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決戰前夕(下)
決戰前一晚…………..
夜色茫茫,大地一片沉寂,沒有星月相伴,啪達啪達的聲響,狼的戰旗在強風不斷拍打著,像是戰鼓的音樂,輕快且整齊；飄揚的旗陣加上萬盞營火在夜晚中排列成最顯目的標的,搶去星光的光輝。
惟黎明前的黑黯,蟄伏在達坦村草原一端的小丘上,不遠處正駐紮著狼群的軍營,有一位男子正站在隱處躲藏著,行動相當低調,避開隨時可能被人遇見的視線,他等待著,一個隨時得以扭轉整個局勢的情報。
決戰前的氣氛在吉布翁旅團絲毫不造成影響,三天來,軍營的每個人無不狂歡暢飲,明日的戰爭對他們來講,勝利已是垂手可得。
那名男子在這個敏感時間,正傾聽著另一名男子提供的訊息
「你確定沒有說錯,達坦村居然正在做一些戰前準備,且針對每個重要崗位安排人員駐守」那名男子針對探子帶來訊息顯然感到非常意外,一字一句每一個細節都不曾放過。
「這下真有意思,沒想到這群螻蟻不怕死,還妄想要力抗我們,這樣也好,若計劃這樣簡單成功,反而失去意義。」那名男子笑了一下,對局勢改變反不以為意,還欣喜對方有反抗的能力。
「這樣就夠了,你可以去跟首領回報此事,我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辦」
探子不太明白那名男子想要表達意思,簡單拜別那名男子,準備向團長報備此事。
轉身而去同時,一把利刃卻已深深刺入探子心窩,他伸手往傷口摸去,那鮮血還熱騰騰,還來不及知道事情來由時,砰的一聲就此身亡,行兇的男人居然是那位神秘男子,他甚是滿意這樣結局,對倒到地上的探子喜孜孜笑著
「呵呵~接下來事情會越來越有趣,『困獸之網』的計劃將要進行收網的地步」
整件事件正走向一場最詭異的局面,沒人料想到接下來會怎做。
……..
~慈悲的瑪那女神開啟了亡者之門
渡引許多罪過的世人 引導他們走向希望光芒
她將自己的鮮血止無知的人渴
她將自己的肉餵罪惡的人胃
只為了瀰補世上人的罪
她身上散發光芒,探進人們的靈魂
循著那道光芒 再也沒有秘密
終點是那亡者之門
她將赦免妳一切罪過
重新誕生~~
巴尼帶領大家在教堂上朗誦著瑪那女神教義,倡導慈悲和平的女神像,就供奉在教堂內的禮堂,供人民作為心靈上的寄託。
傳說中瑪那女神有著使死者復生能力,諾亞大陸過去曾發生一次巨大天災後,當時喪失數萬條無辜生命,當人們祈求她能顯現神蹟時,據說當晚被人供奉女神像竟流下眼淚,隨之她的神像卻瞬間破碎,遺留下來是那些不捨於人世的人們一一活過來,雖只是傳說,但如今大戰當前,也希望摯愛的親人也能得到保祐,不會輕易在戰爭中失去姓命,甚至於重新再來。
祈禱過後同時,身處臨時避難所的教堂裡面,原本坐滿了許多人,已一一散去,原本擺滿了許多裝飾品,全都一掃而空,為了是騰出更多空間供村民開會聚眾,眾人之間,就屬夏門和朵拉這對最受囑目。
朵拉幫夏門打理裝備,打扮和一般騎士無異,只是穿著更為輕便的硬皮製鎧甲,不過鎧甲顏色有些泛黃,與一般王國騎士相比,防禦力雖然不太可靠,但輕便且靈巧的構造,反而更適合夏門行動,當然他聞名的蛇咬劍隨侍在身。
朵拉仔細確認夏門每一項裝備,非常不放心身上有任何一些東西遺忘,夏門倒也很依賴朵拉的呵護,這段日子以來夏門個性的確改變許多,對朵拉的感情也已經完全接受,深怕今夜一過,兩人還能一起攜手共渡未來都是未知數。
「朵拉,旅行這樣久,終於…就快要決戰了…」夏門語重心長表示
「夏門,你內心那種復仇心態,我非常了解,在那場戰爭中失去親人的痛苦」朵拉凝視著夏門訴說著,過去那份痛苦回憶光景又一一浮現
「我們不都一樣嗎?」夏門肯定地回答順手拉著朵拉的纖手癡迷迷望著朵拉,傾聽著朵拉所訴及的一切
「已經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出現,不管怎麼做怎麼說都一樣,閉上眼那過去幻影一直一直都不曾改變。」朵拉輕柔回著
「是啊,既然知道不會改變,就算花多少時間也都一樣,過去…我只能依靠孤獨痛苦渡過這一切,未來….我只希望和妳一起渡過」
「朵拉….這場戰爭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給妳一個答案…我們結婚吧」
深深…深深地,夏門擁吻了朵拉,即使眼睛緊閉,即使屏著氣息,即使心想逃避,也忘不了與最深愛的人共渡這最難忘一刻
眾人極力歡呼下,在最緊張的時刻下投入一股最溫暖的魔力。
一旁的蒂潔諾公主看到此景百感千集,吉卡知道公主的心情只輕拍起公主的肩膀,感慨地說…
「妳依然在期待他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公主嘆了一口氣
「沒關係,就算他沒來,我一樣會盡全力保護你,不讓妳離開我…們的身邊」吉卡本想講我的字眼卻技巧性用我們的方式帶開
「吉卡,你變了很多,和過去見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原來你的內心是那樣堅強」
「不…我是因為妳的改變而改變我自己.唯有保護心中所應該守護的人,這不光是我也是為了妳,我能做的就是這樣簡單」
「吉卡…..為何你對我那樣好,我好怕自己真的會迷失自己,相似影子不斷重疊你和他之間…你,算了不要再提這個話題」蒂潔諾公主很想再說下去,但理智的她在敏感時機仍舊不願再談這個話題
「恩….蒂潔諾公主」
「以後你就直呼我蒂潔諾就好,在這地方大家已沒有尊卑之分,不要如此稱呼我了」
「好的,蒂潔諾小姐我就這樣稱呼妳吧,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請問妳」
吉卡忽然帶出一個問題,蒂潔諾公主有點好奇他會問什麼問題
「那天我看到妳從頸中提出一個銀色項鍊,那個款式相當特殊,妳還記得是誰送給妳嗎?」
「怎麼了?你也曾見過相同項鍊」公主不明白著
「不,只是好奇問妳,想說這樣讓妳當成信物的重要物品,它的背景是什麼?」
「呵~我說連我都不知道是誰送的,你一定不相信,那是小時一位對我很好的叔叔送我的禮物,他曾說過著這是一道開啟自由之門的鑰匙,那時我能逃離王城,就是拜它所賜;只是諷刺地,我問過許多人,卻沒有人知道這條項鍊的原來主人是誰,它待在我身旁就像是我的護身符,暗中保護著我,對了…說到這邊我倒想起,法恩將軍好像說他曾認識這條項鍊的主人,只是我也忘記,只知道他的名字在王城中是個禁忌,不輕易被人提及。」
「??」吉卡很想追問下去, 但不巧的,廷華走近身嚴肅地向公主打岔
「抱歉,公主殿下,時間快要到了,等下就要進行最後戰前討論」
「我知道時間快到了,但是廷華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妳想問的是關於吉布翁的事情嗎?」
「恩」
廷華猶豫了一下,眼神里流轉了複雜的神態,他點起了許久未曾抽過煙斗,一時間,公主也不急於追問他,只等他平復心情後,再一一詢問,良久,廷華才緩緩道來這道往事
「首先,在說他的事情時,我先提一個不相關的往事,你們可曾知道一場艾塔山道戰役嗎?」
公主及吉卡搖搖頭均道不知,廷華又接下去說..
「不知道是正常,因為那場戰役原是國境之爭中最不起眼的戰役,在戰略要地上也是一場微不足道的位置,坦白說…唯一值得被重視的是….那就是哈森王於此戰役中不幸喪生」
「什麼??」公主聽到他父親的名字就驚訝,更難以置信,深愛的父親居然是死於戰場上,但是,印象中根據爺爺及史官提及他的父親時,不是稱病死在途中嗎?這件事一直是被後人稱為最惋惜的死法。
「看妳的表情就知不明白我所說的事情,我想我待會說下去是一個歷史真相…」廷華吐了一個煙霧緩緩再說下去
「這是一個不被承認的真相,因為當初事情發生太突然,當時的艾塔山道戰役,我軍跟鐵諾比國強國軍已到最關鍵之時,甚至於說可以一舉殲滅敵國的時機,當初我們已經組織起包圍網,要準備聯合護國軍做最後包夾,若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在一年內就結束戰爭；話題有點講開了,我再說下去,艾塔大道本來位於曼及亞山谷下的一條山道,是一條連接鐵諾比國及羅風席亞王國的北方主要幹道,當然我再次聲明,它不是一條最主要的戰略要線,只是眾多通往彼此國境道路中最難以通行的道路,山路岐嶇且難行,就連旅人也甚少通過,也因如此,沒有人會設想到敵軍會安排大軍由此攻入,只是我們接到線報,得知強國軍精銳部隊的黑獅禁衛團將由此背後突襲,並由此深入國內並迂迴至本軍主力部隊背後,來個前後夾擊,當初我軍正全力圍攻強國軍主力部隊,若事先沒有安排重兵防守那個位置,我想歷史將會改寫….」
「於是,猜到敵軍意圖的哈森王,兵分兩路,由我及法恩將軍佯裝強攻敵軍,使敵人無法分開心思,而哈森王則與萊丁大將軍率領狼牙騎兵團一同進行陽動計劃,決心要在艾塔山道一舉將黑獅禁衛團殲滅。只是….」故事帶到重點,廷華有點冷靜不下來,一滴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漸漸滑落,聲調也有些激昂
「哈森王卻在伏擊前夜,不幸暴斃,當時軍隊中每個人都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且軍中似乎有人高舉反抗旗幟,趁機與黑獅禁衛團一同夾擊倖存的萊丁大將軍及同僚,在士氣及兵力嚴重不如對方情形下,若當初大將軍選擇退兵或投降,今日站著我們,將是標示上黑獅烙印(鐵諾比國的徽章)的奴隸。」
「但萊丁大將軍卻抵死不從,率領倖存精兵,佯裝兵敗撤回,趁深夜中敵軍正在休憩之時,又回頭一舉突襲敵營成功,造就以寡敵眾的神話,可惜的是,在一切都將化為勝利果實時,萊丁大將軍卻在此時不幸被人刺殺身亡,那一晚我們知道萊丁將軍率領狼牙騎兵團在那場戰役中全軍覆沒,據聞沒有一位生還者在艾塔山道戰役中生還」
吉卡聽到此似乎變了臉色,他對於剛剛廷華先生的故事其中一個關鍵點,感覺異常關注且急於知道後續發展
「當晚,我們收到急報,得知這個惡耗,但礙於鐵諾比國的大軍仍然壓境,若擅自宣佈,將會嚴重影響軍心,於是我們說了一個謊,一個令國家全都不知道的黑色歷史；我們於戰情穩定後才對外詐稱哈森王因病去世,而萊丁大將軍則是被人伏擊身亡,但事實上,根據軍醫診斷哈森王是被人下毒身亡, 而萊丁大將軍他死的更不值得,簡單地說他死在自己認識的人手中,因為他是在毫無抵抗情形下,被人正面刺死,以我對大將軍的劍術造詣,他是絕對不會發生這樣失誤,這一切的來由,都跟一個巧合有關」於此..廷華握緊拳頭怒氣更甚
「本來只是一個單純的意外,那場戰役一直未對外公佈,但事實上,當我跟法恩將軍都有著同樣不安預感時,同一時間,那個一直被我們懷疑的男人,背負著與狼齊名的稱號,開始活躍於黑道中,那個人就是本已消失辭世的狼牙騎兵團團長渥夫.齊列德,講這個名字你們可能不知道,他正是惡名在外吉布翁旅團的團長。」
「什麼~~」蒂潔諾及吉卡皆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事情真相,而且冥冥之中這場不解愁恨更從上一代流傳至下一代,尤其是吉卡他似乎按捺不住怒氣,跺著腳惡狠狠往外看去,像要一股氣衝去殺敵,讓一行人著實嚇了一跳。
「我會這樣說不是沒有根據,因為早在兵分二路時,萊丁大將軍就有預言軍中有內奸一事,只是苦無證據且戰情緊繃無法花太多時間去捉到內賊,只好背負著枉死的未來而去；這件事發生後,又比對起當初種種疑點,直到吉布翁的出頭,雙雙比對下,我才認定是他造成, 從被害的人民口訴著他那身惡狼刺青,因為是世上唯一,只有他才會擁有,我才大膽斷定兇手是他,也只有他才明白整個事情經過,只可惜事情真相大白之時,已是數年之後,國境之爭已結束,國家已恢復和平,那過去的往事,早就被無知的官員給粉飾太平,他們只相信,所有成就是他們全力爭取而來,踩著別人屍體而去也不在意,只要是合理的藉口,就算是謊言又如何,所以這個不為人知的可笑歷史,僅僅只被一些不願忘記過去傷痛的人所記憶著…」
「所以不管於公於私,我都要親自跟吉布翁,不…稱他為渥夫做一個決戰,發誓要將那股不被允許的邪惡給封印住」
廷華口中講得咬牙切齒,話一說完,這一切將是所有故事來由….
那夜起,距離決戰的黎明還很早,但沒有人可以安心入眠,對於決戰前夕的人心中,每個人都帶著許多不同故事進行著,終於…歷史的齒輪又開始轉動…..
………
雖然總希望能夠一直逗留在黑夜,但時間仍然不會停止轉動,天已微亮,朝陽也微露出頭,籠罩在每個人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緊張感也是。
隨著遠處幾十里外那數千陣震撼大地的馬蹄聲,以雷霆萬鈞的氣勢掩蓋而來,遠遠地都能感受到震撼力。
達坦村的村民第一次上陣難免緊張,昨日原本調整好的心情也隨著波動,不時聽到以吞嚥口水來代替緊張的反射動作。
身為領導者的蒂潔諾公主也是如此,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如此失態,硬是大步向前,站在最前線,身著輕便皮甲的她,舉著細身長劍,往前方一指,英氣煥發的她充滿了王者風範,她豁出全力,從心底那股力量一舉升起,大聲吶喊著….
「我知道大家都很緊張,也知道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爭,但是請你們將耳朵放大仔細凝聽著,風是不是還不停吹著,就算今天我們都不在了,但這陣風卻仍永不停息鼓動著,我們奮戰精神也將被這陣風傳送到國內各地,它代表著我們永不言敗精神；我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甚至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但我知道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為我熱愛的國家而戰,我知道終有一天,這場戰役將會被世人頌揚著偉大的戰爭,我們不會敗給黑暗,而我們….絕對也會屹立不搖再看見明日的太陽」
~羅風席亞王國 萬歲~
~羅風席亞王國 萬歲~
原本煥散的士情又因為蒂潔諾公主的戰前鼓舞又帶起氣勢,她一舉手一投足都表現出十足的王者氣勢。
一直站在村中瞭望台上不停用望眼鏡看著遠方天空的布羅克,他注意的倒不是旅團的行蹤,反而是更遠更高的天空一端,有著一隻旋繞於空中的黑影。
牠一下飛舞著,一下子又停佇在某一處,終於在一地方牠刻意繞一個圈圈,似乎在表示什麼…
只聽見布羅克對台下的廷華大聲叫喊著…
「目前黑格顯示位置,在前方60度方位約50里處,敵方正採取著鋒矢陣的陣型衝刺而來。」
廷華點頭附和著….
「很好….每個人都依我命令,就戰鬥位置準備,注意….這是戰爭絕對沒有第二次機會」
一聲令下,眾人皆就各自位置即刻散去,井然有序,沒有一絲混亂感覺,每個人都在靜候著決戰到來。
隨著遠方號角聲起,吉布翁旅團所帶來數千黑暗已急速逼近中。
王國歷751年1月15日
後人所歌頌的風之守護者戰爭正式展開……
樓主: kikiyutw7310
狗仔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