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討論區

標題: 唐瑄 -【青燄門之一】紅妝獵妻 [打印本頁]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15 PM     標題: 唐瑄 -【青燄門之一】紅妝獵妻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19 PM 編輯

內容簡介

  
據說,「青焰門」這個以青焰為標誌,亦正亦邪的跨國際性神秘組織  
早已將世界上各路的黑道份子統合,並加以企業化、國際化的管理  
若說「黑氏一族」和「青焰門」的皇帝  
那麼人稱「風、火、雷、雨」的闕家兄弟  
便可喻為輔佐皇帝的宰相……  
「炎帝」,身為「青焰門」的領導老大  
他必須負起「三十而立」、傳宗接代的責任  
長老們早已按照祖傳門規為他設立「紅妝宴」  
要他在接獲紅妝帖的佳麗中點出自己的新娘  
他百般不願,只因他的心早已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女孩……  
「雨」,奉了八大長老之命、負責監督「老大」選妻的過程  
她真是個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被分派到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看來看去「紅妝宴」選出來的三位新娘後選人都不怎麼樣嘛  
不過算了,反正那位冷得冰死人的准新郎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原想等「紅妝宴」一結束,就脫離「青焰門」  
沒想到老大竟然把代表「炎後」的「青焰帶金」環  
霸道、不講理、違背民主風範的,硬是套在她手上…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16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24 PM 編輯

楔子

  傳說中,凡帶有“青焰”二字的任何行業或東西,甚至於地方,均屬於“青焰門”所有。事實上,青色如盤龍般的金色火焰正四處狂燒,不斷的擴張,不斷的散發著熱度,似乎想染紅整個世界,直到整個地球都歸它所有!

  “青焰門”這個以青焰為標誌,視青焰為最高精神象徵的組織,它所擁有的力量、金錢,甚至於權力,絕對可形容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人可替代。

  那麼“青焰門”究竟視什麼組織或幫派呢?有人口沫橫飛的發誓道:“這個世界上的黑道份子其實早已被“青焰門”統合、並加以企業化、國際化的管理了。“青焰門”的力量,龐大的資產,及優秀難得的人才,適足以將“青焰門”帶上頂尖的統領地位,若以“青焰帝國”擬之,實在再恰當不過了。

  有人更信誓旦旦、以生命為賭注的指出,隨便一名青焰分子便坐擁十幾個國家黑道的生殺大權,每年光是收進的黑道獻金就有上百億美元之譜。換言之,“青焰門”根本不需有自己的手下,他們所擁有的皆是才智高人幾等、容貌勝人幾分、身手俐落且終日不見人影的高級幕僚。

  據說,“青焰門”所擁有的不僅止各國幫派精神上的效忠及金錢上的貢獻,它本身所蘊藏的財富更是不計其數。如果傳言不假,那麼南太平洋上那個外人始終無法進入、集閃亮與神秘於一身、人稱“黑島”的小島嶼上,所盛產的鑽石及最近才產出的石油,再加上領導者黑氏一族的成員個個精于理財及投資,光是黑氏所投資在各地的不動產、運輸業、休閒開發、餐飲……等等所獲得的利潤,便足夠讓“青焰門”躋身為世界首富了,它又何需靠各個幫派的年度獻金來壯大自己呢?

  原因是,每個幫派的頭頭都急於巴結這個亦正亦邪的神泌幫派,也都樂於聽他們調度。總而言之,“青焰門”所代表的絕對性權威及富貴是不容人忽視的;擁有“青焰門”,便等於擁有全世界,也是人人皆有之的共識。

  如果以一個王朝為喻,“青焰門”的主導者黑氏兄弟無疑是勢均力敵的皇帝,而權力僅次他們,人稱“風、火、雷、雨”的闕家兄弟及“影子雙煞”的石家兄弟,便可喻為輔佐皇帝的左、右丞相。他們不僅是“青焰門”重要的主事及管理者,也是世代生長於“青焰門”的忠臣。

  其實要區分“青焰門”高級幕僚的身分並不是件困難的事,因為此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在上位者都必須佩戴一隻如戒指般大小,由火焰造型圈成的金耳環,並以顏色來區分其地位的高低。如“青焰門”的主導者黑氏三兄弟所佩戴的便是人稱“青焰帶金”的青色金環;闕家兄弟則是“紫焰帶金”的紫色金環;石家兄弟則佩戴“紅焰帶金”的紅色金環。

  至於他們為什麼只戴一隻呢?據說,另一隻耳環是給其伴侶佩戴的,所以當他們將耳環送給某人時,便表示他們已選擇了共度一生的另一半了。

  姑且不論傳言是真是假,人們對於自身所無法探知或掌握的事情總是特別的感興趣,更別說是“青焰門”這種集權勢於一身,及聚合黑、白兩道高手雲集的組織了。尤其是位居“青焰門”最高地位的三個神秘、未婚、黑道大哥們尊稱為──“炎皇”、“炙帝”、“焰王”的青年首領們,更是各國政要、商界大亨、黑道頭頭所注意的焦點。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各自擁有一座由世界各國佳麗們所組成的後宮。

  問題是,從來沒有哪個人有幸目睹他們的廬山真面目,更不用說是巴結他們了。縱然各家高手使出渾身解數,想教這三個舞動風雲、撼動山河、超重量級的大哥大現身,無奈“青焰門”的守備能力及科技之精進至今仍無人能及,所以除非黑家三兄弟願意,否則絕沒有人能窺得他們任何人一面。

  近期有個甚囂塵上的傳聞,那就是“青焰門”的大首領──人稱“炎皇”的黑炎,將從所隱身的“黑島”重出江湖。按理說,位居組織裡的重要領導者,四處看察自家的機構應屬正常,這次又為何會讓各界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蠢動呢?唉!實乃年屆三十的黑炎老兄,必須依照“青焰門”從創始至今,嗜武俠小說為精神食糧的祖宗們,閑來無事所定下的刻板規矩──召開為期三個月的“紅妝宴”,以選娶他心目中的新娘。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在各地所引起的震撼與轟動,已非核子試爆所能比擬的了。

  為了攀權附貴,各國的名媛無不想盡辦法,甚至不擇手段偷搶拐騙,想要弄到一張經由“青焰門”的長老們花了數十年,甚至有可能是“炎皇”一出生便有的觀察名單而發出的“紅妝帖”。換言之,握有“紅妝帖”的女子方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

  由於蠢蠢欲動的人實在太多了,令人對“炎皇”這個炙手可熱的單身漢,生起了“此君只應青焰有,人間難得幾人存”的感慨!

  總而言之,由清一色華人組成的“青焰門”,近百年來所傳出的傳說不下萬則,然而傳說永遠分不清是非虛實,其內容的真實可見幾分已沒人知曉,而且也無心探討了。

  於是乎,從那好遙遠、好遙遠的東方慢慢、慢慢的飄出了……

  青焰帝王,四海之尊;

  風火雷雨,莫測高深;

  影子雙煞,鬼見莫愁;

  人畏青焰,將邪兵狠!

第一章

  “雨”告訴自己,絕不會那麼倒楣的,真的不可能那麼倒楣的!

  可是──該死的!他真的是衰到極點了!

  “喂,”趁著會議室裡的長老和其他人員相互噓寒問暖的溫情時刻,“雨”不著痕跡的踢了踢坐在左右兩旁的“風”、“火”、“雷”,並刻意壓低清脆的嗓音,含糊不清的嘟噥著:“我今年一定是犯太歲了!”他悄悄的把手上直徑約十公分的金球打開,偷偷地從裡面拿出一片由黃金製成、如青色火焰般的薄片,上面明顯的鐫刻著讓人無法銷認的黑色草體──“炎”字。

  “你中獎了!”“風”噴笑著,興味十足的盯著“雨”手中那片代表最榮譽的”青色火焰”,對於他的不悅和殺人的眸光一概視若無睹。

  “這並不好笑!”“雨”生氣的瞪著他那自命風流的臉孔,一雙覆蓋於蝴蝶狀軟皮面具下的美眸,隱隱的透出殺氣。

  “抽中簽王的人是你自己,又不是我們代抽的。”一向正經八百、就事論事的”雷”,淡淡的闔起手中的卷宗,盯著“青色火焰”,劍眉微皺。

  “該死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唔……唔……”“火”一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因為“雨”不知不覺提高的激昂話聲,已經引起了圓桌上其他人的關切了;尤其是一向對他們有好感的“忠”、“孝”兩位長老,更是不時地投以關愛的眼神。

  “白癡,你能不能冷靜點!”人如其名的“火”,很克制又不能太大聲的握著拳頭,巴不得一手掐死他了事。

  “雨”呆住了!沒想到他的三位兄長非但不肯幫他,還對他漠不關心的恥笑,外帶獅吼般的咆哮。

  “嗚……爸媽若還在世的話,你們一定不會對我這麼冷淡的……”他好生傷心的趴在圓桌上自艾自憐,讓人見了於心不忍,頓生悲憫;只可惜這些人不包括他的三個手足。他這些足智多謀、精明幹練的哥哥們根本不是人!他們對這種柔情攻勢的應對方法,絕對可以媲美冷血無情的魔鬼──因為他們通常是視若無睹、不理不睬,管他哭得是死去還是活來。

  “苦肉計不是每次都能見效的。”“風”咧大了嘴,露出大大的、迷死人的笑容,不為所動的揶揄著,“不過……這次就算有用好了!”他寵愛的眨著眼睛。

  “尚風哥!”在聽到“風”的話後,“雨”偽裝的哀淒馬上轉變為雀躍。“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換?”直到“風”把他手中那個倒楣的源頭拿走後,他才慢慢的有了楣運已經遠揚的真實感,當下決定要一輩子為他大哥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笨!你難道真以為我們都不關心你了嗎?”“火”也因“雨”那突現的快樂和難得的驚慌而淡淡的笑著,臉上醜陋、聳動的疤痕因為難得的笑容而柔和了不少。

  “雨”感激得差點沒涕淚縱下,要不是會議室裡實在太多人了,他真想大方的賜給他們每人一個響亮、嘖嘖有聲的“ㄅ”,以示內心滿懷的感激。

  “奇怪!這些老狐狸為什麼要雨參加這次紅妝宴的評審選拔呢?”“雷”低沉有力的聲音道出了其他兩名兄弟的疑惑。

  正確的說,“青焰門”“炎後”的選拔根本不該輪到他們這些屬下插手,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任務及企業待管,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更何況這只是”青焰門”領導者黑氏一族的家務事,實在也扯不上他們。

  “一定是因為雨的身分太特別了,而且鮮少曝光所致。”當初過分的保護這個闕家的老麼是不是錯了?老大闕尚風自從上個月“長老團”堅決要求“雨”加入今天這個抽籤會議以來,一直不斷的自問。

  “誰教爸媽生前一再要求我們要保護雨的安危,不得讓他出任何的差錯,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實在是他們太過於縱容他了。闕尚火惱怒的瞪著室內唯一戴面具、身著藏青色中山裝,特意裝扮成男子的小妹。

  “青焰門”赫赫有名的“雨”,實則為闕家兄弟保護、疼之如命的麼妹──闕舞雨,這事要傳了出去,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吧!

  這些年來,他們為了保護小妹的安全,並讓他保有單純的少女生活,不惜欺上瞞下,費盡了心思不讓“雨”出任務,只唯恐那守了多年的秘密會被她這麼一玩給玩出問題。然而,事與願違,這幾個兄弟在當初策畫用另一個身分掩飾小舞時,忘了把人性的弱點給計算進去,殊不知越是神秘、不願拋頭露面的人,越讓人想一窺究竟。所以,一心護妹的結果,換來的卻是因而聲名大噪的“雨”。

  是喜抑是憂?其中的滋味教人無法嘗透。

  “老二,小聲點。”闕尚雷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深怕他這個大嗓門的二哥一個不小心就將他們隱藏近十年,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給揭露了。

  幸好在座的人都緊張兮兮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金球,根本無心去注意別人。

  “對啦!小聲點,免得人家發現闕家兄弟的小秘密。”既然大哥要把這個燙手山芋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那麼她又可以高枕無憂的和眾兄長們打屁了。

  結果闕舞雨此話一出,立刻招致闕家兄弟不同程度卻同樣氣憤的白眼對待,他們的暗示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君子動口,小人動手”。適巧她這三位哥哥的性格正介於君子與小人之間,這正表示他們不僅樂於動嘴口誅一番,更師法藍波“動手不動口”,把暴力美學發揮到極致。也就是說,她得潔身自愛乖乖地閉上嘴,免遭橫禍。

  “你最好別高興得太早,這次的抽籤大會組織相當重視,也是直屬于太上皇和長老團授權的,誰都不曉得他們會在簽裡做什麼手腳,所以你最好別放心得太早。”闕尚風本來只是想恫喝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妹而已,誰知道就那麼巧地一語成讖──

  “請在座的各位安靜一下,”八位召開會議的長老們中,最年長的“忠”站起來拍了下桌面,要室內的青焰精英噤聲聽他說話。年紀少說有八十好幾的“忠”,聲音之宏亮與渾厚可也不輸給在座的年輕人。“正如眾多雜誌和小道消息所傳聞的,青焰門確實已在兩個月前便已發出紅妝帖,也經由長老團篩選出幾位新娘人選了。”

  長老心滿意足的掃了室內一圈。他很欣慰的發現,大家並沒有因為這個足以震動全世界的消息而譁然。在座的二十幾個資優分子頂多只是略略的挑高了眉頭,或撇撇嘴,以表示他們對這事感興趣的程度;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冷靜呢?是他們不關心“炎皇”的婚事嗎?這倒也不是,只因身為青焰人,冷靜是其必修的科目。

  不愧是“青焰門”的高級幕僚分子。“忠”欣慰的笑笑。

  “本來第一階段篩選完後,該由太上皇進行第二階段評估的,可是退休的太上皇因為眾多因素──”不可思議的,這些冷靜的青焰分子竟然因為老人家這句話而爆出了高高低低的笑聲,連帶的老人家也因為大家有默契的憶起“太上皇”之所以沒空,是因為他忙著教三位愛妾打高爾夫球才抽不出時間,而不由自主地笑了。“所以……咳……所以太上皇在日前下了指示,他要把第二階段由他負責的評審,和第三階段炎皇自己評分的部分結合起來……”

  實在太荒謬了!闕舞雨似有若無、不屑的努了努嘴巴後,優雅的疊起雙腿,不甚感興趣的當老人家在唱歌,她實在不喜歡這種呆板的會議及毫無建設性的話題。本來就是嘛!人家娶老婆幹她何事!她又何苦坐在這裡無聊得直打呵欠呢?早知道就在臺灣多玩幾個月,也不用為了抽這顆金球,大老遠地跑回“青焰門”位於加拿大溫哥華的總部了。

  唉!這種乏味、枯燥又要命的冗長會議裡,如果有片甜美多汁的紅蘿蔔來咬該有多好。可惜她現在的身分是青焰門狠角色“風、火、雷、雨”之中最神秘的“雨”,其神秘的程度幾乎可以媲美那三個見不得光的領導者。這麼舉世聞名的要人,如果嘴上無時無刻的含著片紅蘿蔔,實在不怎麼像話,也不怎麼好看。

  “人怕出名豬怕肥”,此中滋味她早已嘗盡。

  其實她本來可以避掉“雨”這道神秘枷鎖層層的礙眼身分,單純的做個快樂、自由、無負擔的上班女郎的。要不是國三那場改變命運的……

  想起那場她視為世紀大災難的巧合,闕舞雨不覺手捶、足踹,扼腕十分,外加悲痛不已。而此刻正在“痛定思痛”的人兒,根本沒注意到眾人投射而至的異樣且略帶了點幸災樂禍的眼神,直到坐在她身邊的闕家兄弟們開始低聲咒駡,並忿然的傳向她後,她才發現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所以說,電腦看板上所顯示的,正是太上皇所指示的代理人──也就是『雨』!”大長老“忠”再次望向坐在偉岸的闕家兄弟中,顯得有點兒嬌小、從不曾讓人見過真面目,此刻顯然正心不在焉、魂游他鄉的闕家老麼──“雨”。

  “什麼?”尚未回復思緒的她猶搞不清狀況,只是呆愣的望著前方電腦看板上偌大的“雨”字。“尚火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撞得“雨”頭皮發麻。奇怪,那“雨”字好像她耳朵上“紫焰帶金”上的字體哦!越看越像……

  “你剛才在睡覺嗎?!”心情惡劣的“火”,一肚子怒氣沒處發,只好又讓這個不識相的小妹連帶的承受了。

  連一向和顏悅色的“風”臉色也難看極了。他忿忿地把那片火焰般的薄片翻面,果然看到一個細微的感應器,它可以和他們耳朵上顯示其身分、地位的“紫焰帶金”印信耳環相呼應。這批長老果然賊!他們一定早就想到大家對於這種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才會設計出這種新產品,以防萬一。

  只怕小舞一拿到金球便已被鎖定了。這顆金球就像是未乾的油漆,一旦沾上了,根本想賴也賴不掉。

  “什麼時候又研發出這種新玩意了?”“雷”拿過“風”手中的金片,興致勃勃的研究著。他對於這個高科技產品的興趣,遠比妹妹即將面臨的困境來得高。

  “尚雷哥,你能不能稍後再研究,”“雨”一把搶過火焰片,生氣的拿在“風”的眼前揮著,“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上面有我的名字?”在眾目睽睽下,她忿然的比著前方,執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完全顧不得青焰門的第一必修科目──冷靜了。

  面對她的質詢,闕家人裡脾氣最火爆、也最捺不住性子的“火”首先發難,“誰教你自己手氣那麼背!”

  “什麼叫背?”若在平常,她面對二哥這種隨時像要殺人般的怒氣,或許會忌憚三分,但今天是非常時期,哪管得了那麼多!“人家娶老婆**屁事?我根本不該回來的,都是你啦!無緣無故召我回來受罪。”說完,她恨恨、生氣的用力踢闕尚雷的脛骨一下。

  闕尚火的眼睛當真在聽到她的話後危險的眯了起來,“我說過,如果再讓我聽到你用這種字眼對任何人講話,我會揍得你一個月下不了床,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抹生薑。”

  “該死的!”闕尚雷也被她給踢得冒火了,“如果老二不揍他的話,我會!”

  都什麼時候了,這兩個人竟然只想修理她!實在太不可思議了。“雨”氣餒的直想放聲尖叫。“你們怎麼不乾脆殺了我了事!”

  室內所有的人,包括以八德為代稱的八位長老在內,全都興味盎然的望著已亂成一團,甚至隨時可能自相殘殺的闕家兄弟們,他們也都清楚的聽到“雨”咬牙切齒接近爆炸的怒吼了。

  真是出難得上映的好戲!眾人無不稱歎。

  “在劫難逃,為兄的無法幫你了。”闕尚風無能為力的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事實上,他也真的沒辦法了。“青焰門”再厲害、聰明的人,一旦遇到前面那堆老狐狸也只有乖乖舉白旗投降的份。

  “在劫難──”她話還沒講完,前面那個始終定定的觀察著闕家人的和藹長者”忠”,又開始他未完的傳教了。

  “大家都不喜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我瞭解……”

  “瞭解?”說不喜歡還真是夠含蓄了,她根本是“憎恨”更“厭惡”經手這種事。

  “小心點,小妹,你已經快露出女孩子才有的特質了。”“風”冷冷地提醒她。

  “特質?!”含著怒氣,刻意偽裝的沙啞嗓音因她的怒氣而更顯得逼真。事實上,她已經不想多說不必要的廢話了。

  “歇斯底里啊!你現在已經像快發作的樣子了。”他極低聲的警告著。

  “如果你再取笑我,我就站起來當眾宣佈雨是女的。”闕舞雨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又忘了她這些血性的兄長們根本不吃威脅這一套,這麼做只會讓自己落入困境而已。

  闕家三兄弟同時響起的冷笑聲,倒是很明顯的提醒了她,她犯了闕家人最痛恨的大忌──威脅了。

  “我贊成你們的提議,這丫頭不打不行!”別看“風”平時溫文、風雅,這人可是不氣則已,一氣驚人,而且殺傷力絕對比得上超級強烈颱風。

  看這那三個恨不得立刻執行家法的兄長,闕舞雨此刻才真的開始憂心忡忡,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逼入絕境裡,落了被人神共憤的地步。

  “……所以就是這樣了。雨,你瞭解你的任務了嗎?”“忠”歎口氣,明知道闕家兄弟的鬩牆戲尚未演完,他仍是盡責的把該說得話都說完。

  “什麼?”她落落寡歡的看著老人家慈愛的眼神,一陣暖流緩緩流過心中。在經歷過哥哥們的冷眼對待後,她反而感激老人家那不知所云的關懷。“對不起,我剛才沒從震驚中回復,所以沒有仔細的聽您說話,您可否……”

  這小子倒是很坦白嘛!“忠”和“孝”以及其他的長老們交換著眼神,表示他們沒有選錯人。

  “這小子心情不好,我看你私底下在和他說一遍好了。”“孝”體貼的建議著。

  “謝謝孝長老。”要她把青春浪費在別人討老婆上,她寧願選擇陪這些可愛的長老們下棋,聊天來得快意。“我……我可不可以把這種機會讓給別人?”她訥訥的試探著。

  “忠”訝異的看著“雨”彆扭的表情。雖然面具遮去了他大半的臉,但是他那雙靈活的眼睛早已經把他的不滿及憤怒都寫在裡面了。

  “恐怕不行喲!”對這名不曾露面的男孩,“忠”有分特別的好感。

  “能夠接近炎皇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事,你怎麼一副上斷頭臺的樣子?”瞧他這種沮喪的表情分明就像將被處以極刑的犯人。“孝”好笑的望著“雨”,他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因為百年難得聚在一塊的青焰菁英份子都很能體會“雨”又氣又懼的感受,大家是寧可替“青焰門”東奔西跑處理事情,對付那些難纏的黑道份子,也不願被死死的關在總部裡一、兩個月不能動彈。雖然有美人養眼,可是選妻這類吃力不討好的家務事,還是少沾惹為妙。

  “人人求之不得?!不是大夥避之為恐不及嗎?”她反唇相譏。“再說,太上皇要選媳婦,卻叫我們這些外姓人代勞,也未免太奇怪了吧!”只要有一絲除去這種煩人任務的可能,她都願意盡力爭取,哪怕她那三個哥哥已經咳聲不斷的暗示她──閉嘴!

  “就是因為太上皇這個媳婦將來與青焰門息息相關,所以他才會安心的把選拔的棒子交出來啊!”這小子很叛逆,很好,那麼“紅妝宴”進行階段最重要的這幾個月,“炎皇”該不會太無聊了。

  “忠”暗笑著,揮手要其他人先離開,因為他們已顯得不耐煩了。

  “所以,他老人家是位明君羅!”她含糊不清的把話含在嘴裡,只有鄰近她的幾位闕家兄弟聽得到而已。

  “小舞,我發誓!如果你再羅唆,我們三個會聯合起來揍得你三個月彎不了腰。”“火”直接訴諸恐嚇。

  “閉嘴!如果你們再恐嚇我,我就站起來公佈我的真實性別,然後逃離青焰門,躲到天涯海角,讓你們永遠找不到闕家僅剩的女性,將來百年後也無顏去面對爸媽。”她冷冷地靠在椅背上,蹺高了二郎腿,眼露凶光。這回她是真的被激怒了。

  “風”、“火”、“雷”聽到她的話後皆跳了起來,三個人臉色森冷,一副想掐死那仍坐在椅子裡倔強的板著臉、死不肯妥協的小妹的態勢。

  “呃……風、火、雷,你們如果想勒死你們的小弟的話,請在他完成任務後再執行。”“忠”擔心的走近他們。

  “對對對,家和萬事興,大家都是兄弟嘛,何苦自相殘殺呢!”矮矮圓圓的“仁”也開口了。

  “反正他們三個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雨”見會議室裡僅剩八位長老和闕家人而已,而八位長老又顯然都偏向她,所以……嘿嘿!“……可憐爸媽早逝,他們三個又同仇敵愾……嗚……”不知到這種五子哭墓似的音調夠不夠加強戲劇效果?

  “大哥,你能相信她居然這麼做嗎?”“雷”冷冷的瞪著猶期期艾艾地向八位長老訴苦的小妹。

  “我相信我會好好的教訓她!”對於妹妹過分誇張的控訴,“風”既佩服又有絲惱怒的笑著。

  “該死的,我要宰了她!”被八位近百歲的老人一湧而上、團團圍住的滋味可真難受,“火”最討厭這種落於劣勢的感覺了。

  “聽到沒?他們三個要打他呢!”一向見不得暴力的“和”,馬上不苟同的聲援“雨”。

  “真不敢相信,三個大男人竟然會想對這麼可愛的男孩動粗!”“平”已經被”雨”那雙哀淒的眼神給收買了。

  “對啊!長老們有所不知,”她拉著“愛”的手,彷佛在尋求慰藉,“我好可憐哦!常常被……”她擔心受怕的瞥了三個兄長一眼,用眼神說明了那三人幹的好事。

  “他們常打你啊!我可憐的雨。”急躁的“信”替他說完,“我們是不是該想法子讓他脫離他們的魔掌?”他轉身和正義凜然、此刻正緊皺著八字眉的“義”討論著。

  “魔掌?!”闕尚風聽得差點沒吐血,“等等!等等!長老們請聽我們三兄弟申辯。”可惜那些老人的心已經漸漸被“雨”可愛、清純如天使般的笑容給擄獲了,根本沒人甩他。“喂,大律師,請發揮一下你的口才好嗎?”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實在太可笑了。

  闕尚雷不為所動的看著那一團混亂。想跟這堆老人講道理,簡直比登天還難,他才不想浪費自己的口水呢!“我香港還有事,先走了。”他竟然真的屁股拍拍就走人了。

  “等等!”闕尚火拉住他,“這個月雨應該要和你住的,你不留下來盡你的義務嗎?”

  “你沒看到那堆老人嗎?”他歪苦頭朝闕舞雨的方向點著,“既然她抽中了簽王,自然逃不掉了。再說接下來的這幾個月,她忙著應付那些候選新娘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玩什麼把戲?”闕尚雷十分放心的笑著。“更何況她的任務是太上皇直接授權的,你想他會不瞭解她的個性嗎?”

  “尚雷說得有理,凡事只要太上皇出面,便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安排雨入紅妝選親這淌渾水中。”

  既然這幾個月有他老人家管著那丫頭,他們就可以安心的去出各自的任務了。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闕尚火和闕尚風一起隨闕尚雷移向門外,室內就留給他們那個掰得一塌糊塗、天花亂的妹妹去哄那些“宅心仁厚”的長老了。

  “這個組織裡只有小舞不曾露過臉,如果她以真面目去接近那些候選新娘,是不是比一般人來得順利?”走出室外,闕尚風懶洋洋的看著一望無際、充滿中國風味建築的“青焰山莊”。

  “你是說老頭要逼小舞現出原形?!”闕尚火不可思議的吼著。

  “小舞又不是妖怪,現出什麼原形。”闕尚風溫和的責問,“我只是假設而已。更何況最近我常在想,是不是該讓她拿掉面具了。”

  “記得當初我們為什麼這麼保護她嗎?”闕尚雷的語氣裡含著一絲難得表現出來的疼愛。

  “還不是因為想讓她保有單純的少女生活。”沒有火氣、沒有怒氣,闕尚火也平和的憶起小舞那多采多姿的成長片段。“不過,想到她有多麼討厭身在青焰門就讓人惱火。”

  “她不是常嚷著要嫁個平凡人嗎?”想到這個小火藥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三個兄弟的心裡就泛起絲絲苦味。“咱們小心翼翼保護了二十幾年的小天使已經長大了。”闕尚風無奈的話裡有太多的不舍與溺愛。

  “她嫁人以後,我們一定會很孤單的。”這句話竟然是來自對凡事皆漠不關心的闕尚雷口中,實在教人匪夷所思。

  闕尚風瞭解的揉揉弟弟的頭髮,“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沒有她搞鬼的日子一定很無聊!”闕尚火搭著兄弟們的肩,悻悻的說著。

  三個立於穹蒼中英挺、俊逸的男人,竟然為了妹妹那莫須有的婚事長籲短歎,彷佛她出嫁在即。如果闕舞雨看到這感人的一幕,鐵定會立誓一輩子不嫁人,陪伴在這三個常把威脅掛在嘴邊,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哥哥們身邊吧!

  ※※※

  “該死的笨蛋!去死好了!混蛋!王八蛋!浪費我的時間!”爽快的嘶吼完後,闕舞雨朝著遠在天邊的“炎皇居”深深的吸進一大口氣,準備來個最後一擊,“你去死好了!該死的炎皇!你結婚選妻**屁事!聽到沒?──幹、我、屁、事!”好像不這麼大聲的朝著“炎皇居”吼,便無法紓解她心頭的鬱悶般。而且這麼一嚷完,奇跡似的,她積壓在心中多日的怨氣,就這麼一點一滴的吼完了。

  嗯,真舒服!

  想來自己本就是個直腸子的人,更不擅長記恨,這些怒言能窩在她的心中這麼多天,並且越演越烈,原因無他,只因她三個哥哥竟然無情的拋下她,自行出任務去了。這下可好,他們這一去,不耗掉一年半載絕不會回來。

  闕家人要聚在一起的機率相當低。什麼時候闕家的男人曾在同一個時候碰頭過?每次不是大哥出去逍遙,就是二哥到處出任務,再不然就是三哥四處去幫人排解糾紛,仔細推敲起來,上次闕家兄弟都到齊的日子,好像是三年前她二十歲生日那天。

  而那次還是因為“太上皇”下了命令,要他們三個好好的、乖乖的陪他們的小弟共度“溫馨”的一大,他們才非常心不甘情不願的施捨一天給她這個可憐的小妹,隔天就各自分飛了。

  上次她還有幸跟著尚風哥出使英國,這次他們竟然把她丟在總部,三兄弟各走各的,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死活。換作平常時候,她會很高興的把握這種難得的自由;可是這是非常時期啊!她寧願被鎖在三個哥哥的身邊,也不願待在這浪費時間。她實在很想溜,奈何卻鬥不過那些老奸巨猾的長老們,此刻的她猶如甕中鱉,早就被控制得死死的。

  思及此,一股怨氣不由得又冉冉自體內上升……

  “該死的!死炎皇!死炎皇──”好個石破天驚的一吼。

  “炎皇招你惹你了嗎?”忿忿不平的聲音自分隔“雷霆居”和“客居”的高牆下傳來,打斷了她恣意暢快的時刻。

  躺在離地面約三百公尺的吊床上,正仰望葉隙盡情發洩心中怒氣的闕舞雨,被這不平之聲給嚇得差點跌下床。她十分小心的車轉身子,讓自己換了個姿勢,趴在吊床上往下望進隔壁的“客居”。

  結果,她看到一個長得十分俊秀、有著娃娃臉的男子,氣憤的仰頭瞪著位於“雷霆居”牆邊大樹上的她。

  “娃娃臉,你該不會正好是我咒駡的這個人吧?”她沒好氣的回敬他的怒視,也知道他這種生嫩的蠢樣子,不可能是外傳又冷又邪的“炎皇”。更何況他沒戴“青焰帶金”耳環,更不可能是“炎皇”了。

  身為“青焰門”的高級幕僚人員,沒有戴印信之環是件相當嚴重的事情,違者輕則逐出幫,重則是會被除去手掌的。

  天使!柯賓以為自己看到天使了。他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真有這種氣質如天使般清純、臉孔如天使般美麗的女孩,所以──他愣住了。即使距離這麼遙遠,即使天使在揶揄著他,他仍是不能控制的感覺到她那絕麗的臉龐及氣質所帶給他的震撼。

  可是……她叫他什麼?!

  娃娃臉!這個可惡、長得像天使的女孩竟然提起他的大忌,以及埋藏在他心中永遠的痛!

  “不准叫我娃姓臉!”他漲紅了臉咆哮著。

  小舞訝異的呆了會兒,哇!頂有個性的嘛,不過就是和那張娃娃臉不怎麼相稱。

  想想也對,娃娃臉對女孩子來說是一種讚美,但是對一個擁有七尺之軀的大男孩而言,可就是一種諷刺了。

  她一向慈悲為懷、不欺負小動物的,雖然這只動物此刻正張牙舞爪巴不得撕了她,她還是很有風度的不打算再揭他瘡疤。

  “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再叫你XX臉。”她真的得感謝她家那三個自尊心超強的哥哥們,教她學會男人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XX臉!柯賓因為她的措詞及突然的轉變而不計前嫌的笑了。

  又具一個頭腦簡單的單細胞動物!闕舞雨對他新生的笑容如此批評著。

  “我叫柯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原本對她所懷有的敵意,似乎已經被她那不經意的體貼給消弭了。

  “小舞,我的朋友都叫我小舞。”她盈盈的笑著,並讓吊床順風劇烈的搖擺,柔亮的長髮也隨風飄散,“不生氣了嗎?”

  天使笑起來的模樣特別迷人……

  “小姐……”柯賓擔心的望著她,只因那吊床擺動的弧度越來越大,看得他心驚膽跳,早把自己的自尊拋到九霄雲外了。“你……呃……有沒有考慮下來了?”

  “為什麼?這吊床很舒服啊!”瞧他緊張得臉都白了,這人的生活一定過得很嚴謹且毫無樂趣可言。

  “可是風這麼大,你難道不怕摔下來嗎?”要是換作他躺在上面,他一定會口吐白沫當場嚇死。

  “下去隔著那道牆我就沒辦法和你講話了。”她不想告訴他,這床是她從小躺到大的寶貝。待在山莊的時候,若她心情不好又沒人傾訴時,她就會跑到這裡聲嘶力竭的大吼一番。

  由於二位哥研多年的欺壓,更讓她練就了一身不凡的好身手,仟憑她橫躺、直躺、豎躺,怎麼跳、怎麼動都不會跌下去,她的平衡感好得不僅可以去馬戲團走鋼絲,甚至可以從樹上直接往下跳而不會受傷。

  “這裡總該有門吧!我看你還是快點下來好了。”他的心臟已經快承受不了,這個天使似乎很有個性。

  “你要不要上來坐坐?上面很涼快的。”本想露一手輕功給底下那人看的,可是看他臉色蒼白,而且似乎正在快速的失血中,小舞心想還是算了。

  “謝謝,我還是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他踩踩地上的碎石子,敬謝不敏。“你還是快下來吧!”

  “柯賓,你對陌生人都是這麼關心嗎?”爛好人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裡是很難生存的,她竟然有點替他擔心了。

  “沒有!”他很快地否認,在別人眼中他一向是個一板一眼木訥的忠臣,今天他會這麼反常,一定是被她那天使般的笑容給迷失了本性。

  “好吧!你不承認就算了。”和他拉拉雜雜扯了一堆,闕舞雨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沒見過他。“對了!你是青焰人嗎?”

  柯賓聞言,腳一打滑差點跌倒!

  這個女孩對事情輕重緩急的判斷,好像有點本末倒置……

  “小姐,如果每個青焰人都和你一樣,那麼青焰門的前途就堪憂了。”經她這麼一提,柯賓才記起了她早先對“炎皇”的不敬。“你為什麼要坐在上面罵炎皇?”他不悅的板起臉孔瞪著她,在他的心中,天使是怎麼也不比上他服待多年的主子“炎皇”來得重要。

  “喲!翻臉了?”小舞撐著下巴,好玩的瞅著他那十分認真的表情。

  “身為青焰人,怎可對地位崇高的炎皇語出不敬!”

  “敢情他是你的拜把兄弟?”她挑高了柳眉,調侃的笑著。

  “小姐,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罵炎皇,不然後果自理。”他的表情再正經不過了。

  她沒聽錯吧?!娃姓臉柯賓真的在威脅她!

  他竟然敢威脅最痛恨被人要脅的闕家人!小舞又被激怒了。他該死了!她慢慢的眯起眼睛,決定教訓一下不知好歹的柯賓。

  上一秒鐘柯賓還臉色凝重的隨時準備應付她可能的反駁,誰知下一秒鐘,她卻從樹上毅然決然猶如失足般的往下落,且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號消失在柯賓眼前。

  她……真的跌……下來了!

  手忙腳亂的柯賓真以為她不小心從樹上跌落,慌張的沿著高聳的圍牆尋找銜接兩居的門,可是越緊張卻越是找不著。

  當他滿頭大汗的好不容易找到門,急急的沖入“雷霆居”準備救人時,卻發現那棵懸有吊床的樹上釘了張紙條,上面寫著:

  娃娃臉,你被騙了!哈哈!小舞去也!

  天使竟然開這種玩笑,實……實……實在太不道德了!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17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26 PM 編輯

第二章

  就是今天了。唉……真是歹命!

  闕舞雨軟趴趴的賴在大床上,無限自憐的扯著身上的中山裝,一副標準“雨”的裝扮。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待會兒就會有貴客臨門。

  叩!叩!叩!

  真的來了!她再次佩服自己的料事如神。

  叩叩!叩!叩叩叩!這次的敲門聲顯得有些急促。

  “來了。”有氣無力的應完門後,她才不情願的下了床,隨手抓起面具往臉上套。“誰?”誰也想不到一隻面具就埋藏了她的青春,也奪走了小舞愜意的少女生活。

  唉……實在歹命!

  “雨,紅妝新娘已經來了。”好個興奮的說話聲。

  “紅妝新娘?”小舞拉開門,聞言差點沒咬到舌頭,“小梅,這個名詞又是你發明的?”

  滿臉雀斑的少女迷惘又崇拜的望著他,完全把“雨”當作是她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化身,無人可替代的英雄。

  “雨,你好像一天比一天瀟灑俊俏了。”天啊!“雨”戴著面具,一頭烏黑的長髮隨便用黑緞帶束著,再加上只戴一隻“紫焰帶金”耳環,真是好帥、好帥!

  小梅從不知道男孩子戴耳環也能這麼好看,她一直以為那些戴耳環的男孩不是同性戀,就是娘娘腔;可是自從隨老媽進“青焰門”幫傭以來,她真的徹底改變這種觀念了──只因“青焰門”的高級領導人員,都會戴一隻專屬於他們身分、地位的耳環,就像“雨”一樣。她可不認為戴上耳環的他們有絲毫的不妥,相反的,那只金耳環會把他們原本的傲氣、英挺襯托得更加瀟灑、英俊,就像“雨”一樣!

  天啊!他一定長得很帥,才會用面具把他那無懈可擊的英俊臉孔遮起來,小梅心猿意馬的想著,魂已快飛了。

  “小梅,能不能拜託你,不要老是用這種想剝光我衣服的色情眼神盯著我看好嗎?”真是奇怪!“雨”根本不曾露過臉,小梅怎麼會無可救藥的迷上她呢?

  她的哥哥們長得也實在不差啊!

  “我哪有?”她直勾勾、癡迷的瞅著他紅潤的嘴唇。沒見過哪個男人的嘴唇生得這般性感、教人著迷的!

  簡直睜眼說瞎話!她的眼睛明明露骨的寫著“我要你”、“我要剝光你的衣服”!喔哦,真是太恐怖了,光是想像就夠教她爬滿一身雞皮疙瘩了。

  小梅今年好像正逢“寂寞的十七歲”。嗯……想想還是不妥,看來這道門要多加幾副鎖以防範未然了。

  “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些個你所謂的紅妝新娘,人在哪裡?”她低沉、啞的用“雨”慣有的漫不經心調調問著。

  “在客居。”只要能多和“雨”講幾句話,她死而無憾!

  受不了!小舞抬起手蒙住小梅頻頻放電的眼睛,釋放了她帶給自己的緊張感。

  “三個都來了嗎?”感覺到蒙住她的右手,上下點了兩下,“好,沒事了,你可以回客居幫忙了。”小舞很快的縮回了手,深怕她又會錯意。

  “雨,你……”她果然會錯意了,“你的手好細。”

  該死!小梅再不走,她一定會勒死她那盲目的迷戀的。

  “小梅,我說你可以走了!”

  “雨──”

  “嗯?”她出聲警告著,眼神開始變冷。

  不好了!“雨”真的生氣了。“好嘛!走就走、不過──”

  “不過?”她真是快被這小梅逼瘋了。

  “不過你可不能喜歡上那三個絕世大美人,因為她們之中有一個可能是炎皇未來的新娘哦!”沒辦法,必須先下手為強嘛!因為那三個女人實在太美了。

  小舞不知道此刻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般人的念頭倒是逐漸形成。

  “小梅,不要矩了,以後沒事不要到雷霆居來;有事的話,用電話通知我就行了,不要大老遠的從客居跑來。”這樣夠嚴肅了吧!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小梅急著表示她熱切的心。

  “我……”她當然不麻煩,問題是她快煩死了!這個女孩到底是發癡,還是走火入魔沒藥救了?小舞哭笑不得,又不忍心對她太嚴苛,只好尿遁了。

  幸好她少有機會待在“青焰山莊”,否則不早就失身了?

  “雨,你要去哪裡?”小梅亦步亦趨的跟著“雨”,早忘了人家已下了逐客令。

  “我連上廁所的自由都沒有嗎?”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後,小舞邁著急促的步伐走向側門,準備開始她神聖的任務──紅妝選親。

  ※※※

  “有沒有人告訴你,穿中山裝騎著一台變速的腳踏車到處逛,是件很蠢、很驢、很破壞身分的事?”非常尖酸苛刻又粗嘎的嘲諷。

  小舞停下了腳踏車,尋找聲音的來源。結果她在“客居”外人工造景的拱橋上看到了一位精緻美麗的女人,含著惡意的朝她獰笑著。

  她當然知道這個樣子很呆,若不是為了逃避那如狼似虎的小梅,而“青焰山莊”又大得必須用車代步,她又怎會做這麼愚蠢的事?縱然她這個樣子真的很呆、很拙,這人也沒必要把意思表達得這麼完整又惡毒啊!

  奇怪!這個女人的面孔好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徐亞寧!對了,她就是候選人之一的徐亞寧,香港黑道徐派的掌上千金。長髮,二十四歲,身高一六五公分,體重五○公斤……

  一大串徐大小姐的相關資料快速的閃過小舞的腦海,看樣子她好像也是個驕縱、自大的女人。奇怪,這種人怎麼沒有被淘汰?莫非那些個長老們真到了視茫茫、發蒼蒼、齒牙動搖的地步了?

  “你就是百聞不如一見的雨?”她竟然輕蔑的笑了。“真讓人難以相信,想不到莫測高深的雨也不過如此!

  “青焰門”裡唯一戴面具的人就是“雨”了,況且這人的左耳上戴有“紫焰帶金”,所以一定錯不了。真教人失望,他甚至和她一般高而已,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也值得大家讚揚嗎?她看他不僅是蠢,樣子更是可笑!

  “我更想不到縱橫全香港的徐派大小姐竟然如此膚淺!”這女人渾身是刺,教人忍不住想拔光它。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雨,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她那大紅嘴唇不悅的抿著。

  唔,這種刻薄的嘴臉可真難看,如果她知道她就是替“太上皇”評分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貶損人。

  “我愛怎麼說是我的事,縱使你貴為炎後也無權干涉我。”不與她一般計較了,闕舞雨踩著腳踏車準備離開。“無知的蠢女人!”扮成男人的好處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罵人,而不會損了小舞如天使般清純的氣質。

  “你給我聽好!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教你跪在我的眼前求饒!”從沒受過這麼大侮辱的徐亞寧氣壞了,她揚著手上的皮鞭,恨不得一鞭抽死他,只可惜鞭長莫及。

  負十分!徐亞寧別想從她這裡得到半點分數。小舞淡淡的瞄了眼她那張扭曲變形的漂亮臉蛋,很快的打了分數。

  她實在該推薦這個驕縱的女人給那個該死的男人,好教他下半輩子生活在地獄裡的,可是她的良心不允許她這麼做。

  所以她只好騎車上了小徑,朝“客居”騎去,準備去會會其他兩名候選人。希望她們不會又是另外兩個徐亞寧,倘若果真如此的話,“炎皇”老大可不能怪她無情了。

  騎了一小段距離後,小舞才像記起什麼似的停下車,回頭朝那個得意洋洋、以為她是落荒而逃的女人笑道:“對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我家炎皇的眼光不會這麼差的。”

  丟下她良心的建議後,小舞緩緩的轉回身子,並毫不隱瞞她那得意的笑聲,不疾不徐、悠悠哉哉的踩動車子朝她的目標前進,根本不擔心有被亂鞭抽死之虞。

  “雨──!”徐亞寧望著遠去的背影,氣憤的尖叫,完全辜負了上蒼賜給她的好臉蛋。

  此仇不報非君子!等她擄獲了“炎皇”,當上“炎後”以後,她一定要教“雨”好看!徐亞寧恨恨的在心中發誓。

  經過徐亞寧這麼一番挑釁,小舞原本晦暗、沉悶的心情變得大好,甚至能高歌一曲了。也許參加這場評審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好玩之處。

  “你就是雨嗎?”好柔軟的聲音,有別于徐亞甯那巫婆般粗嘎的聲音輕輕飄至。

  小舞看到坐在“客居”主屋前草坪上那個短髮、甜美的女孩。天哪!她長得好可愛!笑起來的樣子就更美了,那笑顏猶如和煦的春風,在這種寒風肆虐的隆冬裡,吹得人心頭暖洋洋的。

  這女孩好像就是掌控了臺灣百分之八十科技產品“李氏財閥”的千金──李洛心,年方二十,也是決賽者中最年輕的一位。

  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而且充滿了朝氣,照這樣看她的勝算會比徐亞寧大得多。至少就自己這方面而言,她的印象分數就已經比那個被寵壞的女孩來得高多了。

  “你是雨嗎?”她很小心的又重複了一遍,深恐眼前的人因她反復的問題感到不耐煩,因為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對!”停住腳踏車,小舞下了車走近她,“你是李洛心?”

  “對啊!我就是李洛心。”她仍是可愛、無邪的笑著。“雨,你穿這樣子騎車會不會感覺到不方便?”他身上這套深藍色的中山裝看起來似乎綁手綁腳的。

  “你不會是認為我很蠢吧?!”小舞告訴自己,她絕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於愚蠢的字眼了。

  “很蠢?”李洛心訝異的望著他,“不會啊!為什麼會覺得很蠢?”在她的眼中,根本沒有所謂不合時宜的事。

  她是個善良、沒有壞心眼的女孩。小舞給了她極高的評價。

  “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參加紅妝宴?”小舞覺得自己好像在問廢話,會參加此宴的名媛淑女,不是為了“炎皇”,就是為了“炎後”這頭銜,難道會有人沒事只為了好玩而來這浪費青春?

  “好玩啊!”李洛心直爽的笑著,不懂“雨”為什麼非常訝異似的張大了嘴巴。

  “好玩?!”她的眼珠子差點沒凸出來。想不到人人競相參加的“紅妝宴”,在李氏小姐的眼中也不過是“好玩”二字。

  “是呀!純粹是好玩而已。”她好心的邀“雨”分享草坪,“當我收到紅妝帖時,剛好學校放暑假。對我而言,暑假就只有被軟禁的命運,因為爸媽為了我的安全根本不讓我外出,所以當我看到那張帖子時,就好像──”

  “好像即將溺斃的人看到了救命的浮木般,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快樂,對不對?”小舞打斷她,介面說道。看來當個衣食無缺的千金小姐也並非好事。

  “你怎麼如道?”李洛心彷若找到知己般的抓著“雨”的手臂,一點也不在意他們是初相識。

  怎能告訴她,自己早在出生時就已入無邊的苦海裡,直到現在還看不到任何的浮木?只因她有三個比她爸媽還嚴格上百倍的哥哥,所以她的日子就註定了要比那些修道院的小修女要來得有戒律、且嚴苛。

  “猜的。”她沒好氣的帶過。

  “雨!”李洛心的眼神似乎被某個事物給吸引了,“我發現你的眼睛好漂亮!我從沒看過男孩子的睫毛長這麼長、這麼濃密,像把小扇子似的。”“雨”的整張臉,她雖只看得到眼睛和嘴巴部分,可是從這兩個暴露在外的器官看來,“雨”一定是個俊秀的美少年。

  “這些都是父母給的。”天啊!她該不會又是另外一個小梅吧?小舞好擔心的瞧著逐慚逼近自己的女孩,慢慢、不著痕跡地把身子往後傾,以防範她可能有的侵犯。

  “雨,你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她單純的眼中沒有絲毫迷戀的訊息傳出,有的只是對“雨”的欣賞。因為他是“青焰門”第一個和她講話的高級分子,而且他的樣子似乎很隨和,是個聊天的好對象。

  “因為我面目可憎。”她自嘲的笑笑。

  李洛心自動把她所謂的“面目可憎”轉譯成“受過重創”,所以……

  “你受過傷?”她驚呼了一聲,緊接著用十分同情、悲憐世人的眼神望著他,好像這樣他就可以得到解脫。“好可憐哦!現在還會痛嗎?”

  小舞撫著頭哭笑不得。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實在單純得過了火。她是被森林裡的猩猩養大的嗎?不然怎麼能夠這麼天真、不受污染。

  “痛!”我頭痛!她的頭彷佛真的隱隱作痛。

  “真的很痛嗎?我去叫醫生來。”說著,李洛心站起來,真的準備去找醫生。

  小舞見狀趕忙拉住她,“一下!”

  我的天啊!她現在真的可以確定那八位長老們在篩選新娘時,一定是閉著眼睛盲目抓人來充數了事的。

  並不是說李洛心不好,而是她太嫩了,一點也不適合當“青焰門”大首領的老婆。小舞推翻了先前樂觀的評論。

  該死的“炎皇”!她又再一次低咒這個讓她落入困境的頭頭。

  “雨,我看我還是去叫醫生來好了,你好像真的很不舒服。”李洛心見他不斷的揉著太陽穴,十分痛苦的模樣,焦急的說。

  “叫醫生來也沒有用的,因為我得的是絕症!”她賭氣的嘟噥,忘了自己面對的是何等單純的女孩,直到那輕柔的啜泣聲響起──

  “嗚……雨好可憐喲……竟然得了癌症……”她又自動將“絕症”和“癌症”畫上等號。

  除了錯愕以外,還是錯愕。天啊!小舞真想一頭撞牆,來個一了百了,再繼續待下去,她會發瘋的。就在不久前,她才深刻的體認到,自己寧可和兇悍的徐亞寧對峙,也不願陪這個永遠分不清真假的小姐瞎扯。

  所以,小舞決定去找最後一個候選人,握有臺灣泰半航空市場的“雷氏航空”大小姐──雷行嘉,進行她的面試。

  如果那八個老糊塗給的資料真的沒錯的話──事實上,她已經開始懷疑了──那麼雷行嘉似乎是最有可能成為“炎後”的人選。因為那位綽號“冰山美人”的大美女,據說為人殘酷、冰冷,頗有大姊頭的行爭風範。

  “李洛心,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先把她打發走,她才能安心的進屋去探采這位冰山小姐。

  “雨,你儘管說。”好個悲天憫人的慈悲臉孔。

  “我口渴。你是知道的,生病的人有多麼容易口渴。”只有像李洛心這種沒半點心機的女孩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好,我去幫你拿水來,你坐著休息別亂跑。”她真的一黜也不懷疑的起身,跌跌撞撞的進屋找水去了。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小舞一點也不覺得慚愧的從後門溜進了“客居”的主屋內,絲毫不擔心會遇到李洛心。因為這間房子大得像座迷宮,她相信以李洛心那顆直直、不會轉彎的腦子,要找到生於斯、長於斯,連這個山莊內多了一株花或少了一棵樹都知道的她,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咦,槍聲?……

  小舞停下了腳步,慢慢的步出主屋,走進位於主屋後方的露天靶場。

  空曠的靶場內,只有一個人在打靶,而且是個女人。天啊!她的命中率可真高,幾乎彈無虛發,每發必中,而且是擊中紅心居多。

  這個女人很擅長玩槍,所以她一定就是雷行嘉了。

  “沒人告訴你,不要鬼鬼祟祟的接近一個帶槍的人嗎?”雷行嘉把擒口指向他,冷冷的轉過身子。

  “很抱歉,打擾了你的好興致。”她不介意,冷靜自若的笑著,一點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

  哇!又是一個大美人,而且身材絕對一級棒。看樣子想當“炎後”,沒有幾分姿色是不行的。她在驚豔之餘不免要暗罵:老色鬼!要命的好色!

  雷行嘉依舊冷冷的看著他,“你是雨?”看起來像個發育不良的小男孩。

  真冷!她的眼神猶如嚴冬中的霜雪,凍得嚇人。

  “幸會了,雷行嘉。”這雷大小姐真的很美,可惜太冷感了些。

  雷行嘉緩緩的收回槍,冷若冰霜的表情從不曾變過。“你是來試探我的嗎?”

  她實在太精明了,難怪年紀輕輕就坐上雷氏航空的總經理寶座。唉!如果李洛心有她一半聰明就好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小舞覺得自己的語氣也被她影響而越變越冷。

  “我想一向神秘、在青焰門擁有一席之位的雨,若不是有特別的任務,是絕不可能在這裡閒逛的。”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聰明?”

  “這句話是讚美嗎?”她絲毫不領情的冷笑著。

  “你說呢?”小舞再一次覺得筋疲力盡。

  雷行嘉收好她的槍,打算回房休息了。當她經過“雨”的身邊時,竟然不痛不癢的扔下一句:“為什麼我會覺得我所看到的,並不是大家所想像中的雨呢?”

  她是什麼意思?“雷行嘉,在你的心目中,雨又該是什麼樣子呢?”她不慌不忙的反問。

  “至少不該是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腳步沒停的丟下她的嘲笑,雷行嘉留下一攤冰霜離開了。

  發育不良?!雷行嘉竟然說她發育不良!

  她身高好歹也有一百六十四公分,而且自認身材比例勻稱,雖說不上妖豔,卻絕對稱得上玲瓏,沒想到這個冰塊雕出來的女人竟然說她發育不良?!

  這話對女性已具有極大的殺傷力了,更何況是對死要面子的男性而言,不啻是一記又大又響的晴天霹靂。基於“青焰門”大多是男性主視為由,自認為充滿正義的小舞,把一顆好大的鴨蛋填在雷行嘉的印象分數那一格,忿忿不平的結束了她第一階段的評審。

  沒有給她負分,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小舞這麼說服著自己。

  八位長老一再耳提面命的交代她,要在每個階段評完分後和“炎皇”老大溝通一番,所以再來就是和男主角溝通研究的時候了。

  其實“炎皇”老大早在三天前就抵達“青焰山莊”了,她之所以沒去拜會他,不是她不懂得禮貌,而是“雨”在“青焰門”向來擁有豁免權,只要她高興,她甚至可以一輩子不去見這個向來不見光的老大。而“雨”得以以如此自由的身分待在“青焰門”,一切還都得拜誤了她一生的“太上皇”之賜。

  唉!不想了,今天已經夠不如意了,沒必要再想起那件令人悔恨終生的“巧合”,當務之急是早早了結這件苦差事好走人。

  哼!那八隻老狐狸一定是算准了她會草草交差,所以才要她和“炎皇”密切配合,藉“炎皇”之名牽制她。

  真是老奸巨猾!

  ※※※

  他有多久沒站在這裡看夕陽了,不是才一年嗎?為什麼有種好懷念的感覺?

  “炎少爺,聽說你的新娘已經到了!”柯賓恭恭敬敬的朝站在客廳陽臺上頎長、挺拔的背影報告著。

  “哦!到了嗎?”

  柯賓聽到他漠然、心不在焉的語氣,便知道他對這件事根本沒有參與的興致。

  “炎少爺不想見見你未來的新娘嗎?”換成是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這些大美人。真搞不懂少爺對自己的婚事為什麼始終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縱然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可是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想。”他是“青焰門”的老大,本來就該遵守門規,所以他不反對召開“紅妝宴”,可是這並不表示他就因此妥協了。

  管他祖宗的規矩是誰定的,反正他沒有服從的意願。

  “可是……炎少爺不是也該參與評審嗎?”誰都知道決定紅妝新娘的生殺大權其實是在“太上皇”和炎少爺的身上,只不過日前“太上皇”莫名其妙地把他的權力移轉給“雨”了。

  “不是有雨在嗎?”黑炎依舊一動也不動的欣賞著緩緩西沉的火球。

  “我剛聽說雨已經先行拜會過那些小姐了。”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擔心了。”黑炎仍是一派淡漠。

  “炎少爺,”柯賓實在藏不住話了,“要娶親的人是你啊!你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真是急死人了。

  黑炎沒有認真的聽他說話,他的視線已經被沐浴在火球裡那個悠哉的身影給拉走了。當那人的身影逐漸加大,臉孔已經清晰可見了,他的嘴巴才淡淡、不易察覺的揚起一角。

  闕舞雨不在乎的把車子彎進“炎皇居”。她可以理解門口那兩個警衛看到她騎著變速腳踏車轉進來時,那種目瞪口呆、一時反應不過的呆滯表情,可是當她聽到爆笑聲從他們的嘴巴傳出來時,可就無法忍受了。

  因為今天她已經受夠了這些刺耳的訕笑!

  “閉嘴!是不是想一輩子開不了口?!”她生氣的吼著,把所有的怒氣都丟給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這兩個傢伙一聽到“雨”的怒吼後,果然識相的閉上嘴巴,以確保生命安全。

  平心而論,她一向不喜歡拿自己的身分去壓人,可是今天碰巧她心情不好,這兩個人只好自認倒楣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欺負弱小?

  小舞太專注於憤怒,粗心的忘了她從沒進過“炎皇居”,也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撞上佈滿鵝卵石的健康步道了。當她洩完恨,回過頭想繼續她的單車之行時,才發現太遲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前後不到兩秒鐘,快得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應變措施,整個人就已經不雅的跌了個狗吃屎。處於極震驚、錯愕的狀態下,拒絕面對現實的小舞在確定面具沒有脫落後,乾脆整個人平直的趴在步道上,兀自生起悶氣。

  就這樣躺一輩子,直到死去好了……

  哈……哈……哈哈!

  笑聲!她猛然抬起頭。那兩個該死的笨蛋竟敢漠視她的威脅,笑得這麼倡狂,看她不好好修理他們才有鬼。俐落的翻身坐起,小舞正打算和那兩個守衛好好的算一下帳,才發現笑聲根本不是出自他們口中。

  只因那兩個人此刻正“臨危不亂”安分的站著,顯然相當受教的把笑聲憋在心裡,大嘴閉得死緊,可是仍微微抖顫著。

  她車轉身子,面對著主屋,果然在二樓陽臺上看到嘴巴咧得大大的柯賓,正肆無忌憚的捧腹大笑。

  而站在他身邊高出他半個頭,身高少說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那個超乎常人的英俊,有著一雙細長有力的東方眼眸,卻板著臉孔的帥傢伙真正點!老天!他那雙眼睛非常地深邃,非常地黑,且非常地冷漠,直教人望之心動。他的風度比柯賓好太多了,雖然他只是懶懶的,像沒看見她糗狀般的掃了她一眼,但她就是能確定他的風度比毛頭小子柯賓還……

  該死的,真是倒楣!難怪她會覺得他與眾不同,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炎皇”老兄。小舞看著他耳朵上那只閃爍在夕陽裡,亮得有點兒刺眼的“青焰帶金”耳環,大聲的歎著氣,自從她抽中簽王后,好像一直諸事不順。慢慢的爬起來拍拍衣服走進屋子,她實在不怎麼情願在這種恨不得一頭撞死的丟臉時刻進去面對他們,可是時不我予啊!

  當她走進客廳時,“炎皇”已經輕鬆的坐在椅子上等她了。至於站在他旁邊的狗奴才柯賓,則仍是意猶未盡的笑著。

  “娃娃臉,再不收起你的下巴,我就讓它永遠合不上。”小舞低沉的威脅著,一點也不在意這條狗的主人正好也是她老闆的“炎皇”,就在她面前冷冷的斜視她。

  “你這個倒栽蔥的傢伙,敢叫我娃娃臉!”一片紅霞飛上柯賓的臉和脖子,他不敢相信“雨”竟然和天使一樣,一開口就擊中他的要害。

  “誰教你那麼沒格,專打落水狗。”

  “我……我是……”他無法辯解。

  黑炎支著頭,看他們倆鬥嘴,一貫冷漠的表情裡實在讀不出任何思緒。

  “懶得理你。”闕舞雨整肅起奚落的表情,正經八百的看向不為所動的黑炎,”炎老大,長老們應該告訴過你關於我們得負責的『那件事』吧!”她嘲諷著。

  叫他炎老大應該不過份吧?他本來就是黑家的老大,而且又是“青焰門”的大頭頭,所以這麼叫他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黑炎和柯賓都能輕易的聽出她口中的嫌惡,當柯賓張口欲反駁時,黑炎比了個手勢要他冷靜。

  “你似乎不太喜歡自己在紅妝宴裡所扮演的角色?”奇怪!他記得“風”、“火”、“雷”的身高平均都在一八○以上,怎麼他們的小弟身材特別嬌小?

  “是不喜歡。”適時說實話是她的優點之一。

  “既然不喜歡,又為什麼要參與?”他突然想看看“雨”的真面目。

  這個大白癡竟然問她這種不可思議的蠢問題!他不會以為替他選老婆是一件天賜的榮耀吧?

  “因為我剛好運氣背,抽中了簽王。”她忍著怒氣。

  “抽籤?”黑炎偏過頭望著柯賓尋求答案。“你不是說,是爸直接授權給雨的嗎?”

  原來這位老大先生是被身邊的小人給蒙蔽了事實。闕舞雨雙手交抱在胸前,等著看柯賓怎麼解釋。

  “對……對啊!他是透過抽籤的方式直接授權的。”在那雙銳利、深幽的眼神掃射下,柯賓只好乖乖的招了。“事實上,半個月前,太上皇要長老們把所有的人員都集合起來抽籤,所以……”

  “為什麼沒告訴我這件事?”果然,他滿臉的不悅。

  這人不怒而威!此刻小舞有點可憐柯賓了。

  “因為那時你正忙著和炙、焰兩位少爺整合香港和澳門的黑幫派系,所以……”他早該明白炎少爺一向不喜歡把公私混為一談,更何況是為了他認為不足掛齒的婚事勞師動眾。偏偏“太上皇”就是看准了他這點,才會要自己騙他,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小舞實在看不過去了,“柯賓是為了你好才會這麼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反正倒楣的我也已經認了,你就別再為難他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黑炎冷冷的開口。

  “你是在叫我住嘴嗎?”這傢伙實在太狂妄了。

  “雨!”看在他幫他說話的份上,柯賓不計前嫌的急擺著手要他“殿殿”。

  “別擺了啦!”小舞生氣的瞪著黑炎,“他不會領情的。”

  “紅妝宴從現在開始不用你操半點心了,沒事的話請便!”沒想到“雨”竟這般放肆,看來“青焰門”高級人員的素質有再提升的必要。

  真是清高!可是他不要她管,她就偏要管。

  “不要我管,得太上皇親口來對我說,不然我管定了!”而且絕對要選個母夜叉來整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柯賓。”黑炎霍地站了起來,冷著臉走出客廳,讓柯賓自行料理善後。

  “不友善的蠢傢伙。”人長得帥又如何?什麼嘛!

  “拜託你趕快走吧!”柯賓已經嚇出一頭冷汗了,炎少爺雖然沒把怒氣表現在臉上,可是他看得出他已經動怒了。

  “雨”可真是厲害,才第一次和少爺見面,就能讓鮮少生氣的炎少爺動怒,真可謂膽識過人。

  “好吧!”看在柯賓苦苦哀求的份上,她暫且鳴金收兵,不過……“請告訴炎老大,我會很用心、很認真的幫他挑選新娘的。”看來徐亞甯再適合他不過了。

  鬼才信他呢!柯賓對上“雨”那雙狡點的眼睛,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奇怪,這雙漂亮的眼眸怎麼好像在哪裹見過?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18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27 PM 編輯

第三章

  讓她們面對禍難,觀察她們的勇氣及應變能力!

  嗯!這招可行。小舞含著她心愛的紅蘿葡片倒立在床上,頭頂著枕頭,很努力的思索著如何進行接下來的測試。

  真煩人,想到要幫那個任性的小子選老婆,她就提不起勁來,連她一向視為珍味的紅蘿蔔也嚼之無味。

  “雨?”有人在門外輕輕喚著她的名字。“你在房裡嗎?”

  “他可能去進行他的任務了。”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對啦!對啦!所以你們少來煩我啦!小舞聽出門外的聲音是出自“忠”和“孝”兩位長老後,原本煩躁的心更加鬱悶。

  “不會吧!阿梅說雨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沒出去呀”“忠”肯定的對“孝”說著。

  “如果是阿梅說的話就沒錯了。”“孝”有些曖昧的笑了,“她可是雨最忠實的崇拜者。”說完,兩位老人家竟笑成一團。“這娘們很騷、很夠味!”

  兩個老人家越說越不像話,再說下去能聽嗎?

  小舞沒好氣的跳下床,隨隨便便把頭髮紮好,拿起桌上的面具邊走邊套上,“砰!”地把門拉得大開。

  “我說兩位長老啊,要不要拿個擴音器借你們,把你們剛才的對話廣播給全山莊的人聽啊!”“雨”瀟灑的倚在門邊冷笑。

  “雨,別生氣啦!有人崇拜又不是什麼壞事。”“孝”把“男兒本色”奉為圭皋,“況且你年紀也不小了,有兩、三個女人陪伴是很正常的事嘛!”

  老不修!老色狼!

  “長老!”她低聲警告,“我可不喜歡談論這種問題哦!”

  “雨,這些年你隨你那幾個哥哥東奔西走,也走遍了不少國家,難道沒有中意的女孩嗎?”“忠”雖然沒見過“雨”的臉,可是憑他在“青焰門”混了一輩子的精銳眼光看來,這孩子若不算英俊,少說也稱得上好看,更別提他那股異于常人的純真氣質有多麼迷人了。

  “對啊!你喜歡哪家小姐,告訴我,我去幫你說媒。”唉!他們這些被浪花淘盡大半輩子的英雄們,一旦收起刀槍,倒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只好閑來沒事當起月老幫人拉紅線了。

  小舞畢竟是女孩子,到底比男孩子多了層細心,對於兩位長老暗歎風光不再的欷籲、落寞,全都看在眼底,所以對於他們的風流,甚至下流,她也不好太苛責了。

  “好啦!好啦!等炎老大的婚事搞定後,我不反對你們幫我搞個紅妝宴,這樣總行了吧!”真受不了他們那種刻意偽裝出來的可憐相。

  “真的?”“孝”長老的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且隱約透露出精光。

  “真的。”小舞是何許人也,怎會看不出來老傢伙眼中的算計?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怕等紅妝新娘一經確定後,她早已溜到天涯海角樂逍遙去了。

  偶爾編個無傷大雅的謊言應該不算過分吧!她的出發點可是基於善意,總不能真教她娶個女人吧!況且,“青焰門”裡多得是年紀有一把,且英俊倜儻的單身漢讓他們忙,只要“雨”有技巧的銷聲匿跡一陣子,這幾個長老們很快就會把她的誓言給忘記的。

  “太好了,所以我們要儘快解決炎的婚事,對不對?老傢伙。”“孝”活力充沛的笑著。

  對於“孝”的興奮,小舞裝作沒看見,這樣事情或許會變得簡單些。

  她是不是該考慮退出“青焰門”了?這個問題值得深思。

  “只是炎這孩子的性格乖張,不容易妥協。”“忠”相當擔憂。炎可是被他們遊說了好幾個月,才讓了小小一步──踏出黑島。

  何止乖張!簡直是任性、孤僻、自大、狂妄、冷酷、邪惡……,反正所有差勁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都不嫌過分。小舞暗暗的罵著。

  “說得也是。”“孝”也贊成他的話,“這孩子實在不好相處又難溝通。唉!我記得黑霆年輕的時候是相當風趣、幽默的,怎麼他那幾個孩子會……”

  “都怪黑霆的管教太嚴格了,從小就把這些孩子和他們的母親隔離,沒有母愛滋潤的孩子當然比一般的孩子難相處。”

  “是啊!所以這件婚事想要成功實在很困難。”“孝”偷偷的瞥著“雨”。奇怪!他怎麼對他們的對話沒有絲毫的興趣?“必須有人在他背後推波助瀾。”

  “雨”笑容可掬的倚在門邊聽兩位老人家唱雙簧,始終不答話。因為她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兩隻老狐狸正在挖陷阱等著她跳進去。

  “炎是個優秀的將才,也是個好首領,只不過為人冷漠了些,對婚姻這種終身大事不怎麼關心而已,身為下屬的我們有必要推他一把,總不能教他孤獨一輩子吧!”“忠”戲快唱不下去了,“雨,你說對不對?”

  “對,當然對。”來了吧!就說這兩個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所以,你是答應了?!”“孝”乾脆直接跳到答案,“老哥,我就說雨一定會答應的,他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雨,謝謝你了。”“忠”竟然煞有其事的向他道謝。

  “慢著,慢著,”“雨”直起身,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兩個興奮莫名的老傢伙,”我到底答應了什麼?”面對他們感激的老臉,小舞竟然有種慢慢接近陷阱,即將被捕獲的恐懼感。

  “搬到炎皇居住啊!”“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彷佛他的問題十分怪異。

  “搬到炎皇居住?!”“雨”控制不住地失聲尖叫。

  “孝”把他張口結舌的模樣當成是興奮。“對啊!能夠和不輕易露面的炎皇共處一室,很教人興奮吧!”

  興奮!和那個該死的混蛋處在同一個屋簷下會興奮?!她被任命為評審已經夠衰了,現在他們竟然還想設計她和那個嗯心的傢伙朝夕相處?!他們怎麼不乾脆叫她去跳前面的喬治亞海峽算了!

  “為什麼我要搬進炎皇居?”“雨”的火氣已漸漸上升。“我們明明同住在青焰山莊。”息怒!她一直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並告訴自己先聽完長老們的理由再發作。

  “因為你這裡離炎皇居太遠了,車程少說也有三十來分,所以如果你能搬去那裡就再好不過了。”“孝”不明白,“雨”怎麼好像在生氣?

  什麼跟什麼嘛!她還是有聽沒有懂。

  “炎皇居和雷霆居一南一北當然遠,而既然嫌路程遠,當初就不該買這麼遼闊的土地來蓋總部啊!更何況我不明白,這和我搬到炎皇居有什麼屁關聯!”真是莫名其妙!

  “忠”和“孝”對望了一眼,他們終於非常肯定“雨”在生氣了。

  “老哥,還是你告訴他吧!”“孝”怕“雨”一怒之下錯手殺了他。

  “事……事情是這樣的,”“忠”也提心吊膽,只因“兩”生起氣來有點嚇人。“因……因為炎自從到了這裡以後,對那些候選新娘一直不理不睬……”

  “他對她們不理不睬,你們應該設法疏通他的死腦筋啊!怎麼反而扯到我身上來了。”“雨”不可思議的吼著,“你們是嫌我不夠倒楣是不是?!”

  “忠”和“孝”被他的吼聲連連震退兩步。

  “雨,你……你……聽……我說……”口乾舌燥的“孝”連吞了好幾次口水,”我們也曾經找炎談過,可是他的脾氣比你還大……”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閉上嘴巴。

  “孝”那副誠惶誠恐、彷佛世界就快在他眼前毀滅的恐懼模樣,看得小舞實在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大笑。

  “他註定和尚命,你們管他娶不娶老婆。”好吧!念在他們年老體衰,再也經不起折騰的份上,她就暫且壓下怒氣。

  “雨,你忘了青焰門的規矩嗎?”“忠”憂心忡忡的說,“凡是門中的領導者都必須娶妻生子,培養出自己的接班人。”

  “如果他不孕呢?”她根本就不想當青焰人,又怎會去在乎什麼規矩條文呢!

  “別忘了現在的醫學有多發達,更何況青焰門有自己的醫療單位。”

  “如果他就是真的無法生育,不管醫學有多發達都沒得救呢?”她很堅持的問道。

  “這事在青焰門根本不曾發生過,你教我們怎麼回答?”“孝”無奈的笑著。

  “忠”知道“雨”只是在挑毛病,並非真想得到答案。“不論如何,這個規矩是祖宗留下來的,誰也不能改變。”

  “祖宗的規矩可真多。”她嗤之以鼻。

  “雨,不可以不敬!”好累,應付這些頑固的青焰精英,比打仗還累!“孝”自憐著。

  “好啦!我知道黑家老大暨青焰門老大一定要結婚生子,可是這又**什麼事,你們不是竭盡所能、眼光獨到的幫他挑了三個大美人了嗎?”有必要為了他一個人的婚事,弄得大家雞飛狗跳嗎?“我不也盡責的挑起評審的重任了嗎?這難道還不夠仁至義盡?”

  “所以你還是不明白,對不對?”“忠”苦笑著。

  “當然不明白!從頭到尾根本沒聽到什麼重點,我又怎麼會明白。”他們就不能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瞭講嗎?

  “我們之所以要你搬到炎皇居的原因,是因為你是山莊內唯醫敢跟炎頂嘴的人。”“兩”真行,他們八位長老看到炎那雙銳利的眼神和冷漠的神情,有時還會心驚膽跳,這孩子竟然不把他當一回事。“我們希望你能去盯著炎,讓他對這件婚事產生興趣。”“忠”太瞭解炎的脾氣了,他需要一個人時時刻刻盯著他、提醒他,甚至煩他也好。緊迫盯人的策略絕對可以制伏他。

  “是柯賓告訴你們昨天的事?”多嘴的男人!小舞暗暗咒駡。

  “不必他說,我們自然有眼線。”“孝”驕傲的挺起胸膛。

  眼線!這字眼聽起來多麼聳動,好像敵人就在身邊的感覺,置身於此門中,凡事都無所遁形。真恐怖!

  “對於這種荒謬的提議,本人鄭重的拒絕。”“雨”怒道。“反正我會在短期間內,把對三位候選新娘的評論拿給炎老大,盡我該盡的責任;至於他娶不娶名單上的建議人選,就不在我的責任範圍內了。”

  “我就說光我們兩個一定說服不了他的,你就不信,應該邀其他六個人醫起來的。”“孝”懊惱的轉向“忠”。

  “你說得對,應該讓其他人也跟來的。”採用人海戰術來纏著“雨”,成功的機會應該比較大吧!

  “哼!”她不語,打算來個以靜制動。

  “我看我們可能要住進雷霆居了。”“忠”淡淡的亮出狠招。

  “也好!客居那些娘們越來越吵了,咱們也該換個環境住住。炙帝居和焰王居太沉悶了,沒人陪我們聊天,至於影子居那兩個小子又陰陽怪氣的,教人看了就吞不下飯,所以還是有雨在的雷霆居好。”原則上“青焰山莊”正好分成六居,而八位長老又有自由居住的權利,所以他們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一旦“雨”不答應,就要舉團進駐“雷霆居”,來個死纏爛打、疲勞轟炸,誓死達成日標。

  他們會付諸實行。“雨”從兩老的眼中讀出他們為達目的將不擇手段。

  “你們這些老狐狸!”她倍感挫折的罵著,知道自己已經跳入陷阱,而且快被活埋了。

  “沒辦法,誰教你不答應。”“孝”有些幸災樂禍,事情總算有轉機了。

  “就算我答應搬進炎皇居,炎老大也未必答應啊!”明知道他們有千百種話來堵她的嘴,她就是忍不住想反抗。唉!就當是垂死前的掙扎好了。

  “關於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們早就幫你打點好了。”

  打點好了?!

  “你是說你們在還沒徵求我的同意之前,就已經告訴炎老大我將搬進他的住所了?!”“雨”提高音量,殺氣騰騰的逼近他們。

  “事實上,我們告訴炎你明天就會搬過去了。”“忠”大有豁出去之勢。

  “以什麼名義?”她氣極了。

  “以……以監督人的名義。”他要死了,就要被“雨”給打死了。“孝”不斷的祈求上蒼讓他死得好看一點。

  “監督人?!”她不可思議的咆哮,“監督人是你們,你們竟然明日張膽的把責任丟給我!”

  “雨,別這樣嘛!我們這幾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已經沒有餘力去應付炎了,所以只好指望你了。”“孝”好可憐的替自己脫罪。

  行將就木?!這種天大的謊言虧他說得出口。

  天啊!“雨”全身無力,狀似悔恨的趴在牆壁上。他們竟然使出這一招,真詐!

  既然他們趕鴨子上架,就別怪她……

  “好!我答應你們的要求。”她轉過身,爽快的答應。

  “我就知道你是善良的好孩子。”“忠”感激得就差沒跪地叩首了。

  “等等!我可是有條件的。”要知道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哪!哪有只桿著挨打的份。

  “什麼條件?”兩人不怎麼在意且異口同聲的問著。只要他答應就行了,條件是可以商量的。

  “我不再過問或測試那三個女人了。”她淡淡的開出條件,“也就是說,本人只站在監督的立場,至於評審嘛!”她詭異的瞄了眼兩位神情緊張的老傢伙冷笑,“由炎老大一人包了。”她可不打算弄得自己精神分裂。

  “什麼?!”

  “反正就是這樣!”既然他們會把自己的工作推給她,那麼她也可以把“太上皇”的工作推給“炎皇”,一報還一報是很公平的。“接不接受在你們,反正本人言盡於此,絕沒有商量的餘地!”說完,她走進房間,大力的摔上門,就讓老傢伙們自己去抉擇吧。

  “我現在才發現雨實在不好惹。”

  “至少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的日子可熱鬧了!”“忠”知道為了炎的婚姻,他們會對“雨”提出的條件妥協,“太上皇”應該也不會反對。

  反正新娘子本來就應該由新郎決定,只要“雨”能克盡職責的督促炎,他們是不會計較這麼多的,相信炎也不會有異議才是。

  ※※※

  誰說他不介意!

  黑炎臭著臉,冷聲問:“是長老們的意思?”

  “對。”小舞開心的咧咧嘴,很高興終於整到他了。

  “柯賓,去叫忠來見我。”

  “別叫了,那些老傢伙把責任推給我後,已經去環遊世界了。有事情可以直接問我,反正我現在是他們的代理人。”她大方的坐進黑炎對面的椅子上,高高的蹺起二郎腿。

  “他們答應了,我可沒同意。”黑炎深幽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瞧,漂亮、剛毅的唇線又是習慣性的上揚。

  “哦!你反對什麼?”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自己要娶新娘,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當初是你堅持插手這件事的,現在出爾反爾的也是你,”他嘲諷的揚高了嘴角,淡淡的說著,“雨不該是這麼沒擔當的人。”

  這個大笨蛋!怒火再次燃起,小舞被他輕蔑的語氣惹惱了。

  “你以為我喜歡當雨啊!要不是你老爸堅持要我進青焰門,我才懶得待在這個鬼地方呢!”他真以為她喜歡過這種兩性人的生活嗎?大白癡!

  “雨,不可乙太放肆!”柯賓嚴厲的瞪著他,為什麼他每次都會替這個小夥子捏了好幾把冷汗呢?

  “不喜歡你隨時可以走,沒人攔你。”黑炎根本不以為意。

  “你──”若非她是個重承諾的人,又要不是怕她的哥哥們找她算帳,小舞發誓她一定立刻離開“青焰門”,永遠不再回來。

  “雨,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眼見大戰就要開始了,柯賓眼明手快的拉走怒火狂奔的“雨”。

  “柯賓,你非得每次都當他的擋箭牌嗎?”小舞讓他拖著走,一邊大聲的反駁。

  柯賓一聽,趕緊捂住他的嘴巴,不敢回頭看炎少爺的臉色,刻不容緩地拉他出了書房。“拜託你好不好,炎少爺再怎麼說也是青焰門的頭頭,身為下屬的你難道沒有『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體認嗎?”到了走廊後,柯賓才不太放心的鬆開手。

  “一點也沒有!”擔君之憂?為他那種冷面、冷血的人?哈!

  “你怎麼一點也不像傳聞中那個冷靜果敢的雨?”直到上了二樓,柯賓才不悅的評論著。炎少爺到底是他從小服侍到大,黑氏歷代領袖中最優秀的接班人之一,他怎能眼睜睜的任人污蔑他呢?

  好個忠僕!黑炎何其有幸能得此忠僕。

  “請問一下,傳聞的可信度有幾分?”小舞沒好氣的瞪著他。

  “呃……,幾乎沒有。”柯賓誠實的回答。

  “這不就得了。”她譏誚的側著臉,說道:“嘖嘖嘖,沒想到堂堂炎皇的貼身侍衛竟然也喜歡聽這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有“炎皇”這種對凡事不關心的主子,是需要像柯賓這種過分熱心的僕人,不然就無法平衡了。

  對於他的譏笑,柯賓好風度的忍著氣不發作,因為他己經見識過這個年輕人的厲害了。“到了,這房間是長老們特別指名要讓你住的。”

  “特別指名?”小舞警覺的掃描著豪華的屋內,似乎嗅到什麼陰謀了。“那裡為什麼多一道門?”她指著左側牆壁的木門。

  “因為隔壁是炎少爺的房間。”柯賓升起了惡作劇的快感。“所這間房間是蜜月套房。”而且陽臺是互通的。他竊笑。

  “蜜月套房?!”老狐狸竟然和她開這種玩笑。

  “我要換房間!”她當下喝令,一旋踵便要往外走。

  “不行!”柯賓斬釘截鐵的拒絕。

  “這裡的空房間少說有二十間,你竟然告訴我不行?”她停住了腳步。

  “別瞪我,即使我想幫忙也愛莫能助,長老們把所有的空房間都鎖起來,並把鑰匙帶走了。”柯賓嘴巴開得好大、好得意。

  “連備份的鑰匙也帶走了?”這些老賊做得太絕了吧!

  柯賓拚命的點頭。“長老們說要你徹底的監督少爺。”

  也未免“太”徹底了吧!這些門根本不用妄想找鎖匠來開,因為這些鎖是經過設計的科技產品,全世界只“青焰門”有,別無其他分號,所以想找一般的鎖匠來開鎖,只會落得白費力氣而已。

  “柯賓,我聽到你的笑聲了。”落井下石的小人!她絕不會讓他得意的。“我和你換房間。”

  “什麼?”柯賓停住了笑聲。

  “我、要、和、你、換、房、間!”她一字一字的吼著。

  柯賓笑得更大聲了,“抱……抱……歉,因……為我要……保護那些佳麗的安全,所以,一……一直住在客居。”他笑得喘不過氣,連說話都含有明顯的抖音。長老們真的好厲害,連這一招都猜到了。

  “什麼!”這次喚她呆愣住了,她真的被那些老傢伙設計了。

  “雨”這種屈居劣勢的表情真是千金難買。柯賓無法控制的捧腹大笑。

  她一直忍著,並刻意的散發著怒氣,誰知他仍是一逕的狂笑著。

  小舞從口袋裡拿出小鋼珠,很快的彈中柯賓的麻穴,此時只見來不及防備的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了吧!”她蹲在地上,冷冷的看著動彈不得的柯賓。“這就是雨的獨門暗器小鋼珠,我一向不輕易拿出來秀的,只在非常必要的時候才會用它。”她非常“武林”的說道。

  柯賓麻得說不出話。

  “你可別小看這小小的珠子,只要我有心,甚至可以用它來殺人。”她眯起眼睛,露出“雨”嗜血的一面恫喝他。

  “我想那顆珠子殺不了人的。”黑炎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背靠著門框,交疊著修長的雙腿,冷漠的看著他們。“柯賓,起來吧!”

  “是!少爺。”柯賓抖了下身體,果然很快就站了起來。

  怎麼這麼快!難道她的力道下得太輕了?

  “抱歉!我本來還想多躺一會兒的。”柯賓不好意思的朝“雨”笑道。

  “你那種小兒科根本傷不了柯賓,要不是他太疏於防範,你根本連碰都別想碰到他。”黑炎譏誚的冷笑。

  “你!”小舞氣憤的從口袋裡拿出另一顆鋼珠,狠狠的朝黑炎的臉部彈射。這一彈射,她估計黑炎非死即傷。

  誰知他非但不躲也不閉,輕輕鬆松的把迎面而來的鋼珠接住。“連柯賓都傷不了的東西,你想傷我?”他輕鬆的把手裡的珠子反彈回去,而那看似不怎麼用力的珠子竟“咻!”地擦過“雨”的身邊,直直的進她左後方的黑檀木書桌裡。

  小舞又驚又氣又恨的攤坐在大理石地板上,不敢相信她練了二十幾年的“彈指神功”就這麼輕易給破了!

  “回去再練個幾年吧!”黑炎冷冷的挖苦著。“省得丟青焰門的臉。”

  “少爺!”柯賓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雨”會有多生氣。

  “黑炎,你給我聽好,等你該死的婚姻解決了以後,我就退出青焰門!”“雨”的臉色發青,眼神沉鬱,大有風雨欲來之兆。柯賓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了。

  “請便。”黑炎不在乎的允諾著,隨即冷淡的走進他的房間裡,留下了仍閉著眼睛的忠僕。

  “柯賓,要睡回你房間去睡!”小舞氣得頭昏眼花,“還有,我決定住這間房間了。”她抿著嘴咬牙切齒的宣佈。

  “為什麼?”聽到她突然的轉變,柯賓不安的睜開眼睛看著怒火猶熾的“雨”。

  “要聽實話嗎?”當一個人盛怒時是很難笑得出來的,所以當“雨”露出平靜且絲毫無波瀾的純真笑容時,柯賓不僅心跳加速,眼皮更急劇的跳動著。

  “說吧!”他有心理準備了。

  “因為我決定隨時暗殺他!”小舞的眼睛因為這個美妙的陰謀而閃動著火花。”我是個光明正大的人,所以不在乎你去告訴他。”

  “雨,別開玩笑了。”

  “開玩笑?!嘿嘿!”

  柯賓的頭皮因為他毫無笑意的笑容再度發麻。

  看來他今天還是留下來吃晚餐好了。

  ※※※

  小舞咬了片紅蘿蔔走進飯廳,不在乎黑炎和柯賓對她這種不合宜的舉動頻頻投以關注的眼光。反正再不久她就要離開這裡了,隨便他們怎麼想。

  “咳……,雨,你很喜歡吃紅蘿蔔嗎?”一個大男人咬著那麼片東西到處晃宜在難看。

  “嗜之如命。”她不在意的坐離黑炎遠遠的,免得自己會控制不住把食物整個往他身上倒。他得感謝“雷霆居”那張吊床,讓她把下午的怨氣都排光了,不然她想做的絕對不只倒食物這麼簡單。

  “我正打算在這裡種紅蘿蔔呢!”不生氣並不代表她不報復,只是換個方式罷了。

  “種紅蘿蔔!”柯賓差點把嘴裡的餐前酒噴出來。

  還是黑炎沉得住氣,始終悶不吭聲吃他的牛排。

  “是呀!地點都已經找好了。”小舞平心靜氣的吃著沙拉。

  “這裡有地方讓你種紅蘿蔔?”

  “有啊!我房間樓下的花圃就很理想。”

  黑炎總算抬起頭了。

  “你房間樓下的花圃不就等於……”炎少爺樓下的花圃嗎?柯賓聰明的把話藏在心裡。他就知道“雨”這麼冷靜一定有問題,果真被他料中。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黑炎開口了。

  “不用勸了,我是一定會做的,你還是留點力氣去應付你那些紅妝們吧!”又擰起眉頭了,就知道他不喜歡這個話題。“對了,我已經幫你約了那些美人明天早上前來小敘一番,你得好好的準備準備。”

  “誰要你擅作主張的。”黑炎不悅的樣子相當猙獰,卻嚇不倒她,因為她那三個哥哥生起氣來也不見得多好看。

  “你不是想等到入了新房才見你的新娘吧!即使是相親,男女雙方也會見上一面,更何況你又不是真見不得人。”

  柯賓歎口氣站了起來,一拉起“雨”就急急的往外推。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每次都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而罪魁禍首卻毫不在意的朗聲笑著。

  “柯賓,你明天要早點來幫你家穿衣服喔!”小舞不懷好意的叮嚀著。

  柯賓狠狠的倒抽一口氣,悲哀的意識到春秋戰國時代已經來臨,這間宅子將永無寧日。他甚至可以瞭解長老們為什麼要“雨”來替代他們的監督之責了。

  因為只有他敢光明正大的忤逆炎少爺,也只有他敢指揮炎少爺做事,只不過……過程似乎都不怎麼平和罷了。

  唉……頭真的好痛!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0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58 PM 編輯

第四章

  他──雨?!

  “你在這裡做什麼?”徐亞寧看到徐徐從回旋梯上走下來的“雨”,尖銳不客氣的質問。

  “雨?!”李洛心的反應和她有著天壤之別,這名天真的丫頭彷如他鄉遇故知般,高興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直奔到樓梯口仰望著他,“你的頭痛好些了嗎?”

  天啊!她竟然還記得那件事。

  小舞啼笑皆非的翻著白眼,“好多了,謝謝。”面對這些良莠不齊的候選新娘,她不得不再次懷疑起那些老狐狸篩選新娘的標準。

  “你還沒回答我!”徐亞寧不甘被冷落,她仍清楚記得“雨”的譏誚和嘲諷,也記得自己曾誓言報復。

  “李小姐,請先坐好。”她好輕柔的對眼前一臉關心的李洛心說完後,淡淡的瞥了眼文風不動的雷行嘉;這個女人依舊冷得嚇人。雖然目前看來她的勝算最大,可是卻也似乎是最沒感情的一位。

  這樣好嗎?那個混蛋已經夠孤僻了,如果再討了這麼門媳婦,不就變成名副其實的“雪上加霜”嗎?

  管他的,反正那個該死的傢伙對自己的新娘一點也不感興趣,活該討到冰山美人。

  “雨──”被當成隱形人的徐亞寧,終於忍不住的拿出皮鞭站了起來,一副復仇女羅刹的模樣,打算好好的教訓他。

  難怪她老覺得有只蒼蠅在耳鞭“嗡嗡”作響,原來是徐大小姐粗嘎如烏鴉的聲音啊!小舞緩緩的倚在樓梯扶手旁,正打算反唇相稽……

  “坐下!”渾厚、沉鬱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傳來,僅著白襯衫和深藍色西裝褲的黑炎,雙手插在口袋裡,姿態優閑、神情冷漠的步下樓梯。

  他──好看得過分。

  真過分,黑炎甚至沒打領帶,頭髮淩亂得像剛跑完百米,可是那張臉卻仍英俊得懾人,教人意亂情迷。像她這麼痛恨他的人,都會不知不覺被他那渾然天成的俊逸蠱惑的話,那其他人不就……

  小舞很快地回過頭,果然看到三個目瞪口呆、如癡如狂、眼底明顯的閃著迷戀的大美人。

  連最冷酷的雷行嘉眼神都緊盯著黑炎的身影打轉了,更別說是其他兩個定力差她一大截的美女。

  “好了,大家應該都知道,他就是青焰門的老大之一,人稱『炎皇』的黑炎。”開場白的廢話本來就會比較多,小舞發現那三個女人的目光仍膠著在黑炎身上,而他只是漫不經心的坐離她們遠遠的,彷佛她所說的一切與他無關,真過分!

  他就是黑炎?!天啊!他是她這輩子所見過最好看、最邪氣、最帥的男人!她要得到他!一定要得到他!徐亞寧舐著嘴唇,扮起最迷人的笑容,誘惑的瞅著黑炎。

  徐大小姐發癡了。闕舞雨冷冷的把徐亞寧的動作看進眼底,“好了,等下老大會將接下來的遊戲規則告訴大家。我先告退了。”把爛攤子丟給他去收拾不為過吧!好歹她已經把他挖來看他的紅妝新娘,總算可以對那些老傢伙交代了。

  嘻嘻!丟出棒子以後,她只消站在旁邊搖旗呐喊、助陣加油就行了。

  “等等,”黑炎叫住意圖開溜的“雨”,邪邪的笑著,“我這個規則和你有關,順便聽一下。”

  “和我有關?”她指著自己,怎麼也想不到黑炎會有這麼邪惡的表情。

  不理會“雨”眼底逐漸燃燒的怒火,黑炎冷淡的望向仍沉醉在他魅力下的紅妝美人說話。

  “規則很簡單,看到我耳朵上的『青焰帶金』環了嗎?只要誰能從我或雨的手中拿走耳環,誰就是我的新娘。”黑炎又冷又硬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他對她們的美貌不感興趣也就罷了,竟然偏過頭,好認真、全神貫注的研究起茶幾上的骨董花瓶,好像它是剛運到的千年寶物。

  這個白癡真不會做人,縱使他對骨董情有獨鍾,也不必在三個美女面前表現出來啊!更何況他根本不喜歡。

  “我會把另一隻耳環放在雨身上,你們只要按照我所訂的規則去玩就行了。”手撫著瓷器,黑炎冷冷的掃向“雨”。

  三個候選美女的眼神一致地望著黑炎耳上那只閃亮的青焰耳環。“誰不知道炎皇的身手是頂尖的,你這麼要求我們,無疑是刁難我們。”雷行嘉冷冰冰的挑戰黑炎。

  “這事和我又扯上什麼關係?”小舞很努力的含著怒氣,刻意維持風度的走近黑炎。此刻若不是她的腦子都被這個問題給占滿了,她一定會對雷行嘉的勇氣喝采。

  “既然想嫁青焰門的老大就要有本事。”黑炎不在乎的笑著,“再說,規則還沒說完呢!雷小姐又何必緊張。”他一眼就看穿了雷行嘉的野心,這個女人野心勃勃的想坐上“炎後”的位子,只怕她覬覦“青焰門”已經很久了。

  “我贊成炎皇說的話,想輔佐你治理青焰門的女人,絕不應該是個遇事就退縮、質疑的女人。”徐亞寧一雙媚眼從頭到尾沒離開他的身上過。天啊!這人不僅臉蛋生得好肴,體格更是一級棒。

  “你!”雷行嘉狠狠的瞪著她。

  她們最好打起來算了。小舞沒好氣的看向李洛心,連她也目瞪口呆,這下可就真的好玩了。

  由此證明英雌亦難過美男關啊!

  “請問一下,為什麼要拖我下水?”小舞悄悄的低下頭,趁室內有些混亂時發洩怒氣。

  “高興。”

  “高──興?”她咽著怒氣,恨不得一手掐死他。

  該死的混蛋,她要宰了他,把他大卸八塊後進行鞭屍!

  “夠了吧!”黑炎冷漠的眼睛陰沉且厭惡的看著那兩個互相攻訐的女人和癡呆的女孩。長老們該去檢查眼睛了,他冷淡的評論著。“等我把話講完,你們再繼續。這只耳環我給你們兩個禮拜時間奪取,這段期間隨時隨地,不論你們是用什麼手段奪得這只耳環,我都不加以干涉,可是絕不准傷人。”黑炎細長的眼睛冰冷的透露出違背這個條件的後果有多麼嚴重,其中的陰寒、警告教人不寒而慄。

  “炎皇的意思是說威脅或色誘都可以羅!”憑她的姿色要迷倒他絕不是件難事。徐亞甯好有自信的嬌笑著。

  “可以。”他不感興趣的看著窗外,好像外面的風景比她來得有吸引力。

  就怕你脫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一樣無動無衷。小舞在心裡暗笑。

  “偷、搶都行?”雷行嘉也提出她的問題。

  “行!”

  “如……如果兩個禮拜期限到了,我們都沒拿到呢?”李洛心魂兮歸來。

  “那麼你們就得打道回府。”他根本沒打算把耳環交給她們任何一個。

  “這件事和雨又有什麼關係?”徐亞寧憎恨的瞪著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黑炎竟然冷笑。“誠如雷小姐所說的,如果耳環一直都擺在我身上,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他好狂妄的口氣,“為兔落人口實,所以除了我本身戴的這只耳環外,我會將另一隻交給雨佩戴。原則上一、三、五及星期大你們可以動手奪取雨身上的耳環,二、四、六奪取我的,這些規定請牢記,因為日期弄錯的人視同棄權。我想如果各位能通過長老的考驗,身手不該會比雨來得遜色。”

  “什麼?”他看不起她!小舞既氣又惱,他竟然看不起她!“你……”她一定要把耳環拿給最不順眼的徐亞寧。敢要花招,後果就自行承受吧!死笨蛋!

  “另外,有個附加條件──只准你們使出本領奪取耳環,絕不能平白的拿到它,否則就取消資格。”黑炎早有防備。“這兩個禮拜雨會緊跟在我身邊,我們絕不會聯手。”

  他們當然不會聯手,因為她會和這些女人聯手來整他!

  該死的王八蛋!竟然放這種冷箭,而且連後路都不幫她留,算什麼老大!

  還隨時隨地哩!這不就表示她將過著兩個禮拜“永無甯時”的日子嗎?

  “說完了吧!”小舞咬牙切齒又恐壞了“青焰門”的名聲,只得委屈自己低啞的嘶吼。

  對於“雨”的怒容,黑炎的反應是神色自若的揚著嘴角,當他是個無理取鬧的毛頭小子般看待,“完了。”

  “好,眾美女們,我和老大還有些事要討論,先行離開了。”擠了個好難看的笑容,她抓著黑炎的袖子憤怒的往外拖,根本管不了黑炎的身分比她高,這樣的行為舉止已經逾越了本分。

  “遊戲從明天開始,請擅用機會。”黑炎讓“雨”拖著走的同時,也不忘丟個臨去秋波。

  “你給我閉嘴!”小舞踩著又重又沉的腳步,拖他進二樓書房,並將門關得震天價響,以反應心中憤懣。“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做?”他比柯賓還吵。黑炎冷淡的坐進書桌後的皮椅,旋個身對著窗外凝視,擺明瞭事情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拖我下水啊!”習慣真差,說話老不對著人。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事,你該感謝我幫你省了很多力氣。”

  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有他的!

  這麼看來,她不但善盡了監督之責,喚起了他久蟄、甚至有可能被狗吃掉的責任心,還過火的又讓自己進這淌渾水裡了。

  本來以為可以輕鬆的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誰知該死的黑炎硬是不放過她。好吧!反正他都能不仁了,又怎能怪她不義。

  “別想溜。”黑炎竟然又猜中了她的心思。

  “誰……誰說我要開溜,我是氣得說不出話了。反正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逼我,你別想我會為了那只爛耳環拚命!”她嘲諷的反身往外走。今晚就走!她決定了。

  “是嗎?咱們走著瞧。”

  而且越快越好。小舞繃著臉氣衝衝的走出去,不能免俗地又把怒氣都用在甩門上了。

  這扇堅實的木門遲早會被“雨”給毀掉。黑炎若有所思的撇著嘴。

  ※※※

  夜不夠深,必須再等一會兒。

  小舞坐在床上慢條斯理的收著護照、衣服及一些日常用品,並不時采視著外面。現在已是半夜兩點多鐘,白天熱鬧喧嘩的山莊終在此時化為寧靜。

  再等十分鐘,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遠離加拿大,投奔祖國的懷抱了。

  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果然很棒!嘻嘻……更棒的還在後頭呢!想到這一走後,就永遠不必再和“青焰門”有任何牽扯;不必再柬西飄蕩;不必再做中性人,從此還回英雌本色……光是想到這些無限美好、戴著光環的前景,她就興奮得快要休克。

  當然啦!在這種純然快樂的時刻裡,實在不應該摻有任何不愉快的雜質,可是上天似乎有意提醒她,擁有單純快樂的前提是──必須經過好長一段革命。

  小舞歎口氣,摸著相框,相片裡那三個不容易妥協、十分難纏的男性正是她討伐的對象。

  看來她必須效法國父革命的精神──不屈不撓,為真理而戰!

  好,為真理而戰!

  她站了起來,握緊拳頭高高舉起,立志向她的哥哥們討回失去已久的自由,來次轟轟烈烈的抗爭。

  所以呢!第一步,她必須先跨出這座牢籠。

  小舞檢視身上的夜行衣及只露出雙眸的面罩。為避免曲線過於畢露,她特別加了件黑色寬大的飛行夾克修飾,再加上那只小小的黑色背包,這麼一身融于夜色的黑,想不動聲色的溜出“青焰山莊”絕對不困難。

  她對自己靈活、如貓般輕巧的身手有十足十的把握!哈!

  腳步已移往房門的小舞,忽而不安的收住勢。不妥!雖然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可是……該死的,她不得不承認“青焰門”身手比她俐落、高桿的人,一抓就是一卡車……這樣想是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沒錯,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連柯賓她都拚不過,更別說其他人了。

  想想還是識相點走陽臺好了……

  她好輕、好柔的拉開落地窗,深怕有一絲不受歡迎的噪音蹦出,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看樣子“雨”真的準備開溜。黑炎隱身在陽臺上,冷然的盯著偷偷摸摸、卻大意的沒發現有人在監視他的“雨”。

  “你是誰?不想活了嗎?竟然溜進青焰山莊偷東西!”黑炎打算玩個官兵捉小偷的遊戲。

  正趴在欄桿上,一心一意打量高度的小舞,被從死寂的黑夜中所傳出的譏誚聲給嚇了好大一跳,心臟差點蹦了出來。

  她旋過身,一看到倚在隔壁落地窗前,也刻意穿著黑色系列的黑炎老兄時,心裡所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它是刻意等著“張”她的。

  死爛人!他該不會要死不死的正好是易經、紫微鬥數之類的占卜高手吧?怎麼把她的行動算得准准的。

  “少來了,你根本就知道我是雨。”慢慢的倚著欄桿,她已經隨時準備往下跳了,反正她是絕不願意再待在這裡,看他的臉色做事了。

  黑炎將他的動作看進眼底。“缺錢用嗎?”

  “缺錢用?”

  “進屋偷東西的樑上君子不是缺錢用,難道是興趣使然?”他好惡毒的泛起笑容。

  竟然說她是小偷?!她啊!一個清清白白、純潔無垢,莫名地委身於“青焰門”過了將近十年雙性人生活,窩囊得只差點沒飛進杜鵑窩的可憐女孩哪!竟然被組織裡這個瞎了狗眼的男人給說得一文不值。

  “青焰山莊縱使堆滿了外界傳聞的鑽石珠寶,我也不屑一顧,你不會以為你家有錢就很了不起了吧!”碰到他,想不發脾氣實在困難。

  “哦!是嗎?””他懷疑。

  “黑炎,你少惹我生氣!”小舞恨恨的瞪著他,“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沒錯,我是準備偷溜,你又能奈我何?”

  “偷溜?真差勁,闕家竟然會出了你這號敗類。”

  “你!”她氣岔,一轉身就要往樓下跳,卻被眼尖的黑炎從身後緊緊的抱住。”放開我!”她拚命的掙扎,手肘狠狠的連續往後撞,卻不幸地沒一次中的。沒辦法了,只好連腳都派上用場,來個拳打腳踢、手腳並用了。

  他像個胡鬧的小鬼。黑炎輕鬆的閃躲他的攻擊,一再詫異從“雨”身上所傳出的香味,這種味道絕不是古龍水,倒像是……女孩子特有的溫香。

  女孩子?他的身體因為這個想法而繃緊。沒有人看過“雨”的臉,難道……他的手從“雨”的腰部慢慢的往上遊移……

  “放開我!你是同性戀嗎?”小舞氣咻咻、不停的掙扎,想甩開身上那雙鐵臂,卻不料適得其反,黑炎為防他逃脫,抱得又更緊了。該死的,真不像話!從沒有這麼親近過男體的她,臉龐驀地臊紅了。“你……幹什麼?!”小舞突然放聲尖叫,那一聲尖銳、高亢的叫聲少說有一百二十分貝以上。

  黑炎竟然……竟然……摸她的胸……胸部!

  軟軟的……“雨”真是女人!黑炎吃驚的轉過懷中僵直約嬌軀,趁她呆若木雞、錯愕不已的時候,迅速的扯去了她的頭罩。

  她!這張臉不就是……他那始終平靜、不曾泛起波浪的眼神,很快的閃過一種特別、教人難以捉摸的情感。

  面具下這張容顏是絕頂的美麗。“雨”那原本白皙、透明的臉頰,這會兒已經被怒氣給染紅了;那頭隨著面罩飛揚的頭髮更是淡淡的泛著藍光,把她秀麗、絕美的五官襯托得十分誘人;尤其她那張豐厚飽滿、一般人稱之為性感的小嘴,更是犯罪之源。黑炎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才僅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他的魂就已經被她那盛怒的美顏給迷惑了。

  “你……”小舞料不到他會有這麼可惡、出人意表的舉動,所以呆楞了好幾秒,等她回復怒氣時,黑炎的驚豔期也已經過了。“你這個大色狼!”罵完,手跟著揮過去。

  黑炎輕輕的接住她的手,略感訝異的挑起眉,“原來雨是女的,難怪闕家兄弟拚了老命不讓你出任務。”這張臉,他找尋這張臉好幾年了,沒想到就近在咫尺。

  “如果你敢洩密,我就宰了你!”

  黑炎握著她纖細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向來只有我去威脅別人,從沒有人能威脅得了我。”

  “什麼意思?”小舞擰著眉頭,有些緊張了。

  她也會緊張?“我沒有替你保密的必要,而且也不想。”

  “你……”她掄起另一隻手拚命的捶他,可是他怎麼好像無動於衷?“你是只該死的大色狼!”

  “色狼?”黑炎握住她拚命攻擊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帶進自己懷中,“這樣才叫作色狼。”他霸道的吻住她咒駡不休的紅唇,無比輕柔的吻著她。

  小舞又傻住了。他在吻她,他竟然強吻她!“唔……唔……”她奮力的擺著頭,想甩開黑炎火熱且越來越色情的法式親吻,無奈這人的唇如影隨形跟著她的頭轉,根本不管她願意與否。

  小舞的杏眼忿然的對上黑炎那雙深沉的鷹眼,強烈的表達出她的不滿與厭惡。

  該死的!他竟然鎖緊雙臂,表示答覆。

  兩人的眼睛鬥著氣,雙唇的接觸卻越來越深、越來越狂野,也越來越……纏綿。

  這個字眼同時跑進他們的心中,也解除了他們之間越見糾結的魔咒。

  黑炎看著“雨”那張巧奪天工的紅唇,經過他徹底的肆虐後,不僅更加紅潤,甚至嬌豔如盛開的紅玫瑰。

  “夠……夠了吧!放開你的手!”實在沒力氣也不願對上那雙了然于心的黑眸,小舞沒好氣的撇開了臉。

  “不夠。”他意猶未盡的摟緊她貼近自己。

  “不夠?!”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小舞急遽的轉回了臉,光火的瞪著他,“放開我!”

  “你真的叫闕尚雨?”這種殺氣黑炎已免疫,他開始懷疑有關於她的一切。

  “關你什麼事?”他的眼神在聽到她的回答後又變得好邪惡。

  “如果你不想讓全世界知道雨是女人的話,最好還是乖乖地回答我的話。”他不笨,當然推想得出來闕家兄弟為什麼要合力掩飾“雨”的身分。

  黑炎真的很壞、很冷地,一副言出必行的態勢威脅著她,稱他是四大惡人的老大──“惡貫滿盈”也不為過。

  小舞悻悻地扁者嘴,痛恨自己竟然必須認命的接受威脅,因為“惡貫滿盈”抓到了她唯一不能起而反抗的小辮子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不知閣下聽過了沒?”不願太爽快的回答他,自己還是有幾分骨氣的。

  “我只聽過『命好不怕運來磨』。”和她對話是那麼有趣。

  命好……我呸!

  懶懶的爬梳著長髮,小舞不著痕跡地想掙出他的懷抱。

  “別動!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就想溜?”又繃緊俏臉了。黑炎冷漠的瞧著她的容顏,欲望的洪流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他不自覺的摟緊她,彷佛不這麼做,她就會飛走、消失在他眼前。

  “該死!你乾脆一把勒死我算了。”喘不過氣的小舞,雙手費力的推拒他。

  發現到自己情不自禁的舉動已快讓懷裡的人兒透不過氣時,黑炎才有絲不悅的鬆開她。

  “快回答我你叫什麼名字,不然我現在就打電話問闕家兄弟。”

  “闕舞雨,我叫闕舞雨,聽見了沒有?!”她憤恨的吼著,恨不得震得他立刻失聰。

  “無語!”黑炎聽得仰頭大笑,“以你這麼聒噪的性子,實在配不上這個名字。”

  “那你冷似冰的個性,難道就不是糟蹋了你的名字嗎?”她激動的揪著他的衣服,摔他的念頭一直揮之不去,“而且我的『舞』是跳舞的舞,『雨』是雨滴的雨,聽清楚了沒?目不識丁的拙夫!”

  小舞不解釋還好,這一說,他笑得就更放肆了。“跳舞的雨滴!這不是很諷刺嗎?”

  沒有絲毫猶豫的,這回她緊抓著他衣服的手一個反轉就要來個過肩摔,誰知這人的腳不知是生根了,還是被瞬間膠給黏住,任憑小舞怎麼使力的想摔他,他就是穩如泰山的笑著,一點也不把她的小動作給放在心上。

  她的性子真是剛烈。黑炎含著笑意凝視她蠢動不安的身子。

  “闕舞雨,你鬧夠了沒?”他一副沒耐性再和她耗似的,從懷裡拿出一隻“青焰帶金”環,並用力的扳正她的臉,“這只耳環絕對不能讓那三個女人拿到,不然的話……後果自理!”他的表情很容易讓人明白,充滿了肅殺、暴戾之氣。

  “你選老婆,偏要我去送死,不是太沒道理了嗎?”她握緊拳頭拒絕接受。

  “這事由不得你。”黑炎抓起她的左手,用力的扳起她的中指,霸氣十足的將耳環套進她的中指。這只耳環恰如特製的結婚戒指般,密密的貼合著她的手指,並緊緊相依著。“耳環絕不能交給任何人,聽見我的話了。”他意喻深遠的瞅著她。

  忿忿的拍開他的手,小舞極其不悅、極其陰沉的瞅著耳環,“你以為現在是我們兩個的訂婚典禮嗎?你把一隻耳環套在我的手上,人家會怎麼想?你瘋了啊!為什麼我不能戴在耳朵上,卻偏要戴在手上!”她大聲的狂吼。

  這種小事也值得她氣成這樣?實在像座火藥庫。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黑炎懶得理她,自顧自的走進房間,把陽臺讓給她去發飆。“牢記我的交代!”這句命令伴隨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空氣裡。

  “黑炎!該死的混蛋,給我滾出來!”瞪著緊閉的落地窗,她只看得到一片黑。“出來啊!耳環我要丟掉了!”她恐嚇著。

  靜默。

  奇怪!為什麼沒有動靜?等了好一會兒,實在拗不過心裡的好奇了,小舞才終於趨身向前,貼在玻璃上極目張望著屋內。

  突然!她彈離玻璃好遠,直直的撞向欄桿。那……那……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脫衣服!

  還脫……脫得相當怡然自得,實在過分!黑炎吃定她不敢逃跑,她……她就偏要溜給他看。小舞衝動的轉身爬上欄桿,本想延續著心中那股怒氣往下跳,一鼓作氣飛回臺灣。可是……唉!她怎麼好像感受到那三個哥哥抓狂時幾欲焚毀人的殺氣了。他們對黑家人的死忠,已經超越了對她的疼愛,而黑炎就是抓住了這點,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把耳環丟給她,也不管她開溜與否,便自行進去睡他的大頭覺了。

  該死!她被黑炎逼得根本沒後路可退了。

  砰!“雨”標準的甩門聲。

  她終究還是進去了。黑炎一顆緊張、懸在半空中的心,自此方得輕鬆;費盡全力控制住的激動情緒,終於得以盡情的發洩了。

  從口袋裡掏出皮夾,黑炎冷硬、不近人情的眼神一接觸到照片裡的女孩,瞬間變得熾熱、溫柔且多情,教人無法相信他就是那位對凡事漠不關心、老凝著張冷臉的”炎皇”。

  照片裡是位穿著夜行衣的女孩,顯然剛幹了什麼壞事正待開溜,所以急得從圍牆上往下跳。這張相片便是在她未著地時偷拍到的。不知是攝影師技術高超,還是模特兒上相,總之這是張相當唯美的照片;不僅是因為女孩有張美麗的容顏、飛揚的秀髮、醉人的星眸、及柔軟紅唇,更因為她那介於天真和調皮的表情,閃亮、清新的氣質異于一般的美女。

  從一開始,無意中在大弟炙那裡發現這張照片後,黑炎就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了。從不曾喜歡過誰的他,竟然瘋狂的愛上這名擅闖人間的天使,他的愛來得如此莫名,而且快得驚人,這份如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的愛戀,是那麼狂炙、火熱、深沉且一發不可收抬,差點吞噬了自己……

  從起初的極盡抗拒、掙扎,總以為自己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絕不是一見鍾情;到後來遍尋不著她後,心情從沉重到變冷。他一再的抱著希望,以為只要見上她一面,便可確定自己的感覺,證明自己只是一時昏了頭,莫名的愛上一個幻象。可是她卻徹底的從這個世界失蹤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找了她有五年了,而隨著日子的逝去,他終於肯定自己是愛上這名女孩了。他愛她的心,熱烈得教自己驚訝,癡迷得幾近瘋狂,執著得讓他黯然神傷。對他而言,她甚至代表了一切,他所想要擁有的一切。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夕之間,“炎皇”變得孤僻、難以親近,冷硬、陰寒得教人害怕,只因一切解答全系在一個陌生女孩的身上。

  “我終於找到你了……”黑炎難掩激動,想控制卻無法停止顫抖的撫著照片上的女孩。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五年了,這些對他而言苦不堪言的歲月,只有將她妝點得更加美麗、更加成熟、也更迷人了。可是她不知道有個人為了她食難下嚥、睡不成眠,受了五年的折磨,嘗盡了相思之苦。

  實在可笑,沒想到他愛了將近一輩子,找了幾近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女孩,竟然就在“青焰門”,就在隔壁,而且似乎相當的痛恨他。

  一絲痛楚滑進心房。不!不管她是否討厭他、痛恨他,這輩子他只要一個女人,只愛一個女人,他不准她不愛他,也不准她不要或抗拒他。不管祖宗的規矩有多麼嚴苛,她有多麼不喜歡成為青焰人,見到了她的臉,觸摸到她柔軟的身子,黑炎才知道他對她的癡戀終其一生不變!說他固執、死心眼……什麼都好,反正他就是要定這個小火藥了。

  不管怎麼說,“青焰門”的“炎後”永遠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闕舞雨!

  這輩子,她是絕對別想逃擁他的懷抱了。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2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8:59 PM 編輯

第五章

  星期二,“炎皇”的選妻遊戲于今天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既驚且喜的柯賓涕淚縱橫,就差點沒將“雨”供起來膜拜,永志其感激之心。他原以為以炎少爺那孤僻、冷漠又有些任性的性格,這輩子絕難娶到老婆了。撇開炎少爺對女人興趣缺缺這點不談,光是地位崇高、連“太上皇”都得敬畏幾分的“長老團”,為了說服他到溫哥華看一下他們為他篩選出的候選新娘,都得長老們三催四請、好說歹說地日夜轟炸了三個多月,才能教他移動尊軀至“青焰門”的總部,更別說要他親自選老婆或試驗她們了。

  只怕教他做這種事情,他會瞪得你透體通涼,自動閉嘴。

  “炎少爺,徐小姐在樓下等你了。”而且穿著相當的暴露,教人看得流鼻血。柯賓非常不以為然的歪鼻子斜眼睛。

  雖然昨天沒能有幸親聞炎少爺公佈競賽的內容,但經過眾家包打聽的繪聲繪影、加油添醋的結果,只怕全世界這會兒已經知道這位大少爺終於有所行動了。

  不過,原本一個簡單的選妻活動,卻被渲染成耍狠鬥強的擂臺賽,實在有些不妥。奇怪的是,“雨”為什麼肯乖乖的任少爺擺佈,他們兩個不是八字不合,天生相克嗎?

  “哦!”實在懶得應付那些無聊的女人。黑炎淡漠的躺在木制躺椅上,悠閒的看著書,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

  “炎少爺……”所以少爺是不喜歡徐亞寧了。柯賓無限歎息的陪站著。不是說他有多欣賞或希望徐家這位妖嬈的大小姐能入主“炎後”的位子,而是替少爺擔心罷了。從他進黑家被指派服侍少爺到現在,還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認真、仔細的瞧上一眼。說穿了,他是怕他就這樣孓然一身,孤獨一輩子。

  “雨呢?”黑炎突然冒出一句。她還在生氣嗎?

  柯賓告訴自己,他看錯了。炎少爺那雙一向冷淡、不輕易顯露感情的雙眼,真的在提起“雨”時閃過一抹罕見的深情嗎?

  他拚命的搖頭,並告訴自己,是他眼花看走眼了,堂堂“青焰門”的“炎皇”怎麼可能喜歡上男人……

  喜歡男人?!柯賓差點失聲吼了出來。

  “柯賓,我問你雨呢?”黑炎不耐的瞥視著柯賓。他怎麼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他應該還在睡覺。”不會吧!一定是他看錯了。柯賓心不在焉的研究著這個超級嚴重的問題。“嗯……對!一定是我看錯了。”他擊掌,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答案高興、感動莫名。

  “什麼看錯了?”黑炎撐著頭,奇怪的看著他。

  炎少爺娃如此的雄赳赳、氣昂昂,卓爾不群、英俊挺拔的男人,他不可能會喜歡男人的。

  “柯賓,你吃錯藥了嗎?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他毛毛躁躁、心浮氣躁的模樣,黑炎就知道他又在鑽牛角尖了。所以他慵懶的又躺平了身子,繼續看他的書,不再追問下去。

  “炎少爺,徐小姐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了。”雖然她的穿著稍嫌大膽了點,但如果能因此勾起少爺的興趣,他絕對樂見其成。總比看著他喜歡男人好吧!

  “讓她等,反正她的目的是耳環,等不及她自己會上來的。”他冷哼。

  少爺實在有夠冷酷。“可是她好歹是香港徐派的千金,于情于理,少爺都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你忘了徐老爺是個多麼狡猾又粗俗的人了嗎?他的女兒驕縱又跋扈,根本是個任性的女人,你認為這種女人我會喜歡?”他不屑的挑剔著。

  “我實在看不出來少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柯賓沒好氣的瞪著他,“或者你根本不喜歡女人?”

  “誰知道?”讓他去緊張一下也好,省得他一天到晚羅哩羅唆,比他爸媽還嘮叨。

  “少……少爺,你……說的是真……真的?”柯賓結結巴巴,好生震驚的抓著黑炎。他是同……同……那個字眼實在難以連續成一個名詞,柯賓圓圓的眼睛不停的眨呀眨的,嘴巴張得好大、好大。

  黑炎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捂著耳朵懶得回答。

  “這怎麼可以!你身為黑家的長子,也是青焰門的老大,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記得當初夫人要我跟在少爺身邊時,曾切切的囑咐過我,要我盯著你成家立業,娶個賢妻進黑家,你怎麼可以逆倫而行!”柯賓急得踱方步,大吼大叫的曉以大義。

  “柯賓,你真聒噪!”闕舞雨懶洋洋的伸展著身子,從房裡走出來經過客廳時,看到柯賓走來走去,口若懸河地嘰哩呱啦,一張嘴不停的動著,活像只急躁不安的老母雞。“你渴不渴?真是吵死人了。”

  “你來得正好,”柯賓揮手要他進來,“雨,你知道炎少爺竟然──”不對啊!少爺所說的物件會不會就是“雨”?他剛才提起“雨”時的表情仍歷歷在目……一定是“雨”勾引少爺的!

  “柯賓,我又沒惹你,你幹嘛瞪我?”小舞走近柯賓,不悅的回瞪著。這小子八成又活得不耐煩了。

  “雨,你為什麼要戴面具?”柯賓不悅的挑剔著他。他很不甘心,卻又必須承認撇開被遮掩的部分不談,“雨”的確有股女孩子的秀氣和靈活。可是男長女相本屬正常,發育不良的小子不都是這付青澀、難以入口的模樣嗎?少爺若想找個像“雨”這類型的女子應該也不困難啊!

  不行!為避免悲劇發生,從現在開始,他一定要緊緊盯著炎少爺,不能讓他跟”雨”有機會單獨相處。

  “柯賓,你只管侍奉那位大少爺,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好嗎?”她森冷的目光狠狠的射向黑炎,巴不得刺過他的心、刺穿他的肺。

  她的氣還沒有消。黑炎偏過頭很肯定的看著她,然後出其不意的一把拉過她,輕輕的摸著她手上的耳環。原以為她會把它拔下來,沒想到……

  這只大色狼!昨晚吃她豆腐還不夠嗎?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毛手毛腳!

  小舞正要發作,柯賓卻先她一步,“少爺,男男授受不親!”他掃開兩人的接觸,忿忿不安的瞪著“雨”,“這只耳環是少爺的,怎麼會在你手上?”這成何體統,實在太不像話男男授授不親?這是什麼令人噴飯的笑話!

  “柯賓,你最好少質問我,本人最近情緒欠佳,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惹火了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她快變成恐布分子了!從抽中簽王開始,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脾氣一天糟過一天,不知道該拜誰之賜。

  “雨,麻煩你將耳環取下來戴在耳朵上好嗎?”不堅持不行,那只“青焰帶金”太明顯了,他可不容許有任何侮辱主子的流彈射出。

  “乾脆扔了它,你看如何?”小舞好甜蜜、好溫柔、好危險的綻出個柔若春風的笑容。原本有意拿下來的她,這會兒改變心意了,而看柯賓冷汗直冒的樣子,他的想法一定和她不謀而合。哈哈!有什麼復仇的方法比聽到黑家老大被疑為斷袖之人來得痛快?更何況這種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嗯……現在她越看這只耳環覺得它順眼極了。

  “不行!”柯賓好緊張,“這只耳環是立後環,你絕不能扔了它。”

  “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的閉上嘴!”她眼神轉冷,不悅的反身離開。她要去策動那三個女人來整死那個該死的混蛋。

  一直忍著笑容的黑炎一點一滴的洩出他的笑聲,直到“雨”走出房間後,才盡情地捧腹大笑。

  闕舞雨真可愛,縱使已被怒火焚身,恨得想宰了他,她那雙閃動、流露出活力的雙眸卻仍是美得教他心動,無法自抑地深陷其中。他要她!黑炎非常肯定她必將屬於他。

  “炎……少爺……”沒搞錯吧!剛剛那愉快的笑聲真的是從他那一向抿著的嘴裡發出來的嗎?匪夷所思,真是不可思議!

  柯賓搖頭又搖頭,企圖甩去心中的不安。炎少爺會那麼笑,一定是因為“雨”盛怒的樣子很可笑,不是因為他對“雨”有特殊好感。算了吧!別自欺欺人了,炎少爺曾這麼大聲笑過幾次?就他所見,只怕沒超過一個手掌的次數吧!

  難道他真的對“雨”有特殊好感?!一朵朵烏雲慢慢地罩在柯賓的頭上,移進他的心裡,深深地種在他的眼底。

  ※※※

  既然另一隻耳環在他身上,那麼過去的恩怨暫且先記在心裡,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先拉攏他再說,當眾擁抱敵人方可迷惑對方,取得制敵先機。

  “雨,早安!”徐亞甯刻意塗著淡紫色口紅的性感美唇,僵硬的勾起個完美的弧度。

  若不是及時扶住樓梯的手把,小舞鐵定當場摔死。

  老天!這些人見風轉舵的速度快得驚人,並且教人害怕。

  超低胸套裝!今天不是發佈了低溫特報嗎?這個女人的皮是不透風、可禦寒的嗎?小舞好笑的看著一身鮮黃、搶眼得令人無法逼視的女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徐亞寧的“本錢”也實在好得沒話說。

  “早呀!徐小姐,你今天看起來……呃……相當秀色可餐。”若不是交惡在先,她說不定會建議她穿三點式泳裝去媚惑那個王八蛋,效果一定會出奇的好。

  因為黑炎是只披著羊皮的大色狼!不由自主地,小舞想起昨晚他那該死的行為和該死的威脅。現在只要是聽到關於那個爛人的任何事,甚至於看到“炎”字,都會讓她沒由來的怒髮衝冠,恨不得狠狠的扁黑炎一頓。

  尤其是手上這只明顯的刻了個“炎”字的“青焰帶金”,更是時時刻刻提醒她,黑炎是個怎樣該死的笨蛋!

  “是嗎?你也覺得我這件衣服很好看?”徐亞甯好高興的挺直著身子。她大概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所以興奮得沒發現到“雨”直翻白眼。

  真是頭腦簡單的女人!

  “是啊!你這身鮮黃色的套裝把你的優點都表露無遺了。”神啊!請原諒我說謊。小舞在心中暗自懺悔。“炎老大看了一定會很喜歡的,你何不上樓去找他?他好像在等你呢。”這種問心無愧的誑語教她扯一輩子,她死都不會懺悔。

  “真的?”她來這也有一個多小時了,已瀕臨發作的階段。若在以前,多等一分鐘她都會嫌浪費,這次若不是胸懷大志,而對象又是大家夢寐以求的“炎皇”,以她一個千金之軀又怎可做這種犧牲。

  “真的,而且我還聽說他對你的印象不錯。”嘿嘿……雪球越滾越大羅!

  我就知道他對我特別有好感。“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成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她急急的往樓上沖,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且急促的響起。

  “記得使出渾身解數去誘惑他!”小舞好心的建議道。“他這人其實外冷心熱,所以……你應該瞭解我的意思。男人嘛!哪個不好色。”

  “謝謝!雨,沒想到你對我這麼好。”徐亞寧現在已經把“雨”當成大恩人般的感激了。

  “哪裡,我只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已,你還是快上去吧!”直到徐亞寧苗條誘人的身影消失後,小舞才放聲大笑。

  不知道她是否該跟上去看好戲?這幕戲保證高潮迭起,絕無冷場!她哈哈大笑地走出屋子,打算繼續興風作浪。

  她不意外會在門外看到雷行嘉,只是對於李洛心居然與她同行感到有絲訝異。

  “嗨!你們的動作得快點了,徐亞甯已經捷足先登丁。”小舞咧著嘴嘻皮笑臉。最好她們能在今天就把黑炎那只耳環搶走,省得她被拖下水。

  “徐亞寧不可能從炎皇那兒拿到耳環的,這點你應該相當明白。”雷行嘉冷冷的瞥著“雨”,淡淡的冷笑著,“從你這邊下手似乎簡單多了。”

  鎮定!小舞告訴自己不能發火,一個黑炎氣她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增加一個。

  “雷行嘉,如果你真以為我這個發育不良的小子能夠讓你隨便擺平,那你就錯了。”環臂抱胸,小舞火爆的脾氣隨著敵人的態度瞬間轉冷。別說是受制於那傢伙了,就為了替自己扳回面子,她也絕對不會輸給這幾個女人的。

  雷行嘉的回答仍是嘲諷的冷笑。

  “雨,你要出去嗎?”李洛心適時的插進她們之間,阻隔了兩人較勁所發出的電流。

  “對。你呢?要進行柔情戰術了嗎?”面對心無城府的小可愛,小舞的心情不知不覺地隨著她璀璨的笑容起舞。

  “嗯,我好喜歡炎皇哦!從昨天見到他以後,我……我就對他一見鍾情了。”李洛心楚楚可人的紅著臉,羞答答的低喃。

  少女情懷總是詩,如果她真是男孩子,一定會喜歡李洛心的。

  “愚蠢!”雷行嘉譏誚的瞪了李洛心一眼,這種小女孩怎麼配得上黑炎那般俊逸、陽剛的男子。“你還是回去陪學校那些青澀的男同學扮家家酒吧!”

  “你……”李洛心不知如何反駁,當場傻眼。

  沒想到雷行嘉比徐亞寧更差勁,專挑人家的短處批評,好個毒美人!“洛心,別傷心,依我男人的眼光來看,我可是喜歡青蘋果勝過冰塊哦!”她大姊姊般的安慰著李洛心。YA!終於報了一箭之仇。

  “雨,說話當心點,無妄之災少惹為妙。”陰毒的神情留在雷行嘉的眼裡,她臉色發青的警告著。

  又是威脅。夠了吧!她最近收到的恐嚇、威脅,比過去幾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出好幾倍。莫非真是流年不利?

  “你……你怎麼可以威脅雨!”李洛心鼓足勇氣伸張正義。只可惜她那中氣不足的語調,硬是抬不起她的氣勢。

  “李洛心,沒你說話的份。”雷家這位酷斃的大小姐的字典裡大概早已將“友善”兩字撕掉了。

  “洛心,你先進去看你的偶像,這裡我來應付就可以了。”小舞伸手捂住她的嘴,親切的拍拍她的肩膀。

  輕輕的拉下“雨”的手,李洛心還是不放心進屋去。雷行嘉的臉色好陰沉,好像恨不得將他們倆生吞活剝。“雨,她好可怕哦!”巫婆是不是就是這種模樣?

  “李洛心!”雷行嘉真的出手了,她抬起手狠狠的揮向李洛心的臉,手上夾著鋒利的刀片!

  小舞眼明手快的抬起右手擋在李洛心的臉上,就這麼手起手落之間,一道明顯、鮮紅的血痕隨著雷行嘉劃過的空氣,緩緩地浮現在“雨”潔白的手背上,控訴著雷行嘉的罪行。

  甩甩手,小舞氣憤的責駡:“你實在太狠了,臉孔是女人的生命,你竟然只因為一句話就要毀她的容!”這個女人的心胸太狹窄,沒有容人的氣量,絕不能教她進了“青焰門”。

  “雨”竟然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擋下這一刀!他對李洛心的好感不得不讓人提防。

  “你的立場若不能保持中立,我想這種教訓在往後的兩個禮拜內一定還會重演。”雷行嘉只是懊惱沒毀了那丫頭的容,對於誤傷他人絲毫不見愧疚。

  當李洛心看到鮮紅的血滴下“雨”的手背時,她不敢相信又好傷心的淚水直流,“你的手流血了。你……你這個壞女人竟然出手傷人!”她心疼又愧疚的翻看著“雨”手背上的傷口,天啊!割得好深。

  “你還不夠資格教訓我。”雷行嘉冷淡的轉身進主屋。

  “嗚……怎麼辦……血怎麼流不完啊!”李洛心噙著累水,好生害怕的抓著“雨”的手不敢放,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血一流完,不等於她也掛了嗎?這個小笨蛋!小舞又疼又憐的暗笑。“李洛心,麻傾你儘量哭小聲一點,用不著因為我這小小的傷口驚動全山莊的人,好嗎?”

  “小小的傷口?!”她尖叫,“你的手都是血耶!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為了我又受了重傷,我好難過喔!”李洛心著臉,切切的低泣。

  重傷?!小舞哭笑不得的抬起手觀看。如果這點傷對她而言算重傷,那自己不早就死過八百次了。

  “我說洛心小姑娘啊,你就別再哭了好不好?你快進去搶你心愛的男人,我就儘快去找醫生療傷好嗎?”徐亞甯和雷行嘉都已經行動了,她還有時間在這裡哭天搶地,真教人佩服。

  “真的?”李洛心狐疑的瞅著他。

  “真的。”小舞推著她,“快進去了,不然你的炎皇就要被搶走了。”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只要想著炎皇那張臉就好了。”雖然非常不願意承認,可是他那張具吸引力的臉確實很好用。

  李洛心這會兒臉上浮了個大大的心字,裡面寫滿了她對他的愛慕。“好……好吧!那我先進去了。”

  “快快快,你快進去。”求之不得哪!

  若每次和這三個女人交手都是這般疲憊的話,不用兩個禮拜,大概只要三天,甚至不用雷行嘉動手,她便自了殘生以求解脫了。

  ※※※

  唉!天好藍,風好輕,她的前途好黯淡。隨著吊床搖來搖去,闕舞雨的心悠悠的跟著動盪不安。

  “雨,你怎麼會躺在小舞的吊床上?”隔著牆,柯賓老遠就看到躺在吊床上蹺著二郎腿的他了。

  又是柯賓!怎麼每次躺在這裹感慨、怨天怨地時,就會遇到他。他是老天派來安慰她的開心果嗎?

  “小舞的吊床上?”她不知道這張吊床已經被命名了。

  “你不認識小舞嗎?”柯賓納悶。他一直以為那個天使是“雷霆居”的僕傭之類的,既然“雨”是這座居所的主人之一,就不該不認識她啊!

  “當然認識。她是我表妹,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她。”小舞為自己過多的謊言心虛的暗吐舌頭。

  “她是你表妹?!”

  “你為什麼這麼驚訝,難道我不能有表妹嗎?”他就非得這麼訝異不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很久沒見到她了。”正直的柯賓連個敷衍的表情都裝不出來,滿腦子只想著小舞還欠他一個道歉。

  “嘖嘖,柯賓,你該不會喜歡上我表妹了吧!”說得好像他有多想念她似的,誰不知道他臉上的陰暗代表什麼意思。

  “我喜歡上她?!”他所表現出來的絕稱不上喜歡或者愛慕,用“厭惡”二字形容倒是貼切些。

  “我看也不像。好吧!既然你否認,那麼告訴我,她幹了什麼好事讓你恨得牙癢癢的?”側著身子,她好生愜意的笑著。

  “她……”話已溜到了嘴邊,柯賓才又急忙吞了回去,“沒……沒有,她只是和我開了個小玩笑。”他可不希望天使為了這事被責備或處罰。

  小玩笑?!如果真是小玩笑,他的臉色就不會發紫了。小舞竊笑。

  “嗯……”清了清喉嚨,小舞故作嚴厲的說著,“柯賓,我知道小舞有時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如果她真的做得太過火的話,你不必包庇她,我和哥哥們會好好訓她一頓的。”

  “沒有,她很好,真的。”若是因為他害天使被教訓的話,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唔,真單純,也真好笑,他和李洛心可真是天造地設的絕配。小舞緊抿著嘴,把急欲逸出的笑聲悉數往肚裡吞。

  “好吧!既然你這麼替小舞說話,我就暫時放過她。”不曉得當柯賓知道她就是小舞時,會是怎樣滑稽的反應。“對了,你不留在你家主子身邊幫他應付那三個如狼似虎的美女,跑到這兒來做什麼?”看在他那麼好心幫小舞說話的份上,她就不計前嫌了。

  “唉!我就是特地出來避風頭的。”柯賓煩躁的搔著短髮。

  他真的好煩惱,頗有少年維特的憂鬱味道呢!“柯賓,上來吧!頭仰成一百八十度講話,你不覺得累,我的脖子都快痙攣了。”

  “上去?!”爬上那麼高的樹?!不!打死他都不幹。

  小舞不懂他為何一臉驚恐,“幹嘛!你的樣子活像……懼高症,你有懼高症!”

  本以為“雨”會乘機恥笑他,沒想到他卻一副同情的樣子。“反……反正這又不是什麼了……了不起的缺點。”

  還嘴硬!

  “當然這不是什麼大缺點。”小舞皮笑肉不笑的安慰他,“好了啦!別苦著臉了,是不是你家主子又惹事了?”能讓他愁眉苦臉,懊喪著一張娃娃臉的人,除了黑炎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我看這場比賽只能寄望在你身上了。”他坦白的幾乎哀求了。

  “我?!為什麼?剛才那三位小姐不全上了炎皇居向你家主子請安了嗎?”被割傷的手還隱隱作痛呢!

  “問題是,我家少爺對她們視若無睹,根本不理不睬。”柯賓實在不太想憶及那慘不忍睹的混亂。

  “你家少爺真無情,一點憐香惜玉的道德心都沒有,實在冷得教人不敢領教。”不對呀!說他冷,他又很好色,不然也不會偷走她的初吻,可是他偏偏又對那三個超級大美女無動於衷。照這麼看來,黑炎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雨,不准批評我家少爺,他雖然不好相處,可是身為下屬的我們沒有批評他的權利。”悍衛主子是柯賓的生命。

  “是,我錯了,你家少爺好酷、好帥,是男人中的男人,那三個紅妝美人配不上你家主子,這總行了吧!”“柯賓可殺,黑炎不可辱”這句話,是不是自一出生就深深的刻在他的死腦子裡了?她好懷疑。

  “實際上以她們剛剛的行為看來,也確實配不上炎少爺。”

  “剛剛的行為?”小舞興奮的看著柯賓,“你是說我錯過好戲了嗎?”早知道就該冒生命危險留下來看戲的,說不定她還可湊個臨門一腳哩!唉!可惜,真的好可惜。

  “雨,這場禍端因你而起,你還有心看戲。”要不是炎少爺的婚事重要,他才懶得管他的生死。

  “因我而起?!”不會吧!她一直很安分的坐在這裡舔傷,沒搞鬼啊!

  “你沒忘記是誰騙徐亞甯說炎少爺對她有特別的好感,要她像個風塵女郎似的勾引少爺吧!”才不過三個小時前的事,他可不信他的記憶會那麼差。“事實上,從少爺的表情中,我不難看出你的死期已近。”

  “真的?!呵……太好了,徐亞寧的表演一定很精采。告訴我啦!柯賓,她到底做了什麼?”管他黑炎要殺要剮,反正她早把命豁出去了。

  “你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炎少爺的眼神看得他和那三位小姐全身發冷,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悠悠哉哉的躺在這裡觀風賞雲。

  “少廢話一堆了,反正你家主子生就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誰看了都倒胃口,早就不稀奇了。若不是他那張臉尚稱得上幾分俊逸,你想紅妝宴會有幾隻小貓參加?好啦!別瞪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能不能學學宰相,度量大點嘛!”小舞極盡挖苦之能事,能損則損。

  “好,反正我說不過你,總之那位徐小姐一上到二樓就竭盡所能的勾引少爺,我看要不是我在場的話,她一定當場跳起脫衣舞。”

  “脫衣舞?!我的天啊!她還真是聽話。”小舞咯咯的抖笑茗,“柯賓,你真不識趣,我敢說徐亞寧一定恨死你這個電燈泡了。”說完,咯笑轉成大笑。

  笑聲是有感染性的,而且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好笑。徐亞寧一邊拚命對炎少爺送秋波,一邊還得分神瞪他,他實在很擔心她的眼睛會“脫窗”。柯賓輕輕的笑著。

  “本來只有徐亞甯,少爺還可以把她當隱形人,自顧自看他的書。可是後來雷行嘉和李洛心相繼進來後,二樓頓時成了菜市場。”到現在它的耳朵還有點耳鳴呢!難怪人家會說三個女人聚在一起可比一座菜市場。

  “哦!難得她們會吵架,看起來她們的教養似乎都不錯嘛!”違心之論不可多,否則她早晚吐死。

  “吵架?!哪有那麼斯文,她們三個大打出手。”柯賓嗤哼著。

  “大打出手!”她再一次扼腕,“柯賓,下次有這櫸好戲,一定要記得告訴我,不然錄起來也行。”

  錄起來!這話只有“雨”說得出口。“我還年輕,前程還一片光明,可不想現在被炎少爺打死。”

  “李洛心也動手了嗎?真是天下奇聞。”

  “事實上連炎少爺都發火了,而且把她們三個請出炎皇居。”他也正覺得奇怪,少爺向來很少動怒,可是這一次他卻大發雷霆,並且動手將她們掃出門。

  黑炎也出手?!這就很嚴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事情是這樣的,雷行嘉到二樓發現了徐亞寧的穿著後,就一直當著少爺的面諷刺她,說她像個風塵女郎,徐亞寧一氣之下也反唇相稽說她是條性冷感的死魚。”從剛才那混亂的場面證明,女人吵架的嘴臉特別難看。“就在她們唇槍舌戰的時候,徐亞甯得意的向雷行嘉宣佈,說你告訴她炎少爺對她另眼相待,要雷行嘉早早死了心。就在這個時候李洛心哭哭啼啼的跑進來,指控雷行嘉是殺人兇手,要她償命。”

  “償命?!”小舞趴在吊床上笑不可抑。標準的李洛心風格──老是搞不清楚狀況!

  “哇!那個李洛心的功夫可真不錯,她一見到雷行嘉就使了一記飛踢,這一踢不僅踢倒了雷行嘉,也連帶撞倒了正和她吵嘴的徐亞寧,結果她們三個就這樣扭成一團了。”唉!客廳的骨董花瓶被她們撞壞了好幾個,損失可不輕哪!

  “我相信你家主子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好本領,他怎麼可能被這種小小的混亂給亂了心性呢?”他的血不是冷的嗎?她的嘴仍笑得合不攏。

  “雨”的眼神告訴他,他絕對不是在讚美炎少爺。“別嘲諷了,少爺的確是沒把她們放在眼裡,他早已經練就一身充耳不聞的好本領了。”

  “你是說黑炎真的冷漠到三個大美人在他眼前為他大動干戈,他仍悠哉地躺在那邊看他的書?”他還是人嗎?簡直是神了。

  “鬧中取靜一向是炎少爺的處事之道。”柯賓頗為得意。

  “是嗎?既然定力這麼好,又為什麼會把她們請出門呢?”她才不信哩。

  “這……”對啊!少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動怒呢?他怎麼從頭看到尾就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

  躡手躡腳的走上二樓,小舞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沒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可是偏偏有人的耳力就是好得驚人,所以當她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就被拉進另外一個房間內時,小舞不禁又怨恨起長老們的雞婆。

  一被拖進門,黑炎就急急的執起她的雙手前後翻視。當他看到小舞被劃傷的手背竟然沒包紮時,臉色可是壞到了極點。

  她沒有尖叫,也不意外。當柯賓把今天發生的慘況全盤托出以後,她就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只是這人的行動怎麼這般怪異……

  “喂,你夠了沒,別再亂動了好不好?你看,血又流出來了。”真是的,動作這麼粗魯!小舞忿忿的四處搜尋著衛生紙,“你房間裡什麼都有,怎麼就是獨缺衛生紙!”

  黑炎隨手抓起一件上好的針織毛衣,替她擦著汨汨流出的血,“是雷行嘉傷你的?”他口氣不善的丟出問題,“受了傷為什麼不去給醫生看?”擦著血漬的手青筋漸漸浮起。“她為什麼傷你?”這個問題一定很重要,因為他是用吼的。

  “小聲點好不好?本小姐氣虛沒力氣和你較勁,改天吧!”她無所謂的甩甩手,轉身就要走。

  氣虛!說話都用吼叫的人會氣虛?一定是失血過多的關係。

  黑炎氣急敗壞的推她坐在床上,“坐好,別亂動!”命令完,他竟然一溜煙就不見人了。

  這人有病啊!是不是被那三位美女給逼得神經失常了?小舞愣愣的坐在床上,搞不清楚黑炎到底哪根筋不對。

  原以為這下於有頓好罵了,沒想到他的舉止這般異常。

  當她還沒推敲出黑炎失常的原因,他卻已經帶著一間醫院回來了。

  “我的天啊!你帶這麼多醫藥箱回來做什麼?難道你已經算出在往後的兩個禮拜內,我將會再有血光之災。”她皺起鼻子,不悅的瞅著蹲在眼前的人。他是巴不得她香消玉殞媚哪!

  “住口!”黑炎晦暗的臉上沾滿了怒氣,深幽的眼底竟然有著不舍與心疼。“以你的身手,雷行嘉不應該會傷得到你,你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這麼輕易被割傷?”若不是事先評估、調查過,他怎麼可能讓她去涉險?即使那時他尚不知“雨”是他的意中人。

  這下子她真的確定黑炎被刺激過度了,不然他看她的眼神為什麼帶有那麼多的柔情?

  “黑炎,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受傷幹你什麼事?要不是你硬逼我替你選老婆,我又怎會有這無妄之災。誰又知道雷行嘉會拿刀片想毀李洛心的容,你的紅妝新娘們個個行為特異,我哪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些什麼?說不定不用兩個禮拜我就被暗殺了。”她越說越火大。

  暗殺!黑炎黝黑的臉色真的一下就刷白了,他陰沉的拉起她的手替她消毒、上藥,“別亂說,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小舞眨了好幾下眼睛,還特地拿下面具,不敢相信他真的臉色發白。“你是不是怕見血?”有可能啊!男孩子大都比較愛面子,若有什麼隱疾或懼怕的事,總是比較不好意思說出來,柯賓不就是這樣嗎?

  她到底要怎樣才能瞭解他對她的心?他明明很愛她、在意她,卻不知該如何讓她知道──教他直接表達,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不明白點告訴她,她又遲鈍得要命。一思及此,黑炎的臉就和他的姓醫樣──黑得嚇人。

  “嗯,你要是真的怕血的話,我可以自己處理我的手。”他到底怎麼了?她是好心怕他昏倒,他怎麼老是不高興的瞪著她。

  若非看在他好心替她包紮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老是陰沉沉的。

  “給我閉嘴!”黑炎幫她包紮好後,拖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不發一言的瞪著她。

  他很生氣而且非常的憤怒,她頭一次被瞪得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好吧!我認輸了。”闕舞雨舉起雙手投降,“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個死法?”她認栽了。

  “別亂動!”他接收了她的雙手,輕柔的握在手中。“你認為我在生氣?”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的……溫柔……

  “不是,我認為你很高興。”他會不會因此龍心大悅放她一馬?

  黑炎自認沒辦法生她的氣。他愛她、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氣她呢!緩緩的勾起她的下巴,他冷冷的笑著,“我們好像還有一筆帳末清?”

  “哪一筆?”她裝蒜。

  直到黑炎那溫暖厚實的**不留餘地的覆上她的,然後她頭暈目眩的閉上眼睛,品嘗他這種時而銷魂、時而霸道的溫柔。

  這記纏綿、溫存的親吻似將無窮無盡,持續到天長地久。所以當小舞掙扎的發覺到自己又被占了一次便宜時,全身卻已經軟趴趴的無力抵抗了。

  大……色……狼……。她渾身無力的倚在黑炎懷裡,意思意思的暗罵。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3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0 PM 編輯

第六章

  她像個睡美人。

  黑炎靜靜的坐在床邊,專注的凝視著裹著棉被弓身側睡的女孩,看得越久,他便越無法抑制積壓在心中多年的愛意。

  他看不夠她,窮其一生也不夠……

  冬陽暖暖的爬上闕舞雨的床被,曬上她的臉,執著的催她起床。好不容易床上人兒有點意識的抬起手遮擋陽光,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仍閉得死緊,拒絕蘇醒。

  黑炎揚著淡淡笑意,突然興起了作弄她的衝動。他輕輕的拉下她的手,俯近她的臉,為她遮去陽光。

  黑炎?!

  眨,再眨,不停的眨著眼,小舞甚至抬起包著白紗布的右手用力揉著雙眼,以確定她沒有深陷夢中,不可自拔。

  一定是失血過多加上過度疲勞的關係讓她產生幻覺,否則黑炎怎麼可能在她的房間裡?再睡一會兒噩夢就會消失。對!一定是這樣。

  “起來,我幫你換藥。”黑炎拍拍她的臉頰,以為她又睡著了。

  真的是黑炎的聲音!小舞迅速睜大眼睛,睡意全失。“你──你在這裡做什麼?”氣憤的對上那雙緊迫盯人的黑眸,她抽回自己的手,撐起身子直往後退。

  “換藥。”她的火氣通常都是一起床便開始培養的嗎?

  “換藥?”小舞不明所以的舉起雙手,果然看到右于包著白紗布,也慢慢的憶起昨晚他的所作所為,以及那個……熱吻。“不……不必了。”她不自在的撇開臉,知道有一股熱氣正從腳底快速的往她臉上沖,所以她的臉現在一定很紅。下意識的舉起雙手捂著發紅的臉頰,她心裡不停的暗罵:該死的大色狼!

  她臉紅了!黑炎好驚訝。

  “沒事少逞英雄了。”伸手抓過她的右手,他壓下心中的笑意,不快的提醒她,不希望再見她受傷。

  “逞英雄?”渲人就是有這種教人發火的能耐,“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的容貌被毀?我可不像你這般冷血。”

  “我冷血?”他低哮。

  “當然!你若不冷血,那三位美女在你跟前打架,你又怎能老僧入定般的無動於衷呢?她們都是愛慕你,追求你的大美……啊……好痛!”小舞噙著淚珠,瞪著被他緊捏在手中的手掌,痛得直想掙脫。

  “你也知道痛!”黑炎死冷的瞪著她,微微鬆開手,“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不然我會狠狠的教訓你一番,讓你銘記在心。”

  “你!”轉眼間,她那似欲滴落的淚珠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焰,“我的事你少管!別忘了,等這件事告一個段落以後,我將永遠的退出青焰門,到時候咱們再沒任何瓜葛,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互不干涉!”顧不得疼痛,她奮力的抽回手,拉起棉被密密的蓋住頭,希望他識相點自動滾開。

  黑炎豈肯甘休,他將躲在棉被裡的人整個釘在床上,只留頸部以上讓她自由活動。

  “只怕由不得你。”他大言不慚的說著。

  竟然出爾反爾?!真不要臉!

  被他釘得動彈不得的小舞,不甘示弱的隔被叫陣,“君無戲言!”

  “朝令夕可改也。”他莞爾。

  “言而無信,謂之小人。”她反譏。

  “何謂君子?”被子蒙這麼緊,她不怕悶死?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難怪他老是一副憂愁的模樣。“君子喻于義,小人喻於利。”難怪他生就一副勢利眼,“君子上達,小人下達。”所以他日趨下流,才……才會二度偷走她的吻。

  黑炎仰頭大笑,敢情她是把《倫語》全背熟了?真有她的!

  呃,那是他的笑聲嗎?她在取笑、辱駡他耶!慢慢的放下棉被,小舞甚感納悶的望著他發呆,不得其解。

  他不會把她的話當成讚美吧?唔……有可能,黑炎雖然是華人,可是接受的卻是西方教育,搞不好他連看都沒看過《倫語》,更遑論去讀它了。所以,她好不容易記得且滔滔不絕溜出的幾句話,不全變成了對牛彈琴的廢話嗎?

  “笑夠了沒?”好火,害她浪費了那麼多口水。

  “手伸過來。”他猶帶笑意的看著她,不懂她哪來那麼多氣好生。

  “不要!”她惱羞成怒,氣他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教她發火。

  “伸過來。”斂起笑容,他的眼睛開始發寒。

  她一臉倔強的藏著手,“你有病啊!哪有人這麼快換藥的,昨晚到現在才多久而已,這藥說不定都還沒起作用,你就急著換藥,傷口會好才怪。”嘖!陰陽怪氣的傢伙。

  “伸過來!”這下臉結冰了。

  “不──好……好嘛!”小舞眼見情勢不對,只得乖乖的伸出手。

  “不是這手。”黑炎冷然的瞪著她完好無缺的左手,她一定得氣死他嗎?

  享受著惡作劇的快感,小舞假裝不悅的嘟噥著,“你又沒說哪一手,我怎麼知道?”

  愛上這種女人實在是活受罪,偏偏他的心又收不回來了。

  “炎少爺!炎少爺!”柯賓在黑炎的房間外催魂似的喊著。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柯賓在找你。”她巴不得這人立刻消失似的提醒道。

  奇怪,他怎麼文風不動?

  “嗯,柯賓找你,聽那聲音好像很急。”她加重語氣,製造緊急效果。

  依舊聽而不聞。

  “炎少爺,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柯賓禮貌的敲著門。剛才少爺不是打電話要他請雷行嘉到這裡來的嗎?怎麼這會兒人好像不在房裡。

  “把面具戴上。”正忙著幫她消毒傷口的黑炎,沒頭沒腦的丟下一句話。

  “為什麼?”

  “戴上!”他低吼。

  “你抓著我的右手教我怎麼戴?”自己沒理沒敢吼她?!

  黑炎乾脆自己抓過面具幫她戴上,一邊提高音量吼著,“柯賓!我在雨的房間。”

  “雨”的房間?柯賓刻不容緩的沖進房。這……成……成何體統,炎少爺竟然坐在床邊親密的抓著“雨”的手!他……他們在幹什麼?

  柯賓的表情可真好玩,紅紅綠緣、青青紫紫,顏色變換之快,直教小舞看得目不暇給,大呼過癮。

  倒是黑炎始終保持著他專業的素養,頭連抬也沒抬一下,專心的上著藥。

  炎少爺在幫人上藥?!真是跌破專家眼鏡了。猶記得有一回,炙少爺和焰少爺因故打架,兩人打得遍體鱗傷,站在一旁的炎少爺不僅沒上前勸架,沒幫他們包紮傷口,還在事後狠狠的揍了他們一頓,以示警告。

  “雨”會比他的親人還重要嗎?柯賓心裡那片烏雲不斷的擴大,偶爾還會有閃電擊出。

  “炎……炎少爺,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了。”柯賓跑近他身邊,欲攬下上藥的工作,不願見他們倆太過接近。

  “柯賓真好心。”瞧這多愁善感的傢伙臉色陰晴不定的,准又在擔心些無聊的事了,小舞冷冷的笑著。

  “不用了。”黑炎淡淡的拒絕。

  “可是雷小姐已經在樓下等了。”他好像老是在提醒他這句話。

  “讓她等。”他也總是這麼回答。

  警鈴聲持續在柯賓腦海裡響著,他緊張兮兮的站在兩人中間監視著,想起那漫天飛舞的流言不斷擴散向四方,臉色就跟著下沉。

  他怎麼好像在防賊似的?小舞斜著頭打量一臉正經八百的柯賓,發現他目不轉睛的瞪著黑炎抓住她的手,莫非……柯賓以為黑炎對“雨”有非分之想?!

  對呀!他不是一直怕黑炎被誤以為同性戀,所以一直要她把耳環回歸本位嗎?她怎麼把這麼重要又有趣的事給忘了。

  如果她很壞的刻意造成這種錯覺,柯賓會不會氣得休克?小舞暗暗的竊笑。

  她又想使壞了。黑炎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全神貫注的放在闕舞雨身上,別說是她的表情了,就是她隨便使各眼色,他都能猜出她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一看到黑炎包紮完畢,柯賓立刻急忙撥開他們的接觸,緊張的欲拉起黑炎……

  怎知小舞突然傾身向前,伸出右手勾住黑炎的脖子,“炎,謝謝你。”她好親密、好曖昧的親了黑炎的臉頰一下,接著笑呵呵的轉頭斜視著當場被嚇傻的柯賓。

  “你!”柯賓急忙拉開他們。“雨,你……你可別亂來。”難怪他總覺得“雨”身上有股胭脂味,又兼具有娘娘腔的體態,原來他……

  “柯賓,我又不是瘟疫。”

  你是霍亂!柯賓乾脆坐在他們中間,死死的瞪著“雨”。

  噗嗤!小舞笑出聲,“柯賓,別再瞪了,當心眼珠子掉出來。”

  看他們兩個像小孩子似的你來我往,黑炎心裡卻是百般苦澀。

  明知道她是為了戲弄柯賓才這麼做、這麼叫他,他就是無可避免的動容了。該死的她!若不是柯賓在場,他一定要好好、狠狠的吻她、愛她,讓她明白他內心的感動和癡狂。

  突地,黑炎直挺挺的起身,往他的房間快步疾走。

  “你看,連炎少爺都生氣了。”“雨”實在太大膽了,他到底怎麼搞的,前幾天還一副欲置炎少爺于死地,今天卻……

  那傢伙生氣幹她什麼事,反正他時常這副德行,沒什大不了的。

  “他生氣了,你還不趕緊去安撫他,兔得他擺臉色給雷大小姐看。”小舞極力的慫恿他。她也想看看黑炎為什麼找雷行嘉來,難道他真的喜歡這類型的女人?

  也對!柯賓想想還真跟著起身就往黑炎的房間走。“對了,以後不准你太靠近炎少爺,否則他日若有什麼不利於少爺的流言傳出,我就唯你是問。”說完,他憤怒的關上門,留下拍床大笑的小舞。

  原來扮“雨”還有這麼多好玩的事。

  ※※※

  這輩子她從沒對哪個男人傾心過,唯獨對他,也只有他夠格讓她愛慕、心迷……

  雷行嘉向來冰冷的態度,不輕易流露的溫柔,在面對她心癡、熱愛的男子時,不免也傾洩而出了。

  或許一開始她要的只是“炎後”這個位子,但自從見到俊挺英氣的黑家老大──黑炎以後,她的目標就和徐亞寧一樣徹底的改變了。

  說他冷漠、無情的氣質勾走她的心也好,說他那陽剛、霸氣的英俊臉龐懾走她的心也罷,反正她要他、愛他,甚至不擇手段想得到他。

  那個風騷的女人和稚嫩的小娃娃根本配不上他,只有她──雷行嘉──才配得上他!

  黑炎應該也是這麼認為吧!所以他才會約她單獨前來。雷行嘉貪婪的看著她心愛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坐進她對面的椅子裡,冷冷的看著自己。

  這個女人喜歡他。黑炎一眼就看出在她冷冰眼神下的愛戀了,他並不訝異也不覺得榮幸。雷行嘉或許漂亮,但卻心狠手辣,被她看上的男人可不能稱作幸運。

  柯賓跟著走進會客室,訝異的看到雷行嘉及時收起的愛戀。

  “炎少爺,你不是有事要對雷小姐說嗎?”柯賓略前傾著身子,附在黑炎耳邊提醒著。連雷行嘉這號冰山美人都對少爺動情了,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女人能逃得了少爺的魅力呢?

  “炎皇,有話就直說吧。”雷行嘉仍是冷若冰霜。

  “我要你今天離開青焰山莊。”黑炎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

  柯賓聞言,倒抽了好大一口氣,“炎少爺,這麼做不……”

  “住口。”黑炎抬起手,低沉的命令著。

  “可是……”

  “我說住口。”

  柯賓聽出他話裡的決絕,知道這事已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他望向對座的雷行嘉,忽然覺得全身發顫。

  天呀!她看起來很生氣,整個人都被寒氣給籠罩了。

  “理由?”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雷行嘉極力控制心底的怒氣,一顆心從天空掉至地獄。

  “你傷了人。”黑炎想起闕舞雨手背上那道傷痕。

  老天啊!雷行嘉的冰冷絕對不及炎少爺的萬分之一。柯賓差點就要閉上眼睛了。

  “傷人?”是昨天和徐亞甯較勁時,李洛心跑進來瞎攪和那件事?

  “我說不準傷人是絕對性的命令,你不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吧?”平淡的聲調裡包含著再明顯不過的冷寒。

  拗不過好奇心,此刻嘴裡含著紅蘿蔔、蹲在門上偷聽的小舞,聽到黑炎無情且不容妥協的語氣,就知道雷行嘉今生無望做他的新娘了。

  不過黑炎也真夠古怪了,就為了她手背上這麼一點點小傷就否決了雷行嘉,實在太沒道理了。

  “你說的可是我誤傷雨的事?”她不敢相信,只是一點點小傷口,黑炎就要她走?!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他竟然一句話就否決了她。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莫非是“雨”在他面前興風作浪?

  “明天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黑炎起身,不容置疑的丟下他那絕對無法挽回的聖旨。

  “慢著!”雷行嘉也站了起來,全身僵直,臉色轉黑,顯示她已動怒。“要我走可以,不過我要和雨做一場比試。”黑炎竟然為了這個小毛頭趕她走!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她非殺了“雨”不可!

  “免談!”黑炎腳步沒停,柯賓則站在原地合掌祈禱,希望災厄能快快化去。

  “你竟然這麼袒護雨,難道他只是個不學無術、整日躲在你背後的孬種?”

  咬到一半的紅蘿蔔片掉到地上。是黑炎要她走的,又不是“雨”,雷行嘉幹嘛把她牽扯進去!如果她單純只攻擊黑炎,她還能保持看戲的心態乖乖蹲在這裡,可是她卻對“雨”做人身攻擊;事情演變至此,已不是沉默就能解決的。

  “好!我接受。”她倚在門邊,漠視黑炎的瞪視,一口氣應允。敢說闕家人孬種!她不站出來雪恥,豈不是愧對闕家的列祖列宗嗎?

  “兩!”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柯賓心裡不斷的**。

  “你接受?!”他要狠狠的揍她一頓!黑炎不悅的拉下臉。

  “你最好考慮清楚,炎皇對你的身手似乎沒什麼信心。”雷行嘉譏笑著。他的舌頭既然那麼長,她不削短它幾寸怎能洩恨。

  闕舞雨聞言,拉回目光不悅的瞪著和她並列在門口的黑炎,“我的事自己可以決定,不必外人干涉。”

  “雨!”柯賓又倒抽了一大口氣,彷佛氣喘病發般。這“雨”實在太膽大妄為了,竟敢頂撞炎少爺。

  “我說不準就不准。”黑炎冷幽幽、陰森森的盯著她,“你最好照我的話做。”

  “雷行嘉,我在外面的草地等你。”她才不管他呢!小舞自顧自的往外走。

  黑炎跟在她後頭,恨恨的握住她的手肘,“你聽到我的話了,我說不準!”

  “小聲點好不好?我又沒耳背。”她執意朝外走。“我的事你別管啦!”

  “你要我別管?”要他別管她,除非地球毀滅。

  “炎少爺!炎少爺!”柯賓追了上來,當他看到他們倆拉拉扯扯的時候,“屎相”頓時又浮現。“炎少爺,我覺得讓雨和雷小姐比試一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藉機拉開兩人的手,隔在他們中間頗有幾分和事佬的架勢。

  “對啦!柯賓說這話就比較像人話了。”

  “像人話?”黑炎臉都快氣黑了。

  “柯賓,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領說服你家主子啊!”小舞只恨這房子建得這般寬敞,教他們說的話全都成了餘音繞梁,搞不好這些話明日就傳遍整個山莊了。

  “好啦!別推了。”夾在中間跟著走的柯賓,不耐煩的阻止數度欲抓“雨”的黑炎,“炎少爺,雷小姐好歹是長老們挑三揀四才篩選出來的紅妝新娘候選人,而能從幾百人中經過層層測試……”

  “我說好心的柯賓,請儘量挑重點說。”走在前頭的小舞差點伸手捂住他的嘴。

  “好啦!別拿指甲戳我。”倒著走已經很困難了,“雨”還羅哩叭唆的。

  “廢話一堆!”黑炎火大的掃開柯賓,一把抓住小舞,“我說不準就不准。”他拉著她往回走。

  “你……放開我!”不敢大聲嚷嚷的小舞,又氣又怒的低聲喝道。

  冷著臉的黑炎充耳不聞。

  “炎少爺,這種差事我來就好。”疑心又起的柯賓亦步亦趨的跟著。

  “不必。”

  黑炎為什麼這麼護著“雨”?又恨又怒的雷行嘉收住往外移的步伐,站在走廊上瞪著逐漸逼近的三人。

  “你終究是怕了?”她直直的望著被黑炎拖著雙手的“雨”……

  “我才不怕!”被黑炎拖著走的小舞想停卻停不住腳步,因為黑炎根本不讓她有機會站定。

  “飛機是不等人的,雷小姐,你還是快點回去收拾行李。”經過她身邊時,黑炎再次重申他的“驅離”旨意。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種奇恥大辱教她怎麼吞得下!

  這一切全是“雨”害的!雷行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拿出隨身攜帶的刀片劃向“雨”,但黑炎的動作更迅速,他一把拉過“雨”,以自己的身體擋在她前面,一抬腿便輕鬆的掃去雷行嘉手中的刀片。而柯賓接到黑炎的指示,抽出刀子適時切入他們的纏鬥中,三兩下就制住雷行嘉。

  哇!看不出來柯賓的身手這般了得。當然啦!黑炎的警覺性和應變能力又在他之上了。雖然她不頂欣賞黑炎,可是對於他的身手之好、反應之快卻又不得不佩服。

  被護在黑炎身後的小舞幾度想移出來,卻被擋在前面的大個兒一雙手給釘得死死的,只能探出頭瞭解目前情況。

  “馬上送她走!”黑炎震怒了。雷行嘉竟然想暗算“雨”!她若不識相點及時離開,他可不敢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不想與青焰門為敵,你最好不要再輕舉妄動!”

  他拿“青焰門”來壓她!“雨”對他而言真有這麼重要?!

  雷行嘉如鬥敗公雞般滿臉頹喪,再怎麼傻的人也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開玩笑,更何況黑炎那嚴厲的語氣不容她忽視。

  其實別說是雷行嘉了,就是柯賓也對黑炎搬出“青焰門”來阻止她的蠢動,感到意外和不解。

  就他記憶所及,縱使遇上再怎麼難纏的對手,炎少爺都寧可自己對付,不願牽扯上“青焰門”。如今他竟然為了“雨”破例,這豈不表示“雨”對他很重要嗎?

  “送客!”黑炎拉著闕舞雨往樓上走。

  “喂,你這樣威脅她,不是表示我是個長不大的孬種嗎?”小舞氣呼呼地被拖著走。

  黑炎拒答。

  “你說話啊!”

  還是沉默。

  “黑炎!”

  他一副懶得理她的態勢。

  “該死的,我最討厭你老是悶不吭聲。”她氣得抬腳欲踢前面的人,卻忘了現在正往樓上走,而且她是被拖著走的。所以,人不但沒踢到,她整個人還差點向後栽,若不是黑炎及時抱住她,說不定這會兒她早摔得七葷八素了。

  “啊──!”一聲慘厲的叫噌突然從他們緊貼的身後飄上來,“雨?!你想對我的雨怎樣?”阿梅從樓梯底下沖上來質問黑炎。

  “『你的』雨?”這個黃毛丫頭是誰?黑炎不悅的抱緊懷中人。

  “阿梅,你看了他沒感覺嗎?”小舞吃驚的看著她的崇拜者,很訝異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有人對他的俊容免疫。

  “分開!分開!”阿梅硬生生拉開他們,隨即順著“雨”的問話望向黑炎,接著就聽到她不客氣亦毫不掩飾的倒抽了一口氣,而且還外加吞口水的聲音。“天啊!”她只說得出這句話,整個人突然傻住了。

  “遲鈍!”小舞沒好氣的丟下話,樂得把黑炎丟給阿梅就輕鬆快活的回房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阿梅好興奮的伸手欲抓黑炎,卻見黑炎冷冷的瞪著她的手,瞪得她整個人發寒,一顆火熱的心瞬間凝結成冰。“我……我還是去做事好了。”阿梅很識相的拔腿就跑。

  她竟然罵別人遲鈍!黑炎不可思議的瞪著某個世界上最遲鈍女子的門。

  ※※※

  太好了,趕走了一個雷行嘉,這會兒就只剩李洛心和她爭了。徐亞甯邊走邊笑,越想越感到勝券在握,以李洛心這麼青澀的小女孩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瞧徐大小姐笑得多麼快樂啊!不動一根指頭便除去心頭大患的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徐小姐。”小舞早坐在陽臺上恭候大駕,她不會天真的以為徐亞甯和李洛心會好心放過她。雖然雷行嘉已被柯賓強行押走──他甚至親自送她回臺灣,可是一天還沒過完呢!她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為了確保她往後光明璀璨的歲月,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該死的黑炎!小舞忍不住就想罵他,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雨,”徐亞甯抬頭看向二樓陽臺的人,一臉諂媚的嬌笑。“很抱歉哦!我本來是不想和你動手,怕控制不好傷了你,可是……我是逼不得已的,你應該能諒解吧!”

  哼!說得好像她一出手,自己就必死無疑似的。

  “諒解!我當然能諒解。”這些帳反正我都算在黑炎頭上了,小舞冷笑。

  “真的嗎?我就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人。”男人嘛!只要誇他們幾句,十之八九服服帖帖的任你宰割。

  “好說、好說。”天啊!虛偽得全身骨頭酸痛。

  “好,果然不愧是雨。”徐亞寧說著從腰部抽出黑色的皮鞭。

  真嚇人,她以前是馬戲團的馴獸師嗎?

  小舞縱身往下跳,漂亮的滾了圈前空翻著地。“咱們開始吧!”

  “你不拿武器嗎?”雷行嘉之所以被送走是因為誤傷了“雨”,她可不想重蹈覆轍,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不用。”開玩笑,她這只鐵杵早被家裡那三個功夫超強的哥哥們給磨成繡花針了,區區一個徐亞甯她根本不放在眼底,止次若不是怕李洛心的臉被毀,雷行嘉又怎能傷得了她?!又萬一她真打不過徐亞寧,至少能閃吧!不是她自吹自擂,她閃躲攻擊的身手可是拜那三位哥哥之賜,說“天下無敵”絕不誇張。

  “不行,萬一我不慎傷了你,炎皇怪罪下來,一句話撤銷了我的資格,那我豈不是很冤枉。”徐亞寧意有所指的說。

  她的意思是她害了雷行嘉羅!一把怒火頓時攻上小舞心頭,她氣黑炎多事,害她清白的人格沾上了污點。

  “放心!你若能傷得了我,我立刻雙手奉上『青焰帶金』。”她負氣的昂高了下巴,徐亞寧最好傷了她,順便解除她的重責大任。

  “真的?!”

  “我以闕家人的名譽保證。”她斷然的說著。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徐亞寧已等著披嫁紗了。要傷他還不簡單,以她的身手只怕不用十鞭,“青焰帶金”就手到擒來了。

  “請。”小舞好風度的彎腰行禮。

  “等等!”好個陰魂不散的黑炎,有事沒事就愛湊一腳。

  “炎皇。”徐亞甯望向適才“雨”坐著的陽臺,充滿愛意的喚著他。

  討厭鬼又來了,他這回又想幹嘛?

  “雨,接著!”黑炎從上面丟下一把西洋劍。自從他知道“雨”是女的後,從她出生到現在的一切學經歷,此刻都已完完整整的化成一本紀錄收放在他的抽屜裡了。

  根據那本紀錄上顯示,小舞──她的朋友都這麼叫她──在高中時曾加入西洋劍社,劍術高超,甚至和她另外三個好友自封為“四劍客”。她並且還因為喜歡吃紅蘿蔔,而被她的好友們戲稱為“兔子”。

  兔子!她咬著紅蘿葡的時候還真有些像,只不過她的個性剛烈得像母獅。黑炎柔柔的笑著,怎麼看也不覺得她有兔子般的溫馴。

  熟稔的接過劍,小舞詫異的望向黑炎,納悶他怎會知道她曾經學過西洋劍,又為什麼笑得這麼奇怪!

  黑炎在對她笑,徐亞寧的魂魄瞬間飛走。他一定是對白已有意思,所以才會送走雷行嘉,而現在又怕她不小心傷了“雨”落人口實,所以丟了把劍給“雨”。

  她一定要把“青焰帶金”奪過來,免得令她心儀的男子失望。當徐亞寧好不容易收回了魂面對“雨”時,她的眼底不僅充滿了鬥志,更添加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看到鬥志高昂的徐亞寧後,小舞再也不敢掉以輕心。別說是為了黑炎,就是為了自己,她也不得不搏命了。

  “雨,我不客氣了。”她迅速的揮出一鞭,小舞輕鬆的跳開。徐亞寧一而再、再而三的揮動著鞭子,鞭鞭淩厲,猶如耍著細刀,招招致命。只守不攻的小舞不斷的連續後空翻,輕巧的避開了她的攻擊。

  她為什麼不還手?黑炎緊盯著下麵比鬥的兩人,眼光隨著小舞的身影移動,就怕徐亞寧當真一個“不小心”誤傷了她。

  “雨”果真是深藏不露。緊追著他揮鞭的徐亞寧越抽越亢奮,遇到這種難得的好對手,值得她卯上全力。

  哇!不是開玩笑耶!徐亞寧怎麼越打越高興,整個人彷佛都陷入廝殺的快樂裡了,看來不出手不行了。被逼得節節後退的闕舞雨雖然沒徐亞寧那般熱中,可是為了保命、也為了不丟闕家人的臉,只好準備出擊了。

  眼看這一鞭就要抽得“雨”血肉模糊,黑炎也準備出手干預了,小舞卻俐落的揮劍纏住皮鞭,使勁將劍連帶皮鞭一起射向樹幹,接著輕巧的提身一踢,當場踢得徐亞甯倒躺成“大”字型。

  還好她今天沒有穿那套誘人的服飾。小舞站直了身軀,紳士般的對猶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今天算我僥悻贏一次,你不用氣餒,反正機會多得是。”她不得不說幾句安慰話,因為徐亞寧的表情彷佛自尊嚴重受創。

  他真的沒有低占她。黑炎深深的望了眼戴著面具、正彎著身子的闕舞雨一眼後,便放心的進房去了。

  被踢得頭暈目眩的徐亞寧恢復清醒後,第一件事便是看向早已人去樓空的二樓陽臺。

  黑炎一定生氣了!看不到她愛慕的人後,惱羞成怒的徐亞寧拍開小舞的手,憤恨的站了起來,“這次是我太粗心,下次我絕不會輸給你的,你……你給我小心點!”

  看得出她已經氣瘋了。小舞無奈的看著那怒氣衝衝的僵硬背影直歎氣。唉!又得罪一個了……

  一切都怪黑炎啦!如果他不選老婆,她就不會這麼為難了,該死的!

  他選老婆到底幹她什麼事嘛!小舞在心底怒吼。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4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2 PM 編輯

第七章

  “雨,你在幹什麼?”李洛心奇怪的望著蹲在花園裡鬆土的人。

  李洛心?!抬頭一看到她,小舞的第一個反應是──今天是星期幾?

  籲!還好,今天由黑炎自己負責對付她們,她不禁松了好大一口氣。不過,競賽的日期已經過了五天了,這幾天只見徐亞甯找她單挑,卻不見李洛心有任何舉動。當然啦,這也由於她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幾兩重,不至於挑戰“炎皇”,相對的,她就得辛苦些了。

  尤其是徐亞甯,簡直越挫越勇,只要輪到她把關的日子,必定一大早就遭偷襲,直到晚上十二點過後才能鬆口氣。

  “種紅蘿葡。”她揮手要李洛心蹲下。

  “種紅蘿蔔?”李洛心依言蹲在她身邊,“這裡鬧饑荒嗎?”

  “饑荒?”小舞開懷大笑,“洛心,你對事情的解釋總是獨樹一格,教人佩服。”

  她不懂也懶得問。“為什麼只種紅蘿蔔,不種些青菜?”

  “因為這些紅蘿蔔是我要吃的。”她好溫柔的揉著她柔軟的秀髮,李洛心值得人家疼,雖然她不適合黑炎,但卻絕對是個好女孩。

  “你只吃紅蘿蔔養分不夠吧!生重病的──”

  “洛心,請閉嘴。”她可不想再聽癌症病患應該做些什麼、吃些什麼了,趕緊轉移話題安全些。“對了,沼心,你為什麼從不找我較量呢?你不是很喜歡炎老大嗎?”

  “對啊!我很喜歡炎皇。”李洛心露出少女的羞澀,“可是我也喜歡你呀!所以我不願和你動手。”

  鏟子“匡啷”一聲掉到鐵桶裡,小舞好擔心的看著李洛心──她該不會也像阿梅一樣吧!雖然阿梅自從那天看到黑炎後就移情別戀了,但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一個夢魘,可不想這麼快又來一個。

  “你是說,你喜歡炎老大和我一……一樣多?”不會吧!難道對她友善也是種錯誤?

  “不!”她訥訥的低著頭,“我比較喜歡你。”“雨”對她很好,不像“炎皇”總是冷冰冰的,見了人也不會笑,有時候看了就覺得好駭人。

  轟隆!平地起了一聲雷,狠狠的敲在闕舞雨的頭頂上。比……比……比較喜歡她?!

  “洛心,你聽我說,你不覺得炎老大很英俊、很瀟灑、很有男子氣概嗎?”非不得已她只有違背良心了。

  “是呀!”拿著鏟子幫忙鬆土的李洛心漫不經心的答著。“可是你長得也不錯啊!”

  她好像真的對黑炎不感興趣。慘了!必須設法勾起她的鬥志才行。“你想想看,當初為什麼會參加紅妝宴?”

  “你問過了,”李洛心好奇怪的看著小舞,記憶力出奇的好。“我純粹是為了好玩而已。”

  對呀!她上次說過僅為了好玩才會參加的,她怎麼給忘了?“洛心,你對炎後這個位子真的不動心?”

  “雨,當了炎後以後一定很不自由,要做很多事、負很多責任,我不喜歡,真的一點也不喜歡。事實上,我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她依依不捨的望著他。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李洛心把她的感覺都徹底的說出來了……嘎!她要回去了?

  “你說你要回去了?”“雨”激動的握住她雙臂。

  “徐亞寧說……”她猶豫著。

  “說什麼?”李洛心怎麼會無緣無故要走呢?

  “她說……”

  “快說好不好?”真是急死人了,吞吞吐吐的。

  “她說炎皇已經和她有過肌膚之親了,我不適合他,所以應該自動退出。”

  發生關係就發生關係嘛!說什麼肌膚之親,又不是“古早人”。

  “就算他和她做……有過肌膚之親,那又如何?”黑炎抱過徐亞寧?不會吧!難道他終究逃不過她的誘惑。

  奇怪!心裡怎麼好像酸酸的。

  “炎皇應該對她負責的。”李洛心仰起小臉堅定的點頭。“說不定徐亞寧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這事如果是徐亞寧告訴你的,那麼你就必須把她的話打對折再對折,剩下的大可不必理它。”言下之意,當徐亞寧說的話是放屁就沒錯了。

  “不行!我不願破壞人家的好姻緣,所以我已經訂好明天的機票了。”

  實在很想見見她父母,怎麼能教出這麼個好女兒?闕舞雨為她的傻氣感動。

  “如果我能證明徐亞寧說謊,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李洛心堅決的搖頭。

  “為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更應該退讓了。”李洛心好神聖的微笑著。“因為一個女孩子能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編派這種謊言,表示她一定很愛這個男的,所以我不願奪人所愛。”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小舞彷佛看到一道聖潔的光環出現在李洛心的頭頂上。

  清白?以徐家大小姐那放浪的舉止來說,“清白”這個詞怕早不離她八千里遠了,只有洛心這麼善良的女孩才會上她的當,徐亞寧也只敢騙洛心而已。

  “你真的堅持要走嗎?”她竟然有一絲不舍。

  “嗯。”李格心突然表白,“雨,我真的好喜歡你……”這句話嚇得本來要舉手拍她的小舞當場僵住,“如果你是我哥哥該有多好!”她歎息。

  “哥哥?”

  “對啊,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是老大,有兩個妹妹,所以一直希望有個哥哥。”

  那麼是她會錯意了。幸好,幸好!

  “雨,你沒事吧!”李格心好擔心他病又犯。

  “沒事,事實上我也很想有個妹妹呢!”她是真的喜歡洛心當她妹妹。

  “真的?”她好高興。

  “嗯,如果我以哥哥的身分邀你留下,你願意留下來嗎?”

  “不行,因為我已經告訴爸媽明天回去了,我不能出爾反爾。”李家的人一向重信諾的。“而且我也不想妨礙徐亞寧和炎皇。”

  “好吧!等我到臺灣的時候再去找你好了。”

  “真的嗎?什麼時候?”李洛心興奮的叫著。

  “快了。”她向自己保證。

  ※※※

  她究竟在氣什麼?

  黑炎站在陽臺上,凝視著蹲在花圃裡發呆的小舞。

  自從昨天李洛心走了以後,這兩天她像和誰賭氣似的,每天特別挑在半夜才開始種她的紅蘿蔔,而且還故意地製造出很多聲音。

  這幢主屋就他和她兩人居住而已,除了他之外,他再也想不出來她在生誰的氣了。

  闕舞雨確實在氣黑炎,若不是他,洛心也不會走;若不是他,徐亞寧也不會騙洛心;而為了洛心,她根本不可能把耳環給徐亞寧。

  這樣一來,她就沒辦法早日脫離這場混戰了,而且看樣子徐亞寧根本沒機會問鼎後座──縱使她號稱已和黑炎發生了關係。如此看來,長老們必定得另外辦一場“紅妝宴”,而且這場選拔她必定也脫不了關係,那些老狐狸絕不會放過她。

  真煩!如果事情真被她料中的話,那麼今年她豈不是都得耗在山莊裡,哪兒都不能去了?而教她困在這裡一整年,她准會發瘋的。

  都是黑炎害的,當初他若不趕走雷行嘉就好了,沖著她敢頂撞黑炎的勇氣,她或許會考慮將耳環輸給她,可是弄到今天這個情況……越想越氣,小舞“砰!”地將手中的鏟子擲回桶子裡洩恨,管他現在是半夜幾點鐘。

  快下雨了。黑炎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隨即露出神秘的一笑,轉身踱進屋子。

  閃電!天啊!有沒有搞錯,冬天裡怎麼會有閃電?

  有閃電不就表示雷聲將至?千萬不要有這種悲慘的事發生,老天保佑!

  忽而下起的驟雨來得又急又快,待她收抬好工具跑進屋子裡時,衣服已經濕了一半了。

  這麼晚了,不會有人來了吧!小舞上了樓梯,隨手除去面具,正想進房間時,卻在門口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是誰多事種蘿蔔?

  早也羅唆,

  晚也羅唆。

  一定是黑炎!他竟然嫌她羅唆?氣衝衝的沖進房間,小舞很氣憤的寫好紙條,敲了敲兩人共用的門,等不及黑炎開門,便匆匆地將紙條從門縫塞進去。

  黑炎拾起紙條,看得撫掌大笑。小舞回敬的是:

  是君無聊話又多,

  我種蘿蔔,

  你嫌羅唆!去死啦!)

  她真的在生他的氣!

  黑炎推開兩人共用的門,笑意猶存的看著倒立在床上閉目養眼的人兒,她的頭髮和衣服還都有點濕。

  伸手壓住她那雙直直靠在牆上的美腿,黑炎狀似輕鬆的倚著牆壁,待她倏地張大了雙眼,他才命令著:“把濕衣服換下來。”

  “不要。”她反抗。

  “你不換,我來幫你換。”他竟然真的動手脫她的褲子。

  “住手!”小舞紅著臉,掙扎著要下地。

  “換不換?”一隻解著腰帶的手仍忙個不停。

  “換啦!色魔。”他已經從色狼升級了。

  “好,給你五分鐘換衣服,換好之後過來我房間。”黑炎頭也不回的沒進門的另一邊。

  過去他房間?他要幹什麼?

  “只有五分鐘,你不快點換,就等著我幫你換了。”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他一定有透視眼。小舞跑進浴室很快的剝光衣服,跳進浴缸裡泡熱水澡,還好舒服的躺在熱水裡哼歌。她要讓黑炎知道,她要真那麼聽話就不叫闕舞雨了。

  昏昏欲睡……嗯……泡得好舒服。

  “小舞,快出來,你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再不出來我要破門而入了。”黑炎平靜的聲音裡有絲擔心。

  “吵死人了。”她含糊不清的回著。

  “快出來。”聲音怎麼那麼模糊?黑炎大力的敲門。

  “好啦!”真執著,她無奈的伸著懶腰。咦,衣服呢?神志逐漸回籠……慘了,她剛才賭氣跑進來,忘記把睡衣帶進來了,怎麼辦?

  “黑炎先生,可否請你先回你的房間?”總不能教她披著浴巾出去見人吧!

  黑炎先生?這可稀奇了,她竟然會這麼有禮貌。

  黑炎挑高了眉,一臉興味的倚在門邊笑著,“不行!”

  這個色膽包天的狂徒竟然拒絕她低聲下氣的請求?!“你先離開一下子,等五分鐘過後再過來,可以嗎?”好甜的口氣,小舞實則快氣炸了。

  “你以為我會再上當?”他很冷漠的回著。

  “黑炎,你到底要怎樣才會離開?”她挫敗的喊著。

  “想走的時候我就會走。”

  她會被他給氣死。“好吧!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時候是你想走的時候?”水已經變冷了,她的牙齒也冷得直打顫。一定是下雨的關係,所以今天的氣溫特別低。

  “不知道。”

  好!他如果硬要和自己槓上,她就奉陪到底。

  “你不走我就不出去。”

  “好!”出乎意料的,他竟然這樣回答。

  “你答應離開了?!”小舞喜出望外。

  “不是,我堅持在外面等。”她一定是忘記帶衣服進去了,黑炎笑著。

  這人已經將“挑釁”二字發揮得淋漓盡致了,此刻她真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哼!看誰會熬。小舞起身裹著浴巾坐在馬桶蓋上,兩人僵持了十來分,如果不是遠方傳來的隆隆聲嚇著了她,她一定會贏的。

  可是那雷聲越逼越近,她最怕的聲音離她好近……“好……好吧!我認輸了,你把我的衣服遞給我,我就出去。”她這輩子唯一怕的就是雷聲了。

  她的聲音在抖,可見她是真的很怕打雷了,那份資料記載得可真詳細。黑炎隨手拿起一套休閒服塞給她。

  沒有五分鐘她就從浴室沖出來了。“好……好了,你……可以走了。”她實在扯不下面子請他留下。

  以前每逢遇到打雷的時候,她那幾個哥哥都會適時發揮兄妹情,允許她和他們擠在同一張床上,因為他們知道只有那樣才可以除去她心中的恐懼感。可是黑炎不是他們,她實在沒勇氣提出這種要求。

  轟隆!又是一記又大又響的雷聲,小舞當場嚇得臉色發白。

  臉都白了。黑炎訝異的看著她,“你怕打雷?”他希望她親口告訴他。

  “不……不怕!”緊咬著下頷,她死也不願讓他看不起。

  彷佛在懲罰她說謊似的,這次的雷聲近得就像打在他們的頭頂上。

  “怕不怕?”他嘲弄著。

  “不……不怕!”她倔著臉。

  “好吧!晚安了。”黑炎揚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真的走開了。

  瞪著那扇門良久,她可是費盡了全力才阻止自己狂奔而去。

  她一定能克服困難的。小舞跳到床上埋進棉被裡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好恐懼、好害怕的等著雷聲打下來。

  結果除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外,就是滴滴答答的雨聲了。正當她放寬心快睡著時,突然敲起的一記雷聲當場嚇得她“神清氣爽”。

  受不了了!小舞推開棉被,抱著枕頭,飛快的跳下床,連拖鞋也來不及穿,便直直的沖進黑炎的房間裡,直沖到他的床前。

  閃電一閃一閃的照著黑炎優閑、蓄滿力量的優美體態。他正靠在床上,旁邊的棉被已敞開,彷佛……在等她。

  “你……我……那……”面對那雙了然的黑眸,小舞反而開不了口。

  “上來。”他拍拍旁邊的位子,本來已經起身準備過去抓她了,沒想到……她到底有多怕雷聲?

  “我……我實在是因為……”赤腳天使不自在的磨蹭,誰教自己剛才嘴硬。

  “上來。”她絕對不知道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有多讓他心動,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又要打雷羅!”他嚇她。

  迅速地,小舞立刻跳進他為她準備的位置,整張臉深深的理進黑炎的胸膛裡,雙手緊緊的環著他寬闊、結實、光滑、漂亮的身……體!“你……你沒穿衣服?”她半抬起頭憤怒的質問上頭的人。

  “我有穿褲子。”輕柔的替她蓋好被子,他允許且克制的讓身子貼近她。他喜歡小舞整個人倚在他懷中,靠著他、摟著他,好像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依靠、唯一深愛的人。控制不住的情欲放肆的奔流,氤氳的愛戀迷蒙了他的眼睛……他愛她,他要她!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在適當的時候。

  “你……色魔……啊──!”那張氣憤難消的小臉好快的又貼上他光裸的胸膛。該死的雷聲,五官緊緊的平貼著他的肌肉,小舞好氣自己的懦弱,氣自己沒辦法很瀟灑的轉頭就走,因為……該死的……她太害怕雷聲,怕得顧不了自尊了。

  “閉嘴,快睡覺。”慢慢地躺好了身體,黑炎側身把她拉進肩窩,雙手緊摟著她的腰。

  “你──!幹什麼,放開你的祿山之爪!”小舞用力的掐了下他的腹部。

  “再說話我就下逐客令了。”他閉上眼睛,內心波濤洶湧。這個折磨他的整人精,一點都不瞭解他有多為她心動,多想將她占為己有。

  這人的身體繃得好緊,小舞吃驚的發現到這點。她有點臉紅的想起,男孩子比女孩子容易衝動,也容易興奮,而她又把整個身子往他身上貼,難怪他的身體硬邦邦的。黑炎現在一定很痛苦吧!

  “黑炎,你怎麼知道我怕打雷?”

  是她全然溫柔、沒有火藥味的聲音,再次挑起了他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欲望。黑炎咬緊牙根,臉色晦暗,“猜的。”

  縱使黑壓壓的一片,但是由他那沉重不規律的呼吸聲聽來,他似乎很痛苦。“我……我還是回去睡好了。”她掙扎著要爬起來。

  黑炎使勁的拉握住她的腰,“你哪兒也不去,快睡覺。”她要一輩子躺在他的臂彎裡。

  他或許不像她所想的那麼差勁、那麼冷漠、那麼討人厭。

  “黑炎。”她拍拍他的臉要他睜開眼睛看她。

  黑炎果然不耐煩的張開了眼睛,“又有什麼事?”

  “只是想謝謝你而已。”小舞好溫柔的笑著。

  “快睡。”他趕緊閉上眼睛,把她那溫柔的聲影排拒在外,不然他可無法再保有君子之風了。

  “以前每次遇到打雷時,我那幾個哥哥都會主動的抓我到他們床上睡,久而久之,他們的胸膛竟然成了我的避難港……”她的眼皮逐漸下垂,語音越見模糊,“你知道嗎?你這人其實不是那麼壞的。”

  “你很討厭我?”黑炎興味盎然的張開眼睛凝視著睡意蒙朧的心上人。

  “不怎麼喜歡就是了。”唔……他的胸膛好溫暖,小舞更偎進他。

  “為什麼?”

  “因……因為你是炎皇啊!”

  “你不喜歡炎皇?”

  “當然……他害我不能隨興去玩,不能到處走,不能做我喜歡做的事。”咦?好像哪裡說錯了,她掙扎的思索著,“不,其實我不喜歡的應該是青焰門才對。”對了,這回就對了。

  “為什麼?”她可不能不喜歡“青焰門”,畢竟她是未來的“炎後”啊!

  “你怎麼老是問為什麼?真煩人,我要睡了。”無聊的話題勾不起她絲毫的興致。

  “小舞,我能叫你小舞嗎?”他低柔啞音輕輕的**著她,伴她入眠。

  “嗯……”半夢半醒之間,哪來這麼多禁忌。

  “你願意當炎後嗎?”他低沉的笑著。

  “嗯……”無意識狀態下,只要能把耳邊的“哦哦”聲即刻除去,再多的條件她都樂意配合。

  “君子一言──”他附在她耳邊輕柔、啞的吻著,深情的望著傾慕多年的女孩。

  “駟馬難追……”無意識的答著,小舞枕在黑炎頸窩呢喃。

  ※※※

  他都快受不了了,更別說“雨”了。一大早被徐亞寧挖起來的柯賓,按規定陪她到“炎皇居”找“雨”比試。自從雷行嘉傷了“雨”被他強押回臺灣後,炎少爺即命令他在比賽時一定要在場。

  這個女人真聰明,懂得對炎少爺展開柔性攻擊,對“雨”則施以拳腳,兩人的待遇有著天壤之別。幸好徐亞寧的身手再怎麼勤練也不若“雨”,不然“雨”可就慘了。

  “雨,徐亞甯又來單挑了。”他沒好氣的敲著雨的門。

  沒動靜。

  “雨,快起來了!”

  不會吧!就他所知“雨”從不是個賴床的人,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柯賓緊張的轉動門把,發現沒上鎖,趕緊沖進去。“雨”可不能有事……

  “炎少爺?!”他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小聲點!”黑炎泰然自若的將熟睡中的小舞放在床上。

  “炎少爺,你真的和雨……”柯賓的話聲隨著他的動作及看到床上女孩的臉而消失。“小……小舞,她怎麼會在這裡?”他奔近床邊,不敢相信的抓著床緣。“『紫焰帶金』!她怎麼會有這只耳環,這不是雨的嗎?”

  “柯賓,安靜點!”黑炎嚴厲的低吼。

  柯賓真的訝異得合不上嘴,“雨竟然隨便將他的『紫焰帶金』環給小舞!”柯賓氣憤的叫囂著,無法原諒“雨”的輕蔑。

  “柯賓,雨就是小舞,難道你看不出來?”他也實在太好騙了吧!

  “雨就是小舞?!”柯賓嚷叫。

  “過來,不要吵她睡覺了。”黑炎溫柔的又瞧了熟睡的小舞一眼,才示意柯賓跟他進另一間房間。

  也該讓柯賓知道“雨”的真正身分了,不然他老是以為他有同性戀傾向,終日提防著“雨”,實在教他哭笑不得。

  “炎少爺,你……”剛才那一瞥是表示炎少爺對小舞的感情嗎?如果是的話,那麼他絕對可以肯定他愛小舞。

  “記得五年前,我曾尋找一名陌生女子嗎?”

  柯賓點頭。當然記得,只因那痛苦的記憶太鮮明了,由不得他忘記。那時他雖不明白為什麼炎少爺找這位陌生女子找得這麼瘋狂,卻知道那陣子是自己最難熬的時光。因為炎少爺太執拗,不願動用家族力量尋找,在找不著之後,原本冷倨的個性又添了孤僻,教人更難以親近,就是“太上皇”的大老婆──炎少爺的母親──也無法接近他。

  他那時渾身所散發的冷冰足以凍結整個黑島。

  “我找到了。”他淡淡的笑著。

  “哦!恭喜炎少爺。”柯賓從沒看過那名陌生女子的容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長得是圓、是扁,只知道她對炎少爺很重要。

  “她就是小舞。”

  柯賓大大的笑容慢慢圈成O型,“小……小舞。”不會吧!他好像記得小舞很討厭“炎皇”的。

  黑炎將隨身攜帶的照片丟給柯賓,“小舞就是『雨』。”

  真……真的是小舞!他傻愣愣的瞪著照片發呆,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那日和小舞相識的情形。“少爺早就知道雨的身分了?”小舞竟然騙他!

  “最近才知道的。”

  “少爺喜歡小舞?”難怪他對“雨”特別好,處處保護著他,原來……

  “她是我這一生中唯一的炎後。”黑炎毫不遲疑的表白。

  真不愧是他的好少爺,不僅優秀、挺拔,更是專情得教人動容。柯賓為了自己能跟隨這麼個好主子而欣慰,一方面卻又惴惴不安──因為幾天和“雨”相處下來,他發現他對“青焰門”沒啥好感,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脫離,遠走他鄉;再加上小舞不太喜歡少爺,更糟糕的是,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這不表明了炎少爺根本別想贏得美人歸了嗎?

  “小舞似乎不太喜歡少爺。”唉!炎少爺的前途多難了。

  “這事容不得她不喜歡。”望著窗外的黑炎獨斷的承諾道。依照這種天氣來看,小舞這幾天恐怕都得和他同床共枕了。他要她回報他的愛,他要她愛他,如同他愛她一樣多、一樣深……

  他會善用機會的,黑炎自信的笑著。

  柯賓頭痛的看著他那不顧一切的堅決表情。在處理各幫派間的紛爭、或者商業上的合併時,用這種強硬、不擇手段的方法,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得優勢,呵是若想以這種態度處理愛情的問題可就不太好了。

  “我看炎少爺最好能適時的向小舞表明態度。”明知道不可能,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炎少爺搞砸這件事。

  “柯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離道不瞭解我的個性。”教他當面向她表白,那是絕對辦不到的。

  就是很瞭解,所以他才會向他建議啊!好不容易才知道炎少爺有了心儀的物件,他總不能不幫忙吧!“雨的脾氣很倔,少爺最好不要強取,不然可能會弄巧成拙。”

  他不會強取,但是他會用拐騙的。昨晚她不是答應嫁他了嗎?雖然耍這種手段有欠光明,可是他絕不容許她有半絲悔意。

  縱然她是在半睡眠狀態之下答應他的也不行!

  沒有絲毫軟化的現象,看樣子他不幫幫他家少爺是絕對不行了。把玩著手上的照片,柯賓無意中看到照片背後的幾行字。

  “還我。”黑炎也發現柯賓投向他的異樣眼光,竟然有些不自在的要回照片。

  沒想到他的好少爺這麼癡情,如果小舞也看到這些字,她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感動呢?

  會的!一定會的,天使一向是很善良的,雖然她曾戲耍過他,但感動的柯賓仍如是堅持著。

  不對啊!小舞不是紅妝候選人之一,長老們和“太上皇”未必會成全他們呀!

  “如果太上皇和長老們反對呢?小舞不是經由紅妝宴選出來的,我怕少爺和她之間的事會有阻力。”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青焰帶金』一旦送出,誰也不能迫我收回來。”他淩厲的看著柯賓。

  除了感慨,柯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唉!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5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3 PM 編輯

第八章

  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可惡!“炎皇”的心究竟是鐵打的還是冰制的,為什麼任憑她怎麼挑逗、色誘他都不為所動?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徐亞寧忿忿的想著。

  太好了!只要順利過了今天,她就可以輕鬆好一陣子,說不定她可以偷溜到臺灣找莎藍,看看她替尚火哥裝潢的房子好了沒?站在室內運動場裡,闕舞雨好快活的舒展筋骨。

  “雨,你不會真的拆散我們吧!”或許他像李洛心一樣容易受騙呢!徐亞寧試圖換個角度爭取最後的時間。

  “拆散?”坐在一旁觀戰的柯賓倒是比“雨”還驚訝。

  這個蠢女人,如果她沒騙走洛心,看在同為女人,她又這麼愛黑炎的份上,她或許會免費奉送“青焰帶金”。徐亞寧錯就錯在她不該使詐,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小頭銳面之輩了。

  “徐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有任何委屈,應該向我的上司投訴啊!”這幾天風雨交加,外加閃電打雷的,她其實也沒什麼把握能在這種天氣贏她。前天如果不是柯賓不動聲色的幫了她一次,這會兒她說不定還躺在床上**呢!該死的雷聲,都是那隆隆聲害她失了魂,差點落敗的。

  “你難道連點同情心都不給?”她好可憐的哀求著,盼能打動他的心。

  “巧言令色。”哼!

  柯賓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回蕩在這間偌大的體育館內,聽在徐亞寧的耳朵裡分外刺耳。

  “你?!”

  “多說無益,還是請吧!”小舞手持著從始至終不曾變過的西洋劍,瀟灑的比畫了兩下。

  倒是徐亞寧一天換一種武器,皮鞭、長劍、大刀,甚至連軟劍都曾出爐。她是把她家的武器全搬來了嗎?

  小舞有些好奇她會往最後一天祭出什麼致命傢伙,由眼角餘光中她看到柯賓也正引領而望呢!

  “雨”既然不給面子,可就不能怪她了。徐亞寧慢慢的抽出皮鞭,陰狠的對他笑著。

  又是皮鞭!小舞好失望,她原以為會看到鐵錘、鐵棒之類的重型武器的。

  不好!柯賓隱隱約約聽到雷聲了。這幾天他奉炎少爺的命令加緊看著小舞,只因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所以她才會不顧自尊跑去和少爺擠一張床,而少爺這幾大才會春風滿面。

  幸好,這會兒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徐亞寧身上,沒有注意到遠方傳來的夢魘聲,希望待會兒打鬥時她也能這麼專心。

  徐亞寧的揮鞭速度仍如以往般又疾又快,若不是小舞早有防備,她早被抽得皮開肉綻了。

  哇塞!她的戰鬥力和前兩天比起來,簡直增強十倍嘛!跳、閃、再翻個後空翻,和以往一樣,小舞很君子的先防不攻。

  “雨,動手啊!”柯賓沉不住氣,雷聲越來越大了。

  柯賓怎麼了?她分神的望向柯賓,卻差點被徐亞寧頻頻追趕的鞭子給抽中,幸好反射神經靈敏的小舞,及時揮劍擋住了皮鞭。

  “觀棋不語真君子。”追鞭至柯賓旁邊時,徐亞寧恨恨的警告著。

  “柯賓,別插手。”小舞也不願落人口實。

  “好!”柯賓舉起手,作狀將嘴巴拉上。

  如往常般,不到半小時的纏鬥,徐亞寧便由優勢跌至劣勢。

  不行,如果她不動點手腳,根本打不贏他!被西洋劍逼得節節敗退的徐亞寧猶做困獸之鬥。雷聲!“雨”失神了片刻,好機會!徐亞寧以身子擋住了柯賓的視線,從口袋裡抓起一把沙子撒向“雨”,趁他睜不開眼睛之時,使勁全力、狠狠的朝“雨”的身子連抽好幾鞭。

  “啊……”好痛!跌倒在地為了保護自己而蜷縮成蝦狀的小舞,眼晴沾滿了沙子,痛得淚水直流,無法辨清方位,那飛快如雨陣的鞭子又不斷落下,她因閃躲不及忍不住哀號,“柯賓!”

  等柯賓發現不對,抓住徐亞甯的鞭子時,小舞已經被積怨甚深的徐亞寧狠狠的抽了數鞭,痛得直不起腰了。

  “雨,你的眼睛怎麼了?”他怒氣騰騰的瞪著徐亞寧。“沙子,”該死的女人,抽得她背部猶如被燙鬥燙過般灼熱疼痛不堪,眼睛又睜不開。“她耍詭計!”

  “你輸了。”徐亞寧竟然得意洋洋的放開鞭子嬌笑。“耳環該歸我吧!”

  柯賓氣得全身發顫,他朝體育館的監控器很快的打了個手勢後,蹲下身扶起淚眼蒙朧的小舞。直不起身的她,不肯站起來讓徐亞寧看笑話,乾脆坐在地上捂著眼睛。柯賓擔心了,“你沒事吧!”

  “有!我要殺人。”身上的火熱已開始蔓延,小舞怒火沖天的咆哮著,“該死的,我要宰了她!”

  徐亞寧猙獰的笑著,“憑你現在這副模樣?”

  “我會替她辦到的。”黑炎急急的跑近小舞身畔,嚴苛的眼神質疑的盯著柯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疼的拉開小舞的雙手,低身檢視她的眼睛。

  眼球全沾滿了沙子,整個發紅,她必須即刻清洗眼睛。

  “徐小姐趁雨分心的時候抓了把沙子偷襲她。”柯賓好生害怕的低下頭。

  “我贏了,雨該交出『青焰帶金』了……”徐亞寧理直氣壯的聲音,在黑炎冰冷的眼光掃至時,驟然變小。

  “我說過不准傷人。”他陰寒的抱起“雨”。

  “我並沒有傷人。”她嘴硬,並怨恨的瞪著“雨”。黑炎為什麼對他這麼溫柔、這麼好?

  “啊──!”“雨”慘叫一聲,拚命推拒黑炎,“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黑炎非但沒放她下地,反而抱緊懷中拚命掙扎的人兒。

  “快放我下來,我的背好痛,我的背好像火在燒……”小舞強忍著淚水,因為他觸痛她背部的傷痕了,好痛!

  “你到底抽她幾下!”看小舞痛苦難捱的模樣,柯賓臉色發白的抓住徐亞寧的手腕。

  “他到底是不是男子漢,不過打他幾下就痛成這副模樣。”徐亞寧絲毫沒有悔意,輕蔑的看著黑炎輕柔的放下“雨”。

  “她打雨?”黑炎怒火沸騰,身子挺得又僵又直。他慢慢地回過身,冷峻的黑眸裡帶著明顯的殺意。“你要詭計,又用鞭子抽她?”

  “炎少爺,我……”

  “閉嘴!”他狂吼,兇猛的怒氣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不單是柯賓傻眼,就是小舞也被他勃然大怒的吼聲給嚇呆了,至於那作惡多端的徐家大小姐的反應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兒只見她整個人已經軟趴趴的滑坐在地板上,不知如何是好。

  “站起來!”他吼著徐亞寧。

  “當……當初是……是你說可以不……不計一切手段取……取得耳環的。”眼前這個暴怒得像要撕碎她的人,就是令她傾心不已的黑炎嗎?

  “我說過不准傷人的!柯賓,把鞭子給我。”他輕柔的安置好小舞後,隨手接過柯賓遲疑地遞過來的鞭子。她敢傷他的小舞!

  “炎少爺,請三思而後行。”抱著必死的決心,柯賓還是勇敢的說出來了。

  “你……你敢打……我。”徐亞甯白著一張臉,不敢置信的瞪著黑炎猶如惡魔般的獰笑。“我堂堂徐派的千金大小姐,你……”

  慢慢眨回視覺的小舞,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黑炎緊繃的背部,他好像很生氣?“炎老大,我看算了。”她可是為了顧全大局才饒了徐亞寧。

  黑炎頭也沒回的說著,“她有膽量這麼做,就要有膽量承搪後果。”

  “你……我就不信你敢打我!”徐亞寧尖叫的直起身。

  一眨眼,黑炎已經狠狠揮出鞭子,當場鞭得徐亞寧飛彈出去,“柯賓,即刻送她回家。”他丟下鞭子,轉身扛起小舞就要離開。

  “你……你真的敢打我,就為了雨,哈哈哈!難怪我總覺得不對勁,原來青焰門高貴的炎皇先生不喜歡女人,哈哈……”撫著劇痛,徐亞寧淒厲的笑著。

  黑炎懶得辯解,倒是被扛在肩上的小舞忍不住了,“柯賓,拿膠帶封住她的嘴,順便警告徐老大,日後倘若青焰門聽到什麼不利於炎皇的傳聞,他們就提徐亞寧的頭來贖罪。”好歹黑炎是替她出頭的,她總不好讓他因此成為笑柄吧!

  小舞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黑炎的胸腔在振動,他在笑!為免破功,她乾脆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徐小姐,這筆帳我們還沒算完,你最好勤練功夫,應付我隨時的偷襲。”

  “你真卑鄙,”“炎皇”的力道畢竟比她大得多,他僅是隨便抽上一鞭就抵上她十來鞭了,“雨”竟然還想尋仇?!“那炎皇剛才的舉動算什麼?”

  “他只抽你一鞭,你卻抽我四鞭,加減乘除是難不倒中國人的,你以為我會算不出來你欠我幾鞭?”好痛,越來越痛了,敢情這個母夜叉是視她為不共戴天的宿仇來鞭打了。

  顛簸了下腳步,黑炎慍怒的咬著牙,“她打你四鞭!”或許他該再多加一鞭的。

  “走啦!再不洗眼睛,我就要瞎了。”再不上藥膏她的背就要燒起來了。小舞好可憐的催著他。

  徐亞寧不得不承認,“雨”的威脅很受用。她又恨又惱的朝柯賓吼著,“送我回家!”

  少爺如果不及早向小舞告白,類似這次的事件將會再重演,而關於他和“雨”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也一定會再浮上檯面,到時候縱使青焰門勢力龐大,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柯賓憂心忡忡的望著急急遠去的人影。

  ※※※

  小舞軟綿綿的趴在床上,往後數日她都得用這種姿勢睡覺了。

  “起來。”他怎麼老是在幫她處理傷口?黑炎皺緊眉頭。

  “幹嘛!”小舞沒好氣的癱著,根本不想動。

  “我要幫你上藥。”他拉起她,伸手卸去她的面具,撥開她的眼瞼探視。“還會不會痛?”

  “怎麼可能,那個可憐的老醫生在你的逼迫下,早把我眼底堆積的陳年污垢給清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雜質了。”小錢坐直身子,好笑的看著正襟危坐的黑炎。“喂,我現在眼睛是不是很紅?”

  “有點。”他伸手解著她的中山裝,心想這套衣服簡直是由扣子推成的。

  “那我現在就真的有點像兔子了。”想起以前曾對好友舒荷──現貴為“雲天盟”的幫主夫人──說過,她就差紅眼睛和長耳朵來配了,沒想到……嘻!真有趣。”黑炎,我想吃新鮮的紅蘿蔔,不用去皮,也不用切片。”這次她要整根啃,以補償比試後所消耗的體力。

  終於解開最後一顆扣子,她的中山裝下卻尚有件厚厚的運動衫,難怪她能把曲線遮成直線。

  他怎麼悶不吭聲?

  “黑炎,我……”她看到他幹的好事了,“你幹嘛脫我衣服!”這人怎麼推不動。“你色性復發,放開我。”這些天因雷雨之故,她拉下自尊寄宿在他這邊,原以為這個品行不端的大色魔會乘機吃她豆腐,沒想到他每天倒頭就睡,除了偶爾她半夜醒來時,會發現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瞧,瞧得她心慌外,他幾乎真稱得上君子了。

  “我……我要回房睡。”她掙扎的推著他糾纏不清的手。

  “住手。”黑炎乾脆一鼓作氣拉起她的運動衫,讓小舞那僅著內衣的玲瓏身軀毫無遮掩的展現在眼前。

  “你……你……你……”手忙腳亂的,兩隻手亂拍亂打,小舞慌張的找著棉被,早忘記那床棉被正被他們給壓在底下。“你……別亂看!”

  黑炎好氣又好笑的抓住她漫天飛舞的小手,“好了,別再亂動了,等我幫你上好藥方可以吃紅蘿蔔。”他竟然得用哄的。

  吃紅蘿蔔!她現在哪有心情吃啊,身子都快被他給看光了。“你這個該死的色狼、渾球、王八蛋……”

  黑炎用力的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貼著棉被盡情發洩她的不滿。慘不忍睹,他陰沉的看著小舞原本白皙、漂亮的背,浮現了四條紅腫不一、錯綜交雜的鞭痕,無法強忍的怒氣又突然竄升,他只恨當時沒殺了徐亞寧。

  色魔在摸她的背!小舞吃駕的弓起身子,側過頭正想開罵,黑炎卻動作迅速的解開了內衣的鉤子,褪去了她的小衣服。大吃一驚的她為免曝光,只得趕緊又乖乖的貼回棉被。

  “你!我這個清白的身子都給你看光了,那以後我老公看什麼?”她顯然已氣得不知所云了。

  沿著紅腫的痕跡,黑炎輕輕的**著她的肌膚,“該看的我自然會看。”她是他的。

  “你……”好險,差點就曝光了。咦?好涼又好香哦!“黑炎,你幫我擦什麼藥膏?很好聞耶。”

  “藥膏比你的聲譽更重要?”他譏諷。

  “得了便宜還賣乖,該死的笨蛋!”小錢憤恨的踢他。

  黑炎為了順利進行上藥工作,只得坐在她的小腿,輕輕的壓著她了。

  “不想失身就閉嘴。”一雙大手溫柔的撫遍那柔軟、帶著些缺憾的肌膚。

  這下子真的沒戲唱了。進退兩難的小舞火大的把臉埋在棉被裡,恨不能悶死自己。

  “這藥膏是由兩種草藥煉製的,而這兩種草藥只有黑島才有。”他滿足她的好奇心。“抹了它,就不會留下疤痕了。”

  “黑島?!”這話題又勾起她的興趣了。“聽說黑島四季如春是不是真的?”

  “嗯。”他不甚感興趣的遊移著雙手。

  “黑島真的產鑽石?”

  “你喜歡鑽石?”黑炎冷淡的問著,並觀察她的反應。

  小舞皺起眉,肯定的搖搖頭,“不喜歡。”

  “是嗎?”他不信。

  “黑炎,我不喜歡別人懷疑我的話。”她警告。

  “你……想不想去黑島?”

  “想啊!”他的邀請難道不能心甘情願點嗎?真是的。“可是黑島不對外開放,非黑氏家族人員不是不得進入嗎?”幸好她對傳聞尚有幾分瞭解,不然這下豈不是被他耍著玩了。

  “你一定會去的。”上好了藥膏,他細心的替她纏著紗布。

  “我又不姓黑。”小舞信口胡謅,任由他一雙巧手穿梭在棉被和她的肌膚間。等他包好,我不成了木乃伊才有鬼!她看著逐漸繞高的紗布。

  “等等……”紗布越纏越接近它的禁地,“等等!”小舞伸手護著胸,“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該死的徐亞寧,我恨你!

  “你放心,我對發育不良的身體沒有絲毫興趣。”他竟然抓起她,神色自若的替她纏紗布,彷佛她真是發育不良的小女生。天知道,他得費多大的力氣才能阻止心中氾濫的情欲,才能阻止亟欲將她擁入懷中愛她的衝動。

  是誰剛才威脅要侵犯她,這會兒又說她發育不良的!小舞低頭愣愣的看著飛梭在她胸部的雙手,恨不得剁了它們洩恨。

  旋過身,小錢昂起下巴陰沉沉的瞅著略帶訝異的黑炎,“我哪裡發育不良?”反正摸都讓他摸了,難道她還會怕他看啊!

  唉!實在衝動。不過是小小的刺激她,也值得她氣成這樣?黑炎暗暗的笑著。

  他狀似無趣的瞥了她被包得緊緊的胸部一眼,不願作回答。

  “說啊!”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非聽到答案不可。

  大功告成!黑炎把紗布和藥膏甩到一旁,輕輕將她壓在身下,壓進棉被裡,雙手抓著她揮舞的小手,猛然的覆上她的唇,狂熱的吻著她,釋放情欲的吻進她的嘴裡,吻上她的心。若不是念在她的身體此刻經不起折磨,小舞說不定就這麼成為他的人了。

  為什麼每次只要他使出這一招,她就得乖乖的投降?

  ※※※

  好難得過這種太平、既無風雨也無晴的好日子。啊!但願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坐在草坪上呼吸著新鮮空氣,潮濕的泥土味,闕舞雨感動的望著晴朗、萬里無雲的天空,不禁感謝起上蒼的慈悲,讓她安然度過這次的災難。

  “雨,你的鞭傷沒事了?”柯賓好擔心的坐在小舞身邊。

  “沒事,有你主子這麼殷勤的換藥,我怎麼會有事?”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個飽含色情的親吻。他的吻越來越火熱,越來越色情,也越來越教她不安。

  她看起來似乎很不安,又好像有點心神不寧……太好了,莫非炎少爺已經採取主動了?!

  “雨,你喜歡炎少爺嗎?”

  小舞聞言差點噴血。柯賓發神經了,怎麼突然問她這種無聊的問題?“不喜歡。”

  “為什麼?”這可不行,炎少爺可是相當執著的人。

  “他是個大……”不對,柯賓不知道她的身分,她不能不打自招。“反正不喜歡就是了,問那麼多做什麼。”難得放晴的好天氣,她可不想因為想起某個不受歡迎的小子而壞了好興致。

  可是他喜歡你啊!柯賓苦著臉。

  “柯賓,別難過啦!我不喜歡他又不代表什麼。”她以為柯賓是為他家主子不得人緣苦惱,“他那種個性本來就不討喜啊!又不是你的錯。”

  “雨,你聽我說,其實我家少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雖然不興花言巧語那一套,可是他真的很癡情。”

  越說越離譜了,黑炎癡情幹“雨”什麼事?柯賓不是一直擔心他家主子和“雨”過分親近嗎?怎麼這會兒又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停!柯賓,你有沒有搞錯,你家主子癡不癡情好像與我無關吧!”會不會是因為這次的“紅妝宴”流標,所以柯賓大受刺激,腦筋“秀逗”了?

  不會吧!他心目中的天使應該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呀!“紅妝宴辦幾次都一樣,炎少爺早有意中人了。”

  “他有意中人了……”奇怪,心裹怎麼有點悶悶的,又有點難過?

  “對啊!所以他才會對那些紅妝美人視若無睹。”柯賓意有所指的瞄著她。“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我認識嗎?”她一副無精打彩、提不起勁的模樣。

  “你和她很熟。”

  “很熟?!”不會吧!“青焰門”有這號人物存在嗎?“是青焰人?”

  “嗯!”柯賓直點頭,他不能眼睜睜看炎少爺的癡心付諸流水。

  “白玲?”“忠”長老的留孫女。

  “不對。”

  “席佩?”“仁”長老的外曾孫女。

  “不是。”他神秘的笑著。

  “好!我不猜了,也不想知道。”耐性磨光,小舞氣憤的往草地上一躺,隨即驚呼一聲的彈坐起來。她忘了重創的背部了,該死!

  “是小舞。”柯賓公佈答案。

  “什麼?!”她好大聲的叫道,“你再說……說一遍。”

  “我說炎少爺的意中人是你的表妹──小、舞。”很滿意的加重音節,柯賓笑顏逐開。

  “小舞?!他怎麼可能喜歡小舞,他又沒看過她。”黑炎喜歡的會是她?天啊!不會吧!

  “他看過,而且有一張她的照片。”照片後面那幾行字才真教人感動涕零呢!

  “他有小舞的照片?”目瞪口呆的望著柯賓,小舞真的傻了。

  五年前炎少爺對小舞的照片一見鍾情,從此天涯絕芳草,就戀小舞一枝花。”柯賓戲劇化的比著,心裡暗笑不已。

  “五……五年前,一……一見鍾情!”她的嘴巴再也合不攏了。五年前她在幹什麼?那時不是正值“四劍客”風光、輕狂的全盛時期嗎?那時候就有個男人在暗戀她了?!

  不對!她還是覺得不對,說黑炎會對人一見鍾情,她是怎麼也不肯相信。他又不是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也老早就知道“雨”就是小舞了,可是他卻不曾表示過什麼,對她也總是冷冷淡淡的,而且姿態永遠那麼高,對人又好冷漠……小舞扳著手指,嗯……綜合以上觀察所得,她有理由懷疑柯賓說謊,惡意欺騙她。

  “你不信!”看她扁嘴斜視著自己,柯賓正義凜然的挺直胸膛,“我以我的人格發誓,剛才我所說絕無半字虛假。”

  “問題是,我懷疑的剛好是你的人格啊!”她皮笑肉不笑。

  “雨!”柯賓的臉漲成豬肝色,“柯家人最重的就是人格,請不要隨便開玩笑。”

  “喲!好嚴肅,柯賓生氣了。”她調侃著。

  一想到天使的臉孔就藏在那張面具下,他的怒氣自然而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炎少爺喜歡的人真的是小舞,不信你可以找出那張他隨身攜帶的照片就明白了。”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那些字也不免要動容,更何況小舞的性子比別人剛烈──雖然是遲鈍了點。可是,這種人不都是感情比別人豐沛嗎?

  “怎麼可能?”他怎會有自己的照片?她向來不拍照的。當然啦!這又是她那幾位哥哥處心積慮保護她的結果。可是柯賓又說得煞有其事,她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再懷疑我可真的要生氣了。!柯賓垮著臉不悅的傳出“切勿造次”的訊息。

  “好吧!縱使黑炎……咳……有點不討厭小舞,”她就是不覺得黑炎會喜歡她,他前天還譏諷她發育不良呢!怎麼可能一個晝夜間就變了樣。“小舞卻未必會不討厭他。”他是“青焰門”的“炎皇”哪!開玩笑,委身於“青焰門”耗掉近十年的青春歲月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賠上一輩子。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不順口,直接把『喜歡』這兩個字帶進句子裡。”柯賓感歎的吐了一大口氣,他原以為長老和“太上皇”那兩關已經夠難過了,沒想到小舞更固執。可憐的少爺,他的感情路真是崎嶇坎坷。

  “嫁給炎少爺有什麼不好?”唉!少爺喜歡上這種遲鈍的女人也真夠受的。

  “當然不好!不自由、不能隨心所欲、不能到處亂逛……”數著數著,奇怪!八字都沒個影,怎麼就論到婚嫁了。“反正就是不自由!”她下了結論。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自由?”柯賓急了。

  “一試就完了,你怎麼這麼笨。”她也煩了。

  “你不給少爺一次機會就否定他,實在太不公平了。”他振振有詞,氣憤不已。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懂不懂?”萬一她真不幸喜歡上黑炎,豈不是得悲慘一輩子了。“慢著……有沒有搞錯?聽你的口吻好像真把我當小舞在說教耶!”難怪她總覺得不對勁。

  你本來就是小舞!柯賓沒好氣的瞪著她。若不是炎少爺一再交代不可當面揭穿她的喬裝,他豈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我只是心急,”他激動的拉著小舞,“雨,你幫我勸勸小舞,要她接受炎少爺的感情。”

  “免談。”快刀斬亂麻,省得他日春風吹又生。“而且我早說過等紅妝宴告一個段落後,就要退出青焰門;既然退出,我就不想再理這些是是非非。所以一切免談,你自己去找小舞說。”如果他找得到的話,小舞邪笑。

  “找小舞?!”這不是擺明瞭刁難人嗎?虧她說得出口。

  “好啦,柯賓,人家皇帝都不急了,你這太監乾著急又有什麼用?不如放輕鬆點,走,陪我打網球如何?”

  面對她那燦爛的笑容,柯賓實在無法拒絕。

  ※※※

  照片,哪裡有照片?小舞趁黑炎洗澡的時候偷偷摸摸溜進了他的房間。在那些借住的日子裡,她當然有些瞭解黑炎的習慣和作息。

  就像現在,時間剛好十一點整,每天晚上他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洗澡,所以她貼在牆壁上很努力的聽出他進浴室關門的聲音,才掂起腳尖輕聲的混進他的房間,搜著他丟置在椅子上的長褲。雖然表面上她對柯賓的話不予置評,可是實際上她卻好奇得要命,直想探個究竟。所以,她來了,她混進黑炎的房間裡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她甚至有點看不起自已。

  有了!小舞抽出皮夾,心跳加速,抖著手攤開它……。她差點驚呼出聲,照片裡的人真的是她!

  柯賓沒騙她。她十分驚訝的抽出照片,想看個仔細。夜行衣,這身裝扮一定是她準備溜出去瘋的時候穿的。是誰那麼高桿能夠把她拍得這麼自然、美麗,毫不做作?

  好喜歡這張照片,小舞溫柔的撫這護貝的表面,很自然的翻過背面看著。天!這蒼勁有力的字是黑炎寫的嗎?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他那種人會用情這麼深,對她一往情深,無心再追尋別的戀情,無法再愛上別的女人嗎?她眨眨濕濡的睫毛,訝異的發現手上的水珠。眼淚,好久不見了。

  她為什麼會覺得很難過、很捨不得,所有埋藏在心中的情感全都湧現了呢?唉唉唉,心好亂、好亂,負擔好重,早知道就不該偷看的。輕巧的把照片歸回原位,小舞百般苦澀的責怪柯賓。他一定早就看過後面的字,真賊!她有氣無力的歎著。

  承認吧!闕舞雨,你真的被他抓住了。早在他細心的為你上藥,為你擋去雷聲之時,你便漸漸的喜歡上他了。為什麼抗拒著他?不過是因為他顯赫的身分使你卻步罷了,你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反覆無常的怪傢伙了。

  難道愛恨真只有一線之隔?她並不恨黑炎,可是她討厭為他選妻,討厭因他而困坐愁城,討厭他慣帶的譏誚,討厭她為他所受的一切……她有這麼多的討厭他,是不是表示她正因為這些因素而慢慢被他吸引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最笨了。”她低喃,理智和情感不停的交戰。她很想放任自己勇敢的去愛他,可是她不喜歡他的身分,也不願意面對可能有的束縛與責任,她是個逃避現實的人。

  黑炎只圈了條浴巾,抓著條毛巾擦著濕發,心不在焉的走出來,閉著眼睛神色自若的遊走在自己的房間內。坐在地上猶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舞,當然看到幾乎裸著身體穩健的直朝她踩來的黑炎了,眼看他就快踩到自己,她實在懶得提醒他。或許這一踩能把所有的煩惱都解決也說不定,她學他也閉上眼睛,任憑命運擺佈了。

  “你坐在這裡幹什麼?”黑炎及時煞車,不悅的吼著。

  他老是對她大眼瞪小眼的,這種人怎麼會寫出那麼深情的詩句呢?她實在好納悶。

  黑炎彎身抱起她,頗訝異她沒有反抗的乖乖坐在床上。“剛才不是才換藥嗎?”這回似乎多了那麼點擔心。

  “我很好。”想起那幾句詩詞,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又給揪得好緊。“黑炎……”

  為什麼這麼看他?黑炎向來冷靜的心“卜通、蔔通”急速的跳動。

  “不要這樣看我。”他嚴厲的說著,不想她用這麼溫柔又似多情的眸光瞅著他,他已經無法自抑了。奇怪,她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黑炎,你有意中人嗎?”她頭一次用溫柔的語氣對他說話,也頭一次任由心裡那股愛慕自由的奔放。是因為照片的關係,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情感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不能再看她了,黑炎轉過身背對著她,極力控制的握緊拳頭。

  小舞拾起他遺落的毛巾,跪起身幫他擦著濕發,“你有病啊!什麼天氣還逞英雄。”嘴上是不舍的罵著,心裡卻是好甜蜜的享受著這種難得的溫馨。

  “不。”黑炎無力的抗拒。

  “要。”小舞堅決的擦著他的頭髮。

  “別鬧了。”

  “偏要。”

  她到底怎麼了,難道不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嗎?黑炎鬆開緊握的雙手,緩緩的覆住他頭上的那雙小手後,急急的轉過身,不顧一切的獵取她的唇,火熱、糾纏的熨燙她的肩、她的臉,饑渴得像是餓了幾千年的人。

  她想……想成為他的。小舞十分肯定的回吻他,明確的傳達出她的意願,溫柔的摟著他;這一刻她只想單純地沉溺在兩人的世界裡,不考慮未來,將一切都留給明天吧……

  “你不後悔?”黑炎拉開小小的空隙,困難的抵著她的唇,鼻息濃重的問道。事已至此,他能容得她後悔嗎?

  “不!”她堅定的搖搖頭,然後身子徐緩的向後仰,柔柔的拉下了他。

  即使現在她要後悔,他也沒辦法回頭了。這一刻,他已經等了一輩子,絕不想再放開;他要她成為他的,迫切的需要。有了她,他的生命將呈現完整,再無缺陷。

  小舞溫柔的承受他的重量,回報以深情的摟著他。她有絲羞澀卻毫不畏懼,因為她知道今晚將是自己告別少女時代,蛻變成女人的重要日子。

  你儂我儂,鋱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沒有雷聲,沒有雨聲,這個花好月圓的晚上,有的只是兩情相悅的呢喃愛語。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6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4 PM 編輯

第九章

  臺灣,臺北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做!”紀莎藍笑岔了氣,拚老命的糗著好友。”咱們四人裡面就屬你最保守了,沒想到……哈哈哈!”淚水溢出了她的眼眶。

  龍遊淺水遭蝦戲,悲哀啊!

  “你夠了沒?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不要得寸進尺。”躺在大紅沙發裡,恢復女兒身的小舞,慵懶的伸直緊裹在牛仔窄裙裡潔白無瑕的美腿,漫不經心的伸展嬌軀,臺灣的天氣就是比溫哥華潮濕許多。

  “小舞,如果說舒荷是屬於後知後覺的人,你就是不知不覺了。”她仍不在意的放肆狂笑,“高中時,你們兩個對感情的事一向最遲鈍,不像我和裴絮,我們是先知先覺者。”

  “對啊,你們是花癡嘛!”誰教她從自己到達後就一直笑到現在,她已經夠煩了。

  面對她的侮辱,紀莎藍非但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大聲了。“出口傷人了,哈哈哈!小舞,你八成真的愛上你家頭子了。”

  “又不是強盜,什麼頭子。”煩躁的躺平在沙發裡,她目光迷蒙的向好友求救,“莎藍,我拜託你,別再笑了,我特地跑回臺灣不是來供你消遣的,是要你幫我想法子。”

  “想法子?!哪有什麼法子好想,誰教你無緣無故睡了人家以後就開溜。”她逗著。“這下子你可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以防人家殺上門來了。”

  “我睡了他!”她狠狠的瞪著不知死活的紀莎藍,“有沒有搞錯,你說得好像我平白占了他便宜。吃虧的是我,是我耶!你多年的摯友,生死相交的『四劍客』之一。還有,能不能請你遣詞用字文雅一點?”睡!多難聽的字眼。

  “好好好,是是是,小女子這就改進。”正經八百的紀莎藍,美豔的臉上滿是小心翼翼、看似同情的笑容,不敢再惹火她了。“你真的愛他?”

  “嗯……大概吧!”好遲疑、好矜持的中國女性。

  “唔……”紀莎藍差點又笑出來。在小舞火辣的怒視下,她很識相的抿緊笑意,把已經湧上喉頭的笑聲一古腦地給吞了進去,差點嗆死。

  “好吧!我們的闕舞雨小姐有那麼一點點喜歡那個鼎鼎大名的黑炎先生……”她小心的看到好友滿意的點頭,才敢繼續,“而黑炎先生適巧又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們小舞小姐……奇怪,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你還有什麼好苦惱的。”

  “莎藍──”她眯起眼睛,冷冷的瞅著她。

  “好吧,好吧!就算你不想繼續待在青焰門好了,你為什麼不把你的想法告訴黑炎?他既然愛了你五年,就表示他是個很堅持、很固執的男人,我想這種人絕不會坐以待斃,等你想通了以後才行動的。”紀莎藍總算有些同情好友了。

  “他又沒有說過喜歡我。”她滿臉不悅。

  “他沒說過或表示過?”紀莎藍有點訝異。這人不是找小舞找了好些年了嗎?

  “沒有!”小舞不情願的答著。“要不是我偷看到照片,根本就不相信柯賓所說的一切。”

  黑炎真拙!紀莎藍無奈的暗笑。“好啦,好啦!既然都已經獻身了,想那麼多也無濟於事。不過你也真是的,一聲不響的溜回臺灣,你不擔心黑炎抓到你以後會怎麼對付你嗎?”小舞實在太大膽了。

  事實上,如果關於“炎皇”的傳聞沒錯,小舞根本就別想溜出他的手掌心。他真如外傳的是個陰狠、冷漠、做事不擇手段的人嗎?恐怕是的。過去亞洲幾個大幫派因世代交替的關係,械鬥頻傳,若不是人稱黑道仲裁的“青焰門”出面干涉,這會兒說不定道上早已腥風血雨,人人自危了。

  而“炎皇”目前是“青焰門”的掌理者,這種人若沒有魄力、行動力,恐怕就不會贏得這個尊稱了。

  唉!小舞誰不好惹,偏偏去惹上這麼一號難纏的傢伙。

  “我已經夠提心吊膽了,你能不能說些比較有營養的建議?”自從那天早上匆匆忙忙的離開黑炎後,她就一路直奔臺北,不敢稍作留停,深怕一個逗留就給逮著。

  “面對現實吧!你以為以青焰門目前的能力會查不出你潛逃至哪裡嗎?”紀莎藍實是求是的擺擺手,“更何況你們闕家又有一套獨門的情報系統,再加上闕家人鍥而不捨的追蹤精神,我看你還是棄械投降算了。”

  “你怎麼老潑我冷水。”她嘟高嘴不服氣的丟開手上的紅蘿蔔,“放心啦!這次我敢打賭我家那三個情報員找不到我。”

  “才怪!”她不信。

  “莎藍,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很難。”闕家那三個人只要聯手,絕沒有查不到的事。“就算你再怎麼故怖疑陣,他們不消三大就能夠嗅出你的藏身之所,而且可能聯手卯起來揍你一頓。”

  “不……不會的,如果黑炎沒告訴他們我偷溜的事,他們就不會發火了。”說真的,她那三個哥哥如果真的聯手對付她,她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你既然在利用了人家之後逃得無影無蹤,人家又何必為你保密。”紀莎藍殘忍的提醒她。

  莎藍真的一點都不留情面,唉!真是交友不慎。

  “我……我只是需要一個人獨處,厘清一下思緒,並不是真的……想逃。”她輕喃。當時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想好好的思索一下她和黑炎之間的糾葛,誰知道會就這麼飛回臺灣了。

  “小舞,我不懂男孩子的想法,可是每個人的個性不同,有的人擅于花言巧語,天生長袖善舞;偏偏就有些人呆若木雞,寧願一輩子隱藏自己的愛意,死也不肯向對方透露。”唉!她哥哥浪平對小舞不就是如此?現在可好了,愛了這麼久,人家已經捷足先登了。

  “莎藍,你怎麼咬牙切齒的?”她好像很生氣耶。

  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她又怎能要求小舞去愛浪平哥呢!

  “沒有,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點,不要一味否認他人,自由真的很重要嗎?”她挑高眉頭,好笑的眨眨眼。

  “唉!你不懂。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小舞好感歎。

  “敢情你是被關在鐵幕裡太久了。”

  “反正我不能嫁給黑炎,因為我不是長老們挑出來的紅妝新娘,而且我對炎後的位子也沒興趣。”甚至敬鬼神而遠之。她在心裡補充一句。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莎藍哈哈大笑,“不過,你敢一聲不響的偷溜掉已經很令人佩服了。”

  “事……事實上我……”她清了清喉嚨,“我留了一張紙條……”和“青焰帶金”耳環。小舞不習慣的看著光禿禿的手指,那只耳環生死與共的附著在她手上也近一個月了,現在突然取下來,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不知道黑炎看到紙條和耳環後會不會生氣?耳朵好癢,從抵達臺灣後,她的眼皮就直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似的。

  “留紙條?”這不像小舞的風格嘛!“你寫了些什麼?”她著實好奇。

  小舞有絲害羞的坐起來,拿起桌上的紙筆,龍飛鳳舞的寫完,隨即目不斜視的直瞅著桌面,筆直的將紙條遞給紀莎藍。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她吟完,竟然前仰後合的笑彎了腰,“小……小舞,我保證黑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她不留紙條還好,這一留下場更慘。黑炎這個剛硬不屈的男性怎麼可能接受拒絕?所以,小舞這下慘了,哈哈哈……

  “你!”顧不得窄裙的活動範圍有限,小舞起身朝好友踢去,猶笑得不可自拔的紀莎藍則是不在意的一面笑一面躲。

  兩人你踢我躲的,倒也挽回了不少流逝的青春歲月。

  “別跑,我就不信你躲得過我。”小舞陰陰的測量著所在位置到木門的距離,縱身耍了記迴旋踢,卻不料木門正悄然打開,她的腳穩穩地命中來人的臉部。

  紀浪平被突來的美腿給踢得頭暈目眩,當場流鼻血。

  “浪平哥!”小舞好愧疚的蹲在他身邊,拉著袖子拭去他的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是……”

  “沒關係。”只要是小舞踢的,他情願用生命去承受。“小舞,你好……好久沒來了。”他深情流露的看著直逼近的俏臉。

  本來還擔心她哥哥會不會有腦震盪之度的,這會兒只見他直勾勾、貪婪的偷覷小舞,紀莎藍便知她這位斯文、正攻讀碩士班的哥哥已無大礙了。

  “小舞,你真粗魯。”紀莎藍彎著身子取笑著。

  “哪有,我的動作很輕盈,根本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是浪平哥太弱不禁風了。你看!他的皮膚比我還白嫩,根本是個典型的書生嘛!”她為自己抱不平。

  被小舞批評得一無是處的弱書生,瞥扭的瞥了眼妹妹,要她少說話。“莎藍,小舞不是故意的,別再說了。”

  “還是浪平哥瞭解我。”小舞笑嚕嘻的瞧著他,“浪平哥,你現在知道我鞋子穿幾號了吧!”

  “鞋子?”他不明白。

  這個書呆子!紀莎藍感歎。

  “這裡啊!”小舞在他的臉上輕輕的畫出個鞋子的形狀,“從這裡你就可以知道了。”

  “小舞,別再戲弄我可憐的哥哥好嗎?”她拉起小舞,將她拉離開她哥哥遠遠的,“我哥哥還在讀碩士,你想把他的腦袋踢笨啊!”

  “什麼?!他還沒畢業?怎麼讀那麼久?”紀浪平的臉紅成一片,好可憐的欲辯無詞。

  “他才讀一年而已,我的小姐。”只有她哥哥這麼老實、木訥的人才會被欺負。奇怪!一樣是爸媽生的,他和她的個性怎麼南轅北轍,差別如此之大。

  “呵呵呵,浪平哥的臉又紅了,真好玩。”沒見過男孩子這麼會臉紅的。

  這個感覺遲鈍的大白癡!紀莎藍沒好氣的拿起皮包,“我要去看你二哥那房子裝修的情形,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又不是飛蛾,怎會自投羅網。”她搖頭。“對了,那間泡水的房子裝潢得快好了嗎?”

  “下次如果你再捅出這種樓子,我絕不再幫你收尾了。明知道我和那個超級潔癖合不來,還教我做這種苦差事。”她忿忿不平的話裡有太多的抱怨。

  “對不起嘛!我二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根本沒人敢接這個工作。你若不幫我,我一定會死得很慘。”誰教她沒事跑去試他那幢別墅的防火系統,結果把那間別墅弄得慘不忍睹,水淹得半天高。

  “知道就好。”她冷冷的睥睨她,“你二哥又砸掉我設在主臥室的鏡子了,如果他再不妥協,我一定會教他好看。”

  “又砸了,第……第幾面了?”唉!真固執。

  “第三面了!”她的忍耐已到達底限,準備施展高壓手段了。

  “你就不能退讓點,別堅持在他的臥室裝鏡子嗎?”是她理虧在先,實在不得不低聲下氣。

  莎藍的牛脾氣也不是蓋的,明知道尚火哥因臉上的疤,尊顏嚴重受創,所以將鏡子視為大忌,她卻偏要將鏡子納入她為他的別墅設計裝潢的藍圖裡,而且刻意在他的主臥室裝了面特大號的鏡子,分明是故意激怒他嘛!難怪從裝潢至今已經快三個月了,那間房子的內部擺設仍斑斑駁駁毫無進展。他和莎藍更是三天兩頭為了這件事找她抱怨,極能憤怒的威脅她。

  上次尚火哥還暴怒的直嚷著要宰了莎藍,唉!照這種情形看來,兩敗俱傷是在所難免了。

  “免談,如果他不能尊重原創精神,只有另請高明。”她絕不妥協。

  “好,請勿動怒。”如果莎藍一怒之下,像上次一樣鬧罷工或一走了之,她可就慘了。“我會和家兄溝通一下。”

  “最好是如此。”紀莎藍隨後嘟噥,“一道疤痕而已,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這麼死要面子。”她的話聲裡摻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

  如果他能這麼想早就天下太平了!兀自煩惱不已的小舞並沒有發現莎藍眼中閃過的感情,“你等一下去別墅,不能告訴尚火哥我來臺灣的事哦!”

  “好。”提起包包,她好笑的拍拍仍呆呆的站在客廳盯著小舞的男人,“哥,爸和媽不在,你可要盡地主之誼,幫我招待一下遠方來的嬌客。”

  “別擔心了,浪平哥會請我吃頓豐盛的晚餐的。”她食指大動,想起士林夜市裡的臺灣小吃。“我想吃麻辣火鍋。”嗯,辣得大快人心!

  紀浪平只是一逕附和的傻笑,看得紀莎藍頻頻搖頭,“哥,把握良機,有話就坦白的告訴小舞,不然就後悔莫及羅!”她低聲奉勸完即擺擺手,準備赴戰場了。

  “莎藍,”小舞討好的笑得好甜蜜,“麻煩你口下留情,不要再惹我二哥生氣了。”每次他一生氣,頭一個算帳的人一定是自己。“他這人有些蠻,你就好心點別再和他拗了。”

  “辦不到!”砰!門好大力的闔上,差點震碎她的耳膜。

  唉!這對旗鼓相當的烈火冤家戰鼓頻傳,到最後不知鹿死誰手?

  “小……小舞,你肚子餓了嗎?”紀浪平彷佛看夠了,斯文的打斷她的冥想。

  “浪平哥,你不說話,我差點忘了屋子裡還有人呢。”小舞展開笑靨,開懷的望著他。莎藍真好命,有個這麼斯文的哥哥。“走吧!我肚子餓了。”她勾起他的手,饑腸轆轆的拉著他覓食去。

  明明知道小舞的動作是出於自然,紀浪平的心仍不免悸動不已。

  ※※※

  “炎少爺,你不先去青焰山莊休息嗎?”柯賓從車裡探出頭,朝車頭問著第N次的廢話。明知道他不會回答,他就是忍不住想提醒他,人除了生氣還有吃飯、睡覺等其他事,因為這些事他顯然忘了。

  他得到的回答果然還是靜默。

  沉默得太恐布了,柯賓不得不為小舞感到憂心忡忡。從小舞留下紙條出走開始,炎少爺只開口下達命令要他們在一天之內找出她的行蹤,其餘的時間他一逕沉著臉,閒話也不多說一句。唉!炎少爺的話本就已經夠少了,這兩天加起來竟沒說超過三句話,實在沉默得太嚇人了。

  根據調查,小舞在今天中午抵達她的好友紀莎藍家,一個小時前和紀莎藍的哥哥紀浪平去士林夜市吃火鍋了。

  她應該快回來了吧!柯賓望著前方約一百公尺的紀家,一幢很雅致的小洋房。看著看著,他不經意的瞄到後視鏡裡映出遠方的一對情侶。

  如果炎少爺真能和小舞有結果的話,一定會比這對情侶還快樂、幸福吧!柯賓欣羨著……不對啊!那個女孩的身影越看越眼熟……她不就是……?!柯賓望向坐在車頭的人,希望他沒看見,可是太遲了,他的頭已經被那清新、悠揚的笑聲給吸引,改換了方向──

  慘了!看到炎少爺挺直原本半坐的石化身軀,柯賓恨不能立刻化成泡沫消失飄散在空氣中,免得裡外不是人。

  唉,可憐了那不知死活的小舞……

  “浪平哥,你喝完了沒,冰塊可不可以給我?”看不出來他這般斯文樣,食量卻大得驚人,一杯重量杯的可樂不到三、兩下就喝光了,真嚇人。

  “當……當然好。”她的眼睛好亮,整個人神采飛揚的樣子好漂亮。“你還渴不渴?”他把冰塊倒給她,順便比比她手中特大杯的可樂。

  她搖頭,“我最喜歡吃這家火鍋店的麻辣鍋了。”好滿足,呵!

  “我……也是。”他就是無法很流暢的對答,畢竟小舞是他暗戀已久的人啊!

  “浪平哥,你的結巴好像一年比一年嚴重。”她笑著。“上一次見面時已經很嚴重了,怎麼這次更糟?”

  “我……我……我是……”他喘著氣,清秀如小男生的臉上慢慢的爬上紅暈。

  “真的很糟。”她擔心的瞅著他,“浪平哥,你有沒有意中人?”

  他突然絆了一下,幸虧小舞及時拉著他。“小心!”

  “你……你怎麼突然問我這……這個問題?”紀浪平臉紅得跟關公似的。難道是她終於發現他對她的感情了?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男孩子的想法。”黑炎從來不曾向她訴過情,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他真的喜歡她嗎?

  “有沒有?”

  “有……有。”他好艱辛的吐出話。

  “真的嗎?”看他木納、內向的個性,她實在好替他擔心。“你曾向她表白過嗎?”

  這下他就真答不出來了,只能不斷的搖頭。

  “沒有。”她挽著他的手臂,緩緩的走著,嘴巴抵著可樂杯,開始研究男性的心理。“有沒有想要向對方表白?”

  仍是搖頭。

  “為什麼?”要命的男性自尊!

  “因……因……因為……說……說不……出……口。”好不容易說完了,紀浪平松了好大一口氣。

  “說不出口!”他的結巴好像越來越厲害了。小舞斜睨他,“你若不告訴她,她怎麼會明白你對她的心,又怎麼會知道你在喜歡她?”太專心於她的研究,小舞沒留意到對面陰影處有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正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和她的同伴。

  “我……我……”想起莎藍臨出門前的叮嚀,再加上小舞的鼓勵,紀浪平不禁信心大增。

  “別猶豫不決了,要拿出勇氣啊!”小舞拍著他的背替他打氣,“我相信以浪平哥的條件,絕不會被拒絕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為什麼在補習班他可以滔滔不絕的授課,偏偏面對她時,就會驚惶失措。

  “到了。”小舞挽著他站定,然後好妹妹似的點頭,“浪平哥很溫柔、體貼,絕對會是個好老公的,不知道那個幸運兒是誰?”嚴格來說,浪平哥稱得上一表人材,只不過稍嫌單薄了些。或許是因為他是個老師,所以比一般人多了那麼點書卷味,不若“青焰門”那些陽剛、充滿男子氣概的血性漢子,即使冷漠如黑炎也是如此。

  同樣是男人,差別竟是這麼多。

  紀浪平就這麼凝視著她,眼底的愛意越堆越高,“真的?”

  “沒有結巴耶!”她笑著又打氣似的拍拍他的背,“好現象,加油!”

  “小……小舞。”他必須拿出勇氣表白這份隱藏多年的愛戀。

  “別擔心,你一定會成功的。”小舞仰著頭笑得好燦爛。

  “我……我是……”又開始了,唉!

  “不能結巴,不然成功機率會減半哦!”小舞“咕嚕、咕嚕”大口的灌著可樂,按著好過癮的挑著冰塊。

  “我……我想……”

  他真的好害羞。“浪平哥,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聽了有些……”

  “小舞,我喜歡你!”他突然鼓足勇氣大吼。

  “嘎!”咬著冰塊,她瞬間定住了。

  “我……我愛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讓我……讓我有機會當你的好老公?”他豁出去的搭著她的雙肩。

  他喜歡、遲遲不敢表態的對……物件就是她!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為什麼她會遲鈍得沒發現他眼底那兩簇迷戀的火花?為什麼她要鼓吹他?

  這下真的把自己逼得進退維谷了。

  柯賓不敢看的閉上眼睛,這下任誰也救不了天使了。

  夠了!他看夠也聽夠了,她竟敢親熱的挽著別的男人的手,鼓勵別人向她示愛?!

  “小舞,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那個筆直朝他們走來的男人怎麼滿臉怒氣?他不認識這號陰森森的人物啊!

  背對著馬路,此刻正煩躁不已的小舞,沒有發現紀浪平越過她頭頂的視線,當然也就不可能發現氣衝衝朝他們快步殺來的黑炎。

  “我……我……我……”

  “她不會嫁給你。”黑炎拍開他搭在小舞肩上的手,將小舞攬進懷裡。

  “黑……黑炎。”老天,別又來了!她戰戰兢兢的抬起頭,隨即又很快的低下頭,他看起來好生氣!

  “小舞,你認識他嗎?”和黑炎的氣勢比起來,他硬是矮了一大截。

  “我……”

  她張口欲言,卻被怒氣衝天的黑炎給打斷,“老實回答。”

  “認識。”她趕緊說。

  “他是誰?”

  “他……”腰間的手一緊,小舞就知道她若答得不恰當,就得自理後果。“他是我的……呃──”她停頓了。

  “你的什麼?”雖然紀浪平已經從黑炎的眼裡得到答案,但是他仍堅持要聽到小舞的回答。

  “說!”黑炎吼著。

  “別吵,我還在想。”這人真莫名其妙,從來也沒向她表示過什麼,充其量也不過和她有過一夜情,這樣就算愛人了嗎?恐怕不是吧!可是又不能告訴浪平哥黑炎的真實身分,免得嚇壞了這個善良老百姓。那麼黑炎到底算她的什麼人?

  “這事還需要想嗎?”黑炎不敢相信的咆哮,她到現在還不明白他的心!

  不好,浪平哥的臉色發白了。“他是我的老闆啦!”也算是了。她總算找到一個適當的答案。

  “老闆?!”是柯賓的笑聲。

  “柯賓,閉上嘴巴。”她惦腳尖,越過黑炎的肩膀,不悅的吼著。

  “小舞,他真的只是你的老闆嗎?”紀浪平懷疑的瞧著黑炎放在小舞腰間的手,他的佔有欲是那麼強烈,怎麼可能僅是上司對下屬的關懷而已。

  “你敢答是?”黑炎怒道。

  “本來就是。”小舞也火大了。今晚真是一團槽。

  “這位先生,希望你不要強人所難。”紀浪平為心愛的女人出頭了。

  “給我閉上嘴!”黑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浪平哥,對不起,他的脾氣不太好。”他以為他是誰呀!竟敢用這種口氣對浪平哥說話。

  “何止不好而已,”他冷笑,“必要時我還會動手。”

  “他是小人,浪平哥,別理他。”小舞不得不適時插嘴,不然拳不能打、腳不能踢的文弱書生就可憐了。

  “你也閉嘴。”開口、閉口全是浪平哥,她一點都不知道他聽得有多難受。

  真是兇暴。

  “小舞,我看還是叫員警來好了。”紀浪平伸手要拉她,卻被黑炎的冷眼硬生生給瞪了回去。

  “不!”她驚慌的叫了聲,“呃……不必了,我想他有公事要問我,所以…………”

  “我們是有一筆帳未清。”黑炎懶得再和他廢話,摟著小舞轉身就走。

  “小舞……你真的沒事……”紀浪平不放心的跟在他們後面。

  “沒事。”她想看他,被卻黑炎給摟得死死的,連動一下都有困難。“我會打電話給你們的……”她話都還沒交代完就被硬推上車。

  柯賓一見她和黑炎上了車,那開車的速度可快得驚人,他甚至不用黑炎指示哩!

  “柯賓,謝謝你動作這麼快,讓我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她挖苦的移向門邊,不願離黑炎太近。

  柯賓但笑不語,識時務者為俊傑。

  “有什麼話,到了山莊以後你可以盡情的說。”黑炎抓過她,直直的瞪進她的心坎裡,瞪得她心底發顫。

  “哪個山莊?”其實她心裡有數,“青焰門”在世界各地所擁有的產權、房屋,不都是以“青焰”為名嗎?

  “臺北的青焰山莊啊!雨,你的記性真差。”這個柯賓倒很樂意回答。

  “你叫我什麼?”小舞看著身上的裝扮,短裙和運動衫,這是道地小舞的裝扮啊!

  “雨啊!”柯賓笑著。

  “你早就知道了。”從他得意的奸笑裡,不難得出答案。她撤回視線,恨恨的瞅著黑炎。過分!說話不算話,竟然告訴柯賓她的真實身分。

  “別瞪了,事實就是如此,再瞪也改變不了你就是雨的事實。”柯賓坦率的大笑。

  “娃娃臉,你沒格,竟然騙我!”他那天跟她說那堆話時,一定早就知道“雨”是誰了。

  反常的,柯賓這次竟然沒生氣,還有些得意。“純屬不得已。”

  “別理她,快到青焰山莊。”為了找她,他已經兩天沒好好休息了,他得儲備足夠體力,才能好好的和她算帳。

  想到“青焰山莊”裡還住著一個火爆的哥哥,她就沒心力去計較柯賓的所作所為了。

  “我能不能不去?”她一定會被尚火哥給打死的。闕家人最重視的便是“青焰門”了,要是他們知道她不告而別,而且打算脫離“青焰門”,一定會殺了她的。

  “怕了?”黑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你有沒有告訴我哥哥們這件事?”小舞好擔心的拉著他。

  “你說呢?”她活該提心吊膽,才能體會他這兩天是怎麼過的。

  小舞氣岔的瞪著閉上眼睛不問俗事的黑炎。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27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5 PM 編輯

第十章

  她為什麼得乖乖的陪他躺在床上睡覺?

  一直到昱日清晨,她好舒服的窩進他的懷裡,慵懶的伸展四肢,左手不小心撞上了黑炎佈滿細須的下巴,直到他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然後低頭給她個要命的早安吻,她仍在質疑。

  基本上,她已經無法再罵他色狼了,因為她更色,是她勾引他,然後春風從此,便薰梅染柳了。老天啊!好個讓人臉紅心跳的綺麗時刻。

  黑炎越吻越上癮,竟然沿著耳朵、鼻子、頸項一路往下延伸。

  “你……你……幹什麼?”她含糊不清的推拒著他不安分的雙手。“現在是大清早耶!”

  對黑炎而言,愛她從來是不需分黑夜或白晝的。愛就是愛,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也不加任何附帶條件。

  “大清早又如何?”他撐著身子,緩緩的疊上她,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她。

  “不……不適合劇烈……運動。”她全身通紅的垂下視線,不敢迎視他。

  “是嗎?”黑炎好笑的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覆上他的答案。

  於是乎,柔和的春風輕輕地吹呀吹,緩緩地吹動樹枝頭,漸漸地抖落一地愁……

  激情過後,當真什麼煩惱都沒了。

  小舞嬌羞的偎在黑炎的懷裡,允許自己暫時沉溺在兩人的世界裡,快樂的品嘗這幸福時刻。

  可是偏偏就有人會殺風景……

  “該算帳了吧!”黑炎摟著她坐了起來,不慌不忙的抓起自己的襯衫替她穿上,自己則隨便的套上長褲以示公平。

  身無寸縷的她太迷人,令人怦然心動,面對這麼性感的她只會讓他想摟她、愛她,根本無心秋後算帳。

  “為什麼你不把衣服穿上?”她指控。

  “等我先把你的問題解決完後,再來討論我的。”此刻沉著臉、猶如撤旦的他,再也不是剛才那個溫柔多情、一心只想擁抱她的男人了。

  哼!說翻臉就翻臉,好無情哪。小舞坐在被單上,光裸的雙腿坐成外八字,嘟高了嘴,“我……我又沒有做錯事。”雖然有些氣短,她仍一口咬定。

  黑炎冷冰冰的瞥她一眼,“還說沒有。”

  “哪有!”不公平!他可以裸著身子──腰部以上──和她對質,擾亂她的心,她為什麼不可以?

  “你竟然一聲不響的偷溜!”終於切入主題了。

  “我……我沒有一聲不響啊!我有留紙……紙條嘛!”真氣人!他的身體該死的健美,無一絲贅肉,教她看得兩眼發直,口水差點當場淌下來。

  “紙條?”她若不提及紙條,他的火氣或許還不會那麼旺盛。“你留這是什麼鬼話!”

  “中國話啊!你不懂意思嗎?”小舞抓過他手中的紙條,忿忿的念著:“『我欲乘風歸去』的意思就是……”

  “如果不想挨打就閉嘴。”她真的以為他看不懂她的意思?

  “是你自己看不懂的,我是好心想解釋給你聽嘛!”真是狗咬呂洞賓。

  “你偷看過照片了?”柯賓在小舞走的那天早上已經將之前和她的對話都告訴他了,難怪那天晚上她的行為怪異,出人意料的……溫柔。

  “什麼照片?”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是否可以延遲處決?

  黑炎火冒三丈的從口袋裡掏出照片,直直的放在她眼前,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哇!好漂亮的我,你哪來這張照片?”她的演技好得可以得奧斯卡金像獎了。“唔……好啦!好啦!我不小心看過啦!”老是拿那張冷臉壓人。

  “背後的字也看過?”他要知道她對他的心,在自己為她付出那麼多感情後,他絕不容許她不愛他。

  “看……過。”好不容易才逼自己淡忘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他卻又提起。

  “然後?”

  “然後?”這回她可就真的不懂了。

  “你真的不憤?”黑炎氣憤的抓起她的手。

  “懂什麼?!”小舞生氣的甩開他的手。

  “柯賓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她竟然能夠若無其事的和他打哈哈。

  “柯賓?”哦……她總算懂了。“他只是告訴我,有個無聊男子無意中擁有我的照片而已,其他就沒說什麼了。”大白癡!自己不會表達,要可憐的柯賓為他乾著急。

  “無聊男子?”他火大。

  “是啊!而且膽小如鼠,比浪平哥還糟。”且不管她會不會嫁他,至少他也要當面表示一下他對她的感情,好讓她更猶豫點。“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他不會比我更在乎你。”吃醋的滋味太難受了。

  令人驚訝的,他真的有點進步了。看來用浪平哥來刺激他,才能收到她要聽的話。

  “是嗎?為什麼我沒有感覺。”

  “你──!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感覺。”

  “我知道,怎會不知道?對我厭之入骨嘛!”太好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唉!浪平哥對我可好了,他不僅對我一往情深,而且承諾會當個好老公。我就想要這種平凡的老公,可以隨時疼我、愛我,處處關心我,不會動不動就擺臉色給我看。”

  “你不會真的想嫁給那個小白臉吧!”心痛如絞,她不會真的對那個弱不禁風的男人動情了吧!“我對你難道不好,對你的愛難道會少於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愛你,為你魂縈夢牽。你這麼好動、紕漏百出,除了我,還有誰能保護得了你。”他好激動的吼著,積壓多年的怨氣一古腦全都宣洩出來。“你難道不知道為了你,我也可以是個好老公、體貼的情人。你以為我守著一張照片五年,為的是什麼?”

  說好不被他感動的,可以闕舞雨還是忍不住投入他的懷裡嗚咽不已。“既然愛我,為什麼以前不曾聽你表示過。”

  “我有!”黑炎低下頭,怒火沸騰的對上她的眼眸。

  “什麼時候?”她情難自己地輕琢著他的臉,想消弭他的怒氣。

  “你第一天跑到我床上借宿的時候。”儘管氣憤的瞪著她,對她的溫存黑炎卻很難無動於衷。

  忙碌的貼著黑炎臉頰的紅唇驀然停住了,小舞極力的搜尋著記憶,“有嗎?”

  “你忘了!”黑炎憤怒的接替她的工作,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忘了……”她嚶嚀。

  “你還答應嫁給我。”雖然這一招稍嫌卑鄙了些,不過為了得到她只好背水一戰了。

  “哦……”心慌意亂、情欲奔竄……不對!“嫁給他”這幾個字緩緩的映在她的腦海裡,又大又刺眼,小舞使勁全力推開他,“我不要嫁給你!”

  “不嫁給我?!”他的反應比小舞快多了。

  “對,不嫁。”自由對她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你要嫁給那個男人?”

  “哪個?”

  “紀浪平!”這個名字讓人痛恨。

  “對哦,你不提醒我還真忘了他曾向我求婚。”她偷笑。

  “我說過『青焰帶金』一旦送出,就不會收回來了。”他再度把耳環套上她的手指,“你是我的炎後,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

  “黑炎,我真的不想當什麼炎後,我不想,你聽到了嗎?”她氣憤的想拔下耳環擲回他臉上,抹去他那陰森森的笑容。

  “太遲了。”

  “什麼太遲了?”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已經對外公告了。”黑炎好深沉的說著。

  “公告什麼?”該死的,他難道不能一次說清楚,別吊她的胃口嗎?

  “公告我的炎後就是雨,也就是闕家兄弟唯一的妹妹──闕舞雨。”他難掩得意的摟著她,低頭就覆上她微張的小嘴。

  天啊!這下她插翅也難飛了。

  “我不……要嫁……給你,聽……到了……沒,不……嫁。”要閃躲他的嘴唇還要發出不平之鳴實在困難。

  黑炎乾脆托住她的頭,結結實實的堵住她的嘴。

  ※※※

  “雨是女的?”“忠”好驚訝的端詳著椅子上的美人兒。

  “她是雨?”“孝”嘖嘖有聲的歎了一大口氣,轉身對“仁”說著,“長得好標緻。”

  就這麼著,八位元老人家開始圍著話題人物打轉,一面彼此互相交換、探討心得。

  “炎皇要娶她?”“義”的老臉有著不滿。

  “是啊!他好像很喜歡她呢!”好一對璧人,“愛”的眼裡只有那對天地無雙的小倆口。

  “可是她不是經由紅妝宴選出來的,這樣不太好吧!”這時,“信”也適時加入了七嘴八舌的行列。

  一堆老人為了“炎後”的問題各持已見。

  “能不能想法子叫他們休息一下。”被列為本年度最稀有的保育類動物──小舞,業經這團長老們評頭論足,再加疲勞轟炸後,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她怎麼也想不到黑炎如此狡獪、奸詐。好無奈的坐在“炎皇居”的客廳內,小舞快要被一堆驚嘆號和問號給淹沒了。

  “這些老傢伙為什麼不去雷霆居找尚火哥?”基本上,全世界的“青焰山莊”都劃分為六居,所以老傢伙也同樣擁有自由居住權。“還有,你為什麼通知他們來?”她屈起手肘撞著身邊的人。

  黑炎也被吵得頻頻蹙眉,“不是我。”他看向柯賓。

  “是長老們硬逼我說出你們的下落……”柯賓屈服在他淩厲的目光下,當下招供了。“原來是你這個內應。”小舞憤然。“為什麼我要坐在這裡活受罪?”她站起來想藉機偷溜,卻被天地間最瞭解她的炎老大給拉住。

  “坐下。”

  “我不要。”她雙手環胸,昂起下巴。

  “雨,太好了,再讓我們好好的看看她。”支持她的“忠”一把將她拖進是非圈裡,“你們看,這姓兒長得多俊啊!我說她配炎再適合不過了。”

  “我說不好,她沒有在紅妝帖的名單上,我們如果隨隨便便的將他們拉在一起,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義”反對道。

  咦?看情形她好像可以利用“長老團”來脫身。太好了!如果長老們極力反對她問鼎後座,黑炎就是態度再強硬也沒用。

  “對對對,人家會恥笑青焰門沒規矩的。”小舞附和的勾住“義”長老的手肘。

  她在幹什麼?黑炎隔岸觀虎鬥,想看看她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也贊成雨所說的。”“和”好欣賞的拍著她的肩膀,“這娃兒能夠識大體,實在難得。”

  她根本不想嫁給他,當然就識大體羅!

  “不成!我頂喜歡雨的,她心地善良,雖然脾氣壞了點,可是絕對配得上咱們炎。”“孝”大力聲援她。

  “不不不,孝長老所言差矣,小女子僅是一介粗鄙的平民,怎麼高攀得上炎皇呢!再說本人又沒有經過你們的測驗,長老們如此輕率的決定,定會難以服眾。”如何?她這番話夠義正辭嚴了吧!

  “炎少爺,你不阻止小舞嗎?”眼見情勢就要扭轉,柯賓不禁替他的少爺擔心了。

  “讓她說。”他不在意的瞅著唱作俱佳的可人兒,淡淡的笑著。反正他決定的事誰也不能改變,就隨她去翻雲覆雨吧。

  “雨的話不無幾分道理,這事的確得經過深思熟慮,不可妄下決定。”“平”摸著他雪白的鬍子。

  “對啊!試想,當各位長老們為了紅妝宴忙得人仰馬翻後,你們敬愛的炎皇不僅沒有選上各位長老們為他所挑選的新娘,還隨便散播謠言說什麼要娶我,這分明是瞧不起各位老人家,向你們的威信挑戰嘛!”她現在是唯恐天下不亂。

  “嗯……”言之有理,八位長老中有四位臉色凝重,一位深思,兩位含笑,另一位則打著盹。

  “所以羅,依我說,應該再舉辦一次紅妝宴為炎皇另覓新娘。”然後她就可以到世界各地樂逍遙了。

  “炎少爺……”柯賓心急。“沒關係。”黑炎仍是悠悠哉哉的。

  “紅妝宴有再舉行的必要。”長老國的權威──“忠”開口了。

  “我同意。”

  “贊成。”

  “沒意見。”

  此起彼落的聲音教小舞的嘴巴越咧越大。太好了,經過這番挑撥,她終於快撥雲見日了。“忠長老英明!”

  “炎少爺,這……”

  “忠自有主張,別擔心。”老狐狸,黑炎緊盯著他。

  知“忠”者,莫若黑炎也。果然……

  “這次的紅妝新娘只有一個建議人選。”“忠”雙眼發亮。

  “面試通過。”“孝”瞭解的大笑。

  “仁”也笑了,“口試通過。”

  “比試沒問題。”“愛”和他們笑成一團。

  “同意!”其餘四人異口同聲。只有小舞聽得莫名其妙,他們是不是練就了心電感應,怎麼什麼也沒說,就全體通過了?

  “到底是誰?”真急死人了。

  “當然是你。”八個老人一致指向她,新任的紅妝新娘由“雨”一人榮膺,免測試,免發帖,他們雖然年逾古稀,思想可是相當開通的,當然不會拆散有情人。再說,炎不自覺對這娃兒所流露的深情實在太明顯,由不得他們漠視,恐怕炎也由不得他們不同意吧!

  唉!這個孤僻的小子原來早有心上人,難怪他百般推拒舉辦“紅妝宴”。

  “我?!”別開玩笑了!“我哪有資格,你們看清楚點,我很野的。”該死的,真想罵三字經。

  “你是有個性,這種人最適合炎了。”“義”朗聲大笑。剛才之所以不同意,只是應老大哥的要求演了場戲而已,其實他們早有默契不干涉並全力支持炎的決定了。

  “謝謝大家的支持,請大家等著喝喜酒。柯賓,帶長老們去休息。”

  黑炎的話引發了一片笑聲,柯賓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同樣是合不攏嘴的小舞只覺得滿天星光,而現在還是白天呢!

  “很快又可以聽到嬰兒的哭聲了。”小舞聽見某一個人這麼說著。

  “炎要當爸爸了。”太離譜了!

  “好快,想想那時候他還在學走路。”這些人喲!又開始在回憶往昔了。

  “炎當爸爸後,炙和焰也快了。”面對他們驚人的想像力,小舞快發瘋了。

  “等太上皇來了以後,一定會很高興他要當爺爺了。”

  “什麼!”她大喊。可惜那團慢慢移走的老人堆,只顧著作他們的美夢,一點也沒聽到她的驚呼聲。“你爸爸也要來?”她轉向黑炎。

  “可能。”

  “什麼叫可能?他到這裡幹什麼,你這個該死的……”

  “小舞!”推門而入的不正是闕家老大嗎?

  “我就說她太久沒修理了。”闕尚火狠狠的瞪著她。

  “炎,好久不見。”闕尚雷朝黑炎點頭。

  “完了,真的完了。”小舞倒進沙發裡,怨恨的瞅著黑炎。都是他害的!

  “都來了。”刻意忽略那道哀怨的眸光,黑炎開心的分別和他們打招呼。

  “嗨!兒子。”重量級人物都是壓軸的。俊朗、高大的黑霆挽著一個中年美婦,笑嘻嘻的隨著三兄弟身後走了進來。“小舞,好久不見了。”

  “太上皇?”小舞不敢相信的跌下沙發。

  “她就是炎的新娘?!”美婦人和藹的朝坐在地板上的女孩笑著,很有精神嘛!

  “爸,媽。”黑炎彎腰摟起小舞。

  “媽?!”連他媽媽都出動了,他不是開玩笑的。

  她沒見過“太上皇”的老婆,只知道他娶了三個老婆,大老婆是臺灣人,生下黑炎;二老婆是香港人,也是黑炙的媽;三老婆是加拿大華裔,也有一個兒子,就是黑家兄弟裡排行最小的黑焰,三兄弟各差一歲。

  據說“太上皇”的三個老婆情同姊妹,三個兒子的感情甚篤,甚是羨煞旁人。也不知道傳聞的可信度有多高?

  “霆,她叫我媽了!小舞叫我媽了!”黑炎的媽──冷清雅好快樂的倚著老公,眼眶裡含著淚水。

  “我沒……”

  “她要嫁咱們家老大,當然要叫你一聲媽了。”

  “我沒……”

  “日子訂在什麼時候?”這丫頭能嫁給黑炎,也算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氣了,闕尚風當然不反對。

  “快了。”

  “沒,我沒……”小舞開始連打帶踢了。

  “小舞很野的,你可別太寵她了,最好能好好的修理她一番。”闕尚火眼帶警告的瞥著拳打腳踢的妹妹。

  闕尚雷則很鄭重的拍著黑炎,“燙手山芋就交給你了。”他看得出他對小舞的心,更何況黑炎已經和他們三兄弟長談過了,黑炎很愛小舞,他們相信小舞也一定會喜歡上他的。若是他沒看錯的話,小舞怕早已喜歡上黑炎了。

  沒錯,她是很氣他,可是她的眼神每當望向黑炎時總會不知不覺地放柔,流露出依戀的光芒。所以,他們這個對感情特別遲鈍的小妹十成十愛上黑炎了。

  他們三個就這樣把她給賣了,小舞好傷心的紅著眼眶。

  “別擔心了,”縱使她極力反抗,黑炎就是不在意的笑著。“我相信我爸媽會很疼她的。”

  “我會的,她叫我媽媽了。”冷清雅的感動一直無法散去。

  “小舞,你沒叫我爸爸。”黑霆低頭逗她。

  “我、不、嫁!”含著淚水,她大吼。“聽見沒,我不要嫁給黑炎。”然後她好傷心的哭了。“唔……我不要做炎後啦!我……我要退出青焰門。”

  “別哭。”黑炎不為所動的拭去她的淚水,“你一定得嫁我,而且不可以退出青焰門。”

  “黑伯伯。”輕柔的女音從門口響起。

  當小舞看到來人後,眼淚就忘了要流了。“李洛心!”她太吃驚了。

  “洛心,來,你應該認識小舞吧!”黑霆走向李洛心,親熱的擁著她。

  “幸會,雨。”迷蒙不見了,小舞甚至可以在她眼底看到調皮的光彩。

  “她……你……”比比李洛心,又比比黑霆,小舞的心亂成一片。

  “事到如今,不說不行了。”黑霆老奸巨猾的呵呵笑。“事實上,小舞才是我為炎內定的新娘,才是唯一的炎後。”

  他怎麼不知道?黑炎沉下臉,“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炎,別生氣,聽你爸爸說完。”冷清雅會這麼說,表示她也知道內情了。

  “你還記得國中時無意中救了我那件事嗎?”他問小舞。

  “記得。”死都記得,要不是那件事,她也不會落得今天這番田地。

  “其實那個意外是我故意製造的。”他坦承。

  “什麼?”闕家兄弟驚吼,十分不解。

  “你是說你故意叫人在我們學校門口……不,在我眼前被追殺,明知道那時候尚風哥剛好會來接我,明知道尚風哥不可能不認得你!”她被設計了。“也明知道我不會坐視不理,絕對會出手救你?”她慍怒的壓低嗓音。

  “對,我早就知道雨是女的了。”他意有所指的看著汗顏的闕家三兄弟。“我也知道你的哥哥們為了保護你,讓你過著單純平凡的少女生活,而刻意隱瞞了你的性別。”

  “既然如此,黑伯伯又為何強人所難呢?”管他“太上皇”不“太上皇”,他都能卑鄙的騙了她這麼多年,她又何必對他客氣。

  “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哈哈哈!”黑霆不介意的放聲大笑。“當年我是以你救了我為名,要脅火帶你進青焰門的,實際上那時我便已經內定你為我的兒媳婦了。而且,我會這麼做,也是闕兄交代的。”他眼神銳利的盯著她。

  “我爸?!別開玩笑了。”她壓根不信。

  “這事我可以作證,因為闕伯伯的確這麼和黑伯伯約定過,要將他的女兒嫁給黑大哥的。”李洛心笑吟吟的開口了。

  “騙人!你怎麼知道?”洛心竟然變了個人似的,她怎麼也無法接受這突來的轉變。

  看出小舞眼裡的疑惑,李洛心笑得好樂。“因為當時我和我爸也在場,不信的話可以找我爸作證。”

  “等等……我還沒問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小舞都搞亂了。

  “黑伯伯知道你會懷疑他的話,所以找我來作證。”伯伯的眼光真好,她很喜歡小舞。“雨,其實這次我會混進紅妝宴完全是伯伯安排的,因為他知道黑炎大哥喜歡你,所以要我臥底探探情形。”幸好黑炎從未見過她,這件事才沒有穿幫之虞。

  “洛心很盡責,她也很喜歡她所認識的雨。”冷清雅很為兒子高興,可是他怎麼一臉臭臭的。

  “你知道我喜歡小舞,從五年前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父親,竟可以眼睜睜的看兒子飽受相思之苦,而不動聲色。

  “老婆,你兒子生起氣來很嚇人。”黑霆仍是笑著。

  “伯伯知道,他說黑炎哥的脾氣太倔了,需要再多磨練一段時間,而且小舞姊也還在讀書,他不想因為你干擾了她的學生生活。”李洛心彷佛萬事通般無事不曉。

  原來“青焰門”中最可怕、狡猾的人是“太上皇”。闕家三兄弟能不出聲就不出聲,免得那個精明的中年人把歪主意打到他們身上。

  妹妹就這麼做犧牲打了,他們可沒有意思再任人擺佈了。

  “爸,你實在太過分了!”黑炎爆發了,他知不知道他找小舞找得身心俱疲,幾欲發狂?“那張照片不會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對!”小舞難得和他一條心,“你爸真是過分。”現在她有點心疼黑炎了。

  “黑炎,你不覺得現在才是娶小舞的好時機嗎?”兒子的怒氣實在教人不敢領教。“老婆,快幫我說情。”

  幫他說情?她都已經快自顧不暇了。“炎,你爸這麼做是為你好,他想先試驗小舞幾年,不得已才會這麼做的。”

  “小舞姊,恭喜你了。”李洛心一蹦一跳的笑道。

  “恭喜?!我被設計了,怎麼可能嫁他。”他老爸這麼奸,這種家庭焉能人?而且這種藉口來得真適時。

  “小舞,這和我娶你沒有任何瓜葛。爸,照片到底是不是你安排的?”如果是的話,黑炙就得小心了。

  “也……也可以這麼說。”不愧是他的兒子,反應靈敏得嚇人。

  “爸!”黑炎震怒的狂吼,差點掀了屋頂。

  “小舞,麻煩你幫我們平息一下我兒子的怒氣好嗎?”冷清雅幾乎發抖了。

  室內的人皆用相同的眼光求著她,盼她能善心大發,救苦救難。

  “我為什麼要幫你們,黑炎這麼可憐被你們設計。”想想他真的白白的苦了五年,等了她五年,愛了她五年,也真難為他有這麼狠心的父親了。不過,她的哥哥們何辜,她怎麼忍心連累他們?“黑炎,走吧!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她摟著爆怒的他,卻是怎麼也推不動。

  “小舞,我現在沒心情散步。”他憤怒的瞪著那雙愛之適足以害之的“仁慈父母”。

  再瞪下去,大家就給嚇死了。“走啦!”

  “我說過我沒心情,聽見了沒!”他煩躁的吼著。

  “你又對我凶,這輩子別指望我會嫁給你了!”小舞恨恨的跑出去。

  “還不快追。”黑霆打鐵趁熱。

  “小舞……”他的委屈到底是敵不過她的怒言,這會兒只見黑炎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也順便把屋裹的陰霾給帶走了。

  颶風走後,室內的眾人無不大大的喘了口氣,乃至相互祝賀──劫後餘生。
作者: mrses    時間: 2007-8-30 02:30 PM

本帖最後由 ckkd861130 於 2009-1-19 09:06 PM 編輯

尾聲

  在南太平洋上有座如珍珠般閃亮的島嶼,那兒的物產豐富,居民和善,風景優美,是個人世間難求的烏托邦,這顆珍珠呢,有個很嚇人的島名,世人喚之──黑島。

  五月的風夾雜著濃郁的花香,徐徐的飄散在島上,迎風搖曳的椰子樹、成群的熱帶魚、細細的白沙灘,和綿延至天邊的海岸線,這是個道地的熱帶島嶼,人間仙境啊!

  “兒子,下午雷雨將至,要好好把握機會。”黑霆盡力的贖罪,冷汗一把一把的揮著。

  冷著臉的黑炎慵懶的躺在木制躺椅中,對於老父的羞愧樣視若無睹,僅是淡淡的哼著,“嗯。”

  “黑炎,”小舞著泳裝的姣好身影,遠遠的從沙灘跑上木屋沁涼的長廊,快樂的靠在黑炎的身邊嚷嚷,“海水好清澈,你要不要下來潛水?”

  “不了,你也休息一下……”她笑了,好溫柔的撥著她的長髮。“喝些椰子汁。”

  “差別真多。”黑霆嘟噥著。

  “黑伯伯,別感歎了,誰教你這麼毒害你兒子。”小舞坐進他們中間的躺椅,接過黑炎遞過來的椰子,“嗯,很甜耶,沒想到黑島這麼漂亮。”

  當初要不是見黑炎被欺負得著實很可憐,自己也好心疼,她才不會答應陪他回黑島散心呢!不過好奇怪,他們來黑島也有一個月了吧!他反常的絕口不提婚姻,只是每天陪她玩水、散步、撿貝殼,偶爾他會駕遊艇帶她出海野餐,或者在被她吵得不耐煩時才會好小心的教她衝浪。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是她渴求以久的嗎?

  黑炎很愛她,從他那經常流露出深情的眼眸,她的的確確感覺到他無時不在的愛與關懷,這點她無法否認,必要時他甚至可以為她犧牲一切,只求與她相伴一生。那麼,她到底在猶豫些什麼?

  說真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發現嫁給他似乎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可怕,甚至可以說比以前更自由。這座島是那麼的美麗,島上的居民又是那麼的和善,再多待一陣子,她一定會主動向黑炎求婚的。

  “兒子,老爸要回去了,記住我的提醒。”黑霆很滿意的看了眼他未來的兒媳婦。

  “你爸又在玩什麼把戲了?”

  “沒什麼。中午又沒吃飯了,你餓不餓?”他看到桌上的食物,不高興的瞪著她。

  “我有吃,你看,這只龍蝦就是我吃的。”她把剩餘的一半抓起來吃,“好吃。”說著,她撕一點點塞進他的嘴裡,不好意思自個兒獨享。

  她那略帶紅暈的笑臉令人炫惑,他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愛她,一天比一天需要她的陪伴,他是那麼渴望擁有她,但是她呢?

  “小舞,嫁給我?”他實在忍不住了。

  “也好。”想通了,她要嫁給他,每天在島上輕鬆快活的過日子。這不正是黑炎帶她到島上住的目的嗎?

  是啊!既然愛了,就不能只愛一部分的他,這樣對他太不公平,自己也太自私了。

  “反正你一定要……什麼?”黑炎擠進她的躺椅,將她抱在身上,“你真的願意嫁給我?”甚至不用使出絕招,她就答應了。

  “願意。”她笑嘻嘻的舐著他的唇,“你不是硬把你的『青焰帶金』塞給我了嗎?”

  他如釋重負,心中那塊千斤重的大石一旦摧毀,那舒服的感覺讓人直想歡呼。黑炎竟然真的抱著她轉著圈圈大吼大叫。

  喲喝!

  “你看他是不是瘋了?”遠遠的,一對長髮兄弟不敢苟同的搖著頭,那酷似黑炎的臉上有雙同樣冷酷的東方眼眸。

  “女人是禍水。”其中一個不屑的攬著兄弟走回自己的木屋。

  “黑炎,那兩個高高束著長髮的男子是誰?”小舞拍拍他。

  黑炎停下了旋轉的身子,順著她比的方向張望,“是炙和焰,你沒看過他們嗎?”不會吧!她來島上已經一個月了。

  “前幾天有兩個留著長髮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跟前無禮的上下打量我,那一定是他們了。”黑家人都是這麼狂妄的嗎?

  “小舞,他們沒有惡意,你就別和他們計較了。”聽起來的確像他兩個弟弟會做的好事。

  “什麼沒有惡意,你沒有見他們那對眼神有多麼不屑。”下次再讓她看見這兩個瞧不起人的笨蛋,她一定狠狠的踹他們幾腳。

  “小舞,他們將來可是你的小叔,你要愛屋及烏……”她從沒有說過愛他!黑炎歡喜的臉色倏然又變冷了。

  “下雨了,快進屋。”沒發現異狀的她,一逕的拉著他進屋,因為她看到閃電了,而有閃電就會有雷聲。

  轟隆!

  “小舞,你怎麼突然答應要嫁給我了?”他攤開雙臂等著她投入他懷中。

  “啊──!”小舞躲進他的懷裡,被雷聲給嚇得魂飛魄散。

  “你為什麼答應嫁給我?”他其實是想問她愛不愛他?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話出了口就整個變了。

  “黑炎,你若不想娶我就算了嘛,何必大呼小叫的,嫌雷聲不夠大啊?”她又更偎進他的懷裡。

  黑炎冷冷的拉開她,“不告訴我原因,就別指望我當你的避雷港。”

  “你──!”她氣極了。“不當就不當!”她逞強不到三分鐘,立刻棄暗投明了,直拉著他的手。唉!一時的氣憤終究敵不過根深柢固的心理障礙。

  “還不快說?”

  “好……啦!”小舞嚇得渾身發抖。這個島上的雷雨比其他地方還凶還大,真恐怖!

  看她抖成那樣,黑炎不忍心再折磨她,只得認命的將她帶入懷裡,緊緊的摟著她。

  “因為……你可以替我擋去雷聲。”她溫吞的說著。

  “還有呢?”

  幹嘛那副緊張的模樣?真是怪人。“你到底想聽什麼,請直截了當告訴我好嗎?”

  “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啊!”話好不容易說出口了,卻冷汗直流。

  “什麼感覺?不就是愛你羅!”小舞不解的回摟他。

  “愛……愛……愛我。”為了這句話,他可以死上一萬次。

  “廢話!”她抬起頭白了他一眼,“請不要問這種很白癡的問題好嗎?”

  “再說一次。”他想聽,想再品嘗一下心中簇擁而上的雀躍、幾近窒息的幸福感。

  “請不要問這種很白癡的問題好嗎?”奇怪,這句話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地方嗎?

  黑炎差點仰天長笑,“不是這句。”

  “是『廢話』這一句?”

  “不是!”他在考慮要不要掐死她。

  小舞火得忘記雷聲了。“到底是哪一句,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就是『愛你』那一句!”黑炎咆哮。

  哦……原來這個任性的傢伙在鬧彆扭啊!她恍然大悟。

  “笨蛋!”她笑駡。

  “你還沒說!”他抵著她的臉,一定要聽她說。

  他是這麼的執著,小舞只好說了,而且是好大聲、好大聲的說了。

  “我──愛──你──笨──蛋──!”

  她這一記宏亮的叫聲不僅驚大地泣鬼神,更狠狠地逼退了隆隆不絕於耳的雷聲,逼出了這個執拗男人感動不已的笑容和深情的凝眸。

  所以,柔和的春風又開始徐徐的吹送著。

  那涼涼的風,涼涼的吹,涼涼的吹啊!

  《全書完》
作者: thick.    時間: 2007-8-30 02:31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sandrafung    時間: 2007-9-3 02:59 PM

很活潑的女主角, 不過一定會被男主角欺負
作者: jeany0218    時間: 2007-9-3 03:23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炎后    時間: 2007-9-3 03:24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apple718    時間: 2007-9-6 09:40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okadayu505    時間: 2007-9-13 09:36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map8    時間: 2007-10-11 11:57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joyce916    時間: 2007-10-12 02:00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789520123    時間: 2007-10-12 04:36 PM

thanks!!
作者: 蕭熙    時間: 2007-10-12 10:01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cfc162    時間: 2007-10-13 06:46 PM     標題: 回復 #5 mrses 的帖子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mandytung    時間: 2007-10-14 02:32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sandyhsuan    時間: 2007-12-12 01:33 AM

玉兔公主ㄏㄏㄏ,咬者紅蘿蔔到處走,想起來就很爆笑ㄏ
作者: sandrafung    時間: 2007-12-12 11:07 AM

雖然男主角很霸道, 但他對女主角的癡情, 真是無人能及, 不過, 女主角真的很遲鈍, 人家都表現了出來, 還在質疑
作者: akiko520    時間: 2007-12-12 06:12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kk940917    時間: 2007-12-19 03:04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selene90618    時間: 2007-12-20 12:06 A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absamy0921    時間: 2007-12-20 01:53 A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erialliu    時間: 2007-12-20 12:39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ifen249    時間: 2007-12-21 09:10 AM

啊~~~好久沒看了~~~
剛剛在複習的時候~~
竟然可以清楚的想起這本書的封面呢
真的好好看呢!!

感謝大大的分享
作者: 妙妙貓    時間: 2007-12-25 03:24 P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eb01.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