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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09:58 PM

無極書蟲 -【太浩】《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inporsche 於 2015-12-21 06:48 PM 編輯

【書名】:太浩

【作者】:無極書蟲

【內容簡介】:

        太浩者,天也。

        因少時的一場仙緣夢遊大千,少年發下道心走上求道尋真的修道之路……

        海有多深,唯鯤魚可知;天有多高,唯鵬鳥可明,世界有多大,唯我群星皓天萬界。

        扶搖直上九萬里,氣動風雲九重天。即便是螻蟻之輩,也有那證道混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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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09:59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3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一章 朝陽采氣

  金烏東昇,紫氣充盈正是道家吐納練氣的好時候。太虛道宗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太虛道宗的根本經典《太虛紫陽金章》更是對純陽紫氣情有獨鍾,連帶著諸多衍生法訣也都偏愛這純陽紫氣。

  隨著晨鐘聲響,金泉峰上一位位外門弟子匯聚到了靈霞岩上面採集純陽紫氣,映的整個靈霞岩上霞光四射,紫氣升騰。

  姜元辰並沒有跟著那些外門的師兄弟去靈霞岩打坐練氣,而是獨自一人躺在翠云坪睡大覺。不過他的姿勢卷體側臥,自然放鬆,也有一縷縷朝陽紫氣順著他的呼吸而被吐納吸收。大道自然,按照道家特定的睡眠姿態,即便是睡夢之中也能采天地之靈而補養自身。

  在紫氣的映襯下他的白皙皮膚下也顯出淡淡紫暈運轉全身。如果單從外貌來看,這清秀俊俏的少年郎僅僅十五六歲,但其實際已經度過十八個春秋。不過是因為道家駐顏有術,益壽延年才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許多。

  天人壽歲萬載,觀天地滄海桑田,看人間悲歡離合。雖然剛剛練氣修行的少年沒有那一份無上修為,但姜元辰從小煉精化氣也讓自身的成長衰老遲緩了些許,這也是那些凡人為什麼痴狂長生駐顏之法的緣故。

  居山之仙,歲月不老,肌若冰雪,淖若處子,食風飲露,乘云御氣。這便是凡人對那些修仙之輩的憧憬。

  在姜元辰睡夢練氣的時候,又有一隻蝴蝶飛到了他的身邊,仿若感覺不到他的活人氣息一般靜靜停留在他的鼻尖搧動翅膀。

  不多時,日頭繼續上升,天地間充盈的純陽紫氣漸漸稀薄,這一天的晨課也算是徹底完結,遠處靈霞岩上面的鐘聲再度響起。姜元辰的功法自然收起之後迷迷糊糊甦醒過來,那一隻蝴蝶也被驚動飛起。

  「『道法自然』說得輕巧,想要在自然之中尋見天門機緣從而一步築基又豈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姜元辰伸了個懶腰,倚靠著一塊青石半坐起身,算計自己日後的道途。

  道門修行四大境界,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返虛、煉虛合道。那最後一個至高境界且先不談,煉精、練氣、煉神三境分別應對了築基、金丹、元神三大關卡,而如今的姜元辰才僅僅在最初的煉精境界打滾。

  煉精化氣這一個大境界又分為:藏精、養氣、築基、心動、玉液、結丹六個小境界。

  藏精養氣和凡世後天武者相似,不過是煉化自身精氣培養真氣的過程,只不過仙道養氣境界同樣也會鍛鍊精神,故而比那些後天武者要強很多。但這一個境界真的學不得多少仙道秘法,便是仙道特有的「玉恆篆文」也是在築基之後才教授。

  姜元辰雖然十歲登上白陽山而拜入太虛道宗。三年藏精,五年養氣,步入後天圓滿之境,僅僅就差一步而奠定道基入得仙門行列。但這一步何其難得?放眼如今金泉峰諸多外門弟子也沒有幾人真正築基成功。

  太虛道宗自詡道門真傳道派,又是神洲浩土中的頂級仙門,他對門下弟子的收錄要求也頗為苛刻。三十歲之前不能堪破天門而奠定仙根道基進入築基期,那麼便難以真正成為真傳弟子。

  三十歲自行築基,方可進入仙門修行作為真傳候補,這便是道門正宗的底氣。甭管你是不是大器晚成,在三十一歲築基,然後五十歲煉就金丹,只要你沒有在三十歲築基,那麼便難以入得真傳弟子之行列。不然任你是如何天縱奇才也跟太虛道宗沒關係,在資質修為之前,心性首重!不能以大毅力大機緣在三十歲前奠定仙基,那麼如何作為載道之器傳承山門道統?

  而以築基丹之法練就先天氣,此法雖然在太虛道宗中有所流傳,但以此法而築基者亦難入真傳之列。大多是那些三十歲後難以築基無緣真傳之列,又不願意繼續苦苦自修才憑藉自身以往功績討得築基丹而步入仙門,這種修士不過是門中基石和真傳弟子大不相同。

  如果自修築基,那麼作為真傳候選,在金丹之後便可傳承宗門真傳道統。但僅僅是以築基丹修行,且不論其前塵如何,便是築基丹所帶來的苦果也要自己品嚐。畢竟是藥三分毒,那築基丹之類的東西也有其後遺症呢。

  「我修行八載,雖然不能跟外門的最佳紀錄相比,但這一代中倒也算得上拔尖。只不過……」姜元辰煩惱不已。

  他能夠短短八年而後天境界圓滿,在金泉峰外門而言雖然算不得是百年一見,但在這一批外門弟子中也可以說是第一位了。

  太虛道宗十年一開山門,三十年外放一次年齡超標的弟子。三十歲後不能自主步入築基期,或繼續潛修練氣尋找築基機緣,或以築基丹而奠定道基步入內門,再或者便是外放下山享人間榮華富貴。

  太虛道宗作為最強仙門之一,其凡間的力量也是不小。以白陽山脈為本的周圍諸國,都有太虛道觀的存在,其中道士都是太虛道宗外門而出。有太虛道宗的影響力,這些道士只需好好看守道觀自也有一個安樂餘生。甚至在太虛道宗的影響力下,周圍諸國頗為崇道,幾乎可以說是太虛道宗一手扶植的國家,他們對太虛道宗出來的道士也頗為敬重。

  但如果有人不甘平淡,也可以在人間自己拚搏,只要不將宗門修行法門外傳,太虛道宗自也不會管這些難入真正仙門的外門弟子如何。便是有人想要圖謀一個皇圖霸業,只要繼續尊奉太虛道宗也無不可。白陽山脈南部的楚國便是道宗一位外放的弟子所建,得到太虛道宗認可之後也延綿子嗣掌控一方社稷,至今已有三百餘年。

  姜元辰在一個月前便養氣圓滿,僅僅就差一步開天地之門,將本命氣轉化先天步入築基之境。可便是這一步將他死死卡住,再沒有原先那般修行順暢的感覺。仙門第一關卡的築基之境名不虛傳。

  「長老雖然指點我要師法自然,但如今觀摩一個月的時間也沒甚成就,不妨再去找司空長老問一問?」姜元辰心下一定,便起身去了金泉峰頂。

  金泉峰以金泉為名,便因為此峰山巔有一口采日月精華而成的金色靈泉,作為此峰的鐘靈之本。這金泉峰作為外門弟子居住之地靈氣寡少,但仍然排列在了白陽十六峰中,便是仰仗了這一口金泉之功。

  峰下諸地靈氣稀少,但那山頂因為靈泉的存在卻也不比內門中的那些靈峰靈穴要差,故而內門派遣出來的幾位仙師也都是在山頂結廬修行。

  姜元辰所言的司空長老是太虛道宗遣派在外門的最高掌權人,乃是一位金丹修士。金丹者,煉氣化神之境,比起姜元辰這種尚未築基的初學者強出來不知多少倍。

  健步行走在山中青石路,忽然感覺背後一陣腳步聲響動,姜元辰反手彈出來一道勁氣將來人逼退。

  「哎呦!」一少年正準備侵入姜元辰身後,看那一道勁氣襲來,連忙同樣屈指彈了三下,將那道勁氣打散。

  「師兄的真氣越發淳厚了。」橙衫少年吐吐舌頭,躍到了姜元辰身邊。

  「若你好好練氣,就憑你的資質說不得比為兄還強幾分呢。」姜元辰在少年腦門拍了一下。

  這少年名叫李文,和姜元辰是一批進入外門的弟子。不過比起姜元辰十歲拜山,這李文僅僅七歲稚齡便進入外門,兩人同修八載皆是養氣之境。唯一的差別便是姜元辰已經進入了大圓滿狀態留待築基,而李文還在養氣後期徘徊。

  但越小修行對自身道基越好,這是修行界中的常識。李文如今才十五歲,若他好好修行的話說不得其前景還在姜元辰之上。只不過李文性子跳脫,又不似姜元辰這般老成早慧,當然不樂意天天打坐練氣,就是讀書識文的功課也不過是應付差事。

  李文撇撇嘴:「師弟這是勞逸結合,師兄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所以才一直尋不得天門機緣。」雙手托著後腦勺,李文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今天你又沒去晨課采氣?」姜元辰語氣重了幾分:「如今不好好努力,莫不是想學著那些師兄們一般在此蹉跎數十載,然後便被趕下山去?」

  八年前上山的這批外門弟子中,李文和姜元辰關係最好,加之姜元辰的門門文化功課都排在前列,所以那些講師們便安排姜元辰多多照顧這個小弟弟。

  太虛道宗向來喜歡收年幼弟子,但試想這七八九歲的孩子們能夠識得幾個字?能夠懂得多少道德道理?一個個正是少年啟蒙,活潑貪玩的時候,也就需要外門請來講師傳經教書。

  太虛道宗之所以將目光放在這些少年身上,便是看準他們的道德觀世界觀等都未塑造,要從一開始便打上太虛道宗的印記,從小培養自己的道統傳人。

  正因為是從小培養,所以一開始當然不會傳授什麼真正的仙法心訣,而是以粗淺的練氣法門讓他們試煉資質,順帶傳授待人處事的一些道理。畢竟這些弟子也不都是留在仙門,有時候他們也會受俗世委派,出去做做法事、主持祭祀之類的活動,到時候一個個大字不識可都是鬧笑話了。

  況且在資質之前,心性最為重要。如果收了幾個自私自利一味殘害同門的弟子,那麼在外門察覺之後可以立刻剔除,不讓這些人進入內門壞了規矩。

  太虛道宗既然號稱道門正宗,當然和魔門的那些修士不同。弒師殺徒,殘害同門是斷然不被容許的大罪。

  師者,傳道解惑之人。在仙門而言,這傳授長生妙法的師尊無疑是再造之恩,可堪比生身父母,故而斷不會讓這種人倫慘劇在師門中發生。

  大道門前多枯骨,所以大道之爭頗為慘烈。但如果以大道之爭的名義殺父弒母,絕滅師門,那麼這種弟子太虛道宗還要不起。任你天賦再高,師門將你培養出來然後讓你將師門屠滅乾淨?不管是哪個宗派,收到了這種弟子便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一千年前的太上道宗遭遇就在眼前,要不是出了一位修行無情之道的修士欲要滅絕七情六慾斬斷因果而證己道,整個太上道宗也不會慘遭滅門的下場,其他諸多道門宗派跟著損失慘重,甚至魔門之中也多出來一個天絕宗。

  故而太虛道宗從小就要在外門樹立這些弟子的正確觀念,尊師重道,團結友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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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2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4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二章 金泉問道

  李文看姜元辰跟那些講師一般開始長篇大論,黑眼珠滴溜溜一轉,便岔開話題道:「師兄這是去金泉亭拜見司空長老?師弟也跟你一道吧。」

  那司空長老作為外門主事之人,雖然樂意提點一下外門的後進弟子給太虛道宗增添新人,但外門弟子僅僅十年一批便要數百人,如果將如今的三波外門弟子加起來也有上千人,司空長老如何忙的過來?人家是來外門金泉處療傷休養的。雖然是外門名義上的掌權人,但到底不是專門為外門弟子解惑傳道而來。所以這位長老在臨近山頂處開了一處金泉亭,每日在靈霞岩采氣結束之後出一道題目,凡解開此題之人才能上前求教。

  不過這位長老出的題目一個比一個刁鑽,有生火燒水,有書法作畫,有畫符鬥劍,有尋找信物,也有猜謎解字。運氣、技能、眼力、智慧等等都是考核方面,每一日的題目各不相同,根本沒有弟子能夠接連三天答對題目。

  也幸好外門的那些講師們,除了平日裡教授為人處世的道理外,還有書法字畫,琴技射箭,行醫做藥等等雜藝。不求你全部精通,只要在凡間行走的時候會用即可。

  畢竟外門這些弟子,雖然優秀弟子會進入內門修行長生之法,但仍然有一批弟子會被送下山進入各地太虛道觀作為道士來為太虛道宗收斂香火氣運,傳播道宗威名。

  道士,別看這個職業有著種種清規戒律,但是太虛道宗出來的合格道士,會將那種種文藝技能點全。有時候要遊走王公貴族之間,不會一些文藝技能丟的可是太虛道宗的面子。可以說,每一位太虛道宗出來的道士都是那種高知識分子,山、醫、命、相、卜不能說全部精通,但一定要有所知之,琴棋書畫說不得樣樣精通但一定要會鑑賞。如此才能讓道士這一職業橫架在周圍諸國各個行業之上。甚至太虛道宗周圍臨近諸國除了太虛道宗這一國教之外沒有任何一家道門存在。諸國之中僅僅存在太虛觀這一種道觀,也讓太虛道宗的影響力牢牢輻射整個靈州。

  那太虛道宗能夠掌控一國之廢立,操控一域之山神河伯行云布雨,這才是神洲最強九仙門之一的威能。即便那些外放下來的道士都是修仙道上的失敗者,亦不會讓他們憑藉道宗之名作威作福,而是讓他們為了道宗的強大而傳播信仰,甚至在外的那些積累或許也有極小幾率築基成功呢。

  姜元辰和李文來到金泉亭後,已經有了十幾個同門在亭外桌案上作答今天的題目。而亭中,那一位鶴髮童顏的白髯老者閉目養神,靜等面前的那一壺茶水煮開。

  「居然是作畫?」李文看到今天的題目後,嘆了口氣:「小弟先行恭喜師兄了,這題目小弟還是直接放棄吧。」

  雖然金泉外門對那些琴棋書畫等等雜藝都有涉獵傳授,但這些只需粗粗涉獵即可,想要精研專修便全憑個人興趣了。

  「道無處不在,無所不包」這是司空長老經常說的話之一,所以他也利用這些每日難題鼓勵所有門人選一兩門技能精研。琴棋書畫種種技藝到了最後也能「入道」對參悟天道大有幫助,在漫漫長生路上選擇一門休閒技藝寄託情操也無不可。

  因為不是畫符舞劍那種強制性的技能,所以李文除了每日功課的那些倫理孝經、天理道藏外,對琴棋書畫等雜藝不怎麼感興趣,他所選擇的雜藝是射羿弓箭。

  至於姜元辰,看到今日的題目和繪畫有關之後心下稍安。琴棋書畫等等技藝中,他最為專長的便是繪畫,這種題目對他而言佔據了不小優勢。

  到底不像上次那種去尋找金符之類的捉迷藏題目,那種全憑運氣的東西可不是自己的專長啊,姜元辰暗道。

  又將金泉亭上面的題目詳細看了看,然後對亭外落座的十幾位同門打量了許久,姜元辰才對李文說:「雖說是畫竹,但這限定一炷香時間,並且要完全按照亭中那一盆青竹臨摹,倒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今天的題目很簡單,只需在一炷香時間內將金泉亭中擺放的那一株青竹臨摹下來,便算是完成了。而且今天問道的名額總共有三個,前三個合格之人選出便算是結束。

  因為「金泉問道」便在「靈霞采氣」之後,那在靈霞岩上面的大多數外門弟子還沒有趕過來,姜元辰從翠云坪而來算是來得較早的了。

  不敢浪費時間,姜元辰站在亭外盯著青竹看了一陣子,便找了一個空座提筆繪畫起來。至於李文則站在亭外,饒有興味的觀看其他人的繪畫。

  雖說這一次的題目簡單,僅僅是繪畫青竹。但每一副桌案上面都只有一根筆,一張紙,以及淺淺一碟墨汁。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從頭再來的時間,每個人僅僅只有一次機會,只要稍微有所差池那麼便失去了今天這一次機會。

  李文雖然性子跳脫,但不見得他就是傻子,能夠在十五歲便達到養氣後期,除了他在外門的那位太叔祖照顧,也是他天資聰慧的結果。

  暗自琢磨了一陣兒,李文心道:「這一次暗指的是大道相爭,許進不許退,每一人僅僅只有一次機會的意思?」

  天地一應眾生都只有一條命,待身死之後便魂歸天地生命印記徹底消亡,故而對長生的渴望才有了種種長生問道之法暢行。但便是這些仙門中人也不是說真正長生不死,就是金丹修士也有壽元衰敗之日,因為沒有所謂的輪迴轉世也只能神魂消散於天地之間。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那麼為了那一線長生之機,便只能永遠行走生門,而不能有些微的踏錯。

  一步錯,便是萬丈懸崖永不翻身!

  李文在周圍轉悠了一陣兒,小心翼翼不去驚擾這些同門,看著他們書畫的青竹也不由暗自笑了起來。

  且不論有沒有人的畫技跟姜師兄比肩,便是有些人明知道自己畫錯了仍然不知悔改,在此之上繼續書畫,這種一條路走到黑的性子恐怕在日後評比的時候會被狠狠記上一筆吧。

  李文從他那位太叔祖口中知道了不少內幕,比如外門呆的這一段時間都可以算作是道宗考察的範圍。

  那讀書寫字和仙門「玉恆篆文」類似,如果不好好讀書寫字日後如何修習道門的道文符咒?連這最初的靜心讀書都做不到,也別指望日後能夠安穩書畫道文研讀道經了,甚至能不能看懂內門的那些經文功法都是一個問題。

  倫理孝道是考驗一個人的本性,如果有人蔑視人倫心性陰毒狠戾便也不能進入內門繼續修行。

  而司空長老這些題目更是在測驗諸多外門弟子的為人處世和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還是當斷則斷抽身而退,亦或是萬般絕路之中拼出來一道生機……

  「三十歲築基便可以進入內門作為築基候選。」這話說得好聽,如果你的心性等不過關,便是進入了內門也可以將你不知不覺間外放排斥,斷然難以成為真正的真傳弟子。

  在李文盯著諸多同門作畫愣神的時候,靈霞岩那邊采氣修行的諸多弟子也三五成群的走了過來。

  「張師兄?」李文看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後,連忙打起招呼。

  張子豪,如今二十八歲,是上一批收錄的外門弟子。比起那幾個天縱奇才在十年之內築基成功,他卻只能慢慢徘徊在養氣圓滿境界跟著姜元辰和李文這些師弟們繼續修行。

  「師兄也來試一試?」李文笑道。

  「不了。」張子豪看到有幾個人已經開始將作畫上交給司空長老過目,便搖頭道:「姜師弟對繪畫之道的造詣,只要不出意外定然可以佔據一個名額。而其他人中也有幾位作畫水準遠在為兄之上,那麼與其寄希望於他們馬虎失敗,倒不如果斷放棄趁此機會去打坐練氣。」張子豪說完,便灑然離開。

  張子豪離去之後,上面閉目的司空長老忽然睜眼看著他的背影,暗自點頭:好一個知趣的人物,既然明白這一次沒有機會,那麼何必在此苦苦浪費時間功敗垂成?這小子在外門蹉跎十數載,這份心性比起剛剛到外門的時候可要強多了,只要在最後兩年時間築基成功,倒也未必不能迎頭之上呢。既如此,那麼明日出題的時候不妨照顧一下他?

  司空長鳴因為數十年前的魔劫而身受重創,自身修為難以更進一步,便請命來外門坐鎮。對於這些外門弟子,日後的宗門基石,他是保持一個可提拔的態度。看到性子不錯的弟子,便會將題目的範圍修改一下,給他們一個上進的機會。

  隨後司空長鳴的目光放到了姜元辰身上:這一波弟子中最傑出的人才嗎?只可惜比起前兩代的那兩位首席就差了一籌。

  前兩波外門弟子中,各有一人在第七年的時候就堪破天門,一口氣築基進入內門。比起那兩位來說姜元辰這一代就差了些許,不管是姜元辰還是李文都不如那兩人的資質。

  不過比起那兩位而言,姜元辰的性子要寬和許多,不管是真性情也好,虛偽假裝也罷,姜小子從沒有主動和旁人挑起爭鬥這一點,便足以讓人側目了。

  「而且這小子的文學功課門門第一,比起林子軒的粗枝大葉可是好多了,那廝性子豪放對待吾等這些長老們,可不似元辰這般恭敬。」想起當初那兩位首席弟子,司空長鳴將三人仔細對比了一下。

  林子軒是第一批弟子中最傑出的一人,楊陵是第二批弟子中最為傑出的一人,兩人都是七年而步入築基境界。但是兩人一個是精通諸般武藝,一個是鑽研各種文藝;一個性子豪放大氣仿若俠客,一個卻彬彬有禮仿若翩翩君子,和姜元辰這般寬和恬淡的性子都不相同。

  「這些小輩們的性子倒是各式各樣,跟我們當初八代弟子的幾位師兄倒是相似。只不過不知道他們之中又有幾人可以位列九代弟子真傳,那首席大師兄的名頭到底要落入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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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3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6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三章 三個名額

  姜元辰謹守心神一氣呵成將青竹畫做完,便上了金泉亭呈給司空長老過目。此時司空長老面前已經擺了好幾副竹畫,除了其中一副中規中矩的水墨竹畫外,其他幾幅竹畫都被司空長老刷下。不是墨畫斷續扭曲,就是所畫竹葉上面的竹痕和青竹盆栽不合。

  司空長鳴拿著姜元辰的青竹畫看了看,方道:「幾日不見,你的畫技越發高明了,若是到了凡間也可以作為一代名畫大家。」

  那姜元辰所畫的青竹栩栩如生,和司空長鳴身邊的那一盆盆景一模一樣,比起剛剛那一副合格的作品而言更多了一份意境。

  姜元辰謙謙一笑,靜等司空長鳴的評判結果。

  當然是畫技不錯,不然那夢中數十載歲月豈非虛妄?姜元辰心中暗暗想道。

  姜元辰有一件頗為隱秘的事情深深埋藏在心底。在他七歲那年曾經因為撲蝶貪玩而得遇仙緣。在他抓到那一隻七彩蝴蝶的時候,不知不覺間昏睡三日三夜而不醒。

  睡夢之際,姜元辰仿若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在那個世界體驗了一次生老病死人生百態,甚至他之所以發了道心要成仙了道也是因為這一次大夢仙遊的結果。

  兩個世界大不相同,那一個世界車水馬龍不斷,摩天高樓聳立,便是那一個世界的日月星辰、地理環境、文明體系也和這個神洲浩土大不相同。但兩個世界卻又有不少相似之處,比如在那個世界歷史中的某一段時期,其人文風貌和衣著服飾跟神洲浩土頗為類似,甚至神洲浩土的丹青墨畫也能從那個世界找到相同的技巧畫藝。之所以姜元辰顯得頗為早慧,甚至畫技頗為造詣,完全是得助於那一方世界夢遊的結果。

  孰為夢,孰為真?是那夢蝶世界為假,還是自己仍在夢蝶世界之中?便是如今的姜元辰亦難以琢磨清楚。當初三日夢醒之後,姜元辰整個人渾渾噩噩,直接被家人送到了附近的太虛道觀診治,也因此才讓他有了成仙了道的念頭。姜元辰問道的最初目的便是尋一個「真」罷了。

  也幸好夢中幾十年的經歷讓姜元辰頗為老成,明白這種事情不可妄言便沒有告知旁人,而是推脫自己僅僅睡了三日三夜而已。

  因為神舟浩土上有諸多妖靈精怪存在,那太虛道觀的觀主單單認為姜元辰是這般情況,不知覺間得罪了一位精怪妖靈而被戲弄了一番,也沒有過多在意。

  之後姜元辰因為起了問道長生之念便時常去太虛道觀求教那位觀主道長,正是在這位觀主的牽頭下才讓他十歲拜入了太虛道宗外門。

  「是晨露的關係?似乎是幻術?」司空長鳴將兩幅合格作品對比了一下,剛剛那一個弟子的畫雖然也算是合格,但比起姜元辰的畫而言便顯得中規中矩,死板之中少了一份生氣。

  「不錯!」姜元辰自得道:「弟子在青竹之上又書畫了數滴晨露,按照彌羅小幻陣的路數布下了一個幻術陣法,讓旁人觀看此畫時更多了一份活力。」

  以幻術來感染觀看者的心境,想法倒是不錯,只可惜這種小伎倆對他這種金丹修士沒什麼大用。司空長老默想道,但此子刻意捕捉青竹盆栽上面的一縷生機意境,用幻術之法表現出來也算得上難得了,再進一步或許能夠由畫入道呢。

  平心而論,司空長鳴今天的題目僅僅是考驗注意力以及專注力,只要按照司空長鳴的那株盆栽將青竹完全描繪下來即可。但照著描寫,這個發展的空間也就很大了,是按照青竹的形態描寫,將青竹上面每一片竹葉的脈絡都一一描繪,還是抓住其中那一縷勃勃生機的意境?

  雖然那幾點晨露不是青竹上面所有,但不用說,姜元辰能夠抓住青竹意境的做法比起第一幅合格的作品更勝一籌。

  「行了,你也上來落座吧?」司空長鳴指著沈平成旁邊的蒲團道。

  今天因為只有三個問道名額,所以司空長老僅準備了三個蒲團在自己對面。左邊一個是沈平成正襟危坐,姜元辰看罷也走到了中間的位置上。

  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又有一少年拿著一副竹畫呈了上來。少年名沈岩,面相冷峻,身材消瘦,其九歲拜入山門僅僅比姜元辰小了一歲,但其修為卻也穩穩步入了養氣境界。

  司空長老看到那副竹畫之後面色不愉,而姜元辰餘光掃到那畫卷後,臉上也多了一份古怪之意。

  「這畫工也太差了吧?」姜元辰在夢中世界也是精修書畫的大家,當然看得出來此子的畫工之差。也對,沈岩這小子偏愛殺伐劍術,對這種技藝自然一竅不通。

  「長老,得罪了!」沈岩對司空長老告罪一聲,直接拿著自己手中的毛筆對著司空長老面前的盆栽划去。

  司空長老手指微動,但似乎想到什麼並沒有動手。一旁姜元辰看到沈岩的動作之後也恍然大悟,盯著他的竹畫和那一盆盆栽來回打量。倒是那沈平成看到這般情況之後,直接對沈岩呵斥道:「在長老面前舞弄劍術,你該當何罪?」

  雖然兩人都姓沈,但此僅僅是一個巧合,兩人倒也算不得本家。

  沈燕不言不語,將青竹盆栽裁剪之後,便立在一旁。

  姜元辰看沈平成仍要說話便將他話頭攔住:「沈師兄,如今司空長老尚未開口,師兄莫要踰越了。」

  沈平成正如其名,他為人老實憨厚,所以他作下的那一幅畫也是中規中矩,既沒有姜元辰這般的造詣天分書畫竹意,亦不如沈岩的劍走偏鋒別出心裁,而是小心翼翼將青竹上面的枝幹脈絡一一書畫臨摹,所以司空長老才評價他的畫呆板中庸無有生氣。

  「沈岩師弟的做法,不知道長老怎麼看?」姜元辰曾經來此問道好幾次,和司空長老也有些熟識,明白這位長老的脾氣之後就直接開口問道。

  「你怎麼看?」司空長鳴指著如今光禿禿的盆栽問道姜元辰。

  「天地俱滅生路盡絕,唯有一劍爭奪生機。」姜元辰笑道:「沈岩師弟明白自己畫功不行,難以將此青竹完全描繪下來,索性便不畫一片葉子僅僅畫出來一個竹干,然後過來將盆栽上面的葉子一一拔去。雖然做法偏激,但其所作的『竹畫』不是也跟目前的青竹盆栽一模一樣嗎?」

  那沈岩的竹畫即便是一個主幹也是歪歪扭扭,所以他也把面前的直徑青竹干削得扭扭曲曲。

  司空長老望著這一株失了生氣的青竹默然不語。靈活性,類似沈岩如今的作為在以往並非沒有發生過,便是姜元辰李文二人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用小手段欺瞞旁人,最後拿到了一次問道名額。修仙路上畢竟坎坷,要是不懂得變通也難以走得太遠。

  司空長老將玉磬一敲,對亭外諸弟子喝道:「如今三個名額已滿,爾等明日再來吧。」

  諸弟子筆鋒一頓,一個個唉聲嘆氣將毛筆一橫便行禮告退。

  「又是白白待了一天,看來明日還要早起才是。」

  「只可惜金泉問道開始的時間正巧就是靈霞采氣結束之時,看來明日只能學著沈師兄那般,大早起便趕過來等候,將那邊采氣的功課暫且放下了。」

  「不過沈岩那傢伙倒是夠狠的,真不怕惡了司空長老不成?」

  「說起來,還是姜師弟的畫技最為高深,居然能夠連意境也捕捉下來?」

  三三兩兩,諸多外門弟子一邊下山幹活,一邊議論了起來。

  因為金泉問道的時間每天都有,所以他們倒也不怎麼急切,加上他們大多數人的問題相似,只需要一個人問下來之後便可以獲益一大幫人,就那種尋找信物之類的題目而言人數便佔據很大優勢了。這一次考驗繪畫能力的題目,他們原本就沒報多大希望。

  姜元辰看諸弟子離開之後,和司空長老請示一下就出了亭子將諸多門人的筆墨桌案收拾了起來。

  裝巧賣乖,姜元辰在夢中經歷了一次別樣人生之後當然懂得如何討長輩歡心了。

  而在姜元辰忙活的時候,沈平成已經問完了他要問的修行問題,直接起身下山繼續修行去了。走之前,沈平成怪異的看了看姜元辰。難怪長老們喜歡這位師弟,單單這份知事懂禮就比那些毛頭小子強多了,自己日後或許也應該對那些長老們恭敬一些?

  當姜元辰回到蒲團之後,司空長老正在和沈岩講解劍道上面的一些問題。

  因為是外門弟子,所以太虛道宗不可能將真正的仙法劍術外傳,所以外門弟子會的劍法僅僅有三套「清風伏魔劍」「明光斬妖劍」以及「曉月凌空劍」。這三套劍法足夠諸多外門弟子在外行走所用,也是由一套內門劍法拆解而成,可以說是外門弟子的必修課。

  不過沈岩所問的劍術問題倒也有幾分仙家劍道的意味,姜元辰對劍術不甚精通,三套劍法僅僅用來耍把式而已,在一邊旁聽其中的劍法技巧也僅僅是一知半解。

  不過司空長老似乎看出來姜元辰迷迷糊糊,便轉而道:「外門所傳的三道劍法乃是內門仙家劍術『明月凌風劍』的拆解,沈岩你偏愛劍術能夠從此之中參悟一點先天劍意,對你日後築基也大有幫助。」

  司空長老右手食中二指凝成劍氣,在二人面前將三套劍法一一演示了一遍,最後三套不同的劍法路子忽然合到一處,又將一式劍法施展了出來。那劍氣射到不遠處的竹林,直接將竹林中的一列青竹削斷。

  「行了!這仙家劍法非你目前所能領悟,且先下去吧。」將明月凌風劍的起手式演示之後,司空長老便對沈岩下了逐客令。

  沈岩乖僻寡言,對長老拱拱手便起身離開,僅僅留下正在思索那道劍式的姜元辰。他雖然不懂那些劍術技巧,但對於意境類的東西很擅長,那劍氣中包含的一道凌冽寒月意境他卻感覺出來了,這也是司空長鳴刻意對他的提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4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7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四章 築基毒丹

  「行了,你小子不通劍術,這東西也就別看了。」司空長老將姜元辰叫醒:「你有什麼要問的?」

  姜元辰來過這裡多次,和司空長老頗為熟識,不然也不會幫他擺弄桌椅之類。

  司空長老面前的茶壺突然鳴聲,姜元辰起身給司空長老和自己倒了兩杯茶,嬉笑道:「小子留到最後,正是為了在長老這裡混一杯茶吃。」

  司空長老所飲之茶乃是靈茶,除了茶葉是內門特供之外,那茶水也是金泉峰特有的靈泉。

  輕飲一口靈茶,那茶水化作靈氣從姜元辰的咽喉而下,純粹的靈氣和他的本命真氣融入一處讓他的真氣越發壯大,一口靈茶便省卻了他數日的采氣之功。

  「只可惜這靈茶雖好,仍不能突破築基之境。」嘆了一聲,姜元辰將茶杯放下。

  「還那麼著急想要突破築基?」司空長老忽然想到一物,從袖中拿出來一個玉盒擺在了姜元辰面前。

  「此物給你吃,你要嗎?」長老話語中充滿了(誘)優惑力。

  「這是——」姜元辰將玉盒打開一看,瞬間又將玉盒蓋起還給了司空長老,仿若其中是催命毒物一般,不過對姜元辰而言此物的確算得上是催命之物。

  「長老,這般毒物便不要拿出來(誘)優惑弟子了。」

  「這築基丹千石難得,白給你,你居然還不要?」司空長鳴笑吟吟將玉盒打開,三顆龍眼大的橙黃丹藥置於玉盒中。

  「如果是上品築基丹也就罷了,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先天靈氣可以幫助弟子將道基凝結,但這些下品築基丹還是算了吧,弟子還是挺惜命的。」

  築基丹,用來輔佐築基修行的丹藥,其中又分為三品丹。上品築基丹無有丹毒,僅僅是一道先天純淨靈氣,可以幫助任何一位養氣修士築基成功。中品築基丹便具備了些微丹毒,甚至其中的靈氣還有自己的雜質屬性。如果由此丹築基,且不論其中雜質靈氣會在築基之後形成干擾,便是那殘餘丹毒也要花費大力氣才能排出耽誤日後修行時間。而且比起上品築基丹而言,此丹的效力也不甚高,或許要接連服用數顆丹藥來突破。至於下品築基丹更別說了,其中丹毒太多,僅僅服用一顆丹藥的築基成功率極低。而多次服用下品築基丹,其丹毒更是會傷及自身。甚至下品築基丹挖掘自身潛力「催元損命」還會損傷根基折損壽命。

  「那貧道送你一顆中品築基丹如何?」司空長老又道。

  「不要!」姜元辰連連搖頭,原本俊秀的小臉眉頭緊皺:「長老別玩弟子了,弟子還是一心自主築基吧。」下品築基丹也好,中品築基丹也罷,對目前的姜元辰而言都是阻道大蟲,服用此丹勢必要成為他日後修行路上的攔路之虎,拖延他更進一步修行的時間。

  「那你想問什麼?」司空長老戲弄姜元辰之後,才重新問道。

  姜元辰聞言,精神一震,鄭重道:「前不久長老要弟子師法自然,那敢問長老為何自然?」

  「天之極,地之界,此間一應具為自然!」司空長老不假思索,指著亭外風景道:「眾生如此,天地如此,無一可在此之外,自然即為道!」

  司空長老到底經過不少年歲,見過不少弟子詢問天一築基之法,故而也很明白姜元辰的問題到底在哪。

  太虛道宗因為幾十年前剛剛迎來了一次群魔圍山事件,此後閉山門休養生息直到二十八年前才開始收錄第一批外門弟子。接著第二批是在十八年前,而姜元辰則是在八年前的第三波外門弟子。

  因為太虛道宗喜歡從小收錄弟子,其選擇年齡段也就是七歲到十三歲的童男童女們。故而在第一波外門弟子時,雖然有弟子在十年內築基成功而列入內門,但剩下弟子們仍然可以繼續努力在三十歲之前鑄就仙基。但是隨著第二波弟子同樣有人在十年之內築基後,前面第一波剩下來的那些人便多了幾分浮躁。甚至他們在姜元辰開始修行之後已經超過了三十餘歲,面臨的便是下山歸凡或者繼續修行兩條路,司空長老手中的築基丹就是為了他們所準備。

  姜元辰如今不外乎是看到這些人想到了自己日後的悲慘場景,萬一自己不能在十年內築基甚至蹉跎到了三十歲之後的可能,因此而杞人憂天罷了。

  看姜元辰苦苦思索自己所言,司空長鳴思忖道:這小子早慧,雖然在很多時候有助於他修行,但正因為他心思太多,所以這種時刻倒不似李文那般赤子心性。

  司空長老思罷,便道:「你上山也有八年,此間鮮少沾染紅塵,那既然無法靜心參道,不妨下山遊歷一番順帶回家看看。」明白姜元辰是看到那些失敗者故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態,司空長老便想著讓他下山去遊歷一番。

  師法自然,這自然的涵蓋範圍太廣,那名山大川是自然,紅塵百態同樣也是自然。既然姜元辰在清淨靈山之上不能悟道築基,說不得姜元辰的機緣便在人間呢。

  隨手將一塊令牌交給姜元辰:「算算日子,如今也該到了外門下山採辦的時間,你就跟著外門的執事長老去人間走一遭吧。之後順帶可以回家看一看,並且在周圍陳楚二國遊歷一下。」

  接過令牌,姜元辰對司空長老道謝後便去了外門庶務堂。

  外門庶務堂是太虛道宗管理外門金泉峰的機構,故而又被稱為金泉堂。堂下設五司負責外門子弟的方方面面:有專管洗衣做飯打水砍柴的雜事司;有負責外門戒律的行戒司;有負責識文解字指導修行的教學司;有發佈任務外出行走的布行司;還有大到各種法器符籙,小到油鹽醬醋負責各種物品放置的儲物司。而為了方便,金泉堂五司與外門弟子的住處都建在一起——迴風谷。

  迴風谷位於金泉峰腳下與靈霞岩,承露台並稱「金泉峰三景」。也是金泉峰靈氣最濃郁的三個地方之一。靈霞岩是諸多弟子的修行之地,而承露台在金泉峰巔收斂金靈泉水,還在金泉亭之上數里之遙。

  外門庶務堂權利雖然不大,但也都是內門子弟擔任各種職位。一般來說都是心動、玉液期的老人。由於修行前路無望且不能下山,所以在外門領個執事任務,指點一下外門弟子混吃等死。指不定就在外門發現什麼良材美玉提前投資,待日後其修為又成還能有所回報,說不得日後還有翻身的機會。

  姜元辰來到布行司之後,那正在盤算如何外出採辦的李建長老訝異道:「你小子居然來這裡了?除了每年年初的法事慶典你下山一次外,那年也不見你出來接任務,這次倒是稀奇啊。」

  李建便是李文的太叔祖,姜元辰因為和李文關係不錯,和這位長老更為捻熟,甚至姜元辰能夠得知諸多長老們的脾氣也是依賴了這位前輩。

  「這是司空長老的意思,說是弟子在深山久居而不沾人氣,便借此採辦之日下山走一走看一看。」

  「唔——!」李建摸著自己的山羊鬍子:「司空長老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你下山走走說不得也能築基成功呢。」李建是玉液修為的長老,距離調和龍虎、黃芽結丹之期已然不遠,他的見識自也不弱。

  「姜師兄要下山嗎?」李文忽然從櫃檯下面鑽了出來,對著李建長老道:「太叔祖,孩兒如今也到了瓶頸之時,也要下山轉一圈!」李文在問道結束前便跑來李建長老這邊記錄各種賬本,聽了姜元辰的話立馬起了性子。

  李建翻了個白眼:「你湊什麼熱鬧!到你養氣大圓滿之時才說吧。」剛剛跑這裡沒多少功夫,就想著偷懶不干活?李建敲擊桌案,讓李文繼續算計這一個月的外堂賬本。

  李建因為數十年前的那一場魔劫,他道基受損而前路受阻修行遲緩,故而特意照拂後代從中挑選傑出族人拜入太虛道宗,以求出一位金丹修士好照拂於他。李文是這一代李氏族人中天資最佳之人,所以李建對這個後輩可是寶貝得緊。恨不得時刻盯著他努力修行,不讓他有一刻空閒。

  「李老,不妨就讓李文跟著走一遭吧。他在山上也不好好修行,不妨去紅塵之中看看也好敲打他一番。」姜元辰心中一動,暗中對李建長老傳音說。

  修仙機緣是何等珍貴?也就是李文少年心性才不知道珍惜。入世走一遭看人世匆匆百年枯骨,自然也會觸動道心而起了長生之念。

  李建想想,倒也是這麼回事,當初自己不就是這般而渴望長生嗎?

  「罷了,那就帶你走一趟吧,只是這一路上你不可惹是生非才是。」李建嚴肅道,李文小子的活潑性子要是在外惹是生非,便是他也不好回護。

  「孩兒知道了。」李文大樂,連忙拉扯姜元辰去請假。

  在雜事司和教學司,姜元辰和李文也都有自己的功課要做。姜元辰和李文每日都要去劈柴挑水,這出門之後當然也將這些工作交給旁人。而教學司那邊幾日不露面上課,也要跟那些講師們報備一句。

  之後,將隨身衣物和銀錢元寶收拾一下二人才跟著李建下山門走去。不過出山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也需要他們在山門口那些守山弟子處報備,並且留下大概的回來時間。李建和李文是為了外出採辦,也是以往的一貫而為倒還方便。而姜元辰外出遊歷所需要的時間太多,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幸好有司空長老賜下的令牌,這才按下手印拿到門引順利過關。

  姜元辰的老家在太虛道宗腹地,距離太虛道宗山門也不過千里路途。有李建長老這位玉液期的修士駕馭飛行法器,從上空飛山跨河,三人不多時便來到了姜元辰的家鄉。

  姜元辰金泉問道之後尚不過辰時,三人收拾打點啟程外出之時也不過巳時三刻,在李建的飛行法器之下僅僅申時二刻便到了姜元辰的老家——青林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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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6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7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五章 遊子歸鄉

  青林鎮是楚國的一個偏僻小鎮,宗教信仰以太虛道宗為尊。小鎮旁邊那一座太虛道觀將醫療治病、土地信仰、占卜凶吉、吉時忌日等等權能悉數包攬。畢竟此地的土地神也是太虛道宗冊封而來,甚至那土地神的祠堂神廟也都存在於道觀之中,算是這小鎮太虛道觀的專屬信仰神之一,平日也會保護太虛道觀的安全。

  李建帶著姜元辰和李文直入太虛道觀拜見此觀的觀主。別小看這些觀主,如果是從外門出來的觀主,且不曾將觀主之位傳於旁人,那麼單單算計他們的年齡也都不小了。

  太虛道宗近三十年的外門弟子還沒有一代弟子外放,換句話說這位鄭觀主也是在當初魔劫之前就來此地作為觀主。魔劫至今也過了五十餘載,區區養氣境界絕對不可能如此長壽,也就是說他在外放這幾十年間必然築基成功了。

  李建作為內門之人,雖然對這種被外放之後苦苦修行而成的築基修士有些佩服,但也僅此而已。一百一十三歲的築基修士,還有什麼潛力可言?日後得不到道宗的幫助也不過是比那些散修待遇好些罷了。

  鄭行風原本在觀內清點今天的香火油錢,忽然感覺到外面有一股太虛紫氣遊蕩,立時反應過來是太虛道宗有人到了,連忙帶著幾個道士出來相迎。

  「原來是李師兄!」那鄭行風看到李建之後訝然道。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同一批進入外門的弟子,只可惜兩人之後的境遇天差地別。一個進入內門修行仙法了道長生,一個被外放道觀蹉跎時間。

  「鄭師弟。」李建早早聽姜元辰說起過,也稽首道:「師弟在外鎮守一方數十載,如今築基功成跨入仙門可喜可賀。」

  鄭行風遙頭:「小弟十幾年前壽元將盡,便從師門那邊討得兩顆下品築基丹,借此築基延壽以苟延殘喘罷了,日後大道修行實在不敢想啊。」

  築基被稱為仙凡第一關,在築基之後便可以延綿壽歲,雖然用下品築基丹同樣也會折損部分壽元,但其增進的部分也足夠給鄭行風帶來一些希望,至少讓他勉強延續幾十年時間。

  李建笑了笑,將身後的姜元辰讓了出來。就算自己不能繼續修仙,但憑藉當初那一段善緣說不得也有一條上進之路呢。

  「居然是你?」鄭行風看到李建身後的姜元辰後瞭然道:「是回來看看父母的?」

  「正是。」姜元辰從李建身後出來,對鄭行風施禮道:「這些年多謝鄭老照顧弟子的親眷,才讓弟子少缺後顧之憂專心仙道。」

  類似姜元辰這種進入外門修行的弟子,他的父母親眷也會被周圍的太虛道觀好好照看,這也是太虛道宗之所以將凡間勢力鋪開那麼大的緣故之一。仙道到底不似魔道那般絕情滅義,仙道修士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親眷,與其自己一人去了結因果安置親眷,倒不妨交託宗門一起照看了,順帶還能提升整個宗門的凝聚力。

  仔細打量前面的淡藍衫少年,鄭行風暗嘆:果然是修仙之才,區區八載便及得上自己當初幾十年的修行。恐怕他這次歸來也是為了看看父母親眷,然後專心築基以求仙緣吧?

  心中一動,鄭行風也琢磨明白李建的言外之意了。沒錯,如果姜元辰日後修行有成,說不得也能提攜一下自己,就算不能在仙路精進也能幫自己討一個敕命神職,以地神之軀保自身魂魄不滅。

  「無妨,貧道也僅僅是按照宗門規矩對弟子親眷的照拂。你那父母自有營生,加上你兄長代你盡孝,你也該放心了。」鄭行風說著便將三人迎了進去。

  一般而言,外門弟子的家屬僅僅可庇佑三個名額,除了父母血親之外還有一個代自己盡孝的兄弟姐妹。

  青林鎮這處的太虛道觀雖然規模不比外門龐大,但其正殿肅穆莊嚴自有一股香火靈光存在。三人進去之後,看正殿中央那三尊莊嚴神像,便恭敬請了三柱清香對著三尊神像禮拜。

  每一處太虛道觀所尊奉的三尊神像都不盡相同。除了中央那一尊是天陽仙君,太虛道宗的仙道傳承祖師之外。左面那一尊是太虛道宗的創派祖師紫陽真人,而右面一尊便是根據每一座道觀的情況將周圍的地神作為祭祀。在青林鎮這邊,便是此地的土地神榮公。

  姜元辰恭敬將三尊神像一一祭拜後,便對李建和鄭行風道:「弟子想先回去看看家中情況,還請兩位見諒。」

  「去吧。正好貧道也想跟李建師兄詢問一下內門的事情。」

  李建眼皮一跳,明白這位有話要說,便也對李文道:「李文,你也跟你師兄去外面看看吧。」

  李文好奇的在青林鎮左右張望,這青林鎮跟他生長的羅江城大不相同。青林鎮古樸簡素,隱約透露一股古老滄桑的意味。

  「不愧是存在數百年的小鎮,因為地處偏僻而沒有經歷戰火。既沒有那些大城鎮的繁華,也不像小村小鄉那般簡陋,論起來這小鎮的歷史比楚國建國歷史還要早了。」李文四下環顧,在此看到了許多僅僅只有大城鎮才具備的各種店舖,類似胭脂、銀樓、當鋪之類。

  「記得師兄家裡是開書肆的對吧?」

  書肆,便是以販賣書籍為生的商家,時不時還要販賣一下筆墨紙硯等文具,有時還有租借書籍的生意,雖然青林鎮不大但供養他們一家五口卻也足夠了。

  「嗯。」時隔數年走在這青石路上,姜元辰心中也頗為複雜。在自己少時撲蝶入夢之前,也曾經在這條小路上和諸多小夥伴愉快玩耍。但如今數載匆匆,想必那些人也已經成家了吧?

  姜元辰按照記憶中的路徑,直接到了自家當初的書肆那邊。忽然一愣,原本清冷的書肆店不知何時換成了一家脂粉鋪子,不少夫人少女在進進出出。

  猶豫了一下,姜元辰去一旁的米舖詢問狀況,這才知道那書肆早已經搬到了鎮南地帶。

  果然是物是人非!

  「罷了,直接回家去看看吧。」既然鄭老沒有刻意告知自己住宅搬遷,那麼想必原本的房屋應該還在吧?

  姜元辰走後,那米舖中的一青年若有所思的看著姜元辰的背影:這人看起來很面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怎麼了,二郎?」一年輕婦人從一旁的胭脂鋪走了出來,伴上男子的胳膊。

  「沒什麼,只是覺得剛剛那個問路的人有些眼熟而已。那姜家書肆早就在幾年前搬到了南市,卻不想居然還有人詢問他家的情況。」王遠對著妻子笑了一下,轉而將姜元辰的事情拋之腦後。

  夫妻二人將買好的胭脂、米糧提起就回了家去。

  「師兄認識剛剛那人?」

  「嗯,算是少年的玩伴吧。」姜元辰隨口應了一句,只可惜歲月匆匆,昔年的少時玩伴見面之時卻不曾相識。

  姜元辰按照記憶帶著李文穿街過巷來到了一片民居。這裡倒不似書肆那邊改頭換面,雖然看上去多了幾分破舊感,但姜元辰依照自己的記憶依稀也看得出來原本的風貌。

  五口小康之家,姜元辰來到自家門口不由多了幾分遲疑。輕輕扣響門環,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人出來開門。仔細聆聽裡面的動靜,也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想必伯父伯母都外出了?」李文道:「吾等直接進去看看?」

  點點頭,姜元辰施了一個「穿牆術」便當先進入,隨後李文也施展法術走了進去。

  姜元辰是次子,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弟弟。因為他們家尚且算得上小康,那房屋之中倒也有他們的專屬房間。不過當姜元辰進來以後,除了主屋那邊尚且保持原樣以外,左面那三個並排而建的小屋如今僅僅剩了兩個,一大一小似乎是將自己原先的那一間屋子併入了大哥的房間中。

  姜元辰目光一凝,便推開門走進他大哥的房間看了看。

  「雙喜被,鴛鴦枕。也對,大哥也已經到了及冠之年,怎麼可能不娶妻呢?」看了他大哥的住處,姜元辰喃喃道:「大哥沒有搬出去住,但為了娶妻生子將我那間房並了也無不可。」話雖如此,但姜元辰心中仍然有所失望。

  隨後,姜元辰又進入了他弟弟的小屋。

  姜元辰的弟弟比他小了三歲,當初姜元辰十歲拜入太虛道宗,他那小弟弟倒是哭的稀里嘩啦,兩人的感情倒也不錯。

  走進去看了看,其中那些陳設依稀可見當初的一些痕跡。從桌上拿起一篇寫好的文章閱覽,姜元辰一樂:「原來這小子準備從文做官,不過借史寓今可不能這麼淺顯了。」

  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羊毫筆,在這篇文章上批註了一番,才將文章復又鎮在硯台之下。

  「師兄,這個看起來倒像是你的手筆吧?」李文從床頭拿過一個木雕,在木雕下面看到了一個「辰」字。

  將木雕老虎接過,摸著上面那個刻痕,姜元辰有些感慨:「是我當初自己雕琢的玩具,走之前送給了小弟,不想他還留著。」

  將木雕放了回去,二人又進入了主屋看了看姜元辰父母的生活情況。

  「還行,屋內乾淨,被縟整齊,衣物也不少,大多都是沒有補丁的潔淨衣物,母親的首飾也比原來多了不少,想必二老的生活還不錯。」姜元辰轉悠之後又去了右側的廚房查看家中生活情況。

  「柴米油鹽醬醋一個都不少,還有不少新鮮蔬菜,應該是今早剛剛買回來的吧?看樣子就是大哥成親之後家裡面也還過得去。」

  「那當然了,便是師兄你每年送回來的那些銀兩也足夠他們使用的了。」李文笑道。姜元辰等人每年年初都會下山去做法事,甚至還曾去過王宮主持國祭神祀,姜元辰當初還被楚國國主賜下了白銀百兩。因為姜元辰一心修道,大多數的銀錢都已經送回老家,所以便是他家人什麼都不做,也能維持自己的溫飽生活。

  「罷了,今天既然見不到面,那麼——」姜元辰心中有所去意,忽然便聽到大門處傳來開鎖的聲音。

  然後兩位婦人相伴走了進來,那年輕婦人雖然說不得花容玉貌,但長相也算過得去,而她漸漸隆起的腹部以及對旁人那中年婦人口稱母親也說明了她的身份。

  「難不成我快要當叔叔了不成?」姜元辰自嘲了一句後專注盯著一旁的中年婦人。

  母親老了,頭上的白髮比八年前多了好多,而臉上也比原先多了幾分滄桑,姜元辰仔細打量自己的母親暗自想道。

  兩位婦人笑著走進主屋,對庭院中站立的姜元辰和李文看都不看一眼。

  「師兄?」李文看自家師兄瞬間施展幻術將自己二人的身形遮掩,便小聲問道:「師兄不上去相見?」

  「罷了!終究是仙凡之隔,這一次見面之後不知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何時,又何必給老太太這個念想呢。」姜元辰自語道:「說起來,母親今年也已經四十歲了,不惑之年,她的壽辰也快到了。」

  再度施展穿牆術,姜元辰來到了他弟弟的小屋,拿起桌上的羊毫筆和一張嶄新的宣紙,便書畫了一張仙童賀壽圖。一個白白胖胖的仙童抱著一個粉紅大桃子,那桃子中央書寫了一個古篆體的「壽」字。

  隨著那個壽字寫完,整副畫多了一份靈動,一股莫名的玄氣瀰漫在了賀壽圖上。在壽圖上面留下一道祝福符咒之後,姜元辰又拿出來一張紙留下自己來過的紙條,便再度離開小屋。

  將衣擺收起,姜元辰在庭院恭恭敬敬對著母親連磕了三個響頭才帶著李文轉身離開。

  在姜元辰磕頭的時候,主屋內的中年婦人似有所感一般看向空蕩蕩的庭院。

  「母親?怎麼了?」一旁的少婦看婆婆望了庭院愣愣出神,忙問道。

  「沒什麼,只是忽然有些傷感——」中年婦人回過神:「說起來,你也是雙身子的人了,這段時間便好好在家養胎吧。真要是有什麼事只管大聲呼喊就是,隔壁王嬸也是咱家的老鄰居了,聽到出事不會不管……」

  然後,兩位姜夫人就著安胎養身便說了起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7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8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六章 寒月斬思

  青林鎮外,姜元辰直徑來到一顆古樹前,對自己從小生活的青林鎮靜靜眺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凡人的生活雖然簡單但也別有一番樂趣,但這便不是自己可以明白的了。

  「這便是每一位修仙者必然經歷的一關嗎?當人間滄桑百年,自己的親朋好友一一故亡,僅僅自己一人居山修行,這一份寂寞自己能忍嗎?」姜元辰捫心叩問。

  「不能忍也要忍。」姜元辰自問自答:「所以那些志同道合的人才會相互結為道侶,以此相互扶植問道長生啊。」

  扭過頭,姜元辰望著自己手邊的這一顆古樹。古樹枝幹挺拔,樹冠繁盛,其年歲幾乎可以追溯到青林小鎮建立之時。

  「榮公,小子的家眷便有勞尊神照顧,日後小子若修行有成定會助榮公更進一步提升神職。」

  這位土地公本是青林鎮的一株百年古樹成精,在太虛道宗的敕命下作為一方地靈神保護周圍土地。聽了姜元辰的禱告之後,兩人冥冥中結下因緣,那古樹樹冠忽然一陣晃動。一縷縷青蒙之氣逸散周圍,一個白鬍子老頭在青氣中隱約成形。

  「且記得你的話吧。」姜元辰耳邊傳來土地公的聲音,隨後那清氣再度消失不見。

  那土地公也在此地修行數百年,姜元辰小時候也是他看著長大,如今既然姜元辰不曾忘本,還求他幫忙照拂家人,那麼土地公當然也願意互利互惠,以待日後姜元辰得入仙道之後好幫他提升神職。

  將家人交託土地神看護之後,姜元辰放下心結,長呼一口氣對一旁的李文說:「行了,我們也早點回去吧。」

  看姜元辰故作灑脫,李文心有慼慼。易地而處,自己恐怕也難以對自己的父母坐視不理吧?便是太叔祖要是跟自己生死兩隔,自己心中也絕對不好過。但修仙之路坎坷崎嶇,便是那封神之法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得。無緣便是無緣,因為一己私慾強行駐留對方,對雙方日後都不好。

  黃昏夕陽,兩個青年一前一後默默走回太虛道觀,沒多久便有一道云光衝天而起向著洛城飛去。

  洛城的太虛道觀比起青林鎮而言規模又大了不少,作為楚國三大繁華城市之一的洛城,專門有一位心動期的長老在此坐鎮。

  偌大楚國,作為太虛道宗親自扶植的國度,這個國度中專門有幾位太虛道宗修士被奉為國師佈施教化。這些人被楚國王族視為上賓仙師,洛城的太虛觀主段言便是這種情況。

  「今天師兄怎麼這麼晚才來?」在李建的云光來到洛城左近,便有另一道靈光從城中飛出來相迎。段言不比鄭行風那種勉強築基之輩,他作為楚國的幾位供奉國師之一,手頭上也有幾件法器護身,用來御器飛行自也辦得到。

  「路上陪一個外門弟子回老家看看,故而耽誤了幾個時辰。」李建看天色已晚,那夕陽餘光都已經漸漸散盡。「今天便先行住在道觀,至於採辦之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李建發話,姜元辰和李文點頭應諾,段言立馬帶著三人去洛城太虛道觀歇息。

  同樣是上香禮敬,姜元辰和李文草草在道觀吃了一頓素齋,而李建則是提前去了廂房養神。以他玉液期的修為,早已經達到半辟榖狀態,三日不食也算不得什麼。只不過,李建長老駕馭法器飛了一天,法力損耗也有些支撐不住,便匆匆回去調息打坐去了。

  如今姜元辰悶悶不樂,那素齋吃起來也味同嚼蠟,淺淺嚐了兩口就放下筷子。等李文吃完後,姜元辰便請段言帶著他們去廂房休息。

  段言觀主身寬體胖,穿著一件寬鬆黃色道袍,一臉笑面可掬帶著二人在後院行走:「這洛城道觀不比外門,兩位賢侄不要見怪才是。」

  「洛城道觀雖然沒有山門清淨,但這人世繁華之地別有一番風味,觀主不需這般客氣。」姜元辰一路行來悶悶不樂,這時才終於緩過來道:「我師兄弟二人跟著李建長老初次採辦,閱歷淺薄經驗全無,若是有所得罪之處還請觀主海涵。」

  兩人相互客氣來到廂房,段言給二人分好房間之後才告辭離去。

  將房門閉合,姜元辰將背後的行禮扔到方桌上,隨之便躺倒床上閉目養神。

  姜元辰今天回家見了自己的老母親後才深深感覺到時間匆匆。在金泉峰上,諸多師兄弟養氣修行,一個個容貌老化緩慢,數載時光對他們而言並沒有多大變化,姜元辰根本沒有那種莫名的隔閡感。

  但回到老家,看到自己的大哥已經娶妻,還即將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老母親也不似原先那邊年輕,甚至昔年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弟弟也開始為了科舉做準備。看著這些凡世親眷的舉動,他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恐慌。

  時間的隔閡,這便是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

  「難怪諸多修士一個個避世而行,單單一個價值觀的問題便可以說是仙凡鴻溝了。」自嘲一笑,姜元辰起身來到院落中觀月。

  這個神洲浩土跟他夢中所見的那個藍色星球大不相同,至少這個世界的日月星辰是牢牢掛在天邊,甚至那日月之上還有傳說中的仙家洞府存在。明月上面的那個洞府倒也罷了,太陽上面的那一座仙府據說便是太虛道宗道統祖師的天陽仙君所有。

  明月高潔無暇,銀色月輝揮散在庭院之中,伴隨著陣陣涼風,吹拂得樹葉沙沙作響,姜元辰心中多出來一股寂寥空虛之感。

  莫名的,想起當初撲蝶入夢那一方世界的一句詩詞。

  「可惜,這思鄉之情終只是一種阻道煩惱,那地上的月光也不能比作寒霜。」

  望著夜空皎潔明月,姜元辰心中有感忽然將幻術引動,模擬當初司空長老的「明月凌風劍」起手式,一道劍氣被他模仿了出來。甚至在明月當空之際,一縷劍意在這道劍式中成形,藍色劍意驀然將周圍溫度下降,水汽落在地上凝結寒霜。

  姜元辰擅長繪畫,而繪畫入道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捕捉意境,所以他很輕鬆的借助自然之境演化出來寒月劍意。但姜元辰畢竟對劍術不甚精通,隨即那道寒月劍意便再度化作點點藍光消散不見。

  「不愧是仙家劍意,便是自己精通幻術借助寒月意境也難以真正還原。」道袍一甩,那幻術隨之破滅不見。

  「罷了!既然有問道長生之心,那又如何要做此痴痴兒女之態?」幾片落葉捲起,似如他的思鄉之情般隨風而動,但在點點藍光的餘力作用下頓時被凍結凝冰化作齏粉。

  回到廂房,姜元辰仍然沒有睡意,索性便在床上打坐練氣修行。

  太虛道宗的根本功法《太虛紫陽金章》當然不會讓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修行,故而這些外門弟子所修行的乃是由根本功法所衍生出來的一門最淺顯的修仙功法再度改良版。拆解再拆解,為的便是怕那些對頭將太虛道宗的根本功法推演出來究竟真容,借此研究出來專門的克製法訣。

  姜元辰和李文都是修行《紫霞采氣訣》,借助天地間的純陽紫氣煉化元精轉化真氣。據李建長老私下裡對他們所言,當他們進入內門之後便會借助內門的仙門功法將紫霞真氣轉化成為真元法力,甚至他們所挑選的那一門功法也會是紫霞訣所對應的九門修仙功法之一。

  那九門修行練氣功法,再修行到了金丹期之後又會再度組合成為《太虛紫陽金章》的金丹部功法,然後直到元神之境才能徹底得到太虛紫陽金章的全部傳承。

  很麻煩,為了確保宗門至高秘典的隱秘性,那正版金章據說還用特定的秘文書寫。這種秘文的規律除了掌教之外也就是幾位元神真人才有資格全部掌控。可以說,只有拿到了這種秘文的解讀之法才能觀看太虛道宗所有典籍,不然便是被敵人奪取也是廢紙一卷。

  真傳弟子,作為一個門派的載道之器也僅僅掌控了部分秘文規則,他們觀看宗門典籍的時候也要請掌教或者元神真人幫忙解讀指點。

  法侶財地,道法在第一位,這種不可輕傳的道法當然是一個門派的根本所在,只要道統不滅,那麼便是門派被毀滅,在千百年後也能再度尋覽傳人重現道統。

  《太虛紫陽金章》包括三道元神修行法門,十二道金丹凝結法門,還有幾百門煉精化氣修行之法。此外還有各類專屬法寶、配合神通、特殊法術等等不可計數,當然不能讓旁人看出來其中究竟,推算出來克制之法。

  紫霞真氣在姜元辰周圍運轉,化作一件紫光法衣將他自身護在紫氣之中。

  紫氣天羅,靈光化衣,這便是紫霞訣修行到了最高築基境界所出現的一門神通。姜元辰在養氣大圓滿之後,雖然可以凝聚紫霞真氣化作法衣籠罩自身,但法衣虛而不實根本不能作為仙道神通來使用,頂多也就是跟凡間武者較量一二。只有他純化先天元氣之後,才能將天羅紫氣圓滿,真正化作紫霞天衣護住自身,在對敵之時多一門防禦手段。

  姜元辰打坐不久,兩道神念開始在庭院中交流起來。

  「師兄帶來的這小子果然不錯,居然有此決心斬斷塵念?小弟還以為他要大聲哭出來,好好發洩一番呢。」段言看姜元辰這麼快調整好心態,心中不自覺訝異道。

  「就跟你當初似得?」李建的神念傳音道:「這小子頗具道性,可是一塊修道的好材料,或許那九代真傳的位置真的可以爭一爭呢。」

  段言傳出來一陣笑聲,對此不做評價。雖然在五十年前的魔劫之後,太虛道宗損失慘重才剛剛開始收錄第九代弟子。但如今可是一位九代真傳弟子都沒有,他可不認為姜元辰能夠輕鬆成為真傳弟子。

  兩道神念散去,整個庭院真正進入沉寂之境,僅僅有遠處的犬吠時不時響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8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8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七章 水月洞天

  第二日卯時,李建、段言、姜元辰和李文不約而同起了個大早,在庭院之中採集純陽紫氣修行。清晨的朝陽之氣被太虛道宗所喜愛,這些弟子們也都養成了早起練氣的習慣。

  運功完畢,李建對段言道:「為兄這一次下山採辦需要的東西不少,便有勞師弟從旁打點。」說完,李建從袖中拿出來一份清單給段言過目。

  「狼毫、羊毫、兔毫各七百支,松墨五百斤,硃砂一千斤,黃紙……」隨著段言將那些東西一一唸誦出來,不由苦笑起來:「單單是筆墨紙硯、香燭黃紙等日用之物便這麼多,不知道那些食物又有多少?」

  李建又掏出來一卷清單:「大米一千石、小米三百石、青篙草三百斤、黃精、田七各一百斤……」

  金泉外門是修仙預備役,他們的吃食頗為講究。雖然太虛道宗對葷肉沒有太大忌諱,但能不食便不食,而吃食也要特殊炮製一番才行。比如,他們所吃的米飯是專門炮製過的「青精飯」。其中除了專門用青篙草將大米染黑之外,還需要用藥草浸泡大米反覆晾曬多次……

  其工序之繁瑣,按照李文的話說就是專門給這些外門弟子找活幹的。畢竟這些外門弟子在外門修行,他們的伙食雖然有道宗提供,但可沒有專門的人手給他們生火做飯。劈柴挑水,開田種菜,生火做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輪流負責,故而李建等管理者美名其曰磨煉筋骨。

  但這種功夫也不是白費,那些精製過的米飯蔬菜對人體有益,也會幫助他們加快練氣修行的速度,也就是這種大門派才會刻意注重這些東西。

  煉精化氣,這煉精便是要煉化自身精元和外界汲取的精華化作元氣。但外界汲取的精華很容易出現雜質,也就需要特殊加工後再進行食用。

  「幸好青菜等不能久放的時蔬由外門自己種植,不然這份清單可真不好辦了。」段言吟道:「雖然小弟早有準備,大米藥材之類的東西一概不缺,但文具燈燭日常之物的需求太大,恐怕小弟還要再準備三日。」

  「嗯,這一次主要是外門忽然流行起來琴棋書畫,對這些東西的消耗有些太大。加上書畫符籙廢去的大量黃紙硃砂,儲物司庫存的那些東西根本不夠用,才忽然添加了一批日常用具。」李建倒也不在意多等三天時間,畢竟他們出來可是足足批了七日時間,剩下兩天還能讓李文在外好好玩玩歷練一下呢。

  「對了,這些採辦之事自有觀中弟子和那些商賈負責,小弟知道一處酒樓的素齋不錯,正可好好為師兄和兩位賢侄接風。」

  昨天那一頓素齋,李文吃的到底不盡興。李建長老不在不說,便是姜元辰也是悶著一張臉,如今聽到有人請客立馬舉手贊同,拉著姜元辰和李建長老去了段言所說的酒樓。

  段言是萬輝酒樓的常客,跟店主打了聲招呼,四人相徑上了二樓,而李文在上樓的時候一個勁盯著一樓的兩個粗獷大漢看。

  一斤烈酒,二斤牛肉,四個白饅頭,跟市井傳說中的武林中人一模一樣啊。李文在山上日久,如今見了真正的武林中人也倍感新奇。

  「別看了!」姜元辰在後面戳了下他:「那些江湖人士有什麼好看的。」

  上了二樓,李建也道:「那幾個江湖人士的修為算不得頂尖,記得當初我遊歷凡塵的時候有幾個武林宗師已經自行築基參悟先天之道,這些武道修行者也算是有些看頭。只可惜如今人仙之路斷絕,便是以天人武道傳承的弈王殿亦借鑑了天仙道的法門。」

  天地有五仙,天地神人鬼,此五仙便代指了五種修仙之法。

  天仙,陽神不朽,度過雷劫而高居九天清靈之界,可謂是諸仙之首,亦是道門仙宗的最高奮鬥目標。

  地仙,肉身不腐,與世長存,多是借助一地之山川靈脈與自身相合,借此於大地之上可具備和天仙一般的戰力。但地仙的道果到底不似天仙高遠,每過一段時間便要有四九天劫臨身。

  人仙,肉身和魂魄一體,肉身不破,精神不滅,便是此道的最大特點。和天仙逍遙天地之間,地仙與大地長存不同,人仙僅僅是將自身精氣神熔煉如一,身化元胎行走天人之道最後羽化而成天人之身。只可惜如今神洲之上地仙之法和人仙之法幾乎滅絕,根本不能借此而成就天人道果。

  神仙,指的便是那些行走神道的修士。在五千年前仙神之爭中神道敗北,神道氣運被道門仙宗吞噬,僅僅以神仙代指那些地神之輩,而這些地神也多是諸多仙門冊封而來。

  鬼仙,天地眾生僅僅一世而亡,但他們死後若機緣巧合保存魂魄即可轉修鬼道。雖說五仙道中鬼仙最賤,乃陰死冥氣凝聚之物,但能夠多一條生機亦是諸多修士所選擇的後路。諸多修士在被人擊殺或者修行走火入魔之後,便會轉修鬼仙度九陽鬼劫而再度鍛鍊陽神成就天仙道果。

  嚴格而言,五仙的最高道果都是天仙。不管是天仙道大道通途直指天仙境界,還是地仙道度四九劫數而飛天成仙;再或者人仙一脈凝聚天人法體,神仙一脈成就天神業位,鬼仙一脈磨礪九重雷劫,其最終結果都是大道同歸的天人境界——煉虛合道。

  「那弈王殿傳承自十大尊中的弈王,在三千年前被弈王殿祖師尋到弈王遺留的碎月弓,結合天仙道和人仙道開闢了弈王殿一脈。只可惜隨著此方世界重塑,武道算是徹底沒落了。」李建說完之後,姜元辰不自覺看向了天空。

  十尊補天,這是一萬年前的神話傳說,其中那位弈王乃是武道天人,據說如今天空中的繁星就是當初弈王以碎月弓破碎明月而產生的太陰碎片所化。

  段言也附和道:「當今修士除了天仙道大昌之外,也就是那些失敗者轉修神仙或者寄託鬼仙之路苟且,那地仙和人仙一脈不說也罷。這些武林中人雖然傳承了零散的武道修行,但至多達到築基境界,之後的路子便再難修行。」

  「而且,這所謂的武林之中也有不少是我等仙門外放的弟子,那些修行功法有不少還是仙門天仙道的養精練氣之法,更是讓純粹的人仙武道難以傳承。」姜元辰也反應過來道:「且不論真正人仙的修行法門,便是他們築基成功也只能算是天仙道的築基法門,和人仙之道差距甚遠,根本不能再度振興人仙一脈。」

  天仙道築基之後注重神念泥丸宮的修行,和人仙一脈的下丹田可謂千差萬別。

  李建點點頭,正是這個理。如今天仙一脈大興於世,豈會讓這些古老道統再度復興?就是神仙一脈也因為那些元神真人們的暗中壓制,才一直沒有強大的神靈誕生重振神道,僅存的三位古老神靈也被壓制在了西方那邊。

  四人閒聊之際,那飯菜也已經被擺了上來。因為李建和段言都是修行前輩,他們早已經達到了半辟榖的狀態,淺淺嚐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在一旁聊天說話,只有姜元辰和李文昨日沒有好好進飯,拿起碗筷便開始填肚,

  但當姜元辰將筷子插到一塊燉豆腐上面的時候忽然感覺不對,筷子上面猛然灌注真氣對著那一盤豆腐戳去。

  「咦?」看到姜元辰的舉動之後,一旁在閒聊的兩位老前輩也看了過來,李建疑惑道:「幻術?」

  李建頭頂飛出來一顆靈珠,在四人身邊滴溜溜一轉,四人周圍忽然有白煙霧氣漸漸消融,桌子上的菜色也顯出來真正模樣。而段言與此同時,暗暗在袖中點燃一段清香以請神之法召喚了太虛道觀中的護法神。

  姜元辰定眼一看,那一盤燉豆腐赫然是一盆做好的田七烏龜湯,姜元辰和李文臉色一黑,李建長老和觀主段言也是面色不好。

  道門自有戒律,雖然仙門超脫於世戒律很少,但殺戒和色戒決不能輕開。仙道貴生,草菅人命的做法是大忌諱。而太虛道宗修行純陽紫氣,在金丹之前也要儘量保護元陽不破。至於葷素雖然沒有太多講究,但狗、烏龜、天鵝三種肉類斷然不能食。

  姜元辰面色冷淡,盯著不遠處那一個桌子邊上坐著的一老一少兩人。在姜元辰夢中的那一個世界,同樣有著一個和這個世界道門類似的教派,那一個教派同樣有著三葷不食的說法。兩個世界雖然大不相同,但既然在這些些微之處頗為相似,那麼自應該有其特定的意義才對。不遠處那兩人準備算計姜元辰和李文破戒,姜元辰對他們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水月洞天?」李建看出來兩人身份的時候,天空中一道金光降臨此地,頓時將周圍場景一變,將酒樓二層徹底封印起來。

  「太虛護法神?」在李建道破那二人身份的時候,那白衣老者盯著金光也凝重道。沒想到,這城中香火居然這麼昌盛,這護法神的力量居然也有玉液期?

  神洲之上神道衰退,太虛道宗以一件神道法器山河印,冊封種種山川河流之神統治靈州大地,但是在這些地靈神之外太虛道宗還有自己的專屬護法神。在每一座太虛道觀中都供奉了一尊護法神的排位,用來收斂香火培養護法神靈,這也是這些道觀的最終防禦手段。

  不過段言作為此地的觀主,周圍諸多道觀都受他掌控,當然不僅僅是這般手段,不多時又有數道神光降臨了過來,都是太虛道觀供奉的山水之神,接到段言傳訊之後匆匆趕了過來。

  李文暗中將那一老一少罵了個半死,也連忙走到了李建長老身後躲避。那一老一少都是藍色水月法袍,那老者頭紮道髻,而年輕人則是帶著一頂儒冠。但他們兩人的修為都不是李文能夠看破,當然明白此二人乃是真正的仙道中人。

  「金丹修士!」段言通過幾位神靈的幫助,查看那老者修為後不由驚呼道。

  李建也是一驚,水月洞天和太虛道宗的關係本就不好,居然敢派金丹弟子來太虛道宗腹地搗亂?就不怕被道宗的大修士們斬殺,從此身死異鄉?

  「不知前輩尊姓大名,金丹修士在水月洞天也不是無名之輩吧?」李建鎮定心神,稽首道。

  不過那老者不理李建的話,一臉戒懼望著天空中凝聚的一團烏云。那烏云之中有一道神念牢牢鎖定於他,陰神顯化,分明也是金丹級別的修士存在!

  「水月洞天又是為了百年之約而來?算算日子還有十多年的功夫吧?」烏云之中傳出來一個清朗的聲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09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19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八章 幻術五覺

  水月洞天,昔年的幻術第一道統。但在紫陽真人開闢太虛道宗之後,太虛三絕中的「幻絕」直接將水月洞天的光芒遮掩,紫陽真人這位道門第一人輕鬆摘取了幻術最強的桂冠。

  同行是冤家,水月洞天的當代掌門幻月真人一怒之下上了紫陽峰和太虛道宗的那位祖師爺切磋鬥法。

  兩人商議各自演化一座靈山比較真偽,然後那幻月真人又去了三處名山請來三位高人作為裁判。但當幻月真人以幻術演化白陽山脈以假亂真之時,那三位高人忽然齊聲宣判紫陽真人的勝利。

  明明紫陽真人還沒動手,那三人便宣言他的勝利,幻月真人當然不服便跟自己請來的三人爭論起來。直到一日之後幻月真人才覺不對,這時才恍然明白那所謂的三位高人分明是紫陽真人的幻化之物。他在和紫陽真人賭鬥之時便落入了太虛幻境中而不自知,之後不管是遊歷大山請來三位高人也好,還是一路上所見的種種山河景象,悉數是紫陽真人幻化而來。

  最後。幻月真人顏面大失在離開之際定下百年之約。水月洞天每百年派出一位傳人來和太虛道宗比鬥一次幻術,這個傳統到了如今足足傳承了近兩千餘年。

  李建和姜元辰等人解釋之後,就聽那水月袍老者朗聲道。

  「不知是太虛道宗那位金丹同道在此?」隨著他的話語,他身上同樣放出來一股金丹氣勢將天空中的烏云沖散。

  「劉老頭,你連你陳家小爺都不認識了嗎?」烏云散化,其中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郎立在云端,但看其身上神光流轉,穿戴的水紋玄服,劉無跡和李建等人的臉色有些不對了。

  「陳灝?你居然轉修神道了?」劉無跡驚疑不定,雖然知道前不久那三大魔宗圍攻白陽山讓太虛道宗元氣大損,但這位太虛道宗八代真傳弟子之一的小殺星居然肯轉修神道?莫非太虛道宗中的轉輪丹已經沒了?

  劉無跡心中不斷敲打算盤,看樣子這一次太虛道宗正是虛弱之時啊。

  「老頭,甭想那些虛的!趕緊說出你這次的來意吧!」陳灝冷哼一聲,一股劍意牢牢鎖定劉無跡。

  劉無跡輕咳一聲:「貧道奉洞主之名來跟太虛道宗下戰書,十年之後兩派比鬥如期進行。」

  洞天、宮門、道派、殿樓,任何一個稱謂也都有其特定含義。類似太虛道宗便算是宗派一類,以師徒傳承為主。而宮門、殿樓都有著自己的宮主、殿主,便不見得是師徒傳承,或許就是他們的嗣子血脈後裔繼承宮主殿主的位置。至於洞天,僅僅是一個勢力的聚集地,並不是為了道統傳承長存的宗派。所以其中龍蛇混雜,有道有儒,道統各異。劉無跡就是水月洞天一位客卿長老,受當今洞主之命來太虛道宗打探情況下戰書。

  「就為了這個?」陳灝盤膝坐在云端,一股鋒銳劍氣牢牢鎖定劉無跡:「你我兩家百年比鬥已是日常,何須提前告知?想必你如今來此,也是受了旁人之托來查看我派虛實的吧?」陳灝手中多出來一口寶劍:「就憑爾等這群守屍鬼,也好意思給人做槍使?」

  二話不說,一道凌厲劍氣對著酒樓劈了下去。

  「這位師兄的殺性居然還那麼大!」李建暗道不好,連忙讓段言招呼周圍幾位地神保護洛城安危,而他則和太虛護法神聯手布下禁制護住這一座酒樓。幸好在他們幾人爭鬥的時候,酒樓中的凡人們就被姜元辰施法驅趕了開來,倒也不怕傷及無辜。

  「陳灝!你別太過分了!」劉無跡見勢不好,便從袖中掏出來一面鏡子,鏡中化生白雲靈光將劍氣擋住。「就憑你如今這陰神之體也敢這般猖狂?」

  劉無跡和陳灝也是老冤家了,當初陳灝提著寶劍將他追殺千里,生生逼著劉無跡加入了水月洞天才算是逃過一劫,兩人之間的仇怨可是不小。

  嗤笑一聲,陳灝手中那把金色飛劍轉悠了一圈又再度刺向劉無跡:「就算我轉修神道,也不是你這廢物能比!你若接我三劍,我自送你上了太虛紫陽峰下戰書,並且就著當初那件事給你磕頭賠罪。你若接不得,就老老實實滾出太虛道宗境內,讓水月洞天換一個人來下戰帖吧。」

  煉精化氣有六個小境界,同樣煉氣化神的金丹之境也有六個境界分劃。而且根據金丹凝結的情況,日後的修行速度,戰力高低也大不相同。

  當初陳灝以太虛紫陽金章中的秘法丹成三品,步入了煉氣化神第二個小境界。而劉無跡則煉製龍虎陰陽大丹,借助服食丹藥的效力才勉強成了五品丹,兩位金丹修士從一開始的起點便拉開了距離。

  別看如今陳灝因為肉身破滅轉修神道,但他七成修為全在那一口本命飛劍上,借助水神之位凝聚水靈之體後仍然可以保持七成戰力。反觀劉無跡,如今僅僅是剛剛凝丹不久的蘊丹境界根本不是陳灝的對手。不然陳灝又不是傻子,若沒有勝算豈會定下三劍之約?

  「哼!三劍?要是你全力對應貧道還懼你幾分,但僅僅三劍貧道如何接不得?」老者拿出拂塵一甩,駕馭一朵白雲飛上云端和陳灝交手。

  「這位師兄風采依舊啊。」李建望著目前局勢不受控制,不由苦笑起來。李建可以說是仙道上面的失敗者,比起這位八代真傳弟子差距太大。真傳弟子,在太虛道宗每一位都是金丹之列,就算這位轉修神道也是金丹同等的神君,而不是等閒小神可比。

  趁著劉無跡被陳灝糾纏的時候,姜元辰也盯著對面留下來的那個儒冠男子盤算起來。即便姜元辰僅僅是外門弟子,對修仙界的瞭解不深,但也清楚知道太虛道宗的三個老對頭。

  因為幻術第一的名頭和太虛道宗糾纏數千年的水月洞天。同樣是天陽仙君傳承的景陽道派和血陽魔宗,為了爭奪太虛道宗的根本道經也對太虛道宗沒有好臉色。這三個勢力可謂是太虛道宗最大的對手。前不久群魔圍攻白陽山就是血陽魔宗牽的頭。

  那麼假若自己將這儒冠男子擊敗,是不是可以在宗門處將好印象再度刷一刷?姜元辰看著儒冠男子衡量二人之間的差距。

  剛剛如果是那位叫做劉無跡的金丹修士出手算計自己等人,自己如何能夠察覺他的幻術?說不得早就食了那一盆烏龜湯而不自知。而且那劉無跡僅僅是水月洞天客卿,根本算不得嫡傳一脈出身,他也未必對幻術多麼精通。

  換句話說,剛剛差點害得自己和李文破戒的人,就是這個儒冠男子嘍?根據剛剛的情況來看他的幻術修為也不見得比自己高出多少,僅僅是用幻香之術將烏龜湯的香氣幻化豆腐清香,然後用幻目之術將其遮掩。至於他的練氣修為嘛,也應該是養氣圓滿以及剛剛築基這個階段才對。

  姜元辰分析清楚之後便勾勾手指頭,一條青蛇憑空出現在了儒冠男子腳下,蜿蜒向他身上爬去。

  「咦?」那儒冠男子原本正在觀看天上兩位金丹修士的鬥法,感覺到一股幻術波動後便曬然一笑,將手中摺扇一擺,姜元辰幻化出來的青蛇便消散無形。

  「幻術之法,我水月洞天可不落人後?」隨之又有一群蜜蜂從扇子中飛了出來,嗡嗡聲不斷對著姜元辰腦門撲去。

  幻術!昔年水月洞天號稱幻術第一道統,雖然被太虛道宗奪了頭籌,但之後兩家比鬥水月洞天也不是一味潰敗,他們對其他的事情倒也罷了,但只要有人跟他們比鬥幻術,他們哪裡會避而不戰?姜元辰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刻意施展幻術跟他清算。

  「但可惜我太虛道宗的幻術別樹一幟,便是貴門當初那位洞主也惜敗在我家祖師爺手中。」姜元辰不慌不忙,左手掐捏蓮花狀,一團朦朧粉紅香氣出現在手中將那群蜜蜂引來,與此同時便是李建等人也聞到了一股撲鼻花香。

  「幻法凝香?」段言一怔,對李建問道:「師兄,這姜小子的幻術修為到底如何?五覺之中已經練成幾種了?」

  幻術,最初級的幻術便是所謂的障眼法,類似李文等不專門修行幻術的外門弟子都是這一個層次。

  而若是精修幻術,便會明白在障眼法之上的一個層次——五感矇蔽,以幻術演化聲色香等迷惑於人。幻術,原本就是以幻象矇蔽感官。眼耳口鼻身,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只要將這五感矇蔽徹底練成,除非用神念觀測不然都難逃幻術網羅。但神念的運用並不是煉精化氣這個境界可以隨便施展,築基一境雖然具備了靈覺開闢泥丸宮,但想要隨心運用靈識還需要到心動一境。但便是心動玉液階段也不能無限制的使用靈識,唯有凝結金丹練就陰神才算是真正超凡將第六感徹底掌控。

  故而煉精化氣之境又被稱為蛻凡之境,仍然需要依賴視覺聽覺等五感幫助,唯有金丹才是蛻凡大成的標誌,才能真正以陰神姿態遊走天地,然後度過元神劫數練就陽神。

  「雖然這小子對幻術很在行,但外門之中很少有決鬥比法,加上我又不是外門道術講師,具體應該我也不知道。」李建感慨道:「不過這小子進入太虛道宗算是來對了,如果去了別家仙門斷然沒有人像咱們道宗一般重視幻術造詣。」

  任何一門道術能夠流傳至今當然有它獨到之處,但幻術比起劍法、陣法、符籙等等有著諸多劣勢,加上一開始不好入門所以九大仙門中僅僅是太虛道宗精通此道。

  「視覺是幻術的基本功,師兄早已經將幻目之術練成,如今師兄應該正在練習嗅覺和聽覺吧?」李文插了一句嘴。

  五感靈覺之中,以視覺和觸覺最為難練。在戰鬥之時只要遮蔽了一個人的視覺和觸覺,那就可以讓勝利的天平對著己方極大傾斜。

  「沒有辦法用幻術將兩個感官同時矇蔽?」儒冠男子看姜元辰的幻術花香僅僅是幻化香氣,卻沒辦法將那團香氣聚合成為真正鮮花之後心中暗自笑了。

  這小子只能矇蔽一種感官,那麼在自己全心戒備之下根本不能傷及自己!

  儒冠男子想罷,全神貫注看著姜元辰將那一群蜜蜂煉化,然後那一團香氣化作一隻白貓又對著自己撓了過來。

  那白貓張牙舞爪,卻又沒有一點聲息,似乎不能將聲音一併給幻化出來,而同時也沒有一點貓騷味。

  「幻目之術和幻香之術之間不能同時存在,幻音之法似乎也沒有練就,就看這生疏的幻術手法,看樣子這傢伙的幻術修為也不算多高?」想罷,儒冠男子的防備之心大消。

  手中扇子一揮,一隻黑狗從扇子中撲出來對著白貓咬過去。

  「就這般修為也敢拿我做墊腳石?」儒冠男子也不笨,跟姜元辰交手一會兒,看一旁李建等人沒有動手,也明白姜元辰打著踩下自己在太虛道宗刷好印象的主意。

  黑狗將白貓咬死,又有一隻灰狼從姜元辰腳下竄了出來,這兩人來回施展幻術足足鬥了小半個時辰。

  「可惜那人手中的寶扇是一件幻術法器,加上他已經築基功成,姜小子恐怕……」看姜元辰漸漸出於下風,段言微微色變。

  李建面上也閃過擔憂之色。到底姜元辰的修為不比那人,如果長時間消耗下去,定然不如那人持久。...<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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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鯤魚篇 第九章 寒月劍意

  「看起來,你這位後輩也不怎麼樣呢!」劉無跡餘光掃視下面那兩人的幻術鬥法後,不覺笑道。

  「左不過是一位外門弟子。」陳灝言語沉靜。一位養氣圓滿的外門弟子,勝了一位水月洞天的築基修士,當然是好事。但即便是他敗了,也是雖敗猶榮,說不得還會被人指責水月洞天以大欺小。況且一位外門弟子連真正的仙門秘法都不能修行,又如何算得上太虛道宗的臉面?

  「你等小心!」忽然陳灝的聲音從酒樓上空憑空出現,而陳灝本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後不覺訝異了一聲。接著,就看到一道劍氣憑空出現煌煌斬向了姜元辰幾人所在的酒樓。

  李建等人眼前忽然一花,接著狂風忽起,皓月當空,好像天地間僅僅存在了那一輪孤高寒月,一股涼意侵入諸人心中。一息之後,寒月意境消失不見,但那道劍光仍緩緩斬向了酒樓處。

  李建、段言同時驚呼道:「明月凌風劍氣?」

  兩人不敢硬接金丹修士的餘波攻擊連忙以護法神庇護左右。而對面那儒冠男子也將自身的一塊護身玉符捏碎,淡黃色月牙虛影護罩將他保護起來。

  但隨即,那道煌煌劍氣落到了酒樓上空的防禦禁制上就瞬間化作無形。

  「老兄,是你輸了。」姜元辰忽然坐到椅子上大喘氣道。

  諸人齊齊一愣,然後便明白過來自己被姜元辰的幻術給騙了。

  「這小手段挺有意思的。」陳灝撲哧一笑,隨即又將一道劍氣斬向了劉無跡:「道友,這第三劍你且接好了!」

  劍氣劃破天邊,一縷縷金色閃電撕裂空間牢牢鎖定劉無跡,逼著他只好將手中拂塵揮動,以自身本命元氣強行接住這一劍。

  酒樓之中,儒冠男子皺起眉頭打量姜元辰:「居然是視覺和聽覺同時矇蔽?以幻術作用兩種感官?」

  「你一開始用青蛇挑釁於我,展現了自己幻目之術的高深造詣,誘導我跟你比鬥幻術。後來刻意用幻香之法製作一團無法成型的鮮花暗示於我,讓我以為你不能同時進行兩種幻術矇蔽。再後來那白貓也是如此,你使用的諸般幻術除了幻目之術和幻香之術外,最多施展了干涉觸覺的幻身之法。你是在誘導我造成你不會幻音之術的印象?使得剛剛那一聲大喝順利分去我的注意力,讓你的幻術凝結劍意?」

  「幻術對於你我這個層次而言,原本就是誘導、欺瞞的一種手段。」姜元辰小算計了儒冠男子一把後,疲憊道:「老兄因為我的修為比你弱了一籌,心中因此而有了小視之心,那麼小弟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加深你的印象借此來反擊的話,我太虛道宗也不能作為幻術第一仙門了吧?」話到最後,姜元辰當著李建等人的面捧了太虛道宗一句。

  「好小子,這種幻術技巧也足可以拜入內門了。」陳灝的聲音從上空飄落來,此刻兩位金丹修士之間的勝負也已經出來。

  天空之中被渲染成一片金色,一道劍意沖霄而起壓制整座城池,那些地神們只好全力運轉神力將他的氣勢擋住,不讓諸多凡人受到影響。至於劉無跡拿著斷成兩截的拂塵,一臉陰沉走回酒樓二層。如今的酒樓二層早已經開了天窗,上面的屋頂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徹底化作木屑。

  儒冠男子暗嘆一聲,果然是丹成無悔,想不到自主凝結金丹比起用丹藥而凝丹居然差距這麼大?這位太虛道宗的八代真傳,僅僅是存下了七成法力也能壓過劉老?

  隨後,男子對陳灝恭禮道:「這一次是晚輩做錯在先,不該拿貴宗的三厭戒律開玩笑,失禮之處還望諸位見諒。」

  「你姓張?」陳灝忽然道:「水月洞天的當代洞主跟你什麼關係?」

  「晚輩張淼,當代幻月真人正是家祖父。」見勢不好瞬間轉舵,這位水月洞天的名門之後從小受到家族教育,當然懂得此刻該如何做。

  當今五仙之道中地仙與人仙道幾乎滅絕,但恰巧水月洞天便是地仙一道的傳承人,每一代水月洞主都會借助洞天之力連接地脈成就元神功果,將「幻月真人」之名一代代傳承下來。

  陳灝面色不愉,但面對一位元神真人的後代他也不敢過分逼迫。目前太虛道宗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可不能隨便開啟跟水月洞天的生死之斗。

  「晚輩剛剛築基不久本欲外出歷練,正巧祖父準備給貴宗下戰書,便讓晚輩跟著劉老一起來看看。剛剛一時興起想要跟貴宗比試一下幻術,才將那一盆田七烏龜湯幻化成一碟豆腐,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水月洞天將態度放了這麼低,加上太虛道宗也沒有吃虧,陳灝也懶得和張淼計較什麼。伸手運氣從張淼懷中將那一道戰書符詔拿出來,陳灝便道:「如今也不必將戰書送去太虛道宗,我自接下了,兩位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吧。」

  逐客令一下,張淼微變臉色,忙道:「晚輩久居洞天之中,如今外出歷練看這楚國繁華之地,正可助晚輩修行水月幻術。還請前輩大開恩典,容晚輩在楚國之地遊歷一番。」

  在楚國遊歷?陳灝深深看了張淼一眼:「我如今轉修神道,作為羅江水神監察陳楚兩國之神道。你若在此遊歷修行,切不可施展超凡力量干涉人間,不然我的清鳴劍可不管你是不是真人之後。」

  「晚輩曉得。」說完,張淼和劉無跡交換眼色便離開酒樓。

  走遠了之後,劉無跡暗地裡傳音:「難道我們這就放棄了?」

  「不急,那東西在陳國又跑不了,我們就先在楚國轉悠一下吧。」張淼在離開酒樓之後也將臉色沉了下來:「那位劍仙居然轉入神道修行,看來當初太虛道宗受創不輕啊,就是不知道其他幾位八代真傳到底情況如何?」

  「淼少爺,想那太虛道宗連轉生丹都拿不出來只能讓陳灝轉修神道,恐怕那元神真人隕落的傳言也不假吧?」

  當今神洲天仙絕跡,只有諸多元神真人鎮壓宗門笑傲九州。道門、魔門、妖族……每一個大勢力中都有元神真人鎮壓氣運。而和水月洞天僅僅一位元神真人坐鎮不同,擁有三位元神真人坐鎮的太虛道宗可是排在神洲前五的勢力。如今折損了一位元神真人,那麼整個太虛道宗的勢力也要下滑一大截,在九大仙門的排位中或許要往後退一退了。

  「將消息給景陽道派傳一聲,我們已經幫他們打探了一下,太虛道宗確實受損不輕,剩下的事情便要他們動手了。」張淼嘴角泛起詭笑:「還有血陽魔宗,他們三家同出一源,在此刻就讓他們鬥去吧。」

  「不過,剛剛那小子的幻術修為倒是不錯,恐怕會被太虛道宗作為九代弟子重點觀察對象吧?」張淼又想到姜元辰剛剛的做法:「這回被他陰了一次,日後他成為九代弟子後,再向他討回來場子就是。」

  畢竟是名門大家之後,雖然一時失敗撤了銳氣,但也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而不是找藉口暗中伏殺姜元辰。堂堂正正,在日後重新贏回來,這才是真正的大門弟子的心氣。

  萬輝酒樓,陳灝盯著姜元辰打量了一陣兒。

  「這道明月凌風劍氣你從哪裡學到的?其中似乎還有一點寒月意境?」

  雖然那劍氣弱的不能再弱完全是幻術凝結而成,但如果沒有其中那一道寒月劍意,根本不能將李建和段言也給驚住了。

  「那劍氣是弟子觀看司空長老的劍氣而模擬出來的,至於其中的寒月劍意則是昨天望月之時忽有所感。」

  姜元辰的劍術造詣並不高,但他同樣學了外門的三套劍法,同樣觀看了司空長鳴施展劍氣。加上昨天心情寂寥忽然入了道境觀看夜空寒月而參悟了一點意境,他以幻術模擬出來一息時間的寒月劍意也是順理成章。

  「是嗎?司空長鳴那傢伙?他在外門還好吧?」陳灝摸了摸下巴:「記得他被血陽魔宗的一位金丹修士擊傷金丹躲在外門休養調息,不知如今他傷勢如何了?」

  「這……」姜元辰有些遲疑,一旁李建便幫著道:「司空師兄借助金泉靈水養傷,如今雖然不能將血魔氣拔出,但也將傷勢牢牢鎮壓不會再度惡化下去了。」

  點點頭,陳灝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來一面黃色靈旛丟給姜元辰。

  「你以養氣大圓滿的狀態用幻術將水月洞天一位剛剛築基的修士壓下,這種為師門長臉的行為不能不獎。當初我曾經從外人處繳獲了一件彌塵幡,便送你護身吧。」

  姜元辰接過彌塵幡,心中抑制不住欣喜之情,畢竟這是他所得到的第一件法寶。翻來覆去看了看,除了在那土黃色的幡面上看到了種種花紋外,再看不出來其他東西。

  「這一面彌塵幡雖僅僅是一件法器,不過其中三陰法禁圓滿,你只要築基成功就可以借助真元法力祭練此物。」

  法寶,按照道門的定義來說分為法器、寶器、靈器、仙器四大層次。

  法器有三陰法禁和六陽法禁之別,九道法禁合一便可視作一道寶禁。這一件法器中三陰禁法圓滿,倒也省卻了姜元辰數年的苦工,日後只需將六陽法禁祭練,就可以把彌塵幡化作寶器。

  陳灝畢竟是神靈之身,在張淼劉無跡離開之後,他略略交代了幾句也隨之離去。

  陳灝走後,場面嚴肅氣氛頓時不見,李建伸手在姜元辰肩上一拍:「這次你小子算是大大露了個臉,只要築基成功就可以順勢拜入內門成為真傳候補了!」

  能夠在養氣境界用幻術鬥敗一位築基修士,雖然有取巧的因素,但這種幻術天才不被宗門看重,那麼太虛道宗也妄為九仙門之一了。更別說,幻術還是太虛道宗的頂級道術之一。

  「段師弟,這萬輝酒樓被毀得一塌糊塗,後面的善後工作可要你來辦了。」

  「小弟明白。」段言看著一樓櫃檯下面蜷縮的掌櫃,心中也過意不去。畢竟都是老朋友了,這一次給他們家造成這麼大的損失,甚至酒樓的屋簷樓頂都沒了,也要好好補償一番才是。

  遠處,一隊隊官兵趕了過來,將整個萬輝酒樓圍了起來。

  李建皺起眉頭:「師弟在官府那邊還有些面子,這些人也一併交給師弟應對吧。」說完,一道遁光裹著李建、李文和姜元辰就回了太虛道觀。

  之後幾天,姜元辰三人老老實實在道觀中練氣打坐,至於當初兩位金丹修士鬥法所照成的影響全部交給段言觀主來處理。太虛道宗的凡間勢力很大,只要段言跟楚國國主交代一下也沒什麼大事。段言之所以那麼忙,完全是因為要籌集李建的那兩張清單。

  但三天時間也足夠段言憑藉人脈將一切準備齊全,讓李健、李文二人歸返山門交差,至於姜元辰因為要外出尋找築基機緣便跟他們分道揚鑣,自己獨自上路歷練。

  由於張淼二人說是在楚國曆練,姜元辰為了不跟他們倆碰頭惹來麻煩,便刻意去了另一邊的陳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0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20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十章 天門築基

  姜元辰從楚國一路向北,沿著羅江在陳國各地遊歷,觀看人間百態。既然那陳灝自稱羅江水君,那姜元辰如果不藉著這位水神的威名照拂自己,真白瞎了他前番那一場賣力表現。

  沿途看那人間諸般離苦,姜元辰心中對修道築基的渴望也越來越強烈。他絕對不願自己受那生老病死諸般苦難,因此長生的野望越發迫切。

  羅江很長,從白陽山腳下延綿而出的一條長江,經過周邊諸國之地而形成自己的獨立水系,所以陳灝這位金丹修士才會以此大江作為立身之本,這一條長江也足夠供養出來一位金丹級別的神道修士。

  羅江貫穿陳國全境,其中一段河道旁有著一座望月崖,羅江之水從崖下山澗奔流而過,直接衝向了下游的大湖。

  此崖名諱望月崖,顧名思義也和月亮有關。在每晚萬里無云的夜空,那湍急的水流都會莫名靜止下來,然後借助平靜水面當做明鏡照映出來一輪明月。

  姜元辰因為心思越發浮躁,便在這一處望月崖書畫山水借此來養氣凝神。三天不吃不喝專心書畫羅江水墨畫,他又不曾真正辟榖,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住,不過此刻的他漸漸進入化境,對此也不甚在意。

  當初在回鄉看了自己家人之後,姜元辰深感世事無常,仙凡之別,其心性孤寂落寞才會隱隱契合了寒月境意。隨後見識了兩位金丹修士的交手,也讓姜元辰心中對築基修行的渴望越發迫切。

  實力,沒有實力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護,更別提什麼求道問真了。這次所幸是有一位師門前輩出面將水月洞天之人逼退,不然姜元辰等人少不得被那位金丹道長劉無跡戲弄羞辱一番。

  在陳楚之地行走月許尋找機緣,姜元辰因為其心中焦急之態一無所獲。但是在此刻,在這江河激盪的羅江前,那江水仿若清流一般將他的道心洗滌,讓他能夠靜下心來觀看這天地自然的鬼斧神工。

  三日三夜,姜元辰看激流時而平緩,時而激盪,心中也隨之江水而起伏。身邊放置的山水畫也已經有了八幅完成品,每一副羅江水墨畫上面都隱約可見一縷江河意境在其中。

  師法自然!當初司空長老早已經將如何築基的辦法告知給了姜元辰。只是姜元辰心性不定,在到了這修行第一難關的時候難以真正靜下心凝神打坐,所以司空長老才會讓他出門放鬆心態。

  一鬆一馳,一動一靜,一陰一陽,方是道境。

  白陽山輕靈高遠,其中頗有一種仙家飄渺之態,但羅江江水奔流不息氣勢磅薄,更有一股「力道」之美。如今正如司空長老所期望的一般,在這浩浩蕩蕩的奔流大江前,姜元辰受到自然的衝擊,直接進入意境狀態開始書畫羅江水景。

  時間飛逝,在這水汽瀰漫的環境中,那第九幅羅江水墨畫也被姜元辰漸漸完成。以「五色墨法」揮灑書畫,然後用「水暈墨章」的技巧將羅江奔騰的江水層次分明表現出來,一種江水澎湃的衝擊感從畫面噴湧出來。

  隨著最後一筆完成,姜元辰身子忽然一陣,一道靈光忽然在眼前乍現,讓姜元辰的意識衝出天靈和羅江水道相合,而他周圍也開始匯聚了一個靈氣漩渦,開始吸收天地元氣進入自身。

  羅江水府,陳灝原本正在借助水精元氣修養傷勢,感覺到一縷微弱的意念合入一段分支水道的時候猛然警覺,立刻借助神印映射了那一處的景象。

  「水之道?這小子居然這樣尋找自己的天門機緣,居然開始築基了?」陳灝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遠遠觀望著姜元辰的動作。

  在築基之時不少修士都能夠借此以天人合一的狀態感悟天道自然。天地之橋豁然貫通,不單單是自身可以吸收天地靈氣而修行,同樣也因為泥丸宮的開闢而具備了第六感——意識。精神力的鍛鍊雖然太虛道宗外門弟子都會修行,但只有在築基之後才具備了開闢泥丸宮的能力,能夠真正動用屬於自身的「靈神」。

  先天靈光開闢泥丸宮,讓姜元辰的自身魂魄有了棲身之地,日後以泥丸宮為本演化紫府,自也有陽神長生的一日。

  「到底這小子剛剛築基,還不知道那修行界的種種忌諱,也幸好是在我太虛道宗境內,不過這應該也在司空那傢伙的預計中吧?不管如何,在太虛道宗境內就決然不可能讓他出了問題。」陳灝從水府起身,水遁趕到了姜元辰上空。

  也是姜元辰如今修為尚淺,而且這羅江之主乃是自家長輩,不然一位修仙者隨便跑去一位地神的立身之地玩一手天人交感,那擺明是作死。那位神靈真要是有什麼不好的心思,恐怕唯有走火入魔身死道消這一個下場。

  畢竟這種以意識合入自然的方法,如果再進一步掌控一地山水之靈,那麼就可以進行封神之事了,這可是所有地神們的大忌諱。只要借助自己的權柄稍微干涉一下,就能讓那修士走火入魔,受天地之力的反噬而亡。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隨著姜元辰天門洞開,他的眉心泥丸宮因先天靈光而開闢出來,一道經文忽然在姜元辰心中浮現。這句話是姜元辰在夢蝶世界中一位先賢所講述的道理。

  水之道,水之德,在姜元辰不斷咀嚼水德道理的時候,他腦門頂端的那一道元氣漩渦也將天地靈氣容納入體,把自身的紫霞真氣悉數轉化成為了真元法力。原本氣態的紫霞真氣籠罩全身化作虛而不實的紫霞寶衣,然後在天地元力的幫助下漸漸向實體的紫霞寶衣轉化。衣袖、衣襟、腰帶、下袂一一完善了出來……

  泥丸宮開闢,意味著仙道初成,鍛鍊魂魄靈識;而真元法力則是自身精元之本,是自身元氣之根。一為性,一為命,此性命雙修方是道門所求。

  築基一境被視作仙凡第一難關,只要跨過去這一道關卡,除了可以鍛鍊魂魄之外還可以增加自身壽命。長生,這也是凡人痴狂仙道的一大原因。

  與此同時,那九副畫好的羅江水墨畫沾染了他的法力後齊齊震動,九副水墨畫中的江水意境和他此刻的狀態遙遙呼應,在他周圍化作了九副江河水景圖演化江水之道。

  「該死!這小子還真想封神不成?」看到那九副水墨畫中的意境被齊齊引動,化作水經圖出現在姜元辰背後時,陳灝坐不住了。

  那九副水墨畫僅僅是具備了一點羅江分支金沙溪的江水意境。將望月崖下這一段羅江水道的九種情景,潮起潮落,激流靜水等等形態通過水墨畫的形式表現出來。

  在往常,頂多在凡間作為一組名畫被那些王公貴族們收藏。但架不住此刻正是姜元辰打通天地之橋,引動天地靈氣入體的關鍵時刻。這天人合一的大機緣,除了天門築基、凝結金丹、鍛鍊元神三大時刻之外鮮少有修士可以步入。那九副水墨畫得到了靈氣的激發,加上姜元辰本我意識的無意間感召,直接和羅江這一段水道金沙溪的水靈本源相呼應。

  「真讓他得到金沙溪的本源,恐怕那九副水墨畫就可以作為最粗淺的神靈法器助他封神了。」陳灝暗罵道:「小子莽撞,你放著大好仙道不成,闖入神道之門作甚?」

  神靈,看似高貴俯覽眾生,但對於仙道中人而言並不神秘,尤其太虛道宗掌控靈州一地山水之神的冊封,牢牢將仙道高居神道之上。

  嚴格而言,所謂的水鬼山魈也是水神山神的前身,這些得到了水靈、山魄眷顧的精靈鬼怪,只要徹底掌控一地靈魄,便可以真正封神成為地神之流。試想,區區一水鬼都可以借此成為最微末之神,更別提姜元辰此刻正在天門築基的關鍵時刻,如果一步走錯失了仙道本路,說不得便進入了神道修行。畢竟神道一開始的修行要也是天人合一,借此以天地之力而進行封神。

  想畢,陳灝便借助自己羅江水君的權柄將躍動的金沙溪本源壓制下來,一道金沙溪水神神印在他手中出現。

  「可惜我成就水君才不過幾十年,不能將羅江水道精魄徹底掌控,否則又豈會給這莽撞小子這個機會?」陳灝有些暗惱,姜元辰的舉動也給他提了個醒。

  他剛剛轉修神道不久,一心熬練自己的水神之體,從而忽視了羅江水道的情況。卻忘了神道和仙道有諸多不同,神靈的根基寄託在山水自然天地,和仙道的逍遙於世大不相同。

  有陳灝施法將金沙溪水靈本源壓制,斷絕姜元辰的封神之路後,姜元辰繼續以自身意識融入金沙溪感悟天地江河水道。

  雖然不能立地成神,但感悟金沙溪的川流之道,也讓姜元辰的魂魄得到洗禮,真正將先天靈光種在了泥丸宮作為自身長生之本。

  而他的肉身在天人交感的元氣洗禮下,也將原本的雜質排出體外,徹底退去凡胎煉就真元,使得自身的壽元得到了延續。

  「延壽百年?」陳灝觀望姜元辰頭頂的氣柱,暗自推演道:「雖然不比築基最高記錄的一百五十載,但借助天人合一之時逆反先天增元添壽百歲,也算是他福緣不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1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20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十一章 本命河圖

  修行者和凡人最大的差別之一就是壽命。當凡人垂垂老矣,那仙道中人仍然青春永駐;當凡人百年過後化作一杯黃土,那仙道中人照樣長久於世不老不死。

  只不過修行者的壽元也是一步步慢慢增加,隨著修為道行的高深而將自身壽元一點點延長,絕對不會有築基修士就能夠存活萬年的奇葩存在。

  在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等四大境界中,想要增加壽元也僅僅只能仰仗天門築基、凝結金丹、鍛鍊元神,羽化飛仙這四個時機,借助天人交感合一的大契機進行延壽之舉。

  在道門的研究中,正常凡人的先天壽命是一百二十歲至一百五十歲,不過在後天種種行為作用下,很少有人能夠活到自己的先天根骨壽命,早夭橫死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有人壽元耗盡安詳終老,也比自己出生之時的先天壽歲要短許多,這便是後天對身體的傷害所造成的暗傷折損了先天元氣。

  但修道不同,隨著修道養生即便是最初的藏精養氣之期也會讓修士調養自身肉體,使得他們的壽命越發接近自己的先天壽元。

  而在築基之時,在天人交感的情況下也會讓他們增壽數十載,讓他們打破凡人身上的第一道自然枷鎖,給他們修行提供最基本的壽元便利。

  在道門諸多前輩的估算中,只要不凝結金丹度過三災之劫,那麼其壽命頂天了也就是三百歲。在先天根骨的一百多歲之上,再度添加近乎一倍的壽元。三百是金丹之前的大限,即便服食種種延壽丹藥逆天改命,也很難逃過這個命數。

  拿姜元辰為例,他從母體出來之時其先天根骨所具備的先天壽元有一百三十歲,在修行練氣法門食用種種藥膳調養之後,他即便不能活到自己的先天壽命也能夠輕鬆活到鮐背之年,甚至跨入百年那一道大門檻。

  在天人交感的築基後,他的先天歲數在一百三十年上又添加了一百年,直接達到了兩百三十年。只要在這兩百三十年間練就金丹,那麼他就可以繼續增加自己的壽命,讓自己長久延續下去。但如果在這二百三十年間不能結丹功成,則可以借助延壽之藥演化自身衰老,但最多仍然超不過三百載的蛻凡大限。

  增壽一百載,在太虛道宗的記錄中也算是不錯的記錄,即便是當初的陳灝也僅僅是添壽九十七載,能夠突破一百大關的人很少。就是當初那位道門第一人的紫陽祖師也僅僅在築基一境添壽一百二十載,聯合他原本先天壽元一百五十歲,一共有壽二百七十載。

  但壽命長短是一回事,修行的時間又是另一碼事,古往今來百年金丹,千年元神的事情不要太多。就是太虛道宗金冊玉牒上諸多前輩的修行事跡,也有不少人在一百年之內結成金丹得長生之道,所以執著於壽命的多少並沒大用。

  姜元辰頭頂的靈氣漩渦漸漸消散,他周身紫氣也隨之消散,一襲淡紫色法衣自主穿戴在了姜元辰身上。

  「紫霞寶衣!」陳灝看著那剛剛凝結的紫霞神通,不由嘆道。

  紫霞法衣是外門「紫霞訣」大圓滿而成的一門神通,之後選擇對口的修行仙訣,這門神通也可以繼續修煉,所以這一門神通在太虛道宗中也很是普遍。那太虛道宗的創始人紫陽真人便用紫陽天衣輕而易舉扛住三位同階元神真人的攻擊。

  在前不久的那一次魔劫中,陳灝看到諸多同門法衣破滅,紫氣消散,無數屍首落入了青陽湖中。甚至那位八代真傳首席大弟子,以紫霞寶衣演化乾坤神通化作遮天法衣,一口氣將三位金丹魔道修士給煉死其中。

  「可憐我八代真傳三十二人,最後僅僅剩下了我們五人。」陳灝思及當初那場魔劫,心中狠狠不已。

  血陽魔宗,天絕魔宗以及陰陽玄牝道,三大魔宗聯手圍攻白陽山,多少位金丹魔修攻入白陽山脈。山門大陣被打破,東南西北諸多靈峰都被攻佔,最後逼著所有太虛道宗門人遁入紫陽主峰,在諸多金丹同門的拚死抵抗下才牢牢守住主峰。偌大白陽山脈儘是修士骸骨、殘破法器,就連紫陽峰下的青陽湖也被染成一片血色。要不是最後一位元神真人捨身祭出一件仙器將他們震懾,恐怕這九大仙門之一的太虛道宗早就滅了。

  「這份仇,我等都記下了,待五百年後的那一場千年大魔劫之時,我等自然要好好討一個公道!」陳灝之所以關注姜元辰,不外乎是他有成為九代真傳的潛力,在太虛道宗如今實力空虛的時候,急需九代弟子們盡快成長起來挑起大梁,不然就憑剩下五位八代真傳,外加幾位七代長老們,如果能夠將道統長久延續下去?

  五百年一次小魔劫,一千年一次大魔劫,這是在三災九難之外所有修道人的噩夢,無數仙門道統因此魔劫而毀滅,也有無數仙門道統借助魔劫之際而大興。

  太虛道宗在一千八百年前開山立派,至今也經歷了幾次魔劫,但五十年前那一次小魔劫居然比五百年前的那一次千年魔劫還要慘烈,除了三大魔宗聯手之外當然也有道門內部的一些矛盾。如果不是有人給魔宗通風報信,試想魔宗怎麼會選擇兩位元神真人離開的時刻攻上太虛道宗山門?

  除了那一家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不單單是陳灝,所有太虛道宗活下來的人都心知肚明,一個個默默舔砥傷口,準備在下一次魔劫的時候好好跟那幾位清算一番。

  清鳴之聲響動,九卷羅江水墨畫化作粉末,其中那九道真意融匯天地間的水元之氣化作一卷靈圖飛到了姜元辰手中。望月崖下,那江水在此靈圖誕生之後也翻滾一個個漩渦,被此圖攪動了周圍的水汽。

  「九曲連環,又是水元凝聚,不若就稱作河圖吧。」姜元辰感覺此物和自己心神相同,脫口道。

  「此物是你以羅江水道的道意融匯天人交感之機而成,可算是一件最次的靈物,但此物作為載體助你煉成本命法器也足夠了。」陳灝將傷感憤恨之態收起,從天空中翩然而下。

  頭戴水滴狀玉冠,手持一根分水如意,周圍又有水行靈光圍攏護身,金沙溪中的水象瞬間被撫平。

  「前輩。」姜元辰看陳灝到來之後連忙行禮。

  「無需如此,你得入內門之後當稱呼我一聲『師叔。』」陳灝看姜元辰收功之後,才道:「這張河圖借你天人合一的光,加上金沙溪的水精本源,成為最粗淺的一件水道靈物,此物和你心意相通最適合作為你的本命法器。待你日後得入內門傳授長生之法後,可用靈法寶禁將此物煉製成為法器寶器。」

  姜元辰點頭稱喏,那陳灝又道:「十八歲天門築基,你這份資質也足可以進入內門作為真傳種子了。但你借助我這羅江金沙溪參悟水道,便在此給我打工三個月,也算是參悟水道的代價吧。」言語間頗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態度,隨後一枚玄色法螺落入姜元辰之手,陳灝的身形直接散去。「仨個月內,此金沙溪的水道運轉,風雨調度皆有你負責。」

  水道運轉,風雨調度,這不都是水神的神職範疇?姜元辰一愣,連忙將法螺接在手中,其中一股水神神力傳遞而出。同時又有一道陳灝留下的傳承印在姜元辰的泥丸宮,將一些修行界的常識告知於他。

  原來如此,是要我借此斬斷和金沙溪的因果?姜元辰從法螺之中得到一些修行界知識後方明白陳灝的打算。

  姜元辰借助金沙溪而參悟水德之道,如果不是陳灝從旁干涉必然已經借助水德之道從而封神了。但即便如此,姜元辰和金沙溪之間也在冥冥中結下因果,在此運轉神職三個月也算是將二者之間的因果了結。

  此外,姜元辰剛剛築基成功,正好可以在此鞏固道基,繼續借助金沙溪參悟水德之道。

  「按照陳師叔法螺所示,這金沙溪中應該也有一座水道樞紐才對。」姜元辰將望月崖上諸多筆墨收拾起來後,便激發水神法螺中的神力縱身跳入金沙溪中。

  金沙溪僅僅是羅江一個分支,試想羅江如今都僅僅是一位金丹水君坐鎮,那分支的金沙溪又能夠支撐什麼級別的水神?

  陳灝交給姜元辰手中的那個法螺,是陳灝以自身水神神力凝結的一道水神敕命,可以讓姜元辰暫時形成一個水神假格,讓他借此掌控疏導金沙溪的水脈。

  當姜元辰下到水中後,那法螺中的水神神力便在姜元辰身邊結成了一個水繭,並且指引姜元辰尋到上一代水神的居所。

  在市井小說傳言,那水神都是居住在水府之中,以水玉為磚,珍珠為簾,以龍馬為車,以鮫絲為衣,盡顯奢華之態。

  可姜元辰面前的這一座水府早已經損壞,僅僅有兩面石牆孤零零立在了一片礁石群中。

  「原來如此,是從凡間尋了一處宅邸,然後借助挪移之法搬到了水下?」仔細打量石牆的質地以及此處的地基構造,姜元辰瞭然道。

  也對,一位最低等的水神哪有那麼豐厚的身家建立白玉水府?能夠從凡間拖下來一座青石宅邸,然後施展法術讓其不朽就很難得了,更別提什麼水中靈獸,什麼分水靈車了。

  「看樣子,這裡是被人強行摧毀的?」姜元辰把水府廢墟翻了一個遍,才在水府之下找到了一個白玉祭壇。此祭壇便是陳灝通過法螺告知於他的水道祭壇,是此金沙溪的水脈之本,只可惜常年被埋在水府遺址下,這處祭壇數十年沒有人維護不說,連上面的陣法痕跡也漸漸模糊。

  「雖說陳師叔專門留下了祭壇的煉製方法,不過自己目前連真火都沒有生成,想要煉製祭壇也很難吧?而且上面那種種水神靈紋也不是自己可以分明的吧?」摸著白玉祭壇上面的陣法銘刻,姜元辰喃喃道。

  姜元辰如今築基成功,按理來說便應該進入內門正式拜入太虛道宗,然後修行仙法轉化法力真元,學習仙道玉恆靈篆以及煉器、煉丹、佈陣、靈符等等修道者必備技巧。可被陳灝留在此地鎮守水道後,雖然可以通過陳灝留下來的一些知識學習篆文、陣法等知識,但沒有仙訣轉化法力本質也難以練就本命真火。

  拿著水神法螺,姜元辰心中忽然一動,將法螺寄放在了祭台之上。幽藍色的水神法力和祭壇中潛藏的神力相互交映,借助陳灝遺留的法力直接將此祭壇激活,一面水道經圖在祭壇上空被投影了過來,將這一部分水道的各種情況如實顯現。...<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2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20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十二章 氣海靈漩

  羅江金沙溪分支是在山澗中奔流的一條分支水系,周邊山勢陡峭鮮有人煙,加上此地水汽瀰漫而多有降水。因此姜元辰在此的三個月間可以不在意周邊凡人的生活情況,不需要祈願還願,不會有人刻意跑到這種湍急的河道網魚游舟。他只需要每隔一段時間出來降雨一次,負責一下潮汐潮落即可。

  降雨之術,作為外門弟子的姜元辰當然不會,不過陳灝留下來的水神法螺卻可以讓姜元辰暫代水神權柄,借此以行云布雨之術參悟水德之道。

  將白玉祭壇打掃乾淨後,姜元辰又回到岸上準備捕魚生火,三日不吃飯勉強可以忍,但三個月如何忍的住?恐怕唯有練就金丹之後,才能真正以元氣朝露為食斷絕口食之慾。

  草草將口食之慾滿足,姜元辰便專心按照法螺中的降水之法演習起來。雖然姜元辰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滿意,但一次就能夠將法術完美施展也絕不可能。

  隨著他運轉落雨神咒,法螺之中傳遞過來淡藍色的水神神力,周圍的水汽再度凝聚到瞭望月崖上形成水云。

  撲哧一聲,姜元辰一個收力不住,那燃燒著的篝火被水汽給撲滅不說,那成形的水滴還接著濺射到了他的身上。

  「幸好自己準備練習一番,不然屆時降水玉書傳來,自己完不成降雨敕命可是一個大笑話了。」姜元辰心下一驚,重新在一旁升起篝火後將被打濕的衣衫慢慢烘烤,他本人穿著一條短褲便跳到水裡繼續練習降水之術。

  身處水中,那手中握著的水神法螺再度結成一層水繭裹住了姜元辰。不過和前次將江水隔開不同,這一次的水繭是在他皮膚之上多了一層淡淡光暈,可以讓他借助護身水靈咒在水中呼吸。

  左手持法螺,右手在胸口畫著一個四角符陣,匯聚四方水靈凝聚在了自己胸口符陣之中,以此水汽為本在空中招來了一朵烏云。

  「風起!」姜元辰右手捏出來一個風咒的法訣,立時便有一陣涼風嗖嗖而過,將烏云推到了高空。

  「雷來!」右手手訣再度一變,五雷法印直接引動,招出來一記銀蛇法雷擊打在了烏云之上,頓時烏云翻滾便有雨水落在了金沙溪中。

  「看來我沒認錯,這小子對水系法術的理解很高,也難怪能夠在江邊環境參悟水德而悟道天門機緣。」陳灝回到玄晶水府後,繼續關注著姜元辰這邊的情況。

  降雨咒,在仙道和神道大有不同。仙道的降雨咒不過是從天地間聚攏過來一團水汽以此作為降雨之用。類似「甘露咒」「普天甘霖咒」「淨世天水咒」等等法術都是從降雨咒中衍生而出。對水系法門而言降雨咒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咒法,不能招聚水靈元氣那些更高級的水系道術便可以直接放棄了。

  而在神道,降雨咒則是那些水神雨神們的神通本能,根本不需要像姜元辰這般呼風喚雨,施展種種符法來進行咒法的施展。

  除了姜元辰自身僅僅是一個假格水神外,也是陳灝欲借此機會教他仙道的降雨之法,不然直接開放水神法螺中的權限,就可以讓姜元辰借助水神之便進行降水了。那如今姜元辰所用的咒法,正是仙道用來降水落雨之術,在水神神力的催動下便化作了天雨落入溪水中。

  不過姜元辰不知道的是,陳灝通過法螺傳給他的降雨術不但耗費法力,還有呼風化雨這種繁瑣步驟,跟真正的仙道降雨咒多有不同。這是陳灝刻意讓姜元辰練習降雨之法時,能夠順帶練習一下御風、招雷的法術。那御風之術關係日後駕馭飛行法器,乘風御氣。而招雷之術更是很多法術的一個關鍵起手式。雷霆乃天地陰陽之樞機,以雷傳令,這是很多法術都會具備的一個特殊步驟,很多法術唯有借助雷霆之威才能讓法術真正生效。、

  所以,雖然姜元辰的降雨咒法頗為繁瑣,但對他日後練習那種種道術卻有很大幫助。

  「既然降水已經可以施展了,那麼接下來就應該鍛鍊熟練度才行。」陳灝屈指一彈,玄晶水府中的一處祭壇上面凝結出來一面金色玉簡,一晃便傳送到了金沙溪的白玉祭壇上面。

  看到白玉祭壇有變,姜元辰立馬下潛將那玉簡接過,一道訊息從玉簡中傳遞而出。

  「明日午時三刻降水,未時二刻水滿,水量不可超過二尺。」

  陳灝對姜元辰要求也算是放的很寬了,如果是等閒水神降雨定然要將誤差限制在一寸或者幾釐之間,甚至會定下幾尺幾寸幾釐的標準水量。只不過金沙溪這邊人煙稀少,又是一處山澗川流常年降雨,即便因為姜元辰而出現誤差,陳灝也能命下游水神給調控過來,不會破壞整個羅江的水系運轉。

  水量不可超過二尺,還必須在午時三刻降水,然後在未時二刻停止!姜元辰不覺苦惱起來,這除了對時間的把控外,對降雨速度和總量也有要求。依他對降雨術的生疏,怎麼能夠完美的達成陳師叔的要求。

  練習,必須要連夜練習了!姜元辰走到白玉祭壇上,將今夜的水漲潮汐用陣法調控後,便專心在祭壇上面練習降水咒法。

  江水川流之神負責一域潮起潮落,這件事比起行云布雨就簡單多了,只需要通過羅江水府在此地建立的白玉祭壇就可以輕鬆做成。

  那白玉祭壇乃是太虛道宗為了掌控靈州各處水道專門建立而成,除了可以和上級水府相互聯繫外,還具備調控水道漲落、淨化河道水源的能力。

  金沙溪是一條活水,下面連接著一個大湖,此地並沒有多少濁水,即便是有一些江河泥沙也會被衝去下游,讓下游的湖泊之神負責淨化。所以這些年來,即便金沙溪水神早已身亡也沒有引來多大風浪。在陳灝接掌羅江水君大位之後也僅僅是將一些關鍵河道的水神重新冊封,對金沙溪的溪水之神沒有多麼在意。日後待此溪水有水妖水精得到金沙溪水魄眷顧之後再行冊封就是。

  在白玉祭壇上面練習降雨咒法,一夜之間隨之流逝,姜元辰對降雨咒法總算是捻熟起來,不會有時靈時不靈的情況發生。

  在第二日清晨時刻,姜元辰照例在白玉祭壇上面打坐吞入朝陽紫氣,運轉自身的紫霞訣。雖然沒有得到更上一層的修行法門,但這紫霞訣被姜元辰修習八年,其中每一個變化也都被姜元辰收斂心中,隨即便在身外多了一層紫霞寶衣護身。

  白玉祭壇隨著姜元辰的練功忽然自行運轉起來,將整個金沙溪的水原力調動,將陽光照射到溪水上面的朝陽之氣悉數匯聚到了白玉祭壇上面以供姜元辰修行之用。

  淡紫色的朝陽之氣滾滾而來,通過姜元辰的四肢百骸而進入下丹田的氣海之中。後天真氣和先天真元雖然同樣都是氣態,但其本質早已不同。那一窩蜂的朝陽紫氣融入氣海便被中央的那一枚法力種子本命元氣吸收煉化。

  姜元辰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天門築基成功,受到天地元氣的洗禮將自身的真氣直接化作真元,而其中最根本的一道本命元氣便是他的法力種子,也是他的元陽之氣凝聚而來。

  太虛道宗對自身元陽很重視,那凝結金丹之法也跟元陽大有干係。如果在金丹之前破了元陽之身,那麼其自身本命元氣不純就很難結成高品質的本命金丹。

  姜元辰的法力種子得到天地元氣的洗禮,其品質還算是不錯。在那些朝陽之氣融入其中後便開始自行將其煉化成為真元再度流入姜元辰的經脈鍛鍊他的肉身。

  道門重視元神,日後飛仙之時可以將肉身摒棄,但那時候的元神早已經是精氣神的凝聚,是將本命元氣、生命印記等悉數容納在了元神之中,可以說是另一個層次的生命體了。

  但姜元辰目前剛剛開闢泥丸宮,哪裡有什麼精氣神凝聚合一的元神?莫說練神返虛之境的本命陽神,便是煉氣化神之境的陰神靈魄都不具備。

  此時的姜元辰唯有將肉身熬練,將自身精元徹底融入本命元氣之中凝結大道金丹,才有資格說什麼放棄肉身專修靈神。至於在此之前,還是老老實實煉精化氣打熬肉身吧。

  法力種子不斷吞入朝陽紫氣,最後又有兩道元氣從法力種子中旋轉而出,以螺旋狀不斷攪動元氣的吸納,化作一個元氣漩渦幫助法力種子煉化真元。

  靈台內視,姜元辰暗忖:此莫不就是築基之境所謂的「真元氣旋」?在築基之境練就元氣漩渦並且不斷壯大,然後在心動期的時候借助漩渦風助火勢將本命真元點燃真火,以真火煉化氣態真元化作玉液?

  築基期的法力種子會以氣態出現,接著以氣海漩渦來加速元氣的煉化。但到了心動期後,便會心生內火,以本命真火煉化氣態真元煉化玉液。而玉液期「玉液還丹」在氣海之中調和龍虎,不斷以精元溫養液態真元以尋得那一點黃芽契機。

  風、火、水之後,便需要大地萌發,以穩固之態將玉液凝結成丹,然後以黃芽為根將龍虎金丹生成。

  這些是陳灝在水神法螺之中給姜元辰略略提及的事情,具體情況在姜元辰選擇了仙門法訣之後自然會清楚。

  不過氣海靈漩誕生,也讓姜元辰心中生出來另一個擔憂。

  「在日後尋得仙門法訣之後,便需要將自身法力種子徹底打碎重煉,到時候這個氣旋也難以保存,恐怕屆時也要重頭在來,看來這紫霞氣旋也就是這三個月的臨時之用了。」想罷,在朝陽之氣漸漸稀薄後,姜元辰便收工仔細觀察白玉祭壇。

  雖然早就知道白玉祭壇乃是和神靈息息相關的秘寶,但卻不想自己這一個假格水神也能因此而獲益。居然能夠借助白玉祭壇之能,將整個金沙溪的朝陽紫氣悉數捲過來,那麼一位真正的水神借此修行又該有多少便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3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21 AM 編輯

第十三章 行雲布雨

  臨近午時,金沙溪周圍的水汽越發濃郁,望月崖下的水道中先是出現了一個個氣泡,然後一個翻滾的漩渦攪動水面,那金沙溪樞紐的白玉祭壇從漩渦中冒了出來。

  姜元辰身披一件玄衫外套,赤著足披著發站在祭壇之上施展降雨咒法。隨著他口中唸誦法咒,左手中的水神法螺通過腳下的白玉祭壇和整個金沙溪相勾連,在天空中招來一朵朵烏云。

  八方水汽不斷匯聚過來,姜元辰一邊掐算時間一邊估摸烏云中的水量多少。

  待到午時二刻的時候,姜元辰將右手中的降雨玉書一番,對天空大喝:「風起!」

  狂風忽起,整個金沙溪的水潮被狂風捲動擊打在兩岸山澗,天空中的烏云也越發陰沉幾欲壓將下來。

  靜靜等待降雨玉書所言的午時三刻,當午時三刻到來之際,瞬間將玉書拋到天空烏云之中,翻手捏出來一個正法雷訣。

  「雷動,雨來!」

  一記紫色雷霆瞬間從姜元辰手中飛出,擊打在了天空中那一面玉書之上。玉書破碎,其中的水神神力蔓延到了云層之中化作陣陣雷霆,那瓢潑大雨如傾盆而下。

  午時三刻降雨,之後在未時二刻停止,中間總共有七個時刻,姜元辰一邊施法降雨一邊算計著時刻點數。

  大雨瓢潑而下,溪中那些魚類不斷在水面跳躍戲水,水勢在暴雨的催動下捲起來一個個浪潮。不過那白玉祭壇周邊的水面卻紋絲不動,似乎不受整個金沙溪水潮的影響一般。

  「未時了!」姜元辰算了算水量已經接近兩尺之數,立馬施法將天空中的降雨壓了下來,將大雨轉成了綿綿小雨淅淅瀝瀝隨風灑下。

  雨量轉小,那雷霆也隨之隱沒,風勢也跟著小了起來。原本的浪潮漸漸消退,雨水在金沙溪中化作了圈圈漣漪。

  一隻錦鯉忽然從水面跳躍,向著姜元辰所在的祭壇處游來。

  「咦?」看到那三尺長的錦鯉後,姜元辰心中訝異起來。

  這白玉祭壇被他拖出水面,為了不被旁人察覺早已經立下了幻術禁法,而那錦鯉居然能夠無視自己的禁法直入白玉祭壇周邊?而且自己明顯從那錦鯉處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

  「似乎是金沙溪水神的神力?」姜元辰垂眼看著在白玉祭壇周邊遊走的錦鯉,一股水神神力被姜元辰從祭壇激發出來融入那錦鯉體內,直接和錦鯉體內的另一股水神力量相融合。

  「莫不是前一任水神所賜的神力?」姜元辰腦中剛剛有了一個揣測,瞬間又被自己推翻。

  「不對,上一代水神不是在幾十年前就死了嗎?那青石水府都被人搗毀!」姜元辰一愣,又想起一事。

  幾十年前不正是太虛道宗被魔道圍攻的時間?莫非那水神便是死在了那一段時間?那麼這錦鯉應該是後來機緣巧合得到那位水神的一點神力傳承才對,又或者這錦鯉便是那位水神的血裔。不然真要是那水神親自賜下的神力,怎麼可能在五十年後仍然不能通靈?

  在姜元辰思索間,未時二刻悄然而至,姜元辰拿著水神法螺對著天空一指,那天空中的云雨就被水神神力給驅散,白玉祭壇再度沒入了水中回到青石水府處。至於那一條錦鯉在得到了姜元辰賜下的一縷水神神力後,也跟著白玉祭壇游到了水府遺址處。

  「既然上一代水神是被魔道修士擊殺,那麼他會不會留下來什麼東西呢?」在白玉祭壇回到原址的時候,姜元走下祭壇辰不斷掃視青石水府的遺址處。

  那錦鯉看白玉祭壇落回原地,本想著游到白玉祭壇處,卻被一屏水罩給彈了出來。反覆幾次之後只好在姜元辰身邊遊走,不斷拉著姜元辰的衣角。

  那錦鯉似乎是因為水神神力的緣故頗具靈性,姜元辰看它人性化的舉動後便跟著那錦鯉來到僅存的兩面青石牆中央。

  「這兩面青石牆能夠在水下存在之境,的確不應該是巧合吧?」手中水神法螺一劃,左面那一面石牆中開了一道門戶,水波不斷從石牆中向著周圍震盪起來。

  「你小子總算是發現了。」陳灝的聲音從水神法螺中傳出來:「本以為你還需要多等幾日才會開始探查青石水府的遺址呢。」

  「師叔?」姜元辰聽了陳灝的話反應過來:「師叔早就看出來這水府密室所在了?」

  水神法螺裹著姜元辰和錦鯉進入了那一道門戶,陳灝又道:「不過是區區一個芥子空間罷了,藏在一面牆壁中作為坐標媒介,如何能夠瞞得過我的感應?」

  那芥子空間並不大,三丈大小,整個空間空蕩蕩的,除了中央一個玉台上面盛放的幾樣東西外再無他物。

  「我等修道之士常年在神洲各地行走遊歷,說不得也會遇到一些前輩的洞府遺址,不多存幾個心眼說不得就是一番機緣擦肩而過。」陳灝悠悠道:「不然你以為外門專門請一位機關學講師是為了什麼?」

  「……」姜元辰無語,所以說任何一位合格的修道者必然是各種技能都要點全嗎?山、醫、命、相、卜且不論了,還有各種琴棋書畫、劍法射箭,感情這是要培養全能型人才嗎?

  「別小看凡間那些技藝。」陳灝似乎明白姜元辰所想:「有諸多修行前輩寄情於種種文藝。記得我當初遊歷東海之時就曾經碰到過幾位散修前輩,其中一位以圍棋作為法寶,用天羅棋盤演化陣法局勢。如果不是司空那傢伙精通棋藝,以下棋比鬥為約,我等恐怕也不好從那位前輩手中逃出來。」

  「記得昔年太上道宗第三代掌門人便是精擅七絃琴,以琴入道,太上忘情。」

  「還有弈王殿就更不用說了,那一個門派便是以射箭作為看家本領的。你就算不精通射羿之術,也要學的怎麼躲避才是。」

  天地萬物盡歸道中,這是司空長鳴經常對外門弟子說的話。尤其是姜元辰,司空長老對他的畫技很讚賞,經常說他如果以畫入道的話說不得也有一番大成就。

  「在很多時候,那些前輩們留下來的遺址別府中都有各種和他們脾氣相合機關試煉,這時候那種種雜藝說不得就派上用場了。」

  「那師叔也是各種技藝都學全了?」姜元辰忽然開口問道。

  「……」沉默了一陣,陳灝才開口:「沒有,琴棋書畫等等藝技我都不會。」

  那你說什麼長篇大論啊!姜元辰心中暗暗腹議道。

  「剛剛的話是司空那傢伙讓我代為轉達,就我個人而言以一青鋒寶劍斬斷種種道阻就夠了。」陳灝緊接著解釋起來。

  「司空長老?」

  「不錯,你在我這裡三個月,怎麼也要跟宗門匯報一聲。尤其你如今築基成功,也可以說是內門弟子,有一些東西也要儘早安排一番才是。司空那傢伙便讓我好好照顧一下你,雖然不能傳你修仙法訣但也要磨礪你的道心一番。」

  修行首重心性,如果道心一關過不去,那麼日後修行前途也是有限。

  「還有道術法訣也能夠在一旁指點一下你,也算是我對下一代弟子們的照拂了。」

  按照太虛道宗的規矩,真傳弟子都是凝結金丹的長生種子,這才是太虛道宗的真正核心所在。五十年前,太虛道宗有八代真傳三十二位,也就是三十二位金丹修士,而七代前輩也有十幾位,這些也都是金丹之境,甚至其中三位已經到了煉氣化神第六個小境界,準備度過火劫而練就陽神的地步。

  可是一場魔劫之後,七代、八代弟子僅各活下來了五位,也就是說除了兩位元神真人外,現在太虛道宗就剩下了十位金丹修士撐門面。雖然在很多小宗派還算是高山仰止,但是對同階的頂級仙門而言根本不夠看。

  也幸好魔劫剛剛過去,道門諸派也好,魔門五宗也罷,大家都是損失慘重在休養生息,不會有人傻到在此刻出來再度挑起戰端讓旁人漁翁得利。而且太虛道宗雖然損傷慘重,但總比那僅僅剩下一個光桿司令的浩明派要好不是?

  所以,太虛道宗中的元神前輩發話了,這幾位八代弟子必然要廣收門徒好好教導弟子才是。所以司空長鳴在外門養傷之時多多提點外門弟子,而陳灝也對姜元辰各種教育指點。至於內門中的那三位八代弟子,對林子軒、楊陵等九代真傳候選也是時常宣講道法,期望著九代弟子們能夠趕緊成長出來,多出來幾位金丹種子作為載道之器。

  甚至,為了提升道宗的實力,太虛道宗還破例煉製了一批龍虎陰陽大丹,給八代玉液期的普通弟子服用,讓他們加速修煉好黃芽結丹度過風劫。

  「這些東西里面你挑三件吧。」陳灝略略掃過這裡的幾件法寶,對姜元辰道:「剩下的就給你身邊的錦鯉繼承,畢竟這錦鯉身上的確有一絲前代水神的血脈印記。」

  「師叔的意思是,日後金沙溪讓這錦鯉作為水神?」姜元辰指著不遠處吐泡泡的錦鯉道。

  「金沙溪水中精怪在前不久魔劫時候都死絕了,也只能指望這尾錦鯉能夠出息點了。」陳灝對何人能夠接掌此位不甚在意,不過姜元辰既然拿了三件上一代水神的遺寶,那麼將這尾錦鯉選定水神繼承人也算是補償了。

  「上一代金沙溪水神原是一條修行了三百年的錦鯉,後來受道宗符詔掌管此河道水脈。在魔劫之時其因與魔修同歸於盡而死,也算得上是忠烈之士。至於這一尾錦鯉,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後裔,機緣巧合得到他遺留的一片魚鱗,吸收了其中的水神之力。這尾錦鯉既然由此機緣,又被你賜下了一道水神神力,說不得此子也是福緣深厚之輩呢。一個水神之位,給了便給了吧。」

  姜元辰道:「理應如此,弟子得到了三件法寶也算是一筆小收穫,這三個月間便好好照顧這尾錦鯉就是。」

  「待你離去之時將這尾錦鯉放置到白玉祭壇上面即可,屆時讓它和白玉祭壇相融合,便可以成為此溪水神了。」

  「師叔,說起來那白玉祭壇能夠幫助弟子修行紫霞訣,不知其究竟是何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4-10-6 10:13 PM

本帖最後由 jeffzero01 於 2014-10-7 03:21 AM 編輯

第一卷鯤魚篇 第十四章 九州浩土

  神道和仙道的修行境界大致相同,以游神、陰神、陽神對應了築基、金丹、元神三道境界。

  神之權柄貴在神域,即便是一個對等於金丹修士的陰神神君,也可以在陽界神洲浩土之下投影出來一方神域空間,而到了陽神之時則可以將神域空間煉陰化陽成為洞天福地。

  至於最初的游神境界,並不像陰神功曹那般可以在陰陽界間開闢自身神域,他們大多是棲身神廟靈府之中,以此作為自己的庇佑所。如果陽世的神廟宅邸被毀,其中的根本祭壇被破壞,那麼他們的實力至少要折損大半,甚至有的更會因此而魂飛魄散。

  姜元辰所在的這個白玉祭壇,就是太虛道宗專門為了金沙溪水神所準備的本命祭壇,借助這個祭壇可以演化臨時神域,讓神靈在此有一個棲身之所。

  不過這種由太虛道宗賜下來的祭壇和自己由神位靈牌慢慢祭練的祭壇大有不同。使用太虛道宗的祭壇後只要稍有違逆之心,便會被太虛道宗的巡察使施展特殊手段給罷黜神位,甚至徹底抹殺魂魄。

  「不過那些神靈多是元魂精魄封神,如果是我以仙道之法祭練的話——」

  「如果你想要祭練此物,那麼日後也只能在我座下做一位水神了。」陳灝的聲音幽幽道:「仙神之道雖然同源,但你若行走神道祭練此本命神壇必然對你仙道修行造成妨礙。畢竟以山河印冊封而來的地神們,很難突破到元神境界,日後我若有機緣也會嘗試重入仙道。」

  陳灝轉修神道實乃無奈之舉,若是有可能當然會繼續行走仙道之路。

  「況且,這祭壇對我太虛道宗頗為重要,你且看著吧。」法螺中飛出來一道法印打在了祭壇上面。祭壇上憑空多出來一個光球,然後光球不斷轉動投影出來一副陣圖,陣圖的金色光芒將整個金沙溪覆蓋,水元靈氣湧到了祭壇處。

  這陣圖之中儘是姜元辰看不透的靈篆符文,相互組成了一座座小陣,然後在各種銘文紋路的鏈接下成為了一座巨大的法陣。

  「這陣圖你或許認不得,但是那些法陣的組合位置,你一路從楚國走來應該有些瞭解才是。」

  那副巨大玄奧的陣圖中忽然有一道紋路閃爍藍光,然後姜元辰通過這條紋路仔細將周圍的陣法組合推算了一番。

  「師叔,莫非這一條藍色紋路就是金沙溪?而周圍那些陣法組合就是陳楚兩國的地形地貌?」姜元辰在陳灝的提示下恍然道。

  這座大陣分明是將太虛道宗周圍萬里地域悉數納入陣圖之中,那陣圖中的每一道紋路便對應了一條水道川流,而每一組小法陣就是一處地界山脈,至於其中的一個個陣眼則是周邊列國所有的太虛道觀。

  「這一處大陣才是我太虛道宗的鎮宗陣法,五十年前要不是借助這一座大陣,那羽微真人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五位元神真人的攻擊。」

  將白陽山周圍的土地靈脈連接一片作為大陣,然後借助水道來疏導元氣作為通道,這以山河為陣的大手筆可是當初紫陽真人親手所做。那太虛道宗周圍諸國三千太虛道觀,以及其中所供奉的太虛護法神可都是有著說道呢。不然太虛道宗也不能以一宗之力鎮壓整個靈州道統門派,和其他諸州上面的八大仙門並立。

  「那中州之地三大仙門並立爭鬥,東方青州也有兩大仙門同尊,除了北域的寒月宮,南疆的弈王殿算是一家獨大之外,又有哪家像我們太虛道宗一般稱霸一州?」陳灝言語之中自豪之意盡顯。

  神洲之上又被分為九州之地,中州、青州、靈州、並州、炎洲、雷州、云州、翼州以及蓬萊州。

  但在修真界中,南疆所在的炎洲和北域的並州可以被忽略不計,此兩大門派恩怨糾纏不斷不說,還因為地理緣故少有修行之輩在此。那南疆之地除了弈王殿之外,就是一些古巫道存在。北域並州乃是一片冰天雪地,除了寒月宮在此修行廣寒太陰之道外也沒什麼修行門派存在。這兩個門派作為九大仙門之一足以,但想要走出大州成為九仙門之首根本不可能,在中土修真界很難擁有話語權。

  西方的雷澤有神道三位大神聯手立下的結界阻攔了大多數修士的進入。而東海之上的蓬萊州因為種種緣故也被算入九州之一,只不過此州孤懸外海,和修行界諸多仙門的聯繫並不多。

  所以,只有中州、靈州、翼州、云州、青州被修真界稱之為五大州,視為中土修真界。

  中州地大物博為諸州之冠,除了景陽道派在此廣收門徒外,還有赤霄劍派、以及浩明派在此傳道修行,三大仙門相互爭鬥彼此之間關係不睦。

  青州在諸州之中僅次於中州,又靠著東海之地資源廣多和諸多東海散仙關係不錯,這一個州土也有天工道和青離觀存在。

  靈州和並州中間則夾著狹小貧瘠的翼州十六國,因此地靈脈寡少、土地貧瘠也沒什麼修行高人存在。在靈州太虛道宗和並州寒月宮的壓制下更沒有頂級仙門誕生,完全成為兩宗的試煉之所。

  云州,除了和青州、中州、炎洲相連的部分外,那南海群島也被算入云州之地。此州雖然地大物博,靈氣充盈,但不知何種緣故一直沒有頂級仙門誕生。據諸多道門高人推測,那魔門諸道的大本營很有可能就在此地。

  一萬年前的上古浩劫之後,整個神州浩土就剩下了九州之地被十位天仙大尊保下,排除幾個不可能的大州,當然唯有云州最為可疑了。

  「昔年我派紫陽真人和四位同道共同建立天陽道宗。奈何後來幾位高人之間產生分歧,紫陽祖師孤身來到靈州之地開闢山門,順勢傳下了我白陽山脈太虛道宗統治了一州之地。你日後若是碰到了景陽道派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儘管下殺手就是。」陳灝語氣森森道:「那景陽一派垂涎咱們家的《太虛紫陽金章》很久了,想要借助紫陽篇全了他們景陽派的功法?笑話!」

  天陽仙君傳下來的道統分為紫陽、景陽、玉陽、赤陽、靈陽,此五陽之道。只可惜這五陽正法都不全,五位真人止步元神境界而不得存進。後來因為修行觀點等原因,五位真人之間分崩離析,那道號明鴻的紫陽真人來到靈州自開一脈。而赤陽真人被靈陽、景陽二人逼入魔道開闢血陽魔宗,開始了三脈上千年的爭鬥。

  「我派紫陽真人昔年號稱道門第一人,以大智慧大毅力補全了紫陽金章,足可以讓我等後輩以此修行到練神返虛極境。而那景陽道派天天舔著臉說什麼五脈一家,無非是想要用我們的紫陽金章全了他們的三陽之道,天底下哪裡有這種美事!」陳灝話語中毫不客氣斥責景陽道派。

  要知道,這一次三大魔宗圍攻白陽山,完全是兩位元神真人被景陽道派請去圍剿魔道元神真人才給了魔道可趁之機。在太虛道宗這些人看來,這兩件事要說沒有干係,還不如說魔道那些人都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來得實在。

  陳灝的話題越扯越遠,而姜元辰聽到修真界的種種秘辛也興趣大起,一邊在玉台上面挑選靈物神材,一邊好奇道:「那血陽魔宗呢?」姜元辰日後便是太虛道宗的內門弟子,自也想要對宗門這些情況瞭解清楚。

  「他們跟我們也不是一路,那景陽道派好歹也自詡正派中人,不會施展什麼邪門法術提升修為。但是血陽魔宗以生靈精血為食,以血液精華煉就魔功,這可是吾等正道中人的大忌諱。」

  道門或許不能作為正義的象徵,他們內部也有著種種利益糾葛,幾個仙門之間的恩怨糾纏上千年。太虛道宗和景陽道派;弈王殿與寒月宮;天工道以及青離觀等等仙門間都有著昔年的舊賬。

  但是,即便道門不能以正義自居,可魔門必然是邪惡的象徵。魔門既然被斥為一個「魔」字,當然不是僅僅逞兇鬥勇,喜歡玩弄耍陰謀詭計那麼簡單。不殺妻弒子,不屠人滿門,你對得起自己的魔修身份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從這一句話中也將道門和魔門的理念徹底區分了開來。

  道門認為,這一句話是天道至公,平等對待萬物的意思。所以道門講求師法自然,重視生命的可貴,推崇自然循環不可竭澤而漁。

  但魔道不同,魔道認為天道視萬物如芻狗一般,那修行之事乃大爭之道,物競天擇為力獨尊,只要我證道長生哪管旁人死活?

  這種理念雖然在弈王殿中也有所講求,但至多不過是教導拚搏精神,斷然不會跟魔門一般徹底斷了人倫綱常,以此為藉口讓人類和野獸一般行為。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著倫理道德,人文教化,「正衣冠,潔己身」這是人類和野獸的差別。

  天絕宗講求忘情絕欲,入門必然要斬斷塵緣,殺盡一切有血緣關係的親屬。

  吞天魔宗認為眾生萬靈皆是天生地養,那麼吞噬天地萬物奉養自身也是天之一環。

  陰陽玄牝教雖然和天絕宗一般也是道門別支而來,但從最初的陰陽雙修理念發展成為了採補之法,采萬靈元精而補養自身。

  血陽魔宗和太虛道宗可謂同出一源,但這血陽魔宗喜歡煉化生靈精血,其草菅人命漠視眾生的態度也讓它牢牢打上魔門的痕跡。

  至於最後的往生殿,他們不會玩什麼採補之法吞噬精血,但他們喜歡玩魂魄。當人死之後魂魄即將消散天地之時,就會被他們拉扯到了往生魔境之中,成為其中的鬼靈傀儡供往生殿奴役。

  往生殿和血陽魔宗、陰陽玄牝教以及吞天魔宗的關係不錯,當血陽魔宗吞噬精血,玄牝教採補修士,吞天魔宗吸乾淨修士的法力後,都會將他們的魂魄送給往生殿奴役。

  就魔門這些手段,如果讓他們到了凡人之地必然便是一場場大浩劫,那毫無反抗之力的凡人除了成為他們修行的養分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五百年的道魔之約,其限制的就是魔道肆意妄為的可能性。五百年一道魔爭,除非魔道勝過道門一籌,不然魔道就要立下魔誓潛伏五百年,不能隨意在神洲施展魔法殘害生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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