。

    莊無道微微錯愕,還是走出了艙室,來到了甲板上。而後就見司空宏孤身一人背著手,正立在那船桅頂上,眺望遠方。看不出是什麼表情,氣息一片肅殺。

    莊無道也下意識的一驚,也向那邊看去,卻只望見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華。大地震晃,煙塵四起,根本就看不清楚究竟。好在還有術法輔助,為自己添上一個一階術法'朱雀瞳',莊無道終於看清楚二十里外的情景。

    赫然是六七隻身長三百餘丈的妖獸堵在前面,都是身形魁梧異常。行動時彷彿一座座巨山移動。

    甲板之上,已有不少弟子匯聚,其中也有許多擅長術法的,都是面上血色褪盡,說不出的倉惶。

    妖獸的法相天地,十丈之內為一階,百丈之內為二階。而能有三百法相者,必然是三階妖修。

    卻也不知為何,今日這些本來分據天南林原各處,稱雄一方的大妖,都全數匯聚在此。

    莊無道原也為這些三階妖修,是欲對他們這艘浮空樓船不利。在暗裡自嘲,自己也太倒霉了些。上次在東吳時乘坐飛舟時,遇到移山宗的金丹修士襲擊。這次搭乘浮空樓船前往離塵宗,又遇到妖修攔截。

    片刻之後,才發覺那些妖獸並非一夥。其中一隻白色巨猿,孤立於中央。手持二百丈巨木,滿身血痕,巨輪般的眼裡,滿是兇戾狠色。

    而其餘五隻身軀同樣龐大妖獸,卻是形態各異。其中以一隻獨角綠森蚺最為出眾,身軀展開有六百丈,足有三四十丈粗細,隱為諸妖之首。吐著蛇信,那豎瞳之內,閃爍著陰森算計的光澤。而其餘三階妖修,則是忌憚中夾含貪婪。明明對巨猿心懷畏懼,卻偏又環伺不退,呈對峙之勢。其中無一隻妖修,去關注後面的浮空樓船。

    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不敢分心,也不願去搭理。

    “這些妖修,難道是在廝殺?”

    莊無道的眼裡,閃現出了疑惑之色。

    司空宏這時也俯身道:“是妖修爭鬥,與我等無關。練氣境弟子都回船艙呆著,不得驚慌失措!”

    甲板上的眾人,頓時鎮靜了不少。一些性情淺薄的,更是露出譏諷哂笑。

    莊無道卻依然以'朱雀瞳'看著遠處,眸子裡的異色更濃。

    就這一剎那的功法,爭鬥又再次開始。那巨猿舞動著巨木,將一隻​​背生七星,直撞而去的巨大魔角青牛生生擊飛出千丈開外。

    而後就陷入到了那眾多三階大妖的圍攻中,左支右擋,居然也能勉強抵擋得住。

    莊無道也是大膽之極,八隻星火神蝶,早已悄然潛去,窺測那邊的情形。

    他自己的神念,若附著在這些火蝶上,最多能覆蓋二十丈。然而云兒卻比他強許多,千丈之內俱能感應。

    莊無道目視雖然直觀,卻遠不如雲兒。幾百丈內的一切,都鉅細無疑的感應,對於那邊的戰況也就了然無遺。

    “原來是白背妖猿,這是上古四大魔猿之一吞日血猿的後裔。是神獸之後,自然能力壓普通於妖修。這還非是白背妖猿戰力最盛之時。那些蠢貨,若不能將白背妖猿迅速殺滅,當其渾身染血之時,那時白背妖猿戰力可激增數倍。一隻三階後期的白背妖猿,不弱於四階多少。”

    “這些妖修,又為何要爭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8 11:45 PM

第一百二八章 吞日血猿

    “這些妖修,又為何要爭鬥?”

    莊無道對於這些妖獸的來歷,並無甚麼興趣。他也不會白痴到以為,這些妖修就定是和諧穩定,好如一家。走獸飛禽,鱗介蟲豸,都各有傳承,也各有勢力。

    然而爭鬥起來,總有緣故。但凡入了階的妖修,只要還沒到化形的地步。通常領地意識都極其強烈,輕易都不會離開居住。

    “既然是白背妖猿,這些妖獸爭鬥起來,豈非是理所當然?”

    雲兒的答話,卻出人意料:“猿猴與人族類屬,上古時可算一支。天地間有是四大靈猴,四大魔猿,都是一族,皆乃萬物之靈長。而人族最早時的祖先,據說是四大靈猴中的一位。之後人族崛起,自成一支。才由實力稍次的通臂神猿補上,補全四大靈猴之數。在人族看來,猿猴之類,只是妖獸中的一種。而在妖修眼裡,對它們也不怎麼待見,認為是人族類屬。好在猿猴之屬,血脈也極其強大,神獸級的​​血脈傳承就有八支,足以自成一脈。無論是人族修士,還是妖修,都不敢輕易招惹。”

    莊無道訝然睜目,他是真不知,這其中還有這樣典故。他們人族,居然也是猿猴類屬中的一支?真正是不可思議。

    也不知雲兒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反正他看過的那些雜文遊記中,可從未提過。

    “這是七劫之前,大世界中人所共知之事。只是事隔七劫之後,只怕真相早已掩埋於塵埃與故紙堆中。人族稱雄於世,自命高貴,豈會容自己出身,與妖族類同?哪怕是有一絲聯繫,那也是奇恥大辱。”

    雲兒冷笑了一聲,而後又道:“不過這些妖獸之所以爭鬥,卻是因一枚獨葉妖靈草,此物可增血脈異能。無論何種妖獸,都可以用到。那白背妖猿先拔頭籌,不肯相讓,自然要被圍攻。眼下的情形看似危險,然而只要撐到血變之時,應可安然離去。”

    莊無道這才釋然,這三階妖獸之間的爭鬥,除了聲勢浩大之外,也沒什麼好看的。有心也隨諸人離開上班甲板,回到自己艙室。然而眼角余光,卻見那白背妖猿手中的巨木,忽然粉碎開來。歷經數次重擊,這根被白背妖猿隨意拔出的巨樹,終於支撐不住。

    不過那白背妖猿卻仍毫無懼色,猛地把臂膀甩出,依然是'轟'的一聲,將旁邊一頭靠近的三尾妖狐,連頭帶身趴在了地上。

    莊無道怔了怔,眼前這情形,他依稀有些熟悉。仔細回思了片刻,才意識到這白背妖猿的動作,居然與他的大摔碑手,相似到三四分。然而那股子神韻氣勢,卻遠非他能比擬。

    “大摔碑手!雲兒,這頭妖猿與你所言的大日猿王,難道有什麼聯繫?”

    大摔碑手,正是當年大猿王的絕學。是雲兒口中,大猿王橫霸三界,隻手遮天的絕學。

    “所謂大日猿王,便是吞日血猿之王,五劫之前,神獸吞日血猿一脈之主!白背妖猿乃吞日血猿一脈,神通傳承一些大摔碑的要義,並不奇怪。”

    莊無道心中微震,雙手猛地抓住了身前的木欄,目不轉睛的望著那邊。

    看著那白背妖猿的動作,感覺自己似是領悟到了什麼,卻又無法言敘,說不出來。渾然忘了,司空宏讓他們返回船艙的言語。

    雲兒也似有察覺,解釋了一番之後就沉默無語,不再打擾。

    而在船桅頂部,司空宏也略有些奇怪的,看了莊無道一眼,就沒怎麼在意。

    宣靈山的弟子,自家的未來師弟,自然與旁人不同。想看就看,沒什麼大不了的。

    僅僅莊無道一人,他自問還有能力護持。換成其他的弟子,死活都與他無關。

    “轉向,從旁邊繞過去,注意遠離四十里外,不要驚動!”

    吩咐了正操縱著這艘靈骨寶船的幾位築基修士,司空宏依然立在船桅的頂端,神情肅穆,遙遙望著。

    這場妖修間的爭鬥,雖與他們無關。然而在脫離戰場之前,司空宏卻並不能徹底安心。

    那些三階妖修雖在爭鬥,然而也隨時有可能,將矛頭轉向這艘靈骨寶船。一些玄術神通範圍廣大,強一些的能覆蓋百里,毀天滅地。關鍵是不能太過靠近,使這些妖修感覺不安。

    莊無道則渾然未覺,眼見那頭白背妖猿,奮力廝殺著,漸漸的力盡,被五頭妖獸輪番擊打。

    煙塵翻滾不絕,一片片的樹木,被掀飛了起來。

    而那頭獨角綠森蚺,在外圍窺視良久之後,也終於發動。幾百丈身軀猛地一彈一竄,身影如梭般纏到了白背巨猿身上。而後緊緊的環繞,蛇口則往白背巨猿的頭部咬去。

    那白背巨猿一隻手撐住了蛇頭,不讓蛇口將​​它的頭部吞入。不過卻抗不住那蟒身,把他的另一隻手束縛,咽喉部位也是越勒越緊。

    其餘幾隻妖獸也看到了便宜,或撕或咬,或直接撞擊。瞬即就使得白背巨猿,連遭重創。更有一隻三足的赤紅火鴉,從空中撲下,一口火焰吐出。立時使得白背巨猿,渾然燃焰。

    “無知,白背妖猿既然是吞日血猿之後,不會畏懼這區區不到四階的太陽真火。白白給了白背妖猿施展血猿變的機會,劍主,此處危險,可以速離!”

    雲兒提醒著,卻沒將沉浸在某種玄妙意境中的莊無道驚醒過來。

    那桅頂上的司空宏,也是面色一變。一個閃身,到了後方船舵所在的方位。

    “該死!加速,轉向,此處有變!”

    一個瞬息,一層層的符文障壁,就出現在了靈骨寶船之外。整整十二層,將整艘寶船,都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內。

    司空宏似仍不放心,又甩出了一方錦帕。化作了一朵雲霞纏繞,將寶船輕輕托住。

    而就在寶船堪堪轉向,猛地加速六倍,往右側疾飛之時。

    數十里外,忽然轟的一聲炸響。那白背妖猿此時全身都變成了血紅顏色,怒聲咆哮,強行掙開了蟒身的束縛,又拽著那獨角綠森蚺的尾巴,如一條鞭子般,重重砸在了地上。使那六百餘丈的巨型蟒蛇,皮開肉綻,幾乎當場昏迷。

    而白背妖猿的手中,也同時燃起了一團赤白色的火焰,一掌猛地擊向天空。恰好撞上墜擊而至的赤紅火鴉,巨大的雲爆立時翻騰,伴隨著炸散開的焰力,席捲掃蕩天空。

    靈骨寶船雖是在三千長高空之上,然而也被波及。外面五層防護,幾乎是立時間冰消瓦解。氣浪滾蕩之下,更一陣起伏晃蕩,幾乎被生生掀翻。也幸虧是被那雲霞托住,才沒有翻船。

    莊無道雖緊緊抓著外欄,卻也差點被震飛出船外。而氣勁餘波的衝擊,更使他一口血液吐出。

    “這是吞日變,那頭赤火鴉已經完了。劍主,此處危險,劍主——嗯?這是,拳意——”

    雲兒再次警告,莊無道卻依然是渾然不覺,心神比之前還有專注,凝神記憶著那頭白日妖猿的每一個動作。

    整個人的氣息,也慢慢的變化。

    司空宏本是欲將莊無道,丟回到船艙,免得他分心照顧。然而當望了一眼之後,也是一楞。

    自己這個'師弟',此時明顯是處於一種異常的狀態。那不算高大,甚至略顯瘦弱的身軀,給人的感覺,卻是陡然偉岸雄壯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到底悟到了什麼,莊無道的身上,似有什麼東西在凝聚,氣勢漸漸轉為狂烈剛猛,透著一股凌絕天下的傲意與霸道。

    “啟悟眾妙之門?居然在這個時候,有意思——”

    稍稍凝思了片刻,司空宏還是不曾去打擾。只那環繞在寶船之外的五彩雲霞分開了一部分,將莊無道的身形包裹在內。

    遠處煙塵散盡,那頭赤紅火鴉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片染血的金羽,在天空飄散。

    而那頭白背妖猿,則依然是雙目赤紅一片,處於暴怒之中。身軀再次膨脹百丈左右,一掌揮出,將那頭三尾妖狐的半邊的身軀,都震成了粉碎。每一個動作,都引得天地震晃,都有著不遜於之前那式'吞日變'的威勢。而一擊之後,往往有一隻三階妖獸,當場重創。

    那些妖獸此時也知情形不妙,都發了瘋似的四處逃竄。尤以那頭獨角綠森蚺逃的最快,皮糙肉厚,被摔了一下也沒死去。身軀在巨林中穿梭,比之其餘三階妖獸,竟還要快上一線。

    而白背妖猿,亦是不依不饒,緊緊追趕。

    可惜後面的情景,隨著靈骨寶船漸漸遠離,也就再無法看到。便是那八隻星火神蝶,若是隔得太遠,也會失去聯繫。

    莊無道依然在原地蹙立了許久,足足半個時辰,才甦醒了過來。

    此時靈骨寶船已經飛離到二百餘里開外,早已離開了戰場。

    然而莊無道卻依然只覺那頭白背巨猿,就在眼前一般。除了那'血猿變'與'吞日變',白背巨猿其餘的動作,莫不與大摔碑手有相似之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2-28 11:45 PM

第一百二九章 山河拳意

    一直等到回自己艙室時,莊無道都是渾渾噩噩。全未註意到司空宏的異樣目光,還有旁邊喚他的北堂婉兒。

    在房內又呆呆坐著,一直到半夜,都緊擰著眉頭。日常的冥想入定,都全然忘記,只是不斷的回思著之前看到那場妖修之戰。

    “劍主可是從那白背妖猿身上,悟到了什麼?可是與大摔碑手有關?雲兒方才,在劍主身上感覺到了意——”

    莊無道神情依舊迷茫,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意,拳意——

    他的確是悟到了些東西,然而卻無法形容,無法言敘。自己也無法完全掌握,模模糊糊,似蒙著一層紗。

    腦內回憶著那白猿的幾個動作,卻想著那八式大摔碑。隱隱約約,有一個圖畫,在腦海之內生成。

    可惜總是變幻不定,也無法完全成型。

    莊無道忽然心中一動,驀地起身,走到了桌案之前。從新買下的小乾坤戒內,取出了一隻符筆,一張杏黃符紙。

    然後就筆走龍蛇,在符紙之上不斷勾勒了起來。

    他最近也時常練習書寫符籙,遠做不到似皇甫第那樣書符時的輕鬆寫意,然而各種筆法,皆已掌握。

    漸漸的,一個似人似猿的圖畫漸漸成型。一隻大手崩出,山河破碎!

    而此時在莊無道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妖獸影像。形狀似人似猿,滿身都是血色毛髮。高約三丈,身穿紫金戰甲,雙手齊膝,鬆垮垮的垂與身側。紫色的眼眸內,流光溢彩,一股比擬遠古凶獸般的凶橫氣息,在房內流散開來。

    莊無道渾然不覺,可就在他的筆,在符紙圖畫上的雙眼處落下時。手中的符筆,卻'崩'的一聲碎斷開來。炸裂開的力量,竟然撞碎了莊無道的磁元罡氣。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絲血痕。

    而桌上的那張符紙,更是毫無預兆的,就粉碎消散。甚至下面的桌案也無法避免,出現了深深裂紋。

    而莊無道身後的血猿虛影,也頃刻間崩潰。

    莊無道眼裡滿是懊惱,他差一點就能畫出自己意念中,那個不時閃現的影像。這符紙散裂,卻是前功盡棄。

    “怎會如此?難道就沒辦法?”

    苦惱的捏了捏拳,當觸及到了手上的傷勢,莊無道又瞬間醒悟了過來。

    “是了,我聽說品階越高的功法道典,就越需上佳的紙張來承載。符紙也是一樣,二階以上的道術,用這種杏黃紙,跟本就畫不出來。”

    莫非是方才這張符紙,根本就承受不住他所繪之圖?

    莊無道四下望了一眼,又盤算著自己小乾坤戒裡的各種藏物。發現自己手中,根本就沒有現成的材料。

    不過——

    莊無道抬起了頭,看向了眼前的牆壁。整艘船,是以三階獸骨煉製而成,強度想來也足夠了。

    至於符筆,靈墨——

    莊無道走到了一面空白的牆壁旁,用手沾著自己的血,開始在牆上繪圖,

    這一次,卻比前次更有經驗,也更是嫻熟利落。以血為墨,短短幾個勾畫,就已描繪出那血色巨猿的大致形象。依然是一掌崩出,身下則是是群山破碎之景。

    而這一次,在莊無道身後成形的血色巨猿,也更為真實,血意更濃。

    依然是凶橫悍戾,神態桀驁不羈,卻又更勝幾分。

    凌絕天下的蠻傲,無與倫比的霸道,歷經諸劫後的滄桑,幾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融匯一身。

    轟!

    一聲聲炸響,連續不絕,整個艙室內,那些由上等檀木製成的器物,都一件件接二連三的粉碎。

    莊無道根本就不去理會,也絲毫都未察覺,眼裡透著狂熱光澤。繼續一筆又一筆,在牆壁之上添加著。

    隨著這血色猿圖,越來越具神韻。莊無道只覺腦海之內的那副影像,也越來越是清晰。

    卻未曾注意,身後的那血猿虛影,也越來越真實。漸漸的,血猿竟然有了了表情。紫金色的眸裡,充滿了不甘、憤恨、嗜血、絕望、堅定,還有不死不休的戰意!

    直到莊無道的身前,那骨質牆壁一片片的粉碎,化成千百碎片,四面八方濺射。

    說來也奇怪,只要是莊無道的鮮血流經之地,都可安然無損。莊無道也依舊渾然忘我,繼續一筆筆的畫著。

    眼裡漸漸充斥著濃郁的血紅之意。神態表情,竟然都與身後的血猿相仿。

    身後的輕雲劍,則越來越是熾熱,似乎要將背脊烤熟一般。

    莊無道卻感覺不到,腦海之內,就只剩那副血猿的影像。心念內隱隱有女孩焦切的呼喚之音,莊無道卻覺煩躁無比,恨不得將身後的輕雲劍,狠狠甩開。

    直到耳旁,又傳來一聲冷喝。

    “住手!寶船珍貴,你雖是真傳弟子,也不得輕易毀壞。此是重罪!你初入宗派,身無善功。若有人發難,我宣靈山上下都救你不得——”

    莊無道目內血光變幻,朦朦朧朧中,只見一個人影,站立在了門口處。滿臉怒容,手執著拂塵,席捲過來。

    莊無道是想也未想,隨手就是一掌'大摔碑'揮出。那拂塵瞬間震散,眼前那個人影,竟然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

    莊無道的口中,也是嘔出一口血液。狂烈的殺意,滿斥於心神之內。可就在他剛要抬步,繼續不依不饒,要緊隨追殺之時。腳步卻忽然一頓,額角處青筋暴起,眼現掙扎之色。

    視線終於離開了那副完成近九成的血猿圖,莊無道的神智,也終於恢復了幾分清明。然而意念之內,那血猿影響,依然是縈繞不去。

    整個身軀,似乎已不是自己的,徹底失去了控制,被不屬於他的另一個意念掌控。

    與第一次,雲兒奪他身軀之時不同。那一縷縷的冰冷而又狂暴意念,不止是控制了他的四肢,更侵入到了他的元神之內,不斷的擴張,不斷蠶食同化著他的意識。

    渾身彷彿燃燒著無形的火焰,其實越來越是霸烈,神態也越來狂狷兇桀。

    同一時間,在飛空寶船的第一層甲板之上,司空宏的眉頭,亦微微一皺,現出了一絲深深驚色。

    “——這是,拳意?神獸之息,而且就在這寶船之上,到底是誰?”

    飛空寶船內重重禁陣,就是他司空宏,也無法把神念漫布所有角落,不能盡知船上諸事。然而司空宏的腦海內,下意識的就掠過了莊無道之前若有所悟,懵懵懂懂走下船艙時的情景。方才船艙下出現的異常,也是莊無道的那間艙室附近。

    會不會是他?

    司空宏眼神微動,只閉目稍稍感應,就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卻是一間一片狼藉的房內。

    室內的幾乎所有的家具物甚,都已破碎裂開,沒一個完好。而莊無道就立在那面牆壁旁,神情猙獰狂戾,又隱含掙扎。

    之前過來探查此處異常的那位築基弟子,此時已依在牆壁上,雙眼緊閉著,人事不知,神情似極其痛苦。

    而在門之外,則有幾個住的較勁的新進弟子,在往裡面探頭探腦,窺視著莊無道的情形。

    司空宏也沒去理會艙門之外,仔細打量著莊無道。然後目光,就注目在了莊無道的身後,幾乎未之心神失守。

    那是一個身高近三丈的血色虛影,形像似人似猿。此時正目色瘋狂冰冷,往這邊望著。似在俯瞰蔑視著螻蟻,又殺意森然。

    尋常人可能無法望見,然而卻逃不過司空宏的靈目。而司空宏也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呢喃。

    “拳意,戰魂,吞日血猿!”

    瞬間清醒過來,司空宏驀地一拂袖。九口青色飛劍,立時蜂擁而出,到了艙門之外。

    寒冽的劍光,隱而不發的劍氣。將這間艙室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全數封鎖阻斷。

    而司空宏的視線,也移到眼前一身青麻布袍的少年身上。那眼神仍在掙扎著,身軀顫動,被這等級別的戰魂附體,居然仍未失去理智。

    司空宏的唇角,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笑意,而後踏前一步:“莊無道,抗法不遵,擊傷同門,已是死罪。你莫非還敢殺人?”

    僅僅一句,就使莊無道所有的理智,都全數崩潰。尤其最後二字,使莊無道的眸子裡,再次蒙上了兇戾紅芒。毫不猶豫,就是猛​​然前掠。身形閃動,有如靈猿,輕靈而出人意料。一掌印出,更是隱含山崩地裂之勢。

    大摔碑手之崩山!

    身後的那血猿虛影子,這一刻也彷彿與莊無道的身形,合而為一。使莊無道的周身肌膚,都染上了一層血色。

    這莫非是——血猿變?

    司空宏的瞳孔微微一縮,眼裡的驚色,愈發濃意。發自心底的喜悅,也湧上了雙眼。

    那一掌擊來,司空宏卻不閃不避,任由莊無道的'崩山式'擊中了胸口。

    頓時間氣浪膨脹,司空宏雖仍是立定不動,身周的護身罡勁近乎顯化,三漲三縮,一波波的蕩漾顫動,才將這大摔碑掌力,全數化解。

    而那巨力反震,則直接將莊無道身影衝擊,連續翻滾著倒飛了出去。

    最後摔落時,也同樣是面如金紫,再不醒人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3-1 10:52 PM

第一百三十章 戰魂之秘

    司空宏則是有些失神的,看著自己的身前。他體外一部分護身罡力,此刻竟然是在'燃燒'。

    赫然是以他體外的罡力為炭,燃出一朵赤色火焰。司空宏以真元澆灌,竟然是無法撲滅,反而火勢愈盛。

    血猿變之後,是吞日變?

    司空宏一指虛化,沛然而生的劍氣,直接將那部分護身罡力,與本體割裂。

    失去了源頭與'燃料',這赤紅火焰立時聲勢全消,漸漸的熄滅。

    司空宏卻依然是緊蹙著眉,面上有些痛楚。十數息之後,才逐漸平復了下來。

    莊無道的掌力,倒沒什麼。練氣境界,哪怕修的是最頂尖的功法,融入拳意,也傷不到金丹分毫。

    然而那隨掌而至,衝擊過來的意念,卻有些棘手。這非是來自莊無道,而是莊無道身後,那個血色猿影。

    哪怕是他,抵禦起這股狂暴戾意,亦是需全神灌注,才能驅逐。

    “——血猿變,吞日變,是因今日白天那隻白背妖猿?”

    司空宏心內思忖著,無數的念頭閃過,又看向了牆壁上,那副血色圖畫。

    一剎那間,司空宏就下意識的慾把目光避開,忌憚萬分。不過司空宏卻也心知不對,強行壓制著,才勉強做到坦然直視,眼中同時閃過了了然之事。

    果然是吞日血猿!

    司空宏眼神複雜的,看了看腳下依然昏迷不醒,面容卻漸復平靜的莊無道一眼,而後須臾間劍氣勃發,將牆壁上的血色圖畫,全數絞成了粉碎。又行至那昏迷中的築基修士身旁,在其頭部一拍。僅僅片刻,那人就清醒過來,張開眼時,目裡先滿是驚駭之色,而後又是一陣怔忡茫然。

    直到望清楚了眼前人影:“師叔?”

    一剎那間,是面色漲紅。這幾層船艙中的弟子,本就是他在負責照看,下來查看時,卻被一位才新入門都不到兩月,練氣境後期都不到的師弟打暈,實在是丟人丟到了家。

    司空宏卻並無責怪之意:“玄機,剛才你人事不省之時,可是看到了什麼?”

    那玄機怔了怔,有些不知所以,然後眼裡就現出了驚悚之色。雖是極其克制,雙手不自禁的微顫。

    司空宏不禁一聲嘆息,面上也同時閃過了幾分讚賞,這玄機沒有當場神誌崩潰,而只是昏迷,就可知此人意誌之堅,神念之強。

    那玄機心神,也終是穩定了下來,迷茫散盡,只是眼神異常的,看著遠處的莊無道。

    “師弟他,是領悟了拳意,不對!是戰魂,戰魂附體,吞日血猿?究竟是怎麼回事?”

    越說下去,玄機眼裡就越是驚駭不知。

    “我也不知!吞日血猿,也只是看典籍裡提到過。天一諸國,也只有吞日血猿的幾支遠親。他應該是因白日妖獸之爭,領悟了大摔碑手的拳意,為何會召來戰魂,我卻是猜不出來——”

    司空宏說著話,身後卻是一抹抹的銀芒閃耀,四射而去。艙門之外血光飆濺,一個個人影,或是頭顱斷裂,或被穿心而死。連慘呼之聲,都來不及發出,所有人面上,全殘留著不信,疑惑之色。

    司空宏卻根本不去理會,只淡淡道:“妖邪潛入,你該知如何處理?”

    那玄機只愣了愣,就已反應過來。 “是!有妖邪潛入,時間正是那諸妖爭鬥之時。趁我等不備,在船內大肆殺戮弟子後覓機逃脫。玄機稍後會將一切,都準備妥當。”

    接著又話語頓了頓,玄機面含苦澀之意:“只是這理由,白痴才會信。畢竟是同門,師叔,今日真有這必要?”

    “怎麼就不值得?戰魂之體,再怎麼防患於未然也不夠。至於理由,不過搪塞,讓大家都有台階下而已,他們不信也得信!”

    司空宏冷笑出聲:“真以為你華英師叔重傷昏迷,是那麼簡單?說是悍然伏殺,然而他那時若不出手,就必定是死局。明翠峰既然敢用這種手段,那也就怨不得我。這些人,既是明翠峰門下,那麼死得也不冤。”

    玄機再次驚了一驚,卻沒顯出什麼意外之色。

    “只是師叔,怕也要因此但責!明翠峰不會善罷甘休。”

    “前些年吾勤於任事,積累了不少善功。明翠峰再怎麼不甘,難道還能咬我?”

    司空宏渾不在意的說著,徑自行到了莊無道身旁,動作輕柔的將之抱起。

    心意複雜,這少年如此天賦,卻為何是只有五品靈根?然而四十年後,煊赫數千年的宣靈山,卻多半還是要靠這少年,來支撐門庭。

    苦笑了一聲,司空宏閑庭信步般,走出這間一片狼藉的艙室。

    “處理好手尾,別留下把柄。即便被人看出破綻,也絕不得他扯上關係,你可明白?”

    言內殺機森然,玄機則默默不言,深深俯身一禮。袖中連續幾朵火焰甩出,附在幾居屍體之上。僅僅頃刻,就化成了幾團煙塵灰燼。

    同一時刻,在距離靈骨寶船一百里距離之後。一隻身高三百餘丈,渾身是血的白背巨猿,終於停止了奔馳,目光疑惑迷茫的看著遠處。

    猛力的用鼻嗅著,搜尋無果。白背巨猿漸漸焦躁,用前肢不斷重錘胸膛,發出一聲聲不甘的怒嚎。

    也幾乎同一時間,輕雲劍內,那個不知名空間內。那個絕世而獨立的年輕女子,眼神卻既是喜悅,又有著幾分擔憂,期待。

    拳意,戰魂,頓悟,眾妙之門,血猿變,吞日變——

    這就是天生戰魂?

    ※※※※

    當莊無道再甦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間艙室。比之先前住的那間,還要寬闊不少。匯聚的靈氣亦更為濃郁,超出近倍。

    身旁擺放著一個青翠小瓶,樣式是再熟悉不過,正是專用於盛放養神丹的單瓶。

    打開瓶塞,裡面則赫然是整整五十枚的養神丹,竹葉清香,瀰漫室內。

    至於那口輕雲朽劍,也從他背後被解了下來,擺放在床頭不遠

    莊無道一陣愣神,坐在床上,半晌都是想不出所以然。腦內的記憶,則一片混亂,整理不出頭緒。

    好在他的身旁,還有輕雲劍靈在。不止靈覺廣闊,在靈能耗盡之前,也從來都不用休息。

    莊無道懶得回憶細思,直接就握著了劍柄。

    “雲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就換了房間?怎麼會昏迷?這五十枚養神丹,又是從哪來的?

    “劍主不記得了麼?

    雲兒的聲音一嘆,竟帶著幾分疲累之意:“劍主領悟了大摔碑的碎山河拳意,結果沉浸太深,又因引動心魔,召來吞日血猿戰魂附體,最後失去了理智。”

    “戰魂附體?什麼戰魂?”莊無道不解。

    “那麼劍主可知神打,請神,扶乩之術?”

    “請神?扶乩?”

    莊無道已明白了過來,這也是道法中的一種。世間許多修士,都有修行。而所謂請神,神打,則是請上界神明俯身,以增戰力。

    而那扶乩之術,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不過卻不是用於搏殺,而是占卜,問前途凶吉。

    而那些請神,扶乩之人,也往往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或是以靈珍祭供,或是以自身精血供養。

    “也是說,這戰魂附體,與請神,扶乩相似?”

    “有相似,也有不同。不過這一界之人,頂多也只是請來些孤魂野鬼,哪裡能請來什麼真神?戰魂,乃是遊蕩在天地之間,有著強烈執念,戰意永存不滅的亡者真魂。其實也可說是怨煞怨魂的一種,只是強大得多,且已陰魂還陽,不懼陽力。遍數諸界,都是不多,卻莫不都是生前實力驚天動地的強者。”

    雲兒一點點的解釋著:“俯身於你身的,是吞日血猿。也不知是哪一年,隕落在附近的一處世界。因被你參研的大摔碑手拳意吸引,匯聚而至。也是雲兒的過錯,不知劍主對拳意領悟如此之深,差點就被一隻孤魂野鬼,奪了劍主神智。”

    “可是要被其奪舍?”

    莊無道終於回憶起,昏迷之前的情景,確實是凶險之至。而腦海之內,也再次浮現出那血猿的影像。莊無道忙搖了搖頭,強制自己不去注意,他現在已是有些杯弓蛇影了,生恐會再落到之前的那種境地。

    “若真是被奪舍,還有挽回的機會,其實還不算太糟糕。然而那時劍主若徹底失去神智,只會與吞日血猿的戰魂融合,徹底發瘋,變成半猿半人,只知殺戮戰鬥的怪物。永遠都無法喚醒!”

    雲兒危言聳聽的說完,緊接著卻又勸慰:“不過劍主也無需太放在心上,戰魂俯身,只有第一次最為凶險。你有司空宏相助,已勉強經過了這一關。那幅吞日血猿像,正常觀想就可,只需心有防範之意,就不會再被奪去神智。日後只需元神積累足夠,可以馴服吞日血猿的,就可藉用部分戰魂之力為己用,戰力激增。而觀想其形,亦有益於劍主,熔煉碎山河拳意。”

    “司空宏,師兄?是他救得我?不對,之前我似乎傷了一個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3-1 10:53 PM

第一百三一章 十年之功

    莊無道記憶內,閃過一幅幅畫面,然而臉色就異常難看了起來。

    記起有一人,被他用大摔碑手擊飛。那人他之前見過,正是他一位名喚'玄機'的師兄,也是宣靈山門下。

    “劍主安心,那人安然無恙。”

    莊無道仔細回憶,發覺自己果然是未曾築下大錯,這才放鬆了下來。

    隨即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欣喜。

    “一掌擊昏築基修士,大摔碑手融合這拳意,竟有如此神威?”

    “劍主你是想多了!”

    雲兒終是忍不住,譏諷道:“以你的掌力,連築基修士的毫毛傷不到。真正使此人昏闕的,只是那吞日血猿的意念衝擊,與劍主無關。”

    莊無道尷尬的笑了笑,卻依然是有些興奮。

    “那麼我何時能降服那吞日血猿的戰魂?”

    “這就因人而異,劍主是天生戰魂之體,神念強大,或者能早些。築基境時,或者能夠辦到。”

    莊無道這才失望的撇了撇唇,原本以為自己又多了一門壓箱底的絕活。

    然而要到築基境才能降服,那也無甚大用了。

    可能是對莊無道的思緒變化無言以對,雲兒語中的無奈之意更濃:“劍主不會以為,你這次召來的,是那吞日血猿的全魂?只不過是一絲游離意念而已,然而在你築基境之後,已可將你大摔碑手威能,提升到五成以上!”

    莊無道頓時動容,躍下了床榻,走入那間寬敞了半倍有餘的靈室之內。

    首先發覺,自己的神念,居然又有大幅度的增長。前一日,自己還只能把靈識覆蓋到四十丈,此刻居然已擴增到五十七丈之遙。

    即便較之最擅術法的皇甫第,也不差多少。

    眼眸亮了亮,莊無道展開了大摔碑手的拳架,一掌'摔碑式'崩出。靈室之內看似毫無異樣,莊無道卻能感覺,一股極大的力量,在掌心處驟然爆發,發出一聲輕微悶響。

    以前使用大摔碑手,莊無道儘管也能做到雲兒的要求,動作不差分毫,也盡得要領,然而卻總覺差了些什麼。

    而此刻他施展這一掌'摔碑式,是真正感覺自己這路掌法,已經形神俱備,發力進化完美。

    僅僅只是出掌世,幾個微妙的變化而已,就把發力的強度,從三倍提升到了三點五倍。

    便連自身神念也被掌勢引動,與身相合,與力合一。

    這種感覺,莊無道也熟悉。正是數月前,練習六合形意拳時的感悟。然而這一次,卻更深入許多。是真正做到,以意入拳。

    這大摔碑手的變化,絕非只是發力的強度增加而已。

    莊無道立在了原地,是說不出的歡喜,又覺茫然。

    “雲兒,你覺我的大摔碑拳意,到底到了什麼層次?”

    雲兒默然不答,輕雲劍上也毫無溫熱之氣。莊無道想了想,又道:“你說我對大摔碑手拳意領悟之深,超過你意料之外?”

    “是出乎意料。”

    雲兒終於肯出聲,言簡意賅的答著:“我原本以為,劍主你要參​​悟大摔碑手拳意,至少要等練氣九重樓之後。在夢境中,觀想吞日血猿圖影至少半年。”

    “到底超出你意料多少?”

    雲兒再次沉默,而後猶豫道:“可抵十年之功!劍主莫非在自得?”

    “十年麼——”

    莊無道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敢自得,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程度而已,也覺高興。最後一個問題,這所謂戰魂,與我的天生戰魂體,是否有關聯?”

    “自然是有!”

    這次雲兒答的毫不遲疑:“傳說天生戰魂之體,對於'武道之意'的領悟能力,要遠超其他修士。又有人說擁有天生戰魂之人,本就是天地間,那些遊蕩戰魂的轉世之身。對於不滅戰魂,天生就有親和之力。只是具體的情形,我也不知。”

    “不知?”

    莊無道有些不滿,卻聽雲兒解釋道:“只因我也只是聽說,未曾親眼見過。你當這位列世間十大戰體,十大魂體的體質,就這麼易見?那是千萬年才出一人。甚至一個完整的劫期中,都未必會有一位。”

    莊無道‘哦’了一聲,就不在言語。仔細體會著,自己這門'大摔碑手'的變化。

    這一次,雖是差點就落到神智全失,變成瘋子的境地。然而他得到的好處,卻也著實不小。

    神識暴增是一,築基境後可以召來戰魂是第二個好處。最重要的,還是他在'大摔碑手'這套拳法上的進展。

    然而云兒緊接著,卻又把一段意識,印入他的元神之內。

    莊無道一陣疑惑:“這是什麼?”

    “是吞日變,與血猿變,之前劍主被戰魂依附之時用過——”

    “吞日,血猿?”

    莊無道之前,曾見過那白背妖猿施展,自然是知曉其威。前者似乎能召來赤色火焰,後者則絲能增力量。

    這是秘術,不同於玄術神通,無需靈竅支持。只要施展出來,就可使一人戰力激增數倍。

    離塵宗內也有傳承,據說二山七峰,都有各自的傳承秘術。不同於那三十六種功法,這些傳承秘術,只有宗門之內的真傳弟子,才可修習。

    “我用過?怎麼就不記得了?”

    “所以雲兒才會代劍主記憶下來。那時劍主神智,被司空宏挑撥,徹底失控,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

    雲兒說到此處,又一聲讚歎道:“說起來劍主這位師兄,也著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莊無道默然,這劍靈走題了。心中也好奇,司空宏到底是怎麼心狠手辣了?

    不過雲兒隨即就又把言語轉了回來:“吞日變與血猿變,是吞日血猿一脈,最根本的秘術。除了這一族之外,外人難窺詳細。即便以無上術算來推演,也難知詳盡。劍主你卻是異數,得吞日血猿一脈戰魂附體,借你之身,施展過真正的血猿變與吞日變。劍主本身是人族,萬物之靈長,亦有上古神猿血脈,勉強可施展這兩種秘術,只是沒可達到真正'吞日血猿'的程度,最多只有七成之威。此外這兩門秘術,雲兒猜測,可能與大摔碑手的幾個偽靈竅有些關聯。”

    莊無道頓時心動,即便只七成之威,那也很不​​小了。且一旦涉及到偽靈竅,就不可輕忽。

    不過雲兒給他的那段記憶信息,同時還有著另一副影像。

    “還有這是什麼?”

    那是一頭巨大的猛獸,提醒碩大,勝過吞日血猿數倍。渾身黃芒,眼泛凶光,鼻前有著巨大的獨家,如刀鋒一般。而渾身上下,都是紫金鱗片。

    與莊無道見過的犀牛有相似之處,也有不同、

    “這是上古神犀之圖,我親眼見過,應可助你觀想牛魔元霸體之拳意。本來需等到練氣境九重樓之後,可你如今,既然提前掌握了大摔碑手的真意。那麼提前修行,也是無妨。”

    莊無道'哦'了一聲,眼中興致盎然。悟出拳意之後,大摔碑手的變化,是清晰可見。那麼這牛魔元霸體的武道真意,對元魔霸體的提升,又將會是何等程度?

    這可是橫練外功,也能有拳意不成?

    然而云兒卻道:“我若是你,就會趁著如今正是對大摔碑手拳意感悟最深之時。在最短時間內,把大摔碑手推升到第二重天境界。而不是分心旁顧,關注其他——”

    莊無道不禁搖頭,這吞日變與血猿變的秘術,還有這上古神犀的觀想圖,不都是雲兒給他的?這劍靈,居然還有臉說?

    不過,大摔碑手的第二重天麼?

    他若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或者就能在離塵宗內,真正站住腳跟。

    而不是因這五品靈根,被人排擠輕視。出外獵殺妖獸,也能更多幾分把握。

    ※※※※

    到第二日,莊無道才知自己,已經被司空宏移到了第四層,一間築基修士才有資格使用的船艙內。

    而原本​​他居住的那間艙室,已經被嚴密封鎖。據說是有妖邪,趁司空宏與船上諸多築基修士不備,悄然潛入到船內。連殺數人之後,而是遭遇司空宏之後重傷遁離。好幾位一同上船的弟子,都是身死魂滅,據說連一點神念殘餘都沒留下。

    也因此之故,如蓋千城東離寒等人,只要是明翠峰一脈,看莊無道時的眼神,愈發的不善。

    也不是沒有人疑惑,為何那一片船艙,所有人都出了事,卻獨獨只有莊無道好生生的活著。

    儘管也有解釋——那時另一位築基修士玄機,恰好就在莊無道的房內。正因有玄機道人出手阻攔,也沒使邪魔傷害更多弟子。

    莊無道則是全身發寒,想起了雲兒之前,說起的那一句——說起來劍主這位師兄,也著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

    心狠手辣?那些死去的同門,到底是遭遇了什麼樣的厄運?

    邪魔侵入,又為何是在自己,引來吞日血猿戰魂俯身之時?

    他即便再蠢,也不以為這其中,沒有關聯。還有玄機師兄——

    “這是殺人滅口?”

    莊無道深吸了口氣,心情沉重:“真的有此必要?”

    只為自己一次戰魂附體,就使司空宏不顧門規,誅殺同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3-1 10:54 PM

第一百三二章 初至離塵

    “這是殺人滅口?”

    莊無道深吸了口氣,心情沉重:“真的有此必要?”

    只為自己一次戰魂附體,就使司空宏不顧門規,誅殺同門?

    “戰魂附體之威,的確是稀世罕見。戰魂的品階越高,戰力的增幅也就越強。,似那吞日血猿,就不遜於一門秘術之威——”

    洛輕雲的聲音,依然平淡。死去的那幾人性命,在劍靈看來,也只如螻蟻。

    “至於你那師兄為何這麼做,可能是離塵宗內的爭鬥,遠比你想像的還要激烈。”

    莊無道沉默,他早就料到,自己的未來,必定不是一片坦途。離塵宗內,看來同樣也是滿路荊棘,充斥殺機。

    對於死去的弟子,莊無道心中雖是略有些愧疚,卻並無多少同情憐憫之意。更不會裝作大義凜然,去指責司空宏的過錯。

    船上諸多弟子都無人待見與他,莊無道也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在船上最後幾日,仍舊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艙室,甚至到用餐之時也不出門,只讓船上的僕奴,把飯菜送到他房內。

    ——若然是普通的同門師兄弟,莊無道自然也會尋兩三個可交之人,​​示好拉攏,免得去離塵本山之後孤立無援。

    然而既然這船上數百弟子,大多都將拜在明翠峰門下,那麼莊無道自然也就懶得去與這些人交際,做此無用功。

    明翠峰與宣靈山乃是死敵,即便此時交情再好,又有何用?

    而這幾日,也果如雲兒所言,他在'大摔碑手'上的進展,是一日千里,突飛猛進。

    僅僅四五日的功夫,莊無道的每一掌大摔碑拍出時,力量都會再增添半倍,達到二十八象!消耗的真元卻反而更少,節省了七成。

    而這只是普通狀態下的大摔碑,若是用上那門偽玄術'大裂石',力量則可暴增到五十象。與意相合,身意一體,更是強橫莫當。別人即便能擋下這式'大裂石',若神識強度不如莊無道,不通武意,也會被拳意所攝,創及元神。

    當初只一個大悲劍意,就使莊無道的拔劍術,提升到接近到二品層次,而這領悟自吞日血猿的'碎山河拳意',對大摔碑手的提升,雖不如前者,卻也助益極大。

    若是再與虞安君戰,莊無道自問已可輕鬆將後者的'道真十印'與'金剛般若力'碾壓!

    哪怕是後者,把金剛般若力轉為道門功法。

    只是這大摔碑手,要突破到第二重天,卻也非是短時間內可以辦到。莊無道也只勉強,看到了幾分希望。

    靈骨寶船在天南林海的上空飛行了四日,一條連綿起伏的山脈,就隱隱可望。

    莊無道也暫時放下了修煉,走到了第一層甲板上的船頭處,往遠方瞭望。

    前面都是至少五千丈高的山峰,一座座如天柱般直插雲霄。那最高峰頂處,都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而四千丈之下,則都是鬱鬱蔥蔥,青翠喜人的竹林。

    這就是離塵本山,佔據了這一整條長達一萬三千里的南屏山脈。

    而這地域龐大的南屏山脈中,也絕不只九個山峰,山頭高達數千。所謂的二山七峰,指的是南屏山脈內,靈力最盛的九處山峰。

    離塵九脈,每一脈都管轄著南屏山脈內的一片地域。方圓數千里,有數達近百的靈山大峰,也有不計其數的藥園礦脈。

    據莊無道所知,離塵宗當初是依靠南屏山脈與天南林海的資源崛起東南,而在萬年前,成為天下十大宗派之後,反而將所有的礦脈都封存,大部分的靈脈,也加以封印。只保留下部分藥園。其餘一切,都是依靠外購。

    然而當靈骨寶船初抵之時,莊無道依然是不自禁抽了一口寒氣。這條山脈內,哪裡像是被封印了靈脈的模樣?

    濃郁的天地之靈,幾乎可以目視。五彩斑斕,與密布山中的雲霞混在一處。

    靈骨寶船雖有聚靈之陣,此時卻也不得不關閉,免得被太過濃郁的靈力衝擊,損傷陣法。

    “我現在才明白,為何那麼多離塵弟子會孜孜以求,要到離塵本山修行。此地之靈,確實超出我東吳十倍。”

    夏苗同樣在船頭,在莊無道身側,一邊搖著頭,一邊收斂著眼裡的震撼之色:“即便是靈根如我,居然也生出幾分了期冀奢望。在這裡修行,說不定我夏某未來,也可以嘗試衝擊金丹境界。”

    莊無道則嘿然不語,他之所以一直想要拜入離塵宗內修行,不就是為了這些靈山大峰中的上佳靈地?

    在此處修行,即便是最普通的靈脈匯聚之地,對修為進境上的助益,也遠非東吳國內,那些花費巨資建造起來的靈室可比。

    然而當看了眼身後,莊無道又不免搖頭。修真界就是如此,強者愈強,弱者恆弱。

    他只是五品靈根,在著離塵本山中,對於蓋千城虞安君等人的益處,只會更大。

    二品甚至一品的靈根,在此處修行的效果,會超出他們十倍。

    “這些人才是真正天生驕子,比較起他們,有時候確令人心生絕望。聽說我們這一屆,還有兩位超品靈根,資質比之北堂婉兒,還要更強上不少。”

    夏苗一嘆,面色也同樣黯淡了下來:“都說勤能補拙,然而靈根黯弱卻能有大成就著,世間總共才那麼幾人。這樣的例子,終究少之又少。有時候我都想去研習那些魔道法門。雖是凶險了些,可那些魔修的進境,也往往能一步登天。”

    “夏兄你是交淺言深了!這句話,可莫讓其他同門聽見。魔修之法,隱患甚多,夏兄最好還是不要碰觸為佳。”

    莊無道難得的開口勸了一句,此刻這整條船上,除了北堂婉兒之外,夏苗是唯一肯與他說話接觸之人。

    見面時總是笑臉相迎,久而久之,莊無道也不好每日冷面以對,不做搭理。

    也是被夏苗的言語,觸及了自家的心事。夏苗最多只是說說而已,他莊無道卻是真這麼做了。

    修煉《魔念煉神大法》,更供奉阿鼻平等王為魔主。

    莊無道雖日日都以天地陰陽大悲賦洗練自身真元,清除魔念。然而也依然能感覺到,這兩種魔道法門,對自身的影響。感覺自己的性情,越來越是冷酷無情,有時候甚至會突然冒出連他自己,都感覺害怕的可怕念頭。

    之前猜知那幾位死去的同門,是被司空宏滅口之後。莊無道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愧疚。而是那玄機子,為何還能好好的活著?

    所以最後一句,莊無道確實是真心實意。

    供奉魔主,嚴格說來並不是真正的修煉魔道。而《魔念煉神大法》,此刻也僅僅只是摘下一顆種子而已。

    對他的心性,就影響如此之大。可見真正魔門之法,是如何的凶險。

    “只是說說而已。”

    夏苗笑了笑,渾不在意:“我看書中說那些魔門弟子,死後都不能轉世。若不能得道成仙,證就真魔之位,超脫五行。隕落之後都要被魔主攝去,轉生為邪魔幼蟲。雖不知真假,卻也使人毛骨悚然。”

    莊無道更是沉默,他不能告訴夏苗,這些傳說都不假,是雲兒親口所敘。

    魔門修士,若不能最後證魔。死去之後,下場只會比這傳說還要淒慘。

    至於他自己,是早就心意已定。只要能使那人悔不當初,那麼莊無道永墮地獄也心甘情願。

    周圍漸漸有光華疾逝,是離塵宗的修士,在御器非行。不遠處更有幾艘同樣的飛舟寶船,逐漸匯攏。應當是趕去其餘諸國接送弟子的寶船,因路程相近而同時抵達。

    一座高有七千七百丈的大山,也逐漸在莊無道的眼中展現全貌。

    廣義上的離塵本山,是包括整個南屏山脈。而狹義上的離塵本山,則是單指這座離塵峰。

    原本不叫此名,可既然是被離塵宗佔據,那這裡就自然是叫做離塵峰。

    是整個離塵宗的中樞之地,儘管離塵峰內,並無多少弟子修行。然而離塵宗的執法堂,講經堂,祖師堂,傳法殿等等,卻都設立在此處。而離塵掌教,也都是在離塵峰頂處理事物。

    離塵峰加上二山七峰,剛好十處山頭。結成一座'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護住了萬里山脈。

    侵入離塵本山之人,無論位置在何方,一道都天神雷打下,再用南明離火一燒,就會化為灰燼。

    所以即便千年前離塵宗最衰弱的時候,也無人敢打離塵本山的主意。

    沒有九,十位元神修士聯手,無法破除。

    而這艘靈骨寶船的落處,也正是離塵峰下。東吳國地域較遠,這裡已經停靠了數十艘寶船。

    還有近千才剛到不久的弟子,在山下等候。遠處則立著百餘位築基修士,由四位金丹修士領銜,在那里分配新入門弟子。

    那高高的台階上,佈著十幾個法陣。人只要往上一站,就可知靈根品階,五行何屬。

    而直到莊無道最後隨在眾人之後,步下船梯時,北堂婉兒才姍姍來遲的從船艙裡走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3-1 10:55 PM

第一百三三章 三寒陰脈

    “前幾天到底怎麼回事,死了那麼多人?”

    一走到莊無道身旁,北堂婉兒就好奇的問著:“別告訴我真是邪魔闖入?記得那天,我叫你都不理我。”

    莊無道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司空宏,也不知以這一位​​的靈識耳力,是否聽得到他們說話。想來一位金丹修士,也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

    不過即便是北堂婉兒,他也不可能真就傻乎乎的實言相告,直接做出了迷茫狀:“我也不知,出事不久就暈迷了過去。具體詳細,恐怕只有玄機師兄知曉。

    “真的假的?”

    北堂婉兒狐疑的上下望著,而後'嘁'了一聲,就不再追問:“就知你不會說實話!玄機與你同是宣靈山一脈,司空宏師兄,自然一個鼻孔裡出氣。必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莊無道淡淡一笑,並不接茬:“誰會無聊到無事屠戮本門弟子,想來是真有邪魔。”

    眼角余光,卻望見遠處已有幾道遁光,落到了寶船上。是幾個白袍打扮的築基修士,其中二人護著那玄機道人,一起遁空而去。而另幾人,則是走入到了船艙內,應該是去勘察現場。

    至於司空宏,依然是身形筆直,挺立在寶船後方的船舵處。面色冷漠,那些白袍修士無人敢打擾,他也看都不看這幾人一眼。

    “離塵宗以青紫二色為貴,只有執法堂的門人,才尚純白之色。以示公平無私,白潔無垢。”

    北堂婉兒有些幸災樂禍:“你這位玄機師兄,看來是有難了。邪魔潛入,這個藉口怕是搪塞不過去。”

    “那可未必。”

    夏苗不以為然道:“無道也是目擊之人,這個真傳弟子未被帶走,說明執法堂並無實據。找不出破綻,也無可奈何。”

    身為真傳弟子,自然是有著特權。只需無有實證,執法堂就不得隨意緝拿。

    玄機只是築基境初期的修士,本身又非金丹或元神門下,還未能位列真傳,才會被執法堂帶走。

    莊無道眸中,也透出了一絲憂色。見北堂婉兒不服氣,還欲開口與夏苗爭辯,就直接把話引開道:“此事與你二人何干?多管閒事。你我到今日才算是正式入門,山試雖在一年之後。然而稍後面見師長,說不定還會私下考校。”

    他話語才落,夏苗就眼現憂容,毫無自信。北堂婉兒卻自負一笑,面色如常。在船上閉關了十幾日,她修為進境不小。雖還未能一舉破入練氣境第四重樓,然而藉助離塵本山內的絕佳環境,突破輕而易舉。

    她是接近一品的靈根,一旦無有傷勢拖累,修為自可突飛猛進,急速躥升。

    離塵宗最早號稱八百學館,其實時至今日,學館數目遠不止此數。東南一百二十餘國,每國之內都有十到二十間學館。而每個學館,則有弟子三到七人不等。

    故此每三年大比,都有近萬弟子,拜入離塵門下。離塵宗也是東南修界,真正的龐大大物,弟子以十萬計。

    而此刻匯聚在此的新人,就有近千,在台階之下被排成了幾條長隊。

    一個個站到那法陣之上,辨別了靈根之後,就由明翠峰的築基修士挑選帶走。

    只有明翠峰不要的,才能由其他的二山六峰的修士挑選。

    剩下的也並非全是殘羹剩飯,雖沒有真正資質上佳的,也仍有不少中人之資。

    而實在選不上的,則可在離塵附近擇地居住。同樣是離塵內門弟子的身份,然而這些人卻無師長,也不屬於二山七峰任何一脈。每日可去離塵峰的講經堂聽講學道。是真正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無依無靠。

    莊無道卻有些不解:“弟子門人,不是越多越好?”

    看起來這明翠峰也並不貪食,十成弟子僅只挑去了三成而已。近四成的人,未能被錄入二山七峰,任由自生自滅,

    “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北堂婉兒一聲嗤笑:“今年雖是輪到明翠峰大開山門,然而明翠峰每年分配的丹藥,靈器就那麼多,靈地也數量有限。收這麼多弟子,能夠容得下來?資源有限,自然是要擇優而錄。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在離塵宗這樣的修真宗派,則是資質上佳者優先。”

    莊無道啞然無語,他對離塵宗內的一切,多只是道聽途說。許多事情,都還不怎麼清楚。

    此時親眼見了,真有種見面不如聞名之感,遠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美好。心中也有些後怕,若非是雲兒,他即便真能通過道業天途,或者大比中走正途入選內門。以自己五品的靈根,估計也是與那些落選弟子同樣的下場。最多在離塵峰外呆上十年,就會被放出離塵本山。

    真要感謝劍靈,否則他這一生,只怕都是希望渺茫。

    正說著話,前方卻傳來一陣騷動。莊無道略有些疑惑地,轉頭往台階上望去。只見人群洶湧,看不清楚情形。

    好在修士自有神通,幾隻火蝶翩翩飛舞著,落在了百丈之外的樹梢。

    而隱隱已有議論聲,在人群中四處傳播。

    “超品冰靈根!今年大比,居然還真有超品靈根!”

    “超品靈根?莫​​非是大原國的那個師玄?此人也算是大名鼎鼎了,十四歲就聞名列國,諸國道試,此人穩列第一!”

    “不是,前面那人是個女子。二八芳華,據說頗是美貌。大原國距離離塵本山不過四萬里,那莫問師兄也早就該到了,怎還會在這裡?”

    “今年大比,當真是豪雄輩出。超品靈根就有三位之多。我明翠峰一脈,看來是要大興了。”

    “嗯?不對,這女子一點修為也無,是怎麼來的離塵本山?”

    莊無道同樣也挑起了眉,此刻那位正立在法陣內的少女,的確是一點修為也無。俏臉蒼白,四肢不勤,氣機孱弱,不像是修煉過的樣子。

    哪怕走內家,養靈二道入門,肉身也絕不可能這麼虛弱。

    “應該是被推薦入門,超品靈根,有這個資格。無論哪一家學館之主知道了,都不會放過。”

    “超品冰靈根,怕是要拜入元神門下?”

    “說得也是,同人不同命。這些人生得好,也投的好胎。我等勤勤懇懇,日夜不輟得來的修為,這些人卻是垂手可得。”

    莊無道卻暗暗搖頭,看前面那些築基修士的表情,卻不像是驚喜的模樣,反而都帶著惋惜之色。

    那幾個金丹長老,在最初的驚喜之後,面色也冷漠起來。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不悅道:“三寒陰脈,三十年內死期必至。即便有超品靈根,也無法修行,宣京道館的那個胡芳,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為這一個廢物,浪費一個直薦名額?這道館真人之位,他是不想要了?”

    此聲一處,台階之下近千弟子都紛紛一寂。前方靠得較近的,都紛紛對那女子,投以憐憫的目光。更多人則是幸災樂禍,眼含譏諷潮意。之前的讚嘆聲,已經消失無蹤。

    那少女也是面色煞白,拜倒了台階上:“是弟子懇求胡真人,與胡真人無關。弟子雖有三寒陰脈,卻一心向道,請諸位仙師給弟子一個機會,憐憫收錄!”

    根本就無人理會,少女眼神絕望,也不再說話。只不斷磕著頭,聲似擂鼓一般,僅僅片刻,那額上就滲出血來。

    那位金丹長老卻直接一聲冷哼,神情淡淡的一個拂袖。就有一股強風刮起,把那少女移開到了一旁。

    “我若是你,便回去好好修養。只有這十幾好活,別自尋絕路。下一人!”

    北堂婉兒見狀微笑:“是明翠峰的殘楓長老,果然不愧有鐵面之稱。真是一副鐵石心腸——”

    莊無道也是搖頭不已,所謂三寒陰脈,他在醫書中看過,體內天生寒氣鬱結,是從娘胎裡帶出來。其母孕時必定經過一處陰寒之地,是其女心寒,胃寒,脾寒,是謂三寒陰脈。

    不止是無法修行,修煉任何功法都會使起五臟六腑失衡。也活不到十歲,更無法生子。

    據說連體溫,也比正常人低上不少,是真正的冷血。

    即便有超品靈根又如何?有了三寒陰脈,一生都無法修行。二山七峰都不肯收錄,也不算錯。

    本來不打算繼續理會,莊無道也將那幾隻星火神碟陸續召回。然而下一刻,莊無道的動作,又驟然一頓。

    靈識感應,只見那少女依然是跪在石階道旁。面容青紫,渾身抽搐,似乎是三寒陰脈病發症狀。少女卻強撐著未曾昏闕,繼續俯首叩拜著。口中滲血,使身下的清脆雜草,都染上了紅絲。

    這副情景,幾乎是瞬間就觸動了莊無道胸中最柔軟處,眼神茫然。

    當年母親她,也是跪在了太平道雪山之前,三日三夜不得回應,最後絕望離去。

    之所以不到三十就早早亡故,正是那時落下的病根。

    一聲嘆息,莊無道從隊列中排眾而處,行至那少女之旁。強抓起了這女子的手腕,以指探脈。僅只片刻,莊無道就皺起了眉,立時從小乾坤界內取出幾根金針,刺入少女的胸腹之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裘斯特 發表於 2014-3-1 10:57 PM

第一百三四章 師兄蘇秋

    莊無道最近根本沒時間繼續研究醫術,不過因那無名修士之故,在那四十九天裡,卻是日日都在揣摩那套'小還陽針法',與自己學過的醫道印證,略有所得。

    三寒陰脈他以前並未見過,只能按照這少女身上展現出的症狀來施針。事前也不知自己的下針,到底有沒有用,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方才這少女的手腕,只覺是冰涼無比。看她的情形,再不施救,只怕撐不過半刻,就要凍病身亡。

    好在這一次,他並無失手。須臾之後,少女的呼吸就恢復了平穩。四肢不再抽搐,身體也恢復了些許溫度。

    那少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比之北堂婉兒還要美艷數分的面孔,笑起來簡直明媚不可方物。

    莊無道卻暗暗搖頭,他剛才施針,只是治標不治本。暫時壓制住少女體內的陰寒之氣,卻根本沒辦法消除解決。寒氣鬱積,這少女的身體,只會每況愈下。

    不能解決這三寒陰脈,這美嬌娘最多再活十幾年,就會化作一抔黃土。雖芳華絕代,卻也紅顏薄命呢!

    “你還會醫術?”

    司空宏的聲音,突兀的在莊無道的耳旁響起。莊無道心下一驚,轉過了身,就見那司空宏,也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後。正負手而立,好奇地審視著他。

    身後還漂浮著一團五彩霞雲,上面趟著一人,赫然正是那靈華英。被數道流轉不歇的劍光,嚴實的護住。

    “我以前專研過一段時日醫道,對小還陽針法略有心得。”

    “用得還算不錯!方才你的針法,只要是稍稍走偏,或者順序不對,這女娃就必死無疑。既然有這門技藝,那就盡量別荒廢了、”

    司空宏微微頷首,眼含贊意,隨後道:“隨我走吧,直接去宣靈山!”

    莊無道怔了怔,看了看後方還在隊列中的北堂婉兒與夏苗二人,又望了一眼前方那十幾個測試靈根的法陣。有些遲疑:“不是要等到測完靈根才能走?”

    “你是師尊親自選定的門人,宣靈山真傳弟子。這些規矩,都不用去理會。誰還能說你不是?”

    司空宏語含譏意道:“離塵宗的門規,你日後只需記住四條,不得殘殺同門,不得出賣宗派,不得勾結邪魔,不得欺師滅祖就可。其餘的法規,到底遵不遵守,都看你心意。我看你日後,也不像是會缺善功的。”

    莊無道有些無語,不得殘殺同門?那麼靈骨寶船上的變故,又是怎麼回事?

    司空宏卻似看透了他心意,冷聲一笑:“自然你若自信做得隱秘,不被人知。即便這四條,也可不放在心上。”

    話語說完,就有些不耐道:“廢話少說,隨我走罷!”

    直接就以法力一扯,裹住了莊無道身軀。莊無道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只是當身軀離地時,眼角余光又注意到身側的白衣少女。

    胸中暗顫,終還是心中一軟,不忍道:“前輩能不能帶上她?”

    司空宏楞了楞,而後莞爾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也不似心存仁善之輩。可是看上了這位小娘子?姿色倒很是不錯,也難怪你會動心,你們少年人都是如此。”

    莊無道不禁失笑,在自己畢生之願達成之前,他可沒興趣,也沒資格與女人談情說愛。

    之所以會出手相救,也是因這少女,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他一直不願回憶之事。

    司空宏也不等莊無道答話,就直接分出了一道虹光,將那少女也一起卷住。而後穿空而行,須臾間就到了雲霄之上。

    這九千丈高空中,溫度已是極低,莊無道卻半點都感覺不到寒氣。司空宏的遁光也極快,比之那浮空飛舟,又超出了數倍。在雲層中飛行,僅僅一個時辰,莊無道就已望見了一座高度幾乎不遜於離塵主峰的巨山。

    目測大約七千四百丈,然而山體卻更雄偉得多。司空宏的遁光也逐漸減速降下,落在了山巔之上。

    說來也怪,在山體四千丈以上,就全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偏偏最頂峰處卻非是如此,此處綠林含翠,百花爭艷,一片春色。置身此間,也同樣是渾不覺涼寒之意。

    此處別無建築,只山頂處有一小片亭台樓榭,一間紅色的竹樓,佔地約有二百丈方圓。結構巧妙,建在這山巔處,沒半點突兀不自然之感。

    而那竹樓門口處,一個青衫人影,早早就在此等候著。身長七尺,大約二十五六的年紀,五官清雋。面無表情,只眉眼間滿是凝重之色。讓人一看就知,這必是位性情嚴肅之人。

    而當望見司空宏按落了,頓時這青衫男子就是眉頭一挑,先是神情傷感的看了昏迷中的華英道人一眼,而後又落目在了莊無道身上,眼含怒容。

    “他就是莊無道?師尊無端端的收他為門下弟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這句話,我也想問你!”

    司空宏微微搖頭:“我是在越城,突然就接到了師尊法旨,至今都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所以。蘇師兄你可是日日陪伴師尊左右,你都不知師尊他為何如此,我又如何能知?”

    說完之後,又對莊無道解釋道:“這位是你的四師兄蘇秋,築基境之前,你同樣可喚他前輩。”

    莊無道苦笑,大約猜知眼前,是怎麼回事了。看來這宣靈山內,因他佔據的這個秘傳弟子名額,而對他心存不滿的,絕不止是一個司空宏。

    “我可沒承認,他是我師弟!”

    蘇秋的目光冰冷,刀一般刮著莊無道:“靈根五品,居然也能選為秘傳。我真不知師尊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你若稍還顧些臉皮,有些自知之明,就該自己推拒!”

    莊無道皺眉,他甚至能從這蘇秋的眼中,感覺到一絲殺意。

    毫不懷疑,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人定會對他痛下殺手。為宣靈山一脈,騰出一個秘傳弟子的名額。

    至於這秘傳弟子的身份,無論是那位節法真人施捨也好,真的欣賞也罷,他都絕不會讓出!

    至於這臉皮,值幾錢幾兩一斤?十幾年來,他早就丟得差不多了。

    這是他追上那人唯一的機會,又如何肯放棄?

    “畢竟日後是師兄弟,同在師尊門下,言語別太過份!”

    司空宏雖是在勸誡,言語間卻全無勸誡之意,倒是帶著幾分挑撥味道。

    “若依我看,師尊這樁生意,倒也不算虧本。練氣境五重樓,東吳道試第一,擂台戰中連敗前四中的三人,學的也是牛魔元霸體這樣的絕頂​​外功。這樣的天才,哪裡去尋?似莫問蓋千城那般,只怕明翠峰也不肯想讓。”

    “正因他修的是絕頂功法,才無出路!”

    蘇秋言語神態更是冷漠:“既然只是五品靈根,就該有自知之明。修習低階功法,還有幾分築基之望。我不知他是有何機緣,在十七歲時修至練氣境五重樓。然而卻可料準了他,終一生也難入築基境界!”

    “那可未必。”

    司空宏眼裡的調笑之意更濃:“我看此子骨骼精奇,築基不難,結丹也是輕而易舉,缺的只是足夠的丹藥資源。不如打個賭如何,莊師弟六十年後若能結成金丹,蘇師兄一絲不掛,環遊宣靈山十圈。一百年後,便是師兄你,也未必是他對手。”

    蘇秋聞先是愕然,隨即皺起了眉:“你到底是吃了什麼藥?就憑他?”

    卻首次眼神認真的,仔細觀察著莊無道。莊無道也覺呼吸一窒,只覺一股強橫莫當的重壓,直迫元神。

    不止那磅礡意念,似一做巨山,壓在了自己他的頭頂。那如淵似海的真元,也使他的雙肩不堪重負。渾身骨骼,皆咯咯作響,雙膝發軟,幾乎就欲跪倒在地。

    莊無道卻不願在這人面前顯出屈服之意,即便他早已不在意什麼面皮,也不代表自己,就可任人欺侮。一直強撐著身軀,對抗著這金丹威壓。

    司空宏,是毫不在意的一笑:“此子外謙實傲,外柔內剛,身有傲骨,本事也很是不凡。師兄如欲逼他俯首低頭,怕是要費些功夫。”

    那蘇秋'嗯'了一聲,冷笑著踏前一步,迫去的威壓之力,又更強了數倍。

    莊無道眉頭深鎖,渾身肌肉俱都繃緊,心中生出了幾分無奈之感。

    金丹之強,盡至於斯!僅只是真元威壓,一個意念,就使得他毫無抵御之力。

    再撐下去,就會損傷根本。莊無道正欲放棄時,心中卻又生出了一個念頭。在腦海之內,存身觀想出那吞日血猿的影像。身姿動作,也有了些許變化,一絲若有若無的拳意,瀰漫全身。

    吞日血猿圖影,最初時莊無道根本不敢直視,連續幾日之後,才慢慢消除了忌憚怯懼之意。

    此時把這碎山河拳意施展出來,果然感覺渾身一鬆,不禁元神固結,抵擋住了蘇秋的神念。也把那迎面壓來的真元威壓,化解了小半。

    那蘇秋也眉頭一挑,面上現出些許意外,隨後又平靜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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