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主母
女性家主?陳太忠訝異地看姜自旌一眼,想一想之后回答,“雖然我認為,男人做家主更合適一點,但是既然男人能做,女人也應該能做。”
這是實話,陳太忠是有點大男子主義,但是他畢竟是號稱“男女平等”的地方飛升上來,女人做家主……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姜自旌的撇一撇嘴,不再說話。
“還有人家連老祖都是聖女呢,”陳太忠冷哼一聲,卻是想起了沈家的老祖沈薔薇。
正說著,他猛地聽到隔壁隱約傳來了笑鬧聲,禁不住愣了一愣,“隔壁住的……都是什麼人?怎麼這種場合說笑?”
“也是我沈家的貴客,”姜自旌悶聲回答,臉上也不見如何氣憤。
這倒是怪事,參加葬禮還這麼囂張,陳太忠心里納悶,卻也沒多計較,這原本不關他的事,還是等著完成承諾好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姜自承前來拜會,甫一進門,就是深深的一揖,“前輩能及時趕來,姜家不勝榮興和感激。”
“我還以為有什麼急事,”陳太忠有點不太高興,“搞得我一路猛趕……到底有什麼事儿?”
“請前輩代為抵擋覬覦姜家的豪强,”姜自承一拱手,“老祖隕落,姜家的中階靈仙只剩下了自珍哥,威懾力有限。”
“這種承諾?”陳太忠登時傻眼,好半天之后才一皺眉頭。“總得有個期限吧,不就是一張地圖嗎?你們打算拴我多久?”
“目前還沒來得及討論。畢竟目前正辦白事呢,”姜自承嘆口氣,一臉的歉意,“其實我的意思,也是殺個中階的靈仙威懾別人,不過眼下目標沒選好。”
“快點吧,”陳太忠不耐煩地咂巴一下嘴,他有心生氣。但是想到對方家是死了老祖,倒也懶得計較。
當天晚上,姜家唯一的中階靈仙姜自珍登門拜訪,也是言簡意賅地對貴客登門表示感謝,看得出來,他正處在巨大的悲慟中。
次日,姜家老祖出殯。儀式繁復,上万親族前去祭奠,陳太忠沒跟著去,不過外面各種聲響也弄得他無心修煉,索性出來觀摩一下。
待看到寬大的禮台,他這才想起。風黃界的風俗跟地球界差不多,參加紅白喜事以及各種慶典,都是要隨份子的。
他的須彌戒里,還有一些禮花彈——他飛升上來的時候,真的裝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但是他並不知道。這時候送這種東西合適不,想一想。又看一看別人上禮的清單,很多都是十中靈、一個上靈什麼的。
多的,也有出十個上靈的,陳太忠想一想,也摸了十個上靈出來,心說這才虧大了,我從銷票上賺的也不過兩個上靈,一下賠了八個上靈出去。
十個上靈的禮單,就極其罕見了,尤其這是以個人身份上禮的,並不是家族之間往來的禮節性往來。
事實上,這也就是姜家老祖隕落,換個中階靈仙隕落,還不知道有沒有人上十個上靈。
然后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個玉盒,將十塊上靈放進去,又從旁邊拿過一張空的禮單來,書寫几個大字,“上靈十塊——踐諾而來”。
負責禮單整理的,也很關注他的動向,見此人沒有自行准備禮單,卻還拿了十塊上靈出來,于是就湊過去,“咦?貴客您尚未落款。”
“落款了,”陳太忠將玉盒推過去,不耐煩地發話,“知道的,自會知道。”
見他情緒不好,姜家人也不敢多問,只是暗暗地記在了心里。
出殯搞了一整天,當天晚上,庄子里就要平靜好多了,不成想入夜之后,陳太忠剛吃過晚飯,正要打坐修煉,有人前來拜訪。
拜訪的是個八級游仙,還是熟人——桃枝鎮姜家的執事,老祖隕落,他肯定要回來。
他一拱手,“主母請您去族人議事堂商議事情。”
“族人議事堂?”陳太忠眉頭皺一皺,“我這個外人能進去?”
他怎麼聽,怎麼感覺有點騙林衝進白虎堂的意思,而且見的還是……主母?
那八級游仙低眉順眼地回答,“有主母相邀,自是可以進得。”
“頭前帶路,”陳太忠的下巴一揚,心說倒是要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
那位更不多話,轉身就走,走得不快不慢,不多時便來到廣場,廣場邊是一座大院,大院門口有護衛把守。
兩名護衛也是游仙八級,見他兩人到來,伸手一攔,“姜二福,這是族中議事堂,族老們都正在里面議事,你怎麼帶了外人來?”
陳太忠自打進了姜家營,臉上的面具就沒有摘下來過,有些人知道他是貴賓,但是知道他真實來歷的,屈指可數。
這倆護衛倒是知道,面具人雖然是是外人,也是貴賓,所以話才沒有說得過分。
“我有主母手諭,”姜二福摸出一個物事,在那兩人面前一晃。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猶豫一下發話,“先把手諭借給我保管,如果沒事,手諭自會還你。”
比高太尉害林衝的局,是要略略高明一點,陳太忠心里暗暗點評。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總覺得前面這家伙揣著壞水,不過所謂藝高人膽大,他也不怕。
不成想,走過一個照壁和一個月亮門之后,面前豁然開朗,一座雄偉的大廳出現在眼前,大廳燈火通明,四周有護衛在游走著巡邏。
見到兩人進入,就有護衛跑過來,低聲喝問,“什麼人?”
姜二福卻是不管不顧,大聲喊了起來,“主母,貴客已經請到。”
大廳內沉寂了片刻,一個清亮的聲音回答,“請貴客進來吧。”
陳太忠心里納悶,臉上卻不動聲色,一步一步邁向大廳,走到大廳門口,門忽地打開,露出里面十几個人的身影。
開門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二級靈仙,對方衝著他一擺手,勉力擠出個笑容來,“請進。”
陳太忠心里的疑惑,越發地濃了,不過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邁進了大廳。
大廳里一排排坐著三十多號人,姜自珍和一個二級靈仙的女子端坐中央,旁邊有姜自勤等六個靈仙,其他的都是九級游仙,八級游仙都極少。
大廳的一角,還坐著四個靈仙,舒云赫然在其中——這大約就是供奉和客卿了。
陳太忠掃視一周之后,緩緩發話,“不知諸位喚我前來,有何貴干?”
大廳一片寂靜,有個年輕的九級游仙輕聲嘟囔一句,“誰喚你來著?姜家人商量事……你姓姜嗎?”
他的聲音極輕,但是大廳里安靜得可怕,這一聲就傳入了大家的耳中。
陳太忠看那九級游仙一眼,又看一眼姜自珍,輕笑一聲,“這是你姜家的家教問題呢,還是你姜家有意消遣我?”
“自清冒犯貴客,族會之后,領家法杖二十,”姜自珍冷冷發話,然后站起身,衝陳太忠一拱手,“家教不嚴,讓您見笑了。”
那女人也站起身來,衝他作個揖,“貴客是我請來的,沒跟大家商量,請海涵。”
“無所謂,”陳太忠搖頭,沉聲發話,“我也納悶著呢,我真的不姓姜。”
這話出來,按理說就該有交頭接耳了,但是現場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可見姜家的家風,還是極嚴的。
“姜家風雨飄搖,還須貴客護持,”女靈仙再次作揖,“姜家三塊同心牌,只有閣下万里馳援,大恩大德,不敢或忘。”
這下大廳里的人不鎮靜了,紛紛地發出“咦”?“啊”?之類的聲音。
“記得給我報銷路費,”陳太忠走到旁邊,扯個凳子坐下,“你們繼續商量吧。”
“老祖隕落,姜家正處于極大的危機中,”女靈仙緩緩發話,“正如你們所言……家主之位,不能再耽擱了。”
姜自珍的嘴角扯動一下,然后一聲輕嘆,“嫂子,族內事務,咱們可以關上門慢慢說。”
“我也想關上門慢慢說,”女靈仙聞言,抬手一拍桌子,眼睛一瞪,“老祖屍骨未寒,你們不思抵御外侮,反倒要爭這個家主……家主有什麼好爭的?老祖早就定下了!”
這還真是你們姜家的家務事!陳太忠聽得有點哭笑不得,你們叫我這個外人來干什麼?
“既然嫂嫂你不怕家丑外揚,那我也就直說了,”姜自珍再次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老祖隕落,自是輪到我退隱幕后,但是棄儿……能支撐起姜家嗎?”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一個八級女游仙。
這個女游仙,陳太忠見過,就是他來姜家營,迎他進門的纖弱少女,當時她只是深深地鞠了個躬,一句話都沒說。
隨著這個主母和姜自珍的爭吵,他也漸漸聽明白了事情原委。
二十余年前,姜家的家主姜自恒在維護家族利益時,離奇失蹤,測命牌顯示死亡,姜景濤邀人報復,有一友死亡,他也中毒重傷,但終歸是復仇了。
老祖于是立下規矩,姜自恒獨子若登靈仙,即為家主。
規矩立下不到五天,姜自恒獨子在侍奉老祖的時候,不小心被毒血濺到,才剛剛五歲的小孩,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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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族會、外人
姜自恒的夫人,也就是現在的主母,聽聞儿子的死訊,當夜自縊,幸被人發現得早,救下了,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
后來大夫們發現,夫人有孕了——是姜自恒的遺腹子。正是因為如此,這主母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老祖也傷心,就說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一定要生下來,一定就是將來的家主了。
這時候,老祖已經不打算講理了。
不成想,生下個女孩儿不說,因為主母曾經昏迷三天三夜,傷了元氣,這個女儿体質極弱,因為怕養不大,小名叫棄儿。
不管怎麼說,她就是未來的家主了,不過她還小,沒有掌管家族的能力,這個家族,現在就是由主母和姜自珍共管。
要照此發展下去,如果姜家老祖再活三十年,棄儿就有了足夠的實力和經驗,當這個家主了——三十年時間,用靈藥堆,也把棄儿堆到靈仙了。
然而姜景濤隕落,事態發生了根本變化,做為姜家的最高戰力,姜自珍必須讓出掌管的家族大權,隱身幕后了。
風黃界的鐵律,每個家族的最高戰力,都不可能去親自打理家族事務。
沒有亮出的拳頭,才是最嚇人的,而打理家族事務,絕對會影響修為的提高,也比較容易遭遇意外——很多對外的事情,都是必須得家主出面的。
這個時候,就必須確定家主了。而棄儿明顯不夠條件,尤其讓姜家人不能忍受的。棄儿……是個女孩子。
老祖在的時候,沒有什麼人明確表示反對,就算這樣,背地里歪嘴的也不少,而棄儿的母親為了維護女儿的人脈,很多事情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熬到時間,女儿能當家主。她也就算盡心了。
今天大家公議,要重新推選家主,她終于不能忍了。
然而,反對的力量,也是很高的,戰堂堂主姜自承就大聲發話,“主母。棄儿還小,她將來還可能遇到合適的意中人,你就忍心,為了一個家主的位子……讓她當聖女?”
“姜家家主,自然有資格招贅,”主母冷笑一聲回答。“這個家主的位子,我還真沒看在眼里,我最無法忍受的,是老祖屍骨未寒,你們不思共度難關。反倒第一時間琢磨這個!”
說到這里,她又是重重地一拍桌子。“我從來不喜歡家丑外揚,自承你前段時間立下大功,我最開始通知的是自勤,因為他辦事靈活……我為什麼不通知景延長老?”
一個三級的靈仙苦笑一聲,“自勤這家伙,就是小心謹慎會來事,這點我不如他。”
“但是景延長老你喜歡棄儿啊,我為什麼不把天大的功勞給你?”主母睚眥欲裂,“除了棄儿的修煉資源多了點,那是老祖的意思……這些年,我哪一件事做得不公平?你們說出來!你們誰又敢跟我一樣,拍胸脯說這麼一句?”
“嫂嫂,”姜自珍苦笑一聲,“別讓貴客看了笑話。”
“咱們擺事實講道理,不怕別人看笑話,”主母今天是徹底發飆了,“是我讓姜二福通知自勤,桃枝鎮有好事的,也是我讓姜二福通知貴客來的,總要有個人主持公道!”
這還真是……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索性放出個桌子在面前,又弄出一個茶壺,倒上熱水衝靈茶,連眼皮都不帶抬的——這關我什麼事儿嘛。
“主母您這不是倚仗外人的勢力嗎?”一個聲音輕聲嘀咕一句。
“族會后,冰窟面壁十日,”姜自珍冷冷地發話,“現在有你們說話的份儿嗎?”
哪個家族都不喜歡族里有人借外人的勢,反過來壓迫族人,可是姜自珍很清楚,陳太忠到底有多麼可怕。
青石城的事儿就不用說了,只說桃枝鎮,人家可是能硬扛万戟派的大師兄,弄出個驚天動地的术法來,嚇得九級靈仙劉園林沒命地找渠道求和。
那是號稱能滅掉万戟派的狂人啊。
自從陳太忠進入姜家營,不管他本人,還是姜家接待他的人,從來不提他的名字,連姓都不提,就連氣憤到頂點的主母,都是一口一個“貴客”。
——姜家向陳太忠求援,傳出去是要有大麻煩的。
所以族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來的是何方神聖,導致兩個族人即將接受家法懲治。
不過姜自珍也不擔心陳太忠拉偏架,跟此人接觸得最多的姜家四個靈仙,撇開舒云這客卿的意見不算,其他三個都是反對女家主的。
戰堂堂主姜自承反對得最厲害,姜自勤是相對沒太大偏見的一個人,他單純地感覺到棄儿不足以掌控這個家族。
姜景津反對的理由,卻是比較奇葩——我是嘗夠聖女的滋味了,棄儿那麼可憐,就不要當這個家主了。
眼下最正確的選擇是:無論如何不能激怒陳太忠,否則姜家這一屋子人,未必夠人家殺的——這一屋子人對上一群雙頭碧蜥,哪邊會笑在最后?
“我不仗勢欺人,”主母衝著陳太忠一拱手,“還請貴客主持公道。”
“我真不姓姜啊,這不是難為我嗎?”陳太忠苦笑著一攤手,“我就問一句,你們這兩方,誰能代表了姜家?”
一屋子人又沉寂了,誰都能代表姜家,誰也都不能代表姜家。
好半天,主母嘆口氣,幽幽地發話,“同心牌是棄儿捏裂的。”
“那行,你這方代表姜家,”陳太忠點點頭,沒辦法,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選,哥們儿是要踐諾,不是要摻乎你們的家務事,“說出要我幫你做什麼。”
姜自珍輕咳一聲,“貴客,同心牌是誰送到你手上的,想必你還記得。”
陳太忠才不會陷入這種彎彎繞,他果斷地表示,“送的人可能就是個跑腿的,捏碎的人才有權力提要求。”
“我的要求不高,只耽誤閣下一個月的功夫,”主母淡淡地發話,“幫棄儿穩住家主,適當斬殺一個中階靈仙立威。”
“一個月的時間夠嗎?”那喚作景延長老的人皺一皺眉頭——他是主母這邊的人。
“就怕他們多等一天都不願意!”主母說到這里,氣得又是一拍桌子,“情勢危急到這種程度……你們居然考慮的是重選家主!”
“一個月夠了,”陳太忠點點頭,他是受夠了這種扯皮,而且他也不想在姜家長待,“大不了示敵以弱,甚至可以做兩個誘餌,小人物你們殺,引出大人物來,我殺!”
“此話有理!”景延長老欽佩地點點頭,看得出來,他是心機不多的那種人。
看著好像就說定了,姜自珍有點著急了,“貴客,捏碎同心牌的是棄儿……棄儿,姜家的未來,看你的選擇。”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轉向了那纖弱女修。
事實上,同心牌是歸老祖管的,不過老祖心疼棄儿,才給了她——當然,這未始不是一種深謀遠慮。
棄儿並不答話,她眼皮耷拉著,目光也有點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主母也無語了,好半天才輕喚一聲,“棄儿?”
好半天,棄儿才抬起眼皮,一雙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太忠,“冒昧問一句,貴客……可能斬殺高階靈仙?”
陳太忠頓時頭大,本來都說好了,怎麼又冒出個神轉折來?這還沒完沒了啦?
他本來想生氣,可是看到對方那對清澈的眸子,終于有點不忍,“為什麼這麼問?”
棄儿怔了一怔之后,緩緩站起身來,然后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懇請貴客出手,為老祖報仇雪恨,這是我想要的承諾。”
說到后面,她已經泣不成聲。
我擦,陳太忠好懸沒讓茶水燙了嘴,他待了好一陣,才狐疑地發問,“你家老祖……不是毒發死的嗎?”
一屋子人再次沉寂下來,好半天之后,姜自珍才輕喟一聲,“痴儿!”
主母心疼女儿,趕緊上前扶她起來,可是纖弱的棄儿沒命地掙扎著,就是不起。
姜自勤見狀,趕忙出聲發話,“貴客可斬殺高階靈仙,但是代價太大。”
他是見識過爆炸現場的,那動靜,別說高階靈仙了,高階玉仙能逃了,都算運氣好——哪怕他並不清楚,高階玉仙到底有多麼厲害。
他很清楚,那種术法,就算賣了整個姜家,也買不起。
“明明說好的殺中階靈仙,”陳太忠一嘬牙花子,高階靈仙,其實他也想殺一個試一試,可是這樣的話,承諾就提價了。
不過女孩儿不提家主,只求為家人報仇,這個態度,他還是很欣賞的,當然,他最先要問的還是,“我說,你家老祖……到底怎麼死的?”
“吃了九級靈仙一掌,毒發身死,”姜自珍輕嘆一聲。
我擦,九級靈仙……能不能換個七級的來?陳太忠面沉似水,心里卻在腹誹。
他現在比較確定,自己若是碰上劉園林這種宗派的九級靈仙,逃命大約是沒問題,若是碰上散修的九級,倒是可以琢磨殺人。
想一想,他又問一句,“此人因何打你家老祖一掌?”
“他來我姜家勒索靈石,”姜景延沉聲回答,“二百六十歲的九級靈仙,壽數關快到,所以瘋狂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難戳破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靈仙過了二百歲,就很難衝天仙了,因為在走下坡路了,當然,也不乏有人有奇遇,二百三、四十歲還能衝上天仙。
壽數快到的九級靈仙,想到以后七百年的壽命到不了手,就很可能頭腦一熱,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不過,二百六十歲的九級靈仙,和一百六十歲的九級靈仙,戰斗力不在一個層面上,年老力則衰,了不得戰斗經驗豐富一點。
陳太忠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聽說,有九級靈仙在壽數關將近的時候發狂,所以他有點好奇,“勒索你家多少靈石?”
“十枚極靈,”這次是主母回答的。
“你姜家偌大資產,連十枚極靈都出不起?”陳太忠聽得奇怪,好歹也是前任城主呢,哥們儿感覺你家貪污了很多啊。
姜自珍聽到這話,用很怪異的眼光看他一眼,“他要的急,我家大多是不動產,而且……前一陣有大事,花費了不少。”
我知道了,全買了我的雙頭碧蜥!陳太忠無語,合著這事儿還有哥們儿的因果?他想一想之后,緩緩發問,“此人身后有什麼?”
姜自珍和主母聞言,相互交換個眼神,都在對方眼中看到濃濃的驚駭,以及一絲絲的喜意:這就是……貴客有這個打算了?
姜自珍果斷站起身,“本家靈仙跟我走,族會暫時中斷。大家不要離開……棄儿,你也來。”
他們走了。留下廳里一群人,大家紛紛地打探了起來,這貴客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兩三個地位關鍵的人,知道來者為誰,但是打死他們都不會說的。
舒云就是其中之一,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陳太忠的真實身份,只知道陳前輩是桃枝鎮姜家別院的住客。但是見姜家人這副樣子,他連“陳”字都不敢提。
姜家一行人出了大廳,來到后邊一個僻靜的小屋,主母親自將屋門關上,並且撳動門環,激發了一座陣法。
陳太忠對此無動于衷,他身邊全是姜家核心。倒不信對方敢玩什麼花樣。
姜自珍知道他是飛升上來的,見識比較淺,于是主動解釋,“這是隔音陣,還能防止神識試探,可以說些隱秘的事情。”
“嗯。說吧,”陳太忠點點頭。
“這九級靈仙來歷成謎,”姜自珍沉聲發話,不過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是我們多少了解到一點消息,大概是……酒伯南宮家的。”
“什麼叫‘大概是’?”陳太忠眉頭一皺。酒伯可是有天仙的家族,更有爵位在身,那不是一般的不好斗。
“就是南宮家不承認,自家有九級靈仙在外胡作非為,”姜自珍嘆口氣,然后一攤手,“據我們猜測,此人為郁州南宮家族的老祖南宮錦標。”
“南宮家不承認?”陳太忠重復一遍,這個說辭好像有點意思。
“他家不承認,別人就不敢硬指認,”姜自珍低聲回答,“否則就要考慮南宮家的怒火。”
陳太忠笑了,“也就是說,殺了他的話,也沒什麼后患?”
“不去找他本支的麻煩,殺也就殺了,”姜景延狠狠地發話。
“沒錯,”姜自勤跟著點頭,他可是一向號稱謹慎的,“我們向南宮家咨詢身份,也是防著他找后帳,他敢不認,我們就敢找人殺他。”
“我沒覺得你們敢找人殺他啊,”陳太忠聽到這里,禁不住冷笑一聲,“只看見你們著急選家主了……這麼多人,還沒有一個小女娃娃有膽子。”
一句話,說得所有大老爺們儿都臉紅了,只有那主母輕嘆一聲回答,“請不起。”
陳太忠沉默半晌,才搖搖頭,“一個伯爵家族,會出現這種喪心病狂的家伙?我還是不太相信。”
“其實各家族的高層,誰不知道是南宮家的?只不過大家都不敢說,打落牙齒和血吞罷了,”姜景延冷哼一聲,“連家族中人,都不敢隨便告知……”
“我來說吧,”姜自勤見他說不到點儿,于是主動發話,“南宮錦標是郁州南宮的難得天才,一百二十歲就晉級高階靈仙,才高氣傲惹人無數,后來命運多舛,一百八十歲才登頂……”
可想而知,這麼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家伙,用了六十年,才從七級靈仙升到九級,心中會有什麼樣的感覺了。
按說吃了六十年虧,該長一長記性了,可是他成了南宮郁州支的老祖之后,急于奪回失去的時間,向世人證明——我依舊是那個天才的南宮錦標。
結果就悲劇了,結果他越著急,就越晉階不成,于是他就各處搜刮天才地寶,待到兩百三四十歲的時候,整個郁州支的家底儿,被老祖敗了個差不多。
不得已,郁州支把狀告到了主支,說我們老祖魔障了。
主支親自過問,南宮錦標才消停了,不成想二十年之后,他又冒出頭來,四處勒索其他小家族——這種心理大家都明白:活不了多久了,還是幫郁州支充實一下底子吧。
開始他是肆虐郁州,最近才把主意打到相鄰的積州來。
這人說瘋狂,還沒徹底瘋了,他不找那些家有高階靈仙的家族,就是找些小家族,張嘴的尺度也剛好——能讓你傷筋動骨,但不會讓你傾家蕩產。
雖然他是帶了面具,但是行事風格跟在郁州一樣,先找上門來,說我著急衝天仙,手頭差點靈石,跟你家暫借一點錢,去買延壽丹。
買延壽丹衝天仙……哪有這樣衝的?大家一聽就明白,這就是個瘋狂了的九級靈仙。
反正他的敲詐通常得逞,也有沒得逞的時候。
這次他找上姜家來,姜家說我們跟你不熟,你留個名字……打個條。
哎呀,我肯跟你借靈石,是看得起你,居然敢問我名字?戴了面具的南宮大怒:且叫你家老祖出來,接得下我一掌,我轉身走人!
姜家判定了對方是九級靈仙,但真是拿不出十枚極品靈石出來,于是閉關中的姜景濤出來,硬接了對方一掌。
姜自勤解釋這麼多,主要是要化解陳太忠的疑心,“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郁州了解,就知道這個南宮錦標近几年折騰得有多厲害了。”
陳太忠聽到這話,也就釋去了疑心,他憤憤地發話,“真是沒天理了,他這麼囂張,都活得這麼滋潤,哥們儿我低調無比,反倒被人通緝!”
“若不是忌憚南宮主支,受欺負的家族合在一起,血洗三遍郁州分支都夠了,”姜景延呲牙咧嘴地發話。
“那你家老祖這一掌,算接下了還是沒接下?”陳太忠皺著眉頭發問。
姜家的靈仙齊齊無語,最后還是姜自勤訕訕地回答,“算是……接下了吧?”
自家老祖的一命,都沒換來一個肯定的結果,陳太忠真是有點無語了,“万一人家再來呢?”
“再來,姜家有鎮族之物,大不了兩敗俱傷,”姜自珍咬牙切齒地回答。
“所以你們就不想著報仇了,”陳太忠輕嘆一聲,他看一眼棄儿,搖搖頭,“四十万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儿……”
他的語言淺顯易懂,姜家的男靈仙真是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倒是棄儿聞言,抬起頭來,用堅毅的目光凝視著他,柔柔地發話,“棄儿知道,貴客一怒……可當雄兵百万。”
陳太忠笑一笑,然后緩緩回答,“殺高階靈仙,超出了我對你們的承諾底線。”
“姜家可為此支付五塊極品靈石,”姜自勤果斷地回答。
眾人聞言,齊齊訝然地看向他,姜自珍心里更是在滴血——五塊極品靈石,是姜家最近費盡心血收集來的,就是想著南宮錦標再來,兩敗俱傷之后,這就是姜家再次起家的底氣。
當然,姜家儲有大量的雙頭碧蜥,只要渡過這一劫,休養生息百年,未嘗不可重新崛起。
就算想加五塊極品靈石,殺掉南宮錦標,也不是姜自勤這個長老能做主的,眼下代家主和主母都在,何曾輪到他發言了?
“你倒不傻,”陳太忠冷笑一聲。
至此,姜家人也反應過來了,與其等著南宮錦標再來,何若主動前去將其斬殺?
就算為此支付了五塊極品靈石,但是姜家在老祖隕落之后,還敢强勢出擊,斬殺仇人,其他家族看到,誰又敢小看姜家?
目標達成的話,姜家眼前的危機,不解而自解。
這些道理並不難懂,姜自勤不加考慮地說出來,也是不想再慢慢商量,被陳太忠小看——能有個為自家老祖復仇的機會,還商量個雞毛啊?
“嗯,總算還沒讓我太失望,”陳太忠點點頭,“五塊極品靈石,你們留著吧,我不得不說一句……你們姜家,其實有個不錯的家主苗子,看在小家伙的面子上,這件事我考慮一下。”
“我不想做家主,”棄儿小聲地回答,她又悄悄地看母親一眼,“能為老祖報仇,才是對他最大的報恩。”
“你這是什麼話,”姜自珍一拍大腿,怒氣衝衝地發話,“帶領姜家走向興盛,才是對老祖最大的報恩!”
“你們先等等說這件事好不好?”陳太忠有點惱了,“好像我已經把人殺了似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機貝
陳太忠做事,其實非常隨性。
他能因為傳送陣坐得不舒服,生出多開銷票的念頭來,也能因為要隨份子,割舍出十塊上靈來——沒辦法,出得少了,于身份不合,哥們儿好歹也是中階靈仙呢。
所以他一時興起,五塊極品靈石說不要就不要了,雖然話一出口,就有點悻悻,但是他的字典里,沒有后悔兩個字,所以只能給大家潑一瓢涼水,“我未必打得過他。”
“他終究年紀大了,”戰堂堂主姜自承發話,“肯定趕不上劉園林。”
“比溫曾亮如何?”陳太忠再提出一個人的名字,溫曾亮是晨風堡城主,八級靈仙。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好半天之后,修為最高的姜自珍才緩緩發話,“兩人應該半斤八兩,溫曾亮一手金雷之术,相當厲害。”
家族靈仙八級的水准,大約也就是沈薔薇那個級別吧,陳太忠大致盤算一下,拿下這個家伙應該問題不大。
不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眼前又有人提供消息,他怎麼可能不打聽?“他是什麼功法,長于哪一方面?”
“南宮家擅長的,主要是八臂醉拳,笑臥云端和醉里挑燈劍术,”姜自珍緩緩回答,“法术有醉風雷、袖里乾坤……”
陳太忠聽他說完,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然后又問,“那他有些什麼保命的底牌?身上可能有多少寶符?”
“這個就不清楚了,身邊一個酒葫蘆。可發醉風雷是一定的……不過,估計沒有寶符。”姜自珍又搖搖頭,“他是出來搏命的,寶符自用,不如留給后人。”
“嘖,”陳太忠聽得咂巴一下嘴巴,很遺憾地發話,“原來是個窮鬼啊。”
他狀若遺憾,其實心里有點竊喜。此人若是沒有寶符,這買賣倒是真能做得。
于是他點點頭,“行了,這買賣我接了,你家有防雷的靈甲沒有,借我一套?”
“有一件石蠶絲織成的中階靈衫,可部分防雷。不說借,送你了,”姜自珍也很爽快,“配上閣下的短吻電鱷短衫,應該沒問題。”
“你倒知道得多,”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說借就是借,當我稀罕嗎?”
“閣下高義,極品靈石都不稀罕,但這是我姜家的一片心意,”姜自珍一拱手。“你是豪氣之人,我姜家也不是小氣之輩。”
“那就這麼說定了。”陳太忠點點頭,站起身來,“你們去打探這個人在哪儿吧,得知了情況就告訴我。”
“貴客且慢,”有人輕聲發話,卻是棄儿出聲了,她看著他,“無須離開,片刻即知。”
說完,她從儲物袋里摸出一片赭色的玉盤,九枚小巧的貝殼,光滑潔白,上面有些許晶瑩的紋路。
“棄儿你敢!”主母見狀,厲喝一聲,“不許胡來!”
“天機貝?這怎麼可以?”姜自珍也火了,“你小小游仙,怎麼敢用天機貝?姜家的男人沒死完呢。”
“我自不會用自己的精血,”棄儿弱弱地回答,然后看向在場的人,“靈仙精血,方可覓天機,懇請各位長輩援手。”
“我先上三滴,”戰堂堂主姜自承率先割破手指,其他人也割破手指,九滴精血滴下去,很快地被白色的貝殼吸收,貝殼中隱隱透出血色。
棄儿從一個小盒子里,輕輕地挑出一根灰色頭發,截掉一小截,又將剩下的頭發小心放起。
“老祖的頭發……痴儿,”姜自珍又是輕嘆一聲,她是處心積慮要報仇了,所以才會留一根姜景濤的頭發,通過天機因果尋敵。
棄儿將頭發放進玉盤,嘴里輕聲嘟囔著什麼,手上也不停地打著各種手勢,須臾,她輕叱一聲,“天機寄我意……咄!”
那九枚貝殼在玉盤里滴溜溜地轉了起來,越轉顏色越淡,越轉越緩慢。
就在九枚貝殼眼瞅著就要停下的時候,棄儿的嘴里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虛弱地發話,“太遠了,不夠,再滴!”
眾人齊齊地看向主母,主母無力地閉上眼睛,艱難地吐出三個字,“聽她的。”
這一次是一個一級靈仙手快,手一抖,九滴鮮血准准地撒到了貝殼上,然后他長出一口氣,“我戰力低微,歇几天就好了,各位族老還要保存戰力,應付眼下局面。”
這一次,貝殼沒出什麼怪,緩緩停下的時候,棄儿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人也軟綿綿地栽向一邊,虧得旁邊的姜景津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這天機术這麼厲害?”陳太忠看得暗暗咋舌,他看向姜自珍,“損氣血還是壽元?”
姜家代族長嘿然無語,好半天才艱澀地回答,“她本才是游仙,推的又是高階靈仙,損的是……可能損的都要損。”
須臾,棄儿緩緩地睜開眼睛,眼中是一片欣喜,她虛弱地發話,“找到了,東南一百二十里。”
“靈衫給我,”陳太忠衝著姜自珍一伸手。
姜自珍先是一怔,然后伸手去解外套的扣子,尷尬地發話,“呃……稍等。”
“算算算,”陳太忠一擺手,“我沒有穿別人衣服的愛好。”
“我也是才穿上,恐有戰事,喪葬期間,不便穿外甲,”姜自珍尷尬地解釋。
“不如我的短吻鱷坎肩,”陳太忠向外走去,“來個人帶我出庄子。”
“貴客稍等,我也要去,”棄儿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彼地范圍大,帶我前去,我為你指引,也免得誤傷他人。”
“我這……”陳太忠想一想,苦笑一聲,“我沒辦法分心保護你。”
主母和姜自珍對視一眼,緩緩點頭,姜自珍果斷發話,“自承和我同去,保護棄儿。”
“還是我去吧,”姜景延站起身來。
“景延長老不要爭了,我帶靈舟去,那老匹夫再快,快得過靈舟?”姜自珍故作鎮定。
“你不要興那兩敗俱傷的念頭就行,”姜景延聞言,就不再爭取。
姜家還有寶符和寶器,畢竟是前任做過城主的,但是姜自珍祭起這種殺器之后,不管傷得了傷不了別人,自家就……差不多了。
陳太忠也不管他們說什麼,徑自走出屋外,不多時,姜自承也扶著棄儿走了出來,姜自珍則表示,要去取靈舟前來。
四人在大廳前的空地上集合,這時大廳的人也紛紛走出來。
姜自珍四下看一看,沉聲發話,“今天的族會未完,眾人可在議事廳內休息,靜待消息。”
說完之后,他放出靈舟。
四人上了靈舟,靈舟緩緩升起,箭一般衝向漆黑的庄外。
議事大廳的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聯想到剛才會議中斷時的情景,有人壯著膽子發問,“主母,這是……去殺那老匹夫?”
“不是吧?要不棄儿怎麼也會去呢?”有人表示不解。
主母一臉的陰沉,並不回答,姜景延看不過,呵斥一聲,“休得胡思亂想,明天你們就知道了。”
這里議論紛紛不表,靈舟上四人靜坐那里,並不怎麼言語,姜自珍心疼棄儿的身体,除了舟体,上方的防護罩也撐了起來,又將速度激發到最大。
如此一來,靈石耗費得極為厲害,不過距離那里五十里左右的時候,靈舟開始減速,距離到二十里的時候,則是徹底停了下來。
下了靈舟之后,四人疾走,棄儿不知道服了什麼丹藥,速度也不慢,用了半個小時,大約走了十五里,四人又放慢了腳步。
前方七八里,隱隱有堆篝火,陳太忠找一棵大樹站上去,摸出紅外望遠鏡,在這七八里之間仔細掃一掃,然后跳下樹來,“前方無人,七八里處的篝火,看來就是目標了。”
他沒解釋自己用的是什麼手段,對方自然也不好問。
按說,姜家人就應該在這里止步了,不過棄儿不答應,“再前行一段,我辨識清楚老匹夫,為你指引。”
“你等著好了,”姜自承不容拒絕地發話,“我帶他前去辨識,你這氣息,沒准隔著老遠就被人發現了。”
棄儿想一想,塞了一件物事給他,姜堂主掃一眼,苦笑著點點頭,“你一點都不擔心自承叔回不來啊。”
姜自承帶著陳太忠又前行三里,姜堂主也有遠視的法門,站在樹上辨識一下,然后悄悄滑下樹來,“沒錯,前面那白發老賊就是。”
陳太忠繼續前行,姜堂主卻是又悄悄爬上樹去,把一塊高級留影石放在那里——這是棄儿給的,自是要看到那老匹夫伏誅的場景。
姜自承卻是擔心,自己被老賊發現,說不得把留影石放下,轉身躡手躡腳離開了。
陳太忠也不收斂氣息,一路直接奔過去,距離對方兩里左右的時候,樹木漸漸稀疏,火堆旁的白發老者側頭看那個方向一眼,又專心低頭喝酒吃肉。
陳太忠一邊疾行,一邊從須彌戒里摸出短吻鱷皮坎肩,套在身上,距離老者四五百米的時候,他放慢了腳步。
“滾,爺現在不想殺人,”白發老者頭都不抬地發話,不過下一刻,他猛地抬起頭來,眼睛一眯,“你……不是九級游仙吧?”
這一抬頭,陳太忠才看清了對方真容,果然是戴了面具,臉上的線條僵硬無比。
“南宮錦標?”他沉聲發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四章 誅除
“唉,又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螻蟻,”白發老者抬手灌一口酒,輕嘆一聲,“說吧,你想怎麼死?”
“玉屏門刑堂執事郭奴心,”陳太忠緩緩走向前,“你勒索我好友,當誅!”
“誅”字剛出口,他腳步輕飄飄地向前踏一步,手里的長刀凌厲無匹地斬了過去。
“咦?”白發老者盤坐的身子不見作勢,就平移了開去,原本一只手要拍向腰間的酒葫蘆,聞言就頓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來,愕然發話,“這是玉屏門執法堂的刀法?當真了得。”
陳太忠在身上拍一張高階防御靈符,又祭出小塔,身子前躥,又是一刀斬下。
“你或許搞錯了,”白發老者見他來勢洶洶,卻是不接招,身子一飄,又避讓了開去,“我所找的小家族,請不來你這尊神……不過,你真是天仙執事嗎?”
“九級游仙就不能做執事嗎?”陳太忠陰笑一聲,身子前欺,又是一刀。
對方的身法不遜色于他,他想斬殺對方,根本夠不著,這真是令人郁悶的事。
“天仙之下,皆是螻蟻啊,”白發老者長嘆一聲,是說不出的幽怨和感慨——這大約是他此時此刻,真實的心里寫照。
不過,對方既然不是天仙,那麼,殺了也就殺了,大不了躲進主支去,了此殘生,倒不信玉屏門會為這點小事跟酒伯開仗。
說完之后,他讓開對方的刀勢。一拍腰間的酒葫蘆,“死吧!”
一道水柱。箭一般地擊出,隱隱帶著酒香,嗵地砸到小塔上,直將小塔砸得不住亂顫,眨眼間,水柱濺射開的水滴,猛地爆裂開來,那爆炸的聲勢。趕得上高階的爆裂符了。
小塔亂顫之際,那爆炸乘虛而入,又擊向高階防御符,被擋住的時候,火中居然生出絲絲的雷電,擊向陳太忠的本体。
普通的防御符,可擋物理攻擊和五行法术。像神識、雷電之類的攻擊,還真擋不住。
不過在風黃界,雷電攻擊除了傷人,還有一種別的功效,就是造成僵直——一旦僵直,那還不是砧板上的肉?
南宮家大名鼎鼎的醉風雷。水系和風系的攻擊極為强勁,所以成了南宮家的招牌法术,但是雷系就要弱一點,風黃界的雷修原本就不多。
就算雷系弱一點,這也是極為强大的术法了。
不過南宮錦標使用的。是醉風雷的派生功法醉火雷,他有火系靈根。修習這個,威力更大。
然而,哪怕雷系弱一點,也不是短吻鱷皮完全能接得下來的,更別說陳太忠只有個坎肩,登時他就微微僵直了一下,滿頭的頭發也豎了起來。
“老匹夫你敢傷我?”陳太忠的神識重重地撞了過去,他這一擊,只為阻敵,至于說殺人一百自損八百,那也顧不得了。
反正他有滋養神魂的功法,解決了對方之后,再慢慢滋養好了。
可是南宮錦標著實了得,神識才一撞上,就火速后退,居然避讓過了對方的猛擊——他活了二百六十多歲,見識過不少神識攻擊。
在他想來,玉屏門的刑堂執事,哪怕不是天仙,只要敢拿神識攻擊的,那肯定有獨到的一面,他才不會以己之短,攻敵所長。
他雖然是個極其傲氣的人,但是各種鬼蜮法門見得太多,不會毫無理智地逞强。
見到最拿手的术法傷不了對方,他就有了抽身的打算,于是身子一側,向遠處迅疾地飄去,“給你面子,不再做這種事了。”
“你敢走,我誅你郁州南宮滿門,不信你且回頭,”陳太忠冷哼一聲。
白發老者聞言回頭一看,登時止住了腳步,然后倒吸一口涼氣,“土遁,還是隱身术?”
剛才打斗的現場,已經不見了人影。
玉屏門的執事,或者不好直接攻擊郁州南宮家族,但是人家若是會土遁或者隱身,那還不是想什麼時候殺,就什麼時候殺?想殺几個,就殺几個?
說句實話,僅憑對方剛才那刀法,若是隱身偷襲,他都要吃不了兜著走,除非時刻警惕著。
“那我不走了,”電光石火間,南宮錦標做出了決定,“你可敢現身一戰?”
他最近沒命折騰,是要為郁州一脈賺取財富,以贖自己瘋狂浪費的前愆,若是因此禍及本支,那他真是愧對先人了。
“去死吧,”陳太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下一刻,雪片一般的刀光,凌厲地斬了過來。
當我南宮家的醉里挑燈劍法是吃素的嗎?南宮錦標冷笑著剛要出劍,猛然間就駭然地瞪大了眼睛,“無欲!”
下一刻,刀光及体,他的肢体被斬得七零八落——果不其然,他身上沒有防御符,否則的話,沒准還能不死。
陳太忠一刀將他的人頭砍下,又施出剛學會的擾亂氣機的法門,然后想一想,抬手打出一朵煙花來。
不知道為什麼,殺了此人,他並沒有太多的欣喜,腦子里總是想著那哀怨的一聲嘆——不入天仙,終是螻蟻。
下一刻,他就開始反思這場戰斗,畢竟這是他斬殺的第一個高階靈仙,還是九級的。
一開始,哥們儿冒充玉屏門的人,是為了讓對方投鼠忌器,這樣就能在戰斗中抓住機會。
不過糟糕的是,南宮錦標也有精妙的步法,這步法雖然未必趕得上聚氣縮地,但是人家身為巔峰靈仙,修為就能提高步法的效用。
無名刀法第二式和紅塵天羅,是他准備的撒手锏,他沒有一開始就下狠手,是因為他確信,玉屏門的幌子,還是能給他一些幫助的——畢竟對方身后有家族牽絆。
對上散修,他就不這麼確定了。
然而,且不說紅塵天羅有用沒有,由于步法原因,他根本使不出來,万一罩不住,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幸的是,另一招殺手锏見效,在對方愕然的目光中,他取勝了。
這個九級靈仙,真的不好殺啊,陳太忠終于意識到,年老的高階靈仙固然氣血衰退,但經驗這東西,真的很可怕——他能打退老靈仙,殺可真不好殺。
對方甚至都不給他神識撞擊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修為的問題,待他再晉兩級,對方想不撞都不行。
這場戰斗里,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呢?陳太忠想了想,覺得自己沒什麼錯的。
那麼,有什麼寶貴的經驗呢?
陳太忠想了想,得出一個經驗:以后跟家族中人對殺,要多記得冒充宗派弟子!
正思索間,遠處駛來一艘靈舟,卻是姜家三人趕到了。
看到遠方升起的煙火信號,這三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煙火是陳太忠放的,還是南宮錦標放的?
按說南宮錦標來勒索各家族,身邊應該沒有什麼高端戰力——南宮老祖打不過對方的話,再求援也沒用。
可是姜自珍也不敢貿然賭:若是陳太忠求援,他又跟誰求援?
棄儿著急看結果,他只能取出靈舟來:就算打不過,在靈舟上,跑總是跑得了的。
小心翼翼地湊近一看,才發現南宮錦標已經被大卸八塊,貴客正坐在旁邊打坐回氣。
見靈舟降下,陳太忠才打個招呼,“屍体我不知道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
“帶頭回去,祭奠老祖!”棄儿毫不猶豫地發話。
姜自珍和姜自承對視一眼,最后還是一橫心:咱們總不能比個小女孩儿還膽小。
“這個……葫蘆也帶嗎?”戰堂堂主真的撓頭了。
酒葫蘆可是南宮家的標志,帶人頭回去問題不大,但是帶葫蘆回去,豈不是告訴所有人說:我們殺了南宮家一個人?
“不錯的靈器,為什麼不帶走?”棄儿愕然發問。
“這是南宮家的本命靈器,取之無用,”姜自珍看一眼旁邊打坐的那廝,“而且,這是貴客的戰利品。”
“沒用的靈器,你拿給我做什麼?”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把他儲物袋扔過來我看看。”
儲物袋里果真什麼都沒有——除了五塊極品靈石,就是三五十塊中靈,几葫蘆酒以及一些低級丹藥和几把靈劍,連一塊上靈都沒有。
看來這南宮錦標,也做好了埋骨他鄉的准備。
“這五塊極品靈石,肯定是勒索來的,倒沒有白來一趟,”陳太忠將靈石裝起來,又將几葫蘆酒和靈劍收起來,然后將儲物袋隨手丟在地上。
那邊,姜自承已經將南宮錦標的肢体搜集在一起,在地上擊出一個大洞,又將葫蘆扔進去,見儲物袋丟在地上,他撿起來探查一下,隨手也丟進坑里。
很快,大坑被填平,姜自承還跑到遠處,拿了留影石回來,丟給棄儿。
陳太忠看得就是一怔,心說虧得我沒用紅塵天羅啊。
一路無話,靈舟行至姜家營上空,只看到議事廳燈火通明,整個庄子上,也撐起一層薄薄的防護來。
見到靈舟懸空,下面許多人跑出來,卻沒有將防護降下來的意思——万一是對手奪了姜家的靈舟呢?
“放開大陣,”姜自珍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景濤老祖護佑,我姜家終于誅除惡賊,可祭奠老祖在天之靈。”
這聲音極其響亮,有若九天驚雷一般,久久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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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深夜驚雷
姜自珍這一嗓子,不但讓議事大廳的人聽得明明白白,更是驚醒了無數的姜家人。
自從姜景濤不治身亡,整個姜家營上空就愁云慘淡,除了濃濃的哀傷,姜家上下,都被一股莫名的忐忑和不安籠罩著。
姜家與巫家、赤家號稱巨松三大家族,每家都有兩位以上的中階靈仙,赤家更是三個四級靈仙,一老兩年輕,在三大家中隱隱有后來居上的勢頭。
不過,巫家戰力猛,姜家底蘊强,倒也壓制得住赤家,而其他的小家族,都是紛紛同這三家組成聯盟。
姜家老祖這一隕落,不光那些聯盟的家族有些不穩,豐厚的底蘊也惹人垂涎,甚至有可能被那兩家聯手打壓,讓出巨大的資源。
而資源,正是一個家族發展和壯大的關鍵,姜家得到大量雙頭碧蜥的事情,只有少數族人知道,大家都在憂心: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就算那些知”qing ren”,也免不了心中忐忑:姜家儲備了不少資源,但是撐得到發揚光大的那一天嗎?
受到這種悲愁交加的情緒影響,老祖入殮之日,几乎就沒什麼人睡得著。
議事廳那里燈火通明,族人們也知道,這是族老們在連夜開會。
除了那些無知的孩童們,誰有心情睡覺?
就在半夜時分,大家都有些睡意的時候,天空中猛然傳來一聲大喝,“景濤老祖護佑。我姜家終于誅除惡賊,可祭奠老祖在天之靈。”
一瞬間。沉寂的姜家營就炸鍋了,不少人披上衣服,站在院子里眺望,更有那衣不解帶的人,拔腳就衝向廣場……
天空中,防護陣大開,一艘靈舟緩緩降入議事大廳內。
最先走下靈舟的,是面色蒼白的棄儿。她手里抓著南宮錦標的人頭,淚流滿面,緊閉著雙唇舉起人頭,向四周示意,卻沒有說一個字。
姜自珍和姜自承也走下靈舟,前者已經是即將的老祖了,不想爭這個名分。而后者不過是戰堂堂主,也沒心思執這個人頭。
在場的不少族老,都是見過南宮錦標的,于是紛紛上前圍觀,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酣暢。
至于說真正斬殺南宮錦標的人。則是暫時性地被人遺忘了。
待到喧鬧聲稍息,主母輕聲發話,“棄儿可執老匹夫首級,示眾族人。”
姜自珍和姜自承對視一眼,棄儿一旦執首級示眾。這准家主的位置,便是雷打不動了。然而,今天小女孩儿的表現實在太出色了,他倆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姜自珍很隱秘地衝陳太忠方向撇一撇嘴,用極低的聲音發話,“棄儿執掌姜家,也許……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某人可是公然誇獎過,說棄儿是家主的好苗子……
此刻,議事大院的外的廣場上,已經涌來了上千的姜氏族人,姜家規矩甚大,議事大院是不能隨便進的。
大家一臉驚喜,相互打聽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怎麼了?我怎麼聽說仇人伏誅了?”
“應該是伏誅了吧,這半夜三更的,我看到靈舟降進了大院。”
“不可能吧?我倒也想相信是真的,可是那老賊,是九級靈仙,誰殺的了?”
“應該是殺了,你們聽,大院里多鬧騰?平常的時候,誰敢?”
就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議事大院的大門轟然打開,廣場上燈光亮起,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儿走出門來,高舉手上的人頭,卻是一句話不說,只是不住地抽泣哽咽。
“好,果然是老匹夫!”有人高聲大喊。
“老祖在天之靈庇佑,姜家定然會重振輝煌!”
“天殺的老賊,怎不知道早死一年?”
“天不會殺他,姜家的怒火才會殺人!”
棄儿依舊不說話,只是呆呆地舉著人頭。
主母看姜自珍一眼,輕嘆一聲,“送去給老祖祭奠吧。”
“好了,棄儿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姜自珍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接過人頭,對著廣場的姜家人大聲發話,“老祖在天之靈不遠,大家且隨我去祭奠。”
他們前去祭奠,卻是驚醒了更多的姜家人,這一夜,姜家營無人入眠……
陳太忠就活生生地被晾在議事大廳了。
他才待拔腳回公館休息,旁邊的大廳護衛訕笑著發問了,“貴客,是您誅殺的老賊?”
護衛倒是不知情,但是看靈舟上下來的四個人就明白——那三人不具備誅殺九級靈仙的能力。
“該你知道,你就知道了,”陳太忠也懶得跟他多說,然而下一刻,他就一拍大腿,“不好,你去通知你家主母,那個留影要盡快毀掉。”
那守衛怔了一怔,然后愁眉苦臉地發話,“我們不能離開的,連祭奠老祖都不能去,你且等一等,我找個可靠的人帶話。”
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分鐘,守衛才叫住一個匆匆路過的七級游仙,將他喚過來耳語几句。
那七級游仙訝異地看一眼帶面具的人,遲疑一下,方始點點頭。
這種匆匆斬殺仇人,深夜前來祭奠的儀式,並不隆重,只不過夾雜著從悲傷、哀痛、憤懣、迷茫、無助、惶恐的情緒,到狂喜和興奮的心情,總是要盡情發泄一下。
略略祭奠之后,大家就彙集在祖祠外,說起此次漏夜追殺的細節來了。
事實上,有個別人心里還在默默地懷疑:只有這麼一個戴了面具的腦袋……不會是用了“匹斯”术法,來鼓舞族人氣勢的吧?
畢竟,從老祖身隕到今天白天,姜家從未有過表示,要斬殺凶手。
棄儿把那塊留影石供到了祭台上,讓老祖也了解凶手伏誅過程。
這留影石里的內容,她在靈舟上就看過了,不過其他人卻未曾得見。
供了一陣之后,姜景延最是著急,“景濤應該看完了,咱們也看一看吧。”
姜家眾人都知道,那是留影石,聞言頓時心情火熱,不過姜自珍果斷發話,“事涉功法,每一支只得一人觀看。”
眾人聞聽,也知道輕重,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家中几個當權人物拿著留影石,走到祖祠旁的廂房里。
留影石可以用神識觀看,也可以激發出來,將影像投射到白牆之類的上面,棄儿准備的這塊,是高級留影石,可以直接投射到五米見方的牆壁上。
然而,雖然是高級留影石,但是天色黑距離遠,篝火的亮度又不夠,哪怕是經過了局部放大,眾人在白牆上,也只能影影綽綽看出個大概來,最后一刀的精妙,沒人看得清楚。
不過有這樣的影像,也就夠了,留影石上那兩條飄忽的身影,足以證明貴客的强大,以及南宮錦標的驚人戰力。
“老匹夫的身法,果然可怕,”姜景延忍不住點評一句,“咱姜家就算使出絕殺,也未必能拼個兩敗俱傷。”
跟陳太忠的紅塵天羅無法出手一樣,姜家的寶符和寶器,就算豁出几條命來激發,能不能打中對方,也真是兩說。
這個發現,令不少人心生慶幸,當然,慶幸的同時,伴著濃濃的后怕。
“老賊為什麼不逃走呢?”姜景津有點不解,“看這步法,陳……貴客也未必追得上他。”
“你不看貴客隱身了嗎?”姜自勤看她一眼,“想必,是說了些什麼不好的話吧?”
姜自珍默默地沉思一陣,才輕喟一聲,“能扛得住醉火雷一擊,不愧是好大的名頭!”
就在這時,有人招呼主母出去,不多時她又走回來,“那個人希望抹去這段留影,大家怎麼看?”
“應當的,”姜自勤點點頭,他在姜家以謹慎聰敏而著稱,想的自然多一些,“留著會泄露他的根腳和功法,不如抹去。”
諸多族老見識過南宮錦標伏誅的場面,雖然圖像還不是很清晰,但心里那隱約的忐忑,是徹底沒有了。
陳太忠回到小院,打坐到天亮,有人送來了早餐,吃過之后,他也懶得出門,繼續修煉——在積州的地界上,他實在沒興趣四處走。
臨近中午的時候,有人敲門,來的是姜景延和姜景津,姜景延是來送銷票的靈石的,而姜景津手里捧著一個檀木盒子,笑著招呼,“貴客,中階靈衫給您送來了。”
“快不用了,”陳太忠一擺手,有點不耐煩地發話,“我還從你們身上扒衣服……至于嗎?”
“不是內衣,其實是長衫,”姜景津知他心意,將盒子放在院里的石桌上,打開盒子抖開靈衫,笑眯眯地發話,“穿上的話……跟你的氣質特別配。”
果然是件長衫,淺青色的右衽長衫,或者是因為原材料的緣故,不是那種寬袍大袖,但是穿在身上,也有點地球界古代書生的感覺。
陳太忠一眼就有點喜歡,他殺人雖多,還真沒收了多少靈甲或者靈衫——大部分的這種東西,都被他在殺人時砍壞了。
中階靈衫,此時正合他用,能省去中階靈符,不過考慮到他經常越級作戰,估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然而,有這麼一件靈衫護身,起碼是可以防范一些偷襲,更別說能防雷系术法。
關鍵是,陳太忠很喜歡這個樣式。
不過,他多少還是要矯情一下,“說多少靈石吧,我買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强硬
姜景津聽得就笑,“說笑了,您幫我姜家這麼大忙,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那我就收下了,”陳太忠點點頭,既然矯情過了,“估計我要在你這儿待多久?”
“應該很快吧,估計有個十來天就可以了,”姜景津微微一笑,“我們已經布置下去一些措施,有些人很快就沉不住氣了。”
“嗯,”陳太忠點點頭,然后猛地想起點事儿來,“最近有庾無顏的消息嗎?”
“這個沒注意,我們馬上幫你打聽,”姜景津點點頭,很干脆地回答。
三多魔修和散修之怒的交情,在積州一帶傳得很開,尤其是毗鄰青石城的晨風堡和巨松城,知道得人太多了。
“你們知道哪里有淨心神水賣嗎?”陳太忠又想起一件事來。
這兩位茫然,好半天姜景津才搖搖頭,“這個東西被宗門把持著,市面上几乎絕跡……我也可以幫你打聽一下。”
陳太忠心里暗嘆,心說這積州還真是荒涼,跟青州一點不能比,那邊城主府的暗線,都能修成靈目术,這邊城主府的后人,卻還不知道淨心神水的重要性。
當天下午巨松城內,赤家的當鋪內,來了三個人,打頭的是戰堂堂主姜自承,“姜家靈舟贖當!”
姜家靈舟不止一件,這是前任城主的留下的底子,其他家族就沒這麼財大氣粗。
前一陣姜家四處找靈石,當出去不少東西。靈舟當給天下當鋪的話,不值几個錢。倒是赤家這個家族興旺得厲害,卻是少這種撐門面的東西。
所以靈舟當給了赤家當鋪,不過條件也苛刻,七天的活當,過了七天就是死當。
在赤家人想來,這已經是死當了,七天之后,姜家老祖才下葬。怎麼可能有靈石贖當?
掌櫃的也知道這個,而且靈舟是赤家必得的,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真不巧了,姜堂主,今天家主有個朋友,將靈舟借去了。你明天來可好?”
若是姜家無意鬧事的話,就是要指責對方,活當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借給別人?而且……我明天來,就過了七天了,活當變成死當了。
然后這個官司。就可以打到城主府去,不管怎麼說,哪怕是赤家真的今天不給贖,明天也贖得出來。
但是姜自承早就得了機宜,于是一拍案几。眼睛一瞪,“活當的東西敢借出去。你欺我姜家無人?”
“嘿嘿,姜堂主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掌櫃的訕笑著,可他的眼神明明在說:我就欺你姜家無人了,你又怎麼樣?
事實上,姜家現在的愁困,几乎所有巨松城的人都知道,他倒不信,對方敢貿然樹敵。
而且,就算樹敵又怎麼樣?赤家正愁沒有借口碰一碰姜家,這借口就送來了。
“留影石拍下了吧?”姜自承扭頭,看一看自家的后輩。
“拍下了,”兩人雙臂齊齊一舉,每人手上兩塊。
“給我砸!”姜自承手一擺,身后兩個姜家小伙掣出兵器,其中一人還拿出一張高階法符,抬手打向對方的防御法陣。
“砰”地一聲大響,法陣爆裂開來,兩個小伙子衝進去就是一通亂砸,掌櫃的才待說什麼,被一個小伙子一刀削去一條膀子,“讓你手賤!”
當鋪也有護衛,剛剛衝上來,就被姜自承一條九節鞭打得滿地亂滾。
小伙子們打砸完后,也沒動里面的靈石和物品,迅疾地撤了出來——當鋪店面里,不會有太好的東西和太多的靈石,搜刮那些,不夠丟人的。
三人押著掌櫃,走出當鋪,姜自承長鞭一卷,直接卷下當鋪的招牌,摔到地上,一腳踏個稀爛,然后四下掃一眼,“人,我姜自承帶走了,告訴赤家,想要領人,去姜家營。”
一個小伙子丟了一塊留影石進當鋪,三個人拎著掌櫃,迅疾離開。
城門口的衛兵嘗試著想攔一下,姜堂主眼睛一瞪,“這是姜家和赤家的事儿,你確定一定要摻乎?”
地方豪族的恩怨,普通人哪里敢摻乎?一不小心,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衛兵連忙退開。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赤家,赤家長老赤驥復聽聞之后大怒,招呼了人追了過去,怎奈追到城門,姜家人已經走得遠了。
然后他來到現場,哪怕是看了留影石,也是一陣咬牙切齒,“他敢砸咱一家的鋪子,咱砸他十家……定要讓他們知道,赤家不是好惹的!”
“這是城里啊,”旁邊的隨員苦勸,赤家三個四級靈仙,赤驥復就是一個,也數此人性子最烈。
“他砸得,咱們砸不得?”赤長老真的快氣瘋了,光天化日之下,自家的店鋪被砸,人被抓,招牌也被打爛。
“人家有留影石啊,”隨員苦勸,“咱們還是先彙報家主吧。”
家主赤驥書正在院子里喝茶,聽聞之后,又細細問一問,然后看向同他一起飲茶的中年人,“何供奉以為如何?”
“此事定然有蹊蹺,”何供奉輕喟一聲,此人赫然是五級靈仙,面白無須,談吐間自有一番風度,“一個可能是以退為進,似强實弱;另一個可能……就是覓到了强援。”
“哪個可能性更大一點呢?”赤驥書虛心請教。
“哪個可能性更大一點,要看巫家那里是否太平,我傾向于認為,他們有强援,”何供奉緩緩回答,然后看一眼赤驥復,“你能忍住氣沒有報復……也算長進了。”
赤驥復被說得臉發紅,卻不敢頂撞,這何供奉是中州流落過來的,破了家的家族子弟,眼界什麼都是沒得說的,受赤驥書的誠意所感,答應暫時在赤家落腳。
“為什麼傾向于他們有强援?”赤驥書又發問。
“因為他們用了留影石,就是准備不落口實,”何供奉微微一笑,“赤家主已然猜到,何必再考驗于我?”
“哈哈,”赤驥書仰天大笑,笑了一陣之后,看一眼赤驥復,“聽到了吧,去辦……嗯,不妨找些子弟,尋釁于姜家子弟,記得准備留影石。”
不多時,赤家就打聽到了消息,姜家向巫家發出了通牒:平峪玄鐵礦的礦藏,你家若不能在三天內把余款和利息支付過來,便退出礦場。
這玄鐵礦是一年前交易的,兩千二百万靈石,要按正當貨幣体系算,當值二十二塊極品靈石,當然,真要換的話,能換到十塊極品靈石就該滿足了。
雙方也無意用極品靈石交易,每個家族里,族人修煉用得最多的,還是下品和中品靈石,上品靈石或許可能短缺,但是不可或缺的,卻還是中靈和下靈。
這筆錢看著大,其實都是族產,雙方每家万把號族人,平攤下來也沒多少。
巫家一下子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就算拿得出來,也不可能一下支付干淨,那樣的話,他們自家的周轉就不便了。
所以雙方約定,先付五百万靈,然后每月付一百二十万靈,十八個月付清,連本帶利共計兩千六百六十万靈。
四百六十万靈的利息也不算高,須知礦藏一到手,他們就可以開采,是有利潤的。
不過巫家按期支付了三個月,后來就是拖拖拉拉的,搞得姜家很不爽,前一陣姜家四處找靈石,說你巫家還差我們三個月的應付,快給錢。
巫家硬說自己也沒有——我們本來打算給錢來的,被那誰弄走五個極靈……你懂的!
結果到現在,姜家一反常態地强硬了起來,要麼給清所有應付款,要麼……滾出我家的玄鐵礦去!
至于以前給的靈石?那不可能退你!
姜家異常的强硬,讓巫家也惱火不已,正好聽說姜自承砸了赤家的店鋪,兩家人當天晚上,就找了一處院子密謀。
第二天上午,兩族人出城集合,兩個中階靈仙,八個低階靈仙,四十余人浩浩蕩蕩地直奔姜家營而去。
巫家的中階靈仙是五級的巫允厚,赤家的是赤驥復,此外巫家出了五個低階靈仙,赤家只有三個——底蘊還是要差點。
不過赤家人知道,隨行的何供奉,絕對不是看起來的一級靈仙。
饒是快馬加鞭,到了姜家營,差不多就是下午了,姜家守衛早早看見不對勁,已經發出警報,護庄大陣也開啟了——庄子里老弱婦孺太多,哪能任人隨便衝擊?
“老夫巫允厚,”巫家的靈仙大聲發話,嗓門直可振聾發聵,“現同赤驥復長老前來,讓姜自珍那個小輩出來答話!”
不多時,姜自承走上庄頭院牆,皮笑肉不笑地拱一拱手,“我家老祖正在修煉,兩位帶了這麼多的修者,是來攻打我們姜家營的嗎?”
“你不是要我赤家人找你說話嗎?”赤驥復大聲回答,“只會以大欺小的鼠輩,有種跟我見個真章!”
“咳咳,”何供奉劇烈地咳嗽兩聲。
赤驥復登時閉口,他來的時候,家主再三强調,一定不能衝動,要聽何供奉的。
“你家當鋪狗眼看人,活該被砸,”姜自承冷笑一聲,“我就問你們一句……是來打的,還是來談的?”
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巫允厚干笑一聲,“咱們三家守望相助,能談當然是最好的。”
“來談的,是吧?”姜自承一擺手,果斷發話,“打開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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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震懾
隨著姜堂主的發話,姜家營的庄門轟隆隆地打開,護庄大陣也撤去了。
姜家這麼痛快,門外的四十多人反倒愣住了——這是進,還是不進啊?
進去了,里面要設了大陣,還真不夠人家一鍋端的。
“哈哈哈,”姜自承站在庄門口放聲大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庄子都大開了,諸位不是等著我抬你們進來吧?”
赤驥復直漲得臉色通,不過他側頭看一眼何供奉,硬生生將自己要說的話壓進了肚里。
他是火爆脾氣,可巫允厚是年老成精了,一點都不受對方激將——你希望我做什麼,我還就偏不做什麼。
雖然他也知道,對方設局坑自己這一行人的可能性並不大,但是他一點都不想賭。
于是他微微一笑,找出一番理由來,“景濤方才隕落,這麼多人貿然進庄,總是要打攪他的安寧,姜自承你出庄來一敘?”
“出庄一敘自是無妨,”姜自承冷冷一笑,然后話頭一轉,“不過既然巫老祖你也知道,打擾了景濤老祖的寧靜,那你兩家每家派個人,先給老祖上一柱香吧。”
巫允厚和赤驥復交換個眼神,遲疑一下,同時微微頷首。
他們猜得到,這上香肯定有名堂,但是一家派一個人,搞清楚這名堂,還真是無所謂,家族子弟,關鍵時候要舍得獻身。
當然,他們不會白獻身的。姜家敢下辣手的話,兩家有足夠的借口。合起來滅掉姜家。
于是兩家各指派了一個一級靈仙,赤驥復特意叮囑旁人一句,“留影石,留影石!”
他要記錄下,自家子弟進入姜家營的場面。
約莫二十分鐘左右,兩個靈仙又出來了,兩人面色蒼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們對我赤家子弟做了什麼?”赤驥復一見這副模樣。抬手一指站在庄子門口冷笑的姜自承,睚眥欲裂。
風黃界的秘术,真的很多,能控制人魂魄的,也不是沒有。
巫允厚略帶一點不屑地看他一眼,衝著回來的自家子弟輕聲發話,“十二郎。你還好吧?”
“祭台上……祭台上,”十二郎哆里哆嗦地發話,渾身也在顫抖。
“十二郎,你站住說話,”一個三級靈仙沉聲發話,不許他靠近。同時一拍儲物袋,手上就多了一個圓環出來——十二郎若是再失常,他少不得就要先縛住對方了。
十二郎聞言,倒是站住了,好半天。他才深吸一口氣,“那南……勒索的老匹夫。首級擺在祭台上,祭奠……”
咝,巫允厚聞言,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你沒看錯?”
“我也不知道真假,還帶著面具,”十二郎輕聲回答,“反正……看起來像。”
另一側,赤家。
何供奉冷笑一聲,對著赤驥復發話,“什麼看起來像?分明就是……若那老匹夫不死,他們敢擺這麼個人頭,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能想到,巫允厚也不會比他慢太多,巫家老祖輕笑一聲,衝姜自承一拱手,“聽說殺景濤的凶手業已伏誅?真是可喜可賀。”
“前夜將其斬殺于柏樹坡,”姜自承傲然回答,“你若不信,可自己進來看。”
“這哪里有什麼信不信的?”巫允厚的臉皮是極厚的,他微微一笑,“自承,你不是要出來跟我們談事嗎?你看……我們也去上香賠罪了。”
姜自承笑著一拱手,“談事,自然是自勤長老的事,我只管戰斗!”
說話間,姜自勤就從庄門旁邊現出身形,抬腿邁出庄子,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穿了長衫的人,臉帶面具。
面具人的氣息,就是九級游仙,沒几個人在意,倒是何供奉多看了他一眼。
聽說姜家為老祖復仇,斬殺了九級靈仙南宮錦標,赤驥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打交道了,只能指望巫家人了。
巫允厚主動下了角馬,任人將馬牽走,然后對著姜自勤一拱手,笑眯眯地發話,“自勤,咱們也有多年沒見了。”
“老祖為巫家后輩,一直在外奔波,自勤欽佩得緊,”姜自勤也笑眯眯地回答,“但是巫家一直拖欠姜家的靈石,我們已經不能忍了。”
“巫家也是被那廝勒索了,”巫允厚嘆口氣,苦笑著回答,然后一擺手,“這事好商量,倒是想問一句,不知何方高人,斬殺了那廝?可否引見一下?”
“總是我姜家的淵源,”姜自勤笑眯眯地回答。
“姜自勤,你別太過分,”巫家一個三級靈仙不干了,“我家老祖,跟你家老祖是平輩論交的!”
“聒噪!”一聲冷哼,那三級靈仙聞聲落馬。
卻是姜自勤身后的面具人,發了一道神識過去。
然后面具人冷冷地掃一眼,嘶啞著聲音發話,“三家主事人說話,誰要不懂大小尊卑,隨便插話……殺!”
“是你?”巫允厚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這神識傷人,又是九級游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桃枝鎮那個?”
“我家師弟極為英俊,我不如他,”面具人嘶啞著聲音回答,“所以戴此面具。”
“敢問那老匹夫,可是閣下出手誅殺?”巫允厚再次抱拳,恭敬地發問。
“螻蟻而已,”面具人冷哼一聲,再不說話。
巫赤兩家一大幫人原本氣勢洶洶,現在卻是噤若寒蟬——合著姜家真的得到了强援,那是能誅殺九級靈仙的高手。
南宮錦標肆虐郁州和積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人的實力,誰不知道?
當然,也有人不信,但是眼瞅著三級靈仙聞聲落馬,誰又敢跳出來嘗試一下?
在這種情勢下,這兩家所謂的“討公道”,根本無從談起——這是個實力至上的世道。
更別說,兩家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理虧。
所以談判很快就結束了,巫家在五日內,結清所有尾款——讓他們放棄礦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眼下不過是提前支付,損失倒也不算大。
赤驥復再是性情如火,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賬,不但不追究姜自承傷人砸店之事,還允諾明天將靈舟送來,也不要贖當的靈石。
談到差不多的時候,何供奉突然衝面具人一拱手,“閣下似是熟人,可否借步談話?”
陳太忠細細地看他一眼,冷冷搖頭,“無此必要。”
“或許我有你熟人的消息,”何供奉笑眯眯地發話。
“你最好沒有騙我,”陳太忠也不介意跟著對方走一趟,他今天都有殺人立威的打算,哪里在乎多點事情?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里許外,進了樹林。
赤驥復見狀,心里就又生出了點僥幸,不過想一想,他終于還是强行按捺下了這份衝動。
何供奉進了樹林之后,一轉身長嘆一聲,“沒想到,你的修為漲得如此之快,我都想改修氣道了。”
他的聲音略略有些變化。
“我擦,昨天我還要人打聽你來著,”陳太忠一聽樂了,眼前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庾無顏,“你這面具挺精巧的啊。”
“現在几級了?我看不太出來,”庾無顏很不見外地發問。
“靈仙四級,”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故人相見,他心情很不錯,“怎麼樣,比你這靈仙一級强吧?”
“我都靈仙五級了,好像就你會斂氣术似的,”庾無顏直接打擊他,不過緊接著,他又感慨一句,“四級靈仙殺南宮錦標……可惜,我回不了頭了,要不一定改修氣道。”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陳太忠很好奇。
“我在錦旸山混過一段,再加上桃枝鎮、姜家……很難猜嗎?”庾無顏淡淡地回答。
想一想之后,他又說一句,“謝謝你放過南特……其實你殺了他也不錯,那貨活著也是受罪,還舍不得死。”
陳太忠嘿然不語,他能体會到,庾無顏和南特之間,那種說不出的友情。
好半天之后,他問一句,“有什麼事儿需要幫忙嗎?”
“還真有事托你,正要找你,”庾無顏點點頭,然后補充一句,“放心,不讓你白幫忙。”
“看你那矯情樣子,”陳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什麼忙?”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后天晚上,這個地方見,”庾無顏轉身向樹林外走去,“你一定要保姜家嗎?”
“這家人做事還算地道,”陳太忠猶豫一下,也沒把話說死。
“那你最近白天不要出姜家,”庾無顏淡淡地發話。
“為什麼?”陳太忠愕然發問。
“因為……南宮家肯定會來人,”庾無顏不屑地笑一笑,“這幫人的嘴臉,我算看透了。”
“我擦,夠不要臉的,”陳太忠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不過他更關心的是,“會來天仙嗎?”
“你九級靈仙都殺了,還怕個天仙?”庾無顏又不屑地看他一眼。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顛三倒四?”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了。
“后天晚上見,”庾無顏很干脆地閉上了嘴。
其實兩人在樹林里轉了一圈,還是相當吸引人的注意力的,很多人甚至在猜測——會不會只有一個人走出來呢?
赤驥復甚至已經做好了翻臉的准備。
不過,看到兩人一前一后,安然無恙地走出來,嘴里還時不時地說兩句,大家也就沒了指望——看來這倆還真有話要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故人相見
談判結束,姜自勤還笑眯眯地邀請巫赤兩家人共進晚餐,但是那兩家哪里肯答應?
已經夠丟人了,再吃人家的晚餐——這算是任由呼來喝去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是很太平,巫允厚看一眼赤家的陣營,盯著何供奉發問,“你跟那面具人認識?”
“有點淵源吧,”一級靈仙大喇喇地點頭。
“說一說,有些什麼樣的淵源,又談了什麼事情?”巫允厚笑眯眯地發問,但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何供奉冷哼一聲,身上的氣勢急劇地攀升——靈仙二級、三級、四級、五級、六級、七級……
上了七級之后,他又壓了一級,掉到六級,然后看一眼巫允厚,笑眯眯地發話,“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冒了一點……你確定要打聽我的隱私?”
巫允厚登時就無語了,我就艸了,怎麼一個個都會斂氣术?
對上巫允厚,何供奉能這麼做,但是對上赤驥復,他就不能這麼做了,走了一段之后,赤長老終于忍不住開口發問,“你到底是靈仙几級?”
“五級,剛才是嚇唬巫家那老東西,”何供奉笑得像只老狐狸,“誰讓他膽小呢?哈哈。”
赤驥復跟著干笑兩聲,想一想又問,“你跟他真的認識?”
“我認識他師弟,”何供奉面容一整,“放心好了。有我在,姜家不會太過分。你們也別去貿然招惹。”
相對何供奉而言,陳太忠的處境更要舒服一些,回了姜家營,根本沒人問他,跟對方的一級靈仙說了什麼——不是沒人好奇,而是沒人敢問。
回庄子之后,就是姜自珍陪著他在小院里閑聊,姜家准老祖今天為了裝逼。沒有出庄,這對貴客有不恭敬之嫌,現在自是要陪伴左右。
甚至晚飯都是兩人在一起吃的,前來陪伴的,除了姜自勤,還有主母和小女孩棄儿。
因為姜家誅殺了仇人,所以族里開了酒禁來慶賀。廚房將酒送了過來。
“這酒有什麼好喝的?”陳太忠穩坐上首,大喇喇地一伸手,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個酒葫蘆來,笑眯眯地發話,“咱們也嘗一嘗,酒伯給自家人弄的好酒。”
“南宮家的酒?久仰大名了啊。”姜自珍看到那碩大的酒葫蘆,微微一笑,“他家一向藏得很緊……不過里面的靈氣有點怪,普通心法煉化,要花不少時間。”
“我來。”姜自勤站起身,主動承擔了倒酒的任務。他笑著發話,“小口喝就行了,這種酒很是難得,尤其是來自靈仙修煉的酒,更難得。”
琥珀一般的酒,緩緩地從酒葫蘆里流入玉壺中,陳太忠怔怔地看了一陣,才微微一笑,“不怎麼難得,馬上又會有的。”
什麼?姜自勤的手微微一抖,好懸將酒灑到桌上。
姜自珍愣了一愣,衝陳太忠一抬手,謙恭地發話,“願聞其詳。”
“南宮家不會善罷甘休的,”陳太忠端起酒壺,也不說將酒倒進杯子,就是嘴對嘴輕描淡寫地抿一口。
下一刻,他倒吸一口涼氣,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讓他五髒六腑有若針扎一般,然后又慢慢地由里及外,肌肉有些微微的酸澀,最后連渾身的毛細孔,都有一些脹痛,“好酒!”
他在贊酒好,可是姜家五個人全愣在那里了。
最后,主母忍不住發話,“還會來?南宮家不是否認了嗎?”
“但是……人家老祖的人頭還在咱家呢,”姜自珍苦笑一聲,“自打前天晚上,棄儿要將首級拿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哪里有什麼不對。”
對南宮家來說,南宮錦標可以被殺,但是人頭被拿去做祭奠,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主母也想明白這一點了,于是她側頭看姜自勤,“自勤……是這樣嗎?”
“原本只有一半一半的可能,”姜自勤微微一笑,有點無奈的樣子,他也想通了里面的關竅,“但是現在……巫家和赤家怎麼可能不大力宣揚?”
棄儿沉默良久,才吐出四個字,輕柔而堅定,“我不后悔。”
“誰都不后悔,”這時候,姜自珍表現出了姜家當家人的霸氣,他傲然發話,“姜家不是任人欺負的,咱有錯咱認,咱沒錯,大不了拼命。”
“該考慮送走一批苗子了,”姜自勤出聲建議,“只要有精英子弟留存,姜家就有再次崛起的希望。”
姜自珍想一想,看向陳太忠,“你那個术法怎麼賣?姜家所有核心功法,能不能換一次施术的機會?”
“這個東西……呵呵,”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核彈只余二十六顆,他可能送人,但不可能賣,“你們也別太緊張,殺得了南宮錦標,殺不了其他人?”
“貴客肯為姜家再次出手?”主母訝然發問。
“這次得給好處了,”陳太忠笑一笑,衝著棄儿揚一下下巴,“把南宮家趕走之后,我要她的天機术,可以嗎?”
“您要,這沒問題,”姜自珍先是點點頭,然后苦笑一聲,“但是您修習不了,天機术是要体質的,棄儿天生……嗯,她有這個体質。”
“我可以跟你走,”棄儿看著陳太忠,眼睛清澈得可以看到底。
“不許胡說,”主母著急了,姜家現在看起來危機重重,但是度過難關的話,就又是一片安靜祥和了,跟著陳太忠這個飛升的散修走,她這做母親的怎麼放心?
“我只要功法,修習不了,我可以收藏,”陳太忠端起酒壺來,又輕抿一口。“至于你……柔柔弱弱的,對我來說是百分之百的累贅。”
棄儿微微一怔。倒是姜自珍安慰她一句,“棄儿,姜家還等著在你的帶領下,走得更遠呢。”
“我對做家主,真的沒有興趣,”棄儿緩緩搖頭,柔聲發話。
姜自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于是又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南宮家的主支,會來人嗎?”
“這我怎麼知道?”陳太忠奇怪地看他一眼。
姜家人最擔心的,就是南宮家主支來人,郁州一脈,最强的就是南宮錦標,再來人了不得也就是七級八級的靈仙。
姜自珍聞言點點頭,試探著發問。“要是來個天仙,麻煩可就大了。”
沒有人會以為,陳太忠對付得了天仙——天仙和靈仙之間,差距大得令人絕望。
“來個天仙……”陳太忠沉吟一下,然后微微一笑,“打不過總是跑得了的。”
他想到了庾無顏的話——打得過九級靈仙。還怕什麼天仙,這話聽起來很無厘頭,但是庾無顏可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
不過,根據這片言只語,就要他承諾說。哥們儿不怕天仙,那也不可能。
陳某人毛病很多。但是他有一點好,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扔空頭支票。
“好了,多說無益,”姜自珍果斷撇開這個話題,他笑眯眯地舉起酒杯,“為我姜家成功斬殺生死大仇,干杯!”
“干了,”連主母都豪情万丈地舉起了酒杯,姜家從創建到現在,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誰說這一次就過不去了?
這番酒過后,姜家營再度陷入了緊張的防衛中,不過這一次是外松內緊,大部分的姜家子弟,只是接受到一些通知,遇到什麼情況該怎麼做,至于說原因,則沒有人提。
真正明白的,只有姜家最高層的寥寥几人。
第二天夜里,帶著面具的陳太忠走出了姜家營,姜家的守衛猶豫一下,還是沒敢攔著,不過在他離開之后,火速通報了家族上層。
姜家高層得知消息后,也只能告訴守衛——放心,貴客此刻離開自有緣故,你們不用考慮太多。
來到庄外的樹林,陳太忠點起一堆篝火,沒等多久,另一個面具人從遠方飄然而至,他輕笑一聲,“早來了?”
“也沒來多久,”陳太忠笑一笑,從儲物袋里拿出酒葫蘆,“來,嘗一嘗,南宮家的酒。”
“應該不止這點吧,”庾無顏聽得就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南宮家的酒,可是有鍛体效果,舒張經脈不說,還能快速解乏,就是喝的時候難受點。”
“我也只有不到四葫蘆,給你一葫蘆整的,”陳太忠摸出一個酒葫蘆遞過去,“咱們今天喝剩下的半葫蘆給你。”
“不白要你的,”庾無顏還是那麼矯情,直接丟過來一張玉簡,“這個給你。”
陳太忠接過來,神識一掃,卻發現是個凌空渡虛的法門,耗費極大的靈氣,短期在空中懸浮……離地一拳之高的話,能停留較長時間。
他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是個什麼功法?”
“裝神弄鬼的功法啊,”庾無顏理直氣壯地回答,“你別不稀罕,這東西你有靈石都沒地儿買。”
“比這個功法怎麼樣?”陳太忠挺不服氣的,摸出靈目术丟了過去,“點評一下?”
庾無顏神識掃一下,直接丟了回來,微微一笑,“靈目术……你有淨心神水嗎?”
“這不是可以慢慢找嗎?”陳太忠翻個白眼,他最不服氣的,就是庾無顏的儲物袋里,好像什麼都有。
上次有本燎原槍法鎮住了對方,現在自己富裕多了,反倒被對方小看了,這怎麼可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通天九霄塔
“淨心神水,可是不好找,”庾無顏搖搖頭,很認真地建議,“不過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有?”陳太忠聞言,精神一振。
“滅個門派就有了,”庾無顏低聲笑著回答。
“切,你也是這麼不著調,”陳太忠鄙夷地看他一眼,摸出烤肉來,一邊架在火上烤,一邊發問,“找我幫什麼忙?”
“承你燎原槍法的情,我又一次衝上靈仙了,”庾無顏抱著雙腿,呆呆地看著火堆,“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辦些事情……”
“等等,”陳太忠打斷了他的話,“什麼叫……又一次衝上靈仙了?”
“我衝上過兩回靈仙,這次是第三次,”庾無顏目光平靜,不見有多少哀痛,“可惜……不可能有第四次了,否則我一定散功重修氣道。”
“散功?”陳太忠眉頭一皺。
“時間也來不及了,”庾無顏淡淡地發話,“兩次掉級,我傷了太多根本。”
“可惜登仙鑒沒在手邊,”陳太忠遺憾地咂巴一下嘴巴,他走的時候,將登仙鑒留在聽風鎮了,“要不能測一下你的壽數。”
“你以為我會缺那個玩意儿?”庾無顏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中有不屑,也有些哀傷,“你不會忘了,我也是宗門出身吧?”
“還能活多久?”陳太忠直接發問了。
“十到二十年吧,”庾無顏的臉上極其平靜。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有大願未了。過一段會很忙……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從周家手下救你嗎?”
“你沒有救我,”陳太忠再次强調一遍,然后才問,“難道不是因為噩夢蛛?”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庾無顏一伸手,“把你的那個防御小塔拿出來。”
陳太忠怔了怔,摸出小塔丟過去,“早說你喜歡。我就給你了,也保過我几次命。”
庾無顏怔怔地看著小塔,一言不發,然后又伸手上去摩挲半天,眼中滿是惆悵。
良久之后,他才輕嘆一聲,“知道嗎?這是我宗門的東西。失蹤兩百余年了,攜帶這東西的長輩,早就亡故了,噩夢蛛對我來說,固然重要,但主要還是看在通天九霄塔的份儿上。”
“這個塔好像不完整。”陳太忠的眉頭皺一皺。
“它當然不完整,天極宗的通天九霄塔,怎麼可能是這麼個小東西?”庾無顏笑一笑,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個物事來。
這物事赫然是個石基,材質同小塔一樣。他咂巴一下嘴巴,“看到了吧。通天九霄塔,被拆做了好几份,我的宗門僥幸得了兩份。”
“我這儿也有一份,”陳太忠將自己從烈焰龜那里得到的塔基,也丟了過去。
“嗯?”這倒是吸引了庾無顏的注意力,他將三個部分擺在一起,拼湊半天,最后很沮喪地發話,“看起來還缺……最少一塊。”
“肉好了,”陳太忠衝火堆努一努嘴,自己拿起一串來吃,然后又喝一口酒,美美地吸一口氣,“痛快!”
“都給你吧,”庾無顏將小塔和兩塊石基拋過去,不待對方拒絕,就又發話,“記得,哪怕集齊了通天九霄塔,也不要讓它現世……除非你已經玄仙了。”
玄仙……好像遙遠了一點,不過陳太忠也沒覺得,自己就到不了玄仙,于是只問一句,“為什麼?”
“因為……天極宗已經滅亡六百年了啊,現在的五大宗,當時都下過陰手,”庾無顏拿起烤肉來咬兩口,又喝一口酒,然后才補充,“這是個宗門試煉塔,塔分九層,分別對應靈仙、天仙、玉仙,本身不是用來戰斗的。”
陳太忠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晉階利器?”
“比你的燎原槍法强多了,你慢慢了解就知道了,”庾無顏似是不欲多說此事,轉移了話題,“你最近在什麼地方,過得怎麼樣?”
“還行吧,”陳太忠點點頭,“租了一塊地安心修煉,正考慮買下來。”
“差靈石?”庾無顏斜睥他一眼。
“你靈石未必有我多,”陳太忠本來想誇口的,后來想一想,對方沒准靈石真的比自己多,于是說得就比較保守。
“隱居挺好,不生是非,”庾無顏點點頭,然后又拋過一塊玉牌來,“這個拿好。”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陳太忠有點惱火,他是不喜歡隨便占人便宜的,不過目睹玉牌的形狀,登時就是一愣,“同心牌?”
“遇到麻煩的時候,幫下手嘛,”庾無顏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怎麼,有了靈石,就看不起窮弟兄了?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
“我總覺得……這事儿有點蹊蹺,”陳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可是從來不習慣求人的,而且,要丟塊同心牌,前天白天就可以給我。”
“事情起了變化,”庾無顏淡淡地回答。
“你看這個步法怎麼樣?”陳太忠又丟過去一塊玉簡,“你的東西,我不白要你的。”
庾無顏神識一掃,本來就想拋回去,下一刻,他微微一怔,又掃兩遍,然后細細地觀看起來。
看了差不多有十分鐘,他才將玉簡拋回來,然后苦笑一聲,“確實是好東西,太費靈氣,估計是你氣修專用步法……嘖,可惜了。”
“不許跟南特說,”陳太忠鄭重警告他。
“我就沒記下來,”庾無顏傲然回答,“得了你的功法,我會否認嗎?”
不知道怎麼搞的,陳太忠總覺得,三多魔修今天的反應有點不正常,想一想之后,他一橫心,拿一塊空白玉簡出來,用神識刻出了無名刀法第一招。
“你看看,這東西能不能幫上你?”
庾無顏見他現場做玉符,也是有點狐疑,接過來微微一掃,不成想玉符登時碎裂。
“咦?有點意思,”這下他來了興趣,從儲物袋里摸出個煙灰缸一般的東西,又伸出手來,“再給一塊。”
第二塊玉符在煙灰缸里,堅持了一段時間,然后又慢慢地開裂了。
不過庾無顏已經看到了刀法,他閉目沉思好半天,才緩緩睜開眼,“氣修的刀法,果然厲害,上古氣修橫行,真是應該的……對我很有幫助。”
“再給你看一招?”陳太忠得意洋洋地發問。
“不用了,”庾無顏搖搖頭,然后面色一整,“其實你的東西已經很系統了,不要隨便多學其他東西,浪費了你這天縱之才……千万別跟我似的,什麼都想學。”
“藝多不壓身啊,”陳太忠不太認同他的觀點。
“什麼都是假的,修為上去了,才是真的,”庾無顏搖搖頭,遲疑一下,他又發話,“你那個縮地踏云的步法,應該還可以改進,你多琢磨一下。”
“朝哪個方向改?”陳太忠虛心請教。
庾無顏臉上隱約有尷尬的神色,他輕咳一聲,“目前只是一點想法,下次再見的時候,我估計就想明白了。”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就是悶頭喝酒吃肉,吃喝了約莫一個小時,庾無顏站起身來,衝著他一拱手,“待我大事辦妥,再一醉方休!”
“要幫忙嗎?”陳太忠再次發問,“我還有一些寶符。”
“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自會捏碎同心牌,”庾無顏輕笑一聲,轉身輕飄飄離去。
陳太忠回到姜家營,守衛也沒問他去哪儿了,恭敬地放他進來,沒有多說一個字。
不過陳太忠也沒休息,回到小院之后,他先打坐一陣,消化掉身体里的酒氣,然后開始琢磨那套“凌空踏虛”的功法。
這套功法其實並不難練,難是難在如何微妙地控制氣血和靈力,不被對手發現,自己是在作弊——而這套功法的精髓,就在講述如何細微地操控。
不愧是庾無顏都說罕見的功法,或者說……壓根儿就是那貨自己琢磨的,陳太忠實在想不出,誰會無聊到琢磨這種東西——這里又不像地球界,有大神可跳。
易學難精,而且三多魔修有一點沒說錯,這功法真的很耗費靈氣。
然而,陳太忠一旦叫起真來,學東西也是極下功夫的,他用了兩天時間,熟悉了這套功法,又用了兩天來調整各種瑕疵,緊接著,他用了五天時間,居然成功地實驗出了凌空邁步。
這可是功法上都沒有的,他忍不住洋洋得意:所謂天才,干什麼都是天才。
然后他才愕然地發現:哥們儿來姜家時間不短了啊。
姜家倒是一直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但是他有點不耐煩了:南宮家遲遲不來,是不是庾無顏有點多慮了?
要不,嘗試一下閉關衝擊五級靈仙?
他剛升上了四級,但是對他來說,靈仙升級……這有什麼難度嗎?
就在他打算開始修習無名刀法第三式的時候,當天中午,負責貼身照顧他的姜自旌從外面匆匆趕來,“貴客,南宮家來人了!”
陳太忠穿起長衫,隨著他一路走過去,來到接待大殿,正看到五個人騎著角馬,自不遠處馳來。
為首的青年面目英挺,一身白色勁裝,身下一匹黑色的角馬,骨架格外高大,揚頭甩蹄,煞是神駿。
真正的鮮衣怒馬。...<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一百九十章 欺人太甚
姜家營的庄內,原本是不許騎馬的。
不過對方報出了“酒伯南宮家”的字號,守衛也沒有辦法,人家來頭太大,在風黃界,“不敬上位”可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
所以守衛只能一邊小跑,一邊通知街道兩邊避讓。
南宮家一行五騎,也沒有極其放肆地策馬奔馳,就是讓角馬小快步走著,嘴角含著冷笑,看著那守衛在前方奔跑。
陳太忠抵達的時候,姜家新任老祖姜自珍也才快步趕到,見他先到了,姜家老祖不引人注目地松了一口氣。
他整理一下衣袍,含笑上前拱手,“不知酒伯南宮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領頭的白色勁裝青年也不下馬,只是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輕蔑地發話,“一個小小的四級靈仙……也敢答話?叫你家主事的來。”
姜自珍臉上掠過一絲慍怒,這是”chi luo”裸的羞辱。
南宮家既然能找上門來,不可能不對姜家做了解,也定然知道,姜家只有一個四級靈仙,眼下如此言語,目的非常明顯。
然而,姜自承還只能咽下這口氣,他苦笑一聲,“貴客說笑了,姜家小小的家族,比不得南宮家高手如云,我便是族內修為最高的。”
“那麼,便是你大肆宣揚,殺害了我南宮家的錦標老祖?”年輕人依舊不下馬,只是抬起馬鞭,指向對方。
“我們沒有說。殺的是你家錦標老祖,也沒有大肆宣揚。”姜自珍見對方執意要找碴了,反倒是挺起了胸膛,淡淡地回答。
“敢做不敢當,鼠輩!”年輕人薄薄的嘴角一撇,翻身下馬。
姜自珍嘴角抽動一下,有心反駁吧,人家大体指的是“姜家造謠”——反正上位者夾槍帶棒地說話,下位者也只能有苦說不出。
“不知閣下從何聽說此事?”這時。有人沉聲反駁,卻是姜自勤到了。
“閉嘴,”后面一名騎士發話了,他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螻蟻一般的鼠輩……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份儿?”
南宮家五騎均是靈仙,兩個高階,兩個中階一個低階。說話的正是一個中階靈仙。
陳太忠雙手攏在長衫袖筒里,冷眼旁觀,姜家沒有表示,他是不會主動湊上去的。
總算是南宮家的人也沒過分蠻橫,下一刻也紛紛下馬。
因為他們亮了身份玉牌以后,直接進庄。根本不等姜家人來迎,所以姜家一干主腦,都是前后腳地從各處趕來。
“請進殿飲茶,”姜自珍一抬手,邀請對方入內。
“無須如此攀附。”年輕人手一擺,冷冷發話。“我不是來你家做客的,只是想戳穿鼠輩的謠言。”
“姜家的朋友里,也沒有如此的惡客,”有人冷冷地回應。
大家聞言看去,卻是棄儿趕了來,她的身邊,還站著主母。
“小輩找打,”南宮家唯一的低階靈仙,也是二級,聞言一記馬鞭就狠狠地抽了過來。
“以大欺小,夠不要臉,”主母一見,直接放出個小圓盾——這一鞭子抽實了,棄儿起碼要丟半條命。
“辱罵上位者,當責,”那二級靈仙狠狠一鞭抽上靈盾,看到對方臉上有不自然的紅暈一閃,才得意洋洋地收回了鞭子。
“好了俊風,不要多事,”白衣男子喝一聲,然后又看向姜自珍,“頭顱何在?”
聲音里,透出濃濃的殺氣。
“在先人祭台上,”姜自珍面無表情地回答。
男子聞言,忍不住咬咬牙,然后才從牙關里蹦出兩個字,“拿來!”
“為何?”姜自珍下巴一揚,直視著對方,袍袖下的左手,打個隱秘的暗號。
“為何……你問我為何?”白衣男子雙手攥得緊緊的。
“姜家雖小,搶我財貨,殺我先人者,當誅!”姜自珍緩緩地回答,他已經把信號發出去了,自是不怕對方暴起傷人。
“你!”白衣男子怒目圓睜,他自打進庄以后,已經一直在克制了,殺害自家老祖的人,居然還敢這麼說話,他真是有點忍無可忍了。
“三長老息怒,”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出聲了,此人的修為,赫然是一行人中最高的——靈仙八級,比三長老還高一級。
他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發話,“錦標老祖失蹤已久,此事已經驚動棠州主支,聽聞姜家斬殺了老祖,正是要過來問個究竟。”
“搶我財貨,殺我先人者,居然會是郁州南宮家的老祖?”姜自珍冷冷反問一句。
“但有線索,我們總要查證,”胖中年冷冷回答,“小小姜家,不是想與我南宮家為敵吧?”
“若你家老祖是害我家先人者,你想為敵……”姜自珍緩緩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發話,“那便為敵吧。”
白衣的三長老聞言,又咬一咬牙關,不過還是那中年胖子說話,“此事透著蹊蹺,我們希望能先一觀頭顱,還請拿來。”
“頭顱在祖祠祭台,祭奠期未滿,恕不能從命,”姜自珍半步不讓,“貴客想目睹,還請移步。”
話說到這里,除非南宮家想當場翻臉,否則必然要去姜家祖祠。
一行人進了祖祠,看到祭台上的人頭,三長老連眼睛都紅了,他走上前就要捧起人頭,旁邊斜斜一刀砍來,一個嘶啞的聲音發話,“非請莫動。”
三長老想也不想,抽出長劍迎了上去,“找死!”
叮地一聲輕響,他連退三步,然后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個身著長衫的面具男人。
“是你!”他眼睛一眯,就待合身扑上,卻被那胖胖的中年人一把拽住。
通過巫家和赤家,南宮家已經知道,是一個面具長衫的男人,殺了錦標老祖,而且那面具男人的口氣不小。
所以,雖然他們剛才已經看到了此人,卻刻意忽視了,他們此來的目的,是要請回老祖的人頭,至于說報復與否——那就再說了。
最可能的是不報復,因為南宮錦標搶的家族太多了,南宮家不報復,大家都還能理解——壽命關的九級靈仙,做點瘋狂的事很正常。
南宮家若是報復,那可是惹了眾怒,家族子弟出門的時候,就等著被別人打悶棍吧。
胖胖的中年人上下看一眼陳太忠,眼睛一眯,“就是閣下,說九級靈仙也是螻蟻?”
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你本就是螻蟻,何必問我?”
“好好,閣下果真狂妄,”八級靈仙氣得笑了。
不過下一刻,他的目標一轉,看向了姜自珍,“這個頭顱,有點嫌疑,我們要帶走。”
“祭奠期未滿,”姜自珍面無表情地回答。
“不管這個頭顱是否錦標老祖,你我兩家的恩怨一筆揭過,”八級靈仙冷冷發話,“這是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珍惜。”
這便是上位者的强勢了,事實上,大家都清楚,那個頭顱就是南宮錦標,但是誰都沒辦法明說,而南宮家强要回頭顱,居然是一種施舍的口氣。
姜自珍聽到這話,也猶豫了,要是擱到他個人身上,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憑啥把首級還你?
但他是姜家的老祖,肩負著整整一個家族、上万人的重托,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這劫掠的老匹夫,也曾給我姜家一個選擇,”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雖然柔弱但卻堅定,“我家先人,選擇了迎戰。”
“聒噪!”南宮家的二級靈仙也不知怎的,似乎專門盯上了棄儿一般,聞言大喝一聲,手也握上了劍柄。
“祖祠之中,你敢呵斥我姜家准家主?”姜景延火了,一指那二級靈仙,“小輩,可敢與我出門一戰?”
“好了,”那胖中年呵斥一聲,略感意外地看一眼棄儿,“這便是姜家未來的家主?嘿……這樣的家族,原本也不值得我們叫真。”
陳太忠原本還想看著他們溝通,聽到這話不耐煩了,“你身在別人家,哇啦哇啦詆毀主家沒完,是在求死嗎?”
“你不是姜家的人,奉勸你一句,莫給姜家惹禍,”胖中年冷冷發話。
“我也奉勸你一句,莫給南宮主支惹禍,”陳太忠淡淡地發話,“再嘴里不干不淨,死!”
這話一出,又是暫時性的冷場,在場所有人,包括姜家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居然拿南宮主支來威脅?
那可是有天仙的家族,不但是稱號的,還有伯爵!
“閣下好大的口氣,”一個六級靈仙慢吞吞走了過來,此人大腹便便,卻偏偏是細胳膊細腿,給人非常怪異的感覺,“何不切磋一下,看你能否斬殺得了九級靈仙?”
“我無意跟你這樣的螻蟻切磋,”面具人嘶啞地笑一聲,雖然他帶著面具,也聽得出來那濃濃的不屑,“你若一意求死,我可以成全你。”
“頭顱拿走,未嘗不可,”姜自珍適時出聲,“拿十塊極品靈石來換。”
當初南宮錦標來姜家營,提的要求就是,十塊極品靈石放過姜家,他眼下這個要求,聽起來有些忍氣吞聲,但卻另有一番滋味在里面。
“閣下莫要欺人太甚!”白衣的三長老忍不住發話——他本是心高氣傲之輩,對這種羞辱,是分外地敏感。...<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死要錢
姜自珍冷笑一聲,“你赤手空拳,一張嘴就要拿走姜家仇人的頭顱,究竟是誰欺人太甚?”
“看來終究是要做一場了,”胖胖的中年人眼睛一眯,陰森森地發話。
眼看一場打斗難免,姜自珍冷笑一聲,“終須用刀劍說話,請到練武場。”
“左右不過一幫螻蟻,”陳太忠不屑地一哼,率先轉身向外走去。
看到他前行的身子,那三長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戾氣,一拍腰間的酒葫蘆,一股水柱箭射而出,“受死!”
“豎子爾敢!”姜自珍直看得睚眥欲裂。
這是不折不扣的偷襲,還是發生在姜家祖祠里。
尤其讓大家揪心的是,所有人都確定,陳太忠並沒有突破天仙,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等級,但是最多不過高階靈仙。
事實上,有數的几個人知道,陳某人飛升上來不過三年多,就算修煉速度再妖孽,估計也到不了高級靈仙——此人越階戰斗的本事倒是不錯。
而眼下姜家,唯一能同南宮家抗衡的,也只有此人,一旦被襲身亡,姜家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驚呼歸驚呼,終究是來不及了。
而南宮家人似乎料到了有這一幕,四人向外齊齊一分,擋住了其他人最直接的阻攔渠道。
“嘿,”陳太忠不屑地一哼,腳步斜斜一跨,直接來到那個大肚子靈仙身邊。
要說起偷襲。他也算是個中翹楚,自打飛升上來。他遭遇了不止一次偷襲,自己也多次偷襲他人,這種把后背交給他人的時刻,他怎可能不防備?
正經是,他此番做為,就是要設個套子——對方不出手則罷,出手就要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緊接著,陳太忠靈刀出鞘。直接拍向那大胖子,然后腰部發力,將此人送向自己的身后。
——靈仙使出的不少术法,都帶有跟蹤功能,但是要說主動識別,那基本不可能。
果不其然,那水柱一轉彎。追著過來了,正正地撞向飛來的胖子。
砰地一聲大響,水柱在六級靈仙身上炸開,接著水霧卷起一個巨大的風柱,里面震耳的雷聲傳來。
“小賊膽敢偷襲?”陳太忠根本不等對方反應,身子前欺。一出手就是無名刀法第二式,“納命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陳太忠一刀既出,八級的靈仙臉色一變。滿眼的駭然,“這是……無欲!”
那二級靈仙離得陳太忠最近。想也不想直接激發腰間酒葫蘆。
他倒沒想著攻擊能奏效,只是想阻對方一阻。
誰曾想,面具人直接穿過水柱,衝著三長老一刀就斬了下去。
那胖中年反應很快,給自己拍一張高階靈符,然后又祭出一塊靈盾,迎了上去。
只一刀,靈盾就被斬得七零八落,再一刀,就斬向那三長老。
那三長老掣出長劍迎上來,卻沒有力拼,而是借著對方的刀勢,身子一擰,轉身向門外躥去——高階靈盾都吃不住一刀,他哪里敢硬拼?
然而,陳太忠的刀勢,並不是那麼好借的,就是躥出去的那一剎那,他身上就結結實實地吃了三刀。
不過就在刀光及体的時候,他身上猛地冒起一團白光,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三刀。
“嘿,螻蟻,我看你能擋我几刀,”陳太忠火了,箭也似地追了出去。
就在此時,那遭受了攻擊的六級靈仙,皮肉已經被切割得一塊一塊,尤其那碩大的肚子,硬生生地被旋風削去兩層,人也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看著就只剩一口氣了。
這位敢跟陳太忠叫板,是因為他是來者中,防御力最高的,甚至超過了兩個高階靈仙,連他都被一擊醉風雷擊成這樣,南宮家的术法,真不是吹的。
旁邊南宮家的靈仙趕忙來救治。
“且慢,閣下,我們認栽了,”八級胖靈仙也顧不得心痛,趕緊大喊一聲,“十塊極品靈石,馬上就給!”
“二十塊!”陳太忠在遠處高聲回答,那三長老委實油滑,在人群里躥來躥去,死活不給他放手施為的空間。
“好,”八級靈仙果斷地回答,擱在以往,他是不可能答應的,但是面對著一個修到了“無欲”境界的刀修,他真的提不起來對抗的心思。
而且那三長老,也是郁州分支近年來唯一的天才,郁州南宮家,除了此人,只有兩個在走下坡路的七級靈仙,一段時期內,三長老將是郁州分支挑大梁的人物。
事實上,這八級靈仙本人,是棠州主支派來的,棠州那邊,也是希望他能協助郁州分支,安穩地把人頭帶回去,不要再生事端。
當然,人頭帶回去,也是不容打折扣的,就像庾無顏分析的那樣:南宮家丟不起這人。
至于說郁州分支來了姜家,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那他就只能許靈石了——反正許的不是主支的靈石。
陳太忠聞言,輕飄飄兩步趕回來,手一伸,“拿來!”
八級靈仙郁悶地撇一撇嘴,從儲物袋里點出二十塊極品靈石,遞交過來。
陳太忠給姜自珍十塊靈石,剩下的則是毫不客氣地揣了起來,“此間事了,我該走了。”
說完他一轉身向外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轉頭回來,納悶地問一句,“咦,你怎的不偷襲我?”
陳某人促狹,也就促狹在這里了,哪儿痛往哪儿下手——南宮錦標出來不是賺靈石的嗎?那我偏偏要跟你家拿靈石。
那位胸腔一震,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你不能把被偷襲當作個產業來做吧?
他强壓著怒火回答,“三長老只是一時氣糊涂了,並不是有意偷襲。”
“真沒勁儿,”陳太忠搖搖頭,想一想又問一句,“要不你再問問他,氣儿消了沒有?如果氣儿沒消,可以再偷襲我一次……這次我五折優惠,五塊極品靈石即可。”
胖靈仙雙拳緊握,真是恨不得一拳砸過去,他咬牙發問,“閣下可敢留下姓名?”
“螻蟻一般的人物,也配問我姓名?”陳太忠轉頭大步離去,快走到街口的時候,才有人驚呼一聲,“看他腳下。”
這時大家才看到,此人腳下竟然沒有沾到地面,離著地面約莫有一拳大小的距離,竟然是在虛空行走。
“咝……貴客居然是天仙?”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以大欺小,真不害臊,”八級靈仙輕聲嘟囔一句。
“冒犯上位者,當責,”棄儿冷冷地回答一句,正是方才那二級靈仙斥責她時的話。
姜自珍緊追几步,轉過街角,陳太忠已經蹤跡皆無。
他心里空蕩蕩的,悵然若失,然而他也明白,現在貴客當著南宮家的人離去,正當其時。
南宮家此番用靈石買首級,算是吃了點小虧,難免打著轉頭再來的主意,然而,貴客已然離開,南宮家就要細細考慮,可能來自天仙的報復。
不管怎麼說,事情終于是揭過了,姜家老祖清一清嗓子,高呼一聲,“恭送貴客。”
“恭送貴客,”姜家營里,無數人出聲附和。
南宮家折了面子,也沒臉再多待,帶了南宮錦標的人頭,匆匆離開。
那三長老轉著眼珠,還想尋些人來出氣,旁邊的主家來人淡淡地警告他,“你若再不曉事,惹來天仙的報復,休怪主支袖手。”
面具人的警告,可是直指主支的,而且主支不可能因為分支和一個小家族的矛盾,就去貿然開罪一個天仙——別的分支有樣學樣的話,主支還活不活了?
主支關注的,是防范宵小的侵害,不是讓你分支沒事就四處找碴,今天惹出來天仙了,這還好說,明天惹出來玉仙怎麼辦?
三長老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原本還想了解老祖身隕在何處,看看能不能再收集到什麼遺物,而眼下這局面,也只能快馬加鞭離開姜家營……
陳太忠並沒有真正地離開,當天晚上,他又悄悄地來到了姜家營——趕走了南宮家,他還要拿天機术呢。
姜自珍聞言趕來,將他請進公館,不多時,主母、姜景延和棄儿也聞訊趕來。
眾人先是謝過貴客白天的援手之德,然后姜景延不好意思地表示,“庾無顏于兩月前離開了錦旸山,他和淨心神水的下落,我們還在積極落實……你若是能再等一等,是最好的。”
庾無顏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認識啊,陳太忠笑一笑,也懶得計較,“事情應該就到此為止了,可以把天機术給我了吧?”
棄儿拿出一塊玉符來,放在桌面上,輕聲發話,“只有到天仙的功法,玉仙之上涉及神通。”
反正我不能修煉,陳太忠也不客氣,將玉符收了起來。
這時,姜自珍終于抓到了機會,他輕聲問一句,“前輩,您……真的天仙了?”
陳太忠哈地笑一聲,煞是得意的樣子,“裝神弄鬼而已……我要是天仙,要的就不止是十塊極品靈石了。”
這才對嘛,姜家人認為這個回答相對靠譜,不過同時,心里又生出了淡淡的失落——做為跟陳太忠有交情的家族,他們自是希望,自己的盟友越强大越好。
陳太忠也沒想那麼多,下一刻,他拿出一片玉簡來,“我需要點這樣的材料,你們看一下……你家能湊出多少,我用靈石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攔路隨喜
“說買不就見外了?”姜自珍聞言笑一聲,然后伸手拿過玉符,神識掃了一下。
下一刻,他怔了一怔,“您這是……打算修習陣法了?”
玉簡里,全是各種布陣的材料,他雖然不怎麼懂陣法,卻也能看出一二。
“嗯,找點消遣吧,”陳太忠點點頭,“你家有多少材料,我按市場價收。”
“我家陣法材料准備得不多,”姜自珍訕訕地回答,“有几樣比較珍稀的材料,倒有些儲備……要不你等一等,明天我安排人去城里幫你買點?”
“我自己也會買,有多少算多少吧,”陳太忠不以為意地回答,不過這倒是讓他反應過來一點,自己再不怎麼喜歡積州,再不喜歡隱夏道,在這里買點材料還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他有了正式的身份不是?
下一刻,陳太忠又想起來點事儿,于是掏出那個血色骷髏的圓盤,“這個東西……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他原本是想問庾無顏的,不過當時只顧著跟三多魔修顯擺了,就忘了此事,后來老庾的情緒不是很好,他也懶得再問了。
反正,他手上的不明東西,能跟人請教的時候很少,姜家是知道他底細的,擱給別人,沒准還要生出點是非來——也可能是嘲笑。
姜家的几個人拿起圓盤,挨個地看一看,轉到主母手上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好半天才嘆口氣。將圓盤擱到桌上。
姜自珍見她的表情,猶豫一下發問,“是……那個東西?”
“嗯,”主母皺著眉頭點點頭,猶豫一下才發問,“貴客,這是你想學習陣法的原因?”
“這東西……跟陣法有關?”陳太忠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這是魔修血魄宗的物品,万魂大陣的陣眼盤。”主母搖搖頭,緩緩發話,“識得此物的人不多了,若非是你問我,我是不會說的。”
陳太忠呆呆地看著她,良久才問一句,“血魄宗后人?”
“有點淵源而已。”主母淡淡地回答,眼中卻有一點點戒備,“貴客,此物集齊万名修者的魂魄,才能成為陣眼盤,有傷天和……若能不用。還是不要用了。”
“這……”陳太忠真是哭笑不得,“這玩意儿不是……神識攻擊的靈器嗎?”
姜自珍和主母又交換個眼神,姜自珍才發問,“不知此物,貴客得自于何處?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了。”
陳太忠哪里有什麼不方便的?他很直接地回答,“上次在桃枝鎮。從松林盜里一個二級靈仙的手上得來的。”
“哦,那一次,”主母點點頭,她看一眼姜景延,“是晨風堡的人?”
“搞不清楚,”姜景延搖搖頭,“反正不是咱們三大家的。”
“喂喂,我說的是松林盜哎,”陳太忠打斷他倆的話。
“松林盜早就被剿滅了,”姜自珍衝著他一攤雙手,“可以說,那幫盜匪從來就沒有形成過什麼威脅……你所聽說的松林盜,全部都是冒充的。”
我擦,陳太忠再度震驚了,想一想之后,他才發問,“成為了家族鏟除異己的幌子?”
姜自珍嘿然不語,良久才苦笑一聲,“總比直接開戰要强很多,矛盾也能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陳太忠是徹底無語了,他真沒想到,松林盜這個臭名昭著的盜匪組織,竟然是某些家族為了滿足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手精心炮制出來的。
然后他就想起一個問題來,于是皺著眉頭發話,“我印象中好像……還有屠村?”
“我姜家對此,並不知情,而且后來還派人調查過,”姜自珍很果斷地搖搖頭,“后期……其實很多外地人,也冒充松林盜。”
“行了,你不用說了,”陳太忠一擺手,順勢收起桌上的血骷髏圓盤。
他的心里煩透了,雖然他也清楚,被屠村子的人,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他就是堵得慌,“把我要的陣法材料拿過來,我要離開了。”
姜自珍連忙站起身來,出門准備去了,他看得出來,貴客心情不好。
主母這時又出聲發話,“其實這種冒充,有第一家冒充,第二家不想吃虧,還要報復,久而久之就成這樣了……甚至失控了。”
“存在的……就都有它的道理,”陳太忠不想多說什麼。
“貴客手上的陣眼盤,有百十條修者魂魄,”主母將話題岔開,“使用者並不知其奧秘,就像你說的那樣……用來做神識攻擊的靈器,其實也不錯。”
陳太忠想一想,又問一句,“會影響到自身神魂嗎?”
“基本上沒有,除非上了數千之后,你需要分神去鎮壓,”主母緩緩搖頭,“閣下宅心仁厚,這是好事……此物少使用為妙,否則的話,一旦被人識破,就坐實了你魔修的名頭。”
“錯非罪大惡極之輩,我不會用這個的,”陳太忠沉聲發話。
主母沉吟一下,衝棄儿使個眼色。
棄儿猶豫一下,遞過來一塊玉牌,上面有一個大大的“恩”字,她勉力擠出個笑容來,“此為我姜家報恩牌,貴客大恩無以為報,您可能用不到,不過,給后人留一份余澤……也是不錯的。”
陳太忠心情不好,本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人家這也是個心意,于是他點點頭收下,“難為你母親想得周到……也算個緣法。”
棄儿低下頭不做聲,很顯然,這是出于她母親的授意,她執行得有點勉强。
看得出來,她還想說點什麼,不過陳太忠從姜自珍手里拿過陣法材料之后,漏夜出了姜家營,並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由于對傳送陣有著糟糕的感受,陳太忠並沒有再坐傳送陣,而是靠著雙腳趕路,三天內來到了郁州,又在一個小城買了匹角馬代步。
在郁州的郡治巴城,他買了不少陣法材料,又去功法商店,撿了几樣合眼的功法買下來——都是十万靈左右的,更貴的,他沒必要通過這種手段獲得。
大肆采買一通之后,他有意大搖大擺出城,卻是沒發現傳說中偷偷跟來,殺人奪寶的主儿。
然后他又去棠州走一趟,這里就是酒伯主支的大本營了,時不時就能看到腰掛酒葫蘆的修者。
南宮家居然有這麼多修者?陳太忠真是有點奇怪,不過進入郁州后不久,在一個小鎮打尖的時候,就有人上前來推銷酒葫蘆。
推銷的人說了,在棠州行走,有個酒葫蘆,能省去太多的麻煩,一般沒有人招惹。
不過賣價不菲,一個酒葫蘆,要五十靈石,足夠住七八天旅店的了。
陳太忠有點奇怪,“你們賣的這個酒葫蘆,跟南宮家的不一樣吧?”
“外形看著差不多,就是上面沒族徽,”賣東西的小販笑著發話,“不過南宮家很多子弟出來,葫蘆都是反著掛的,一來能顯示低調,二來嘛,你懂的……”
他揚一下眉毛,遞過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
無非借此收拾几個不開眼的家伙,順便斂財唄,陳太忠微微一笑,“那你們這麼賣,南宮家的子弟不管嗎?”
“沒人撐腰,我敢賣這麼貴嗎?”小販白他一眼,“你以為我能賺几個靈石?你放心,南宮家人若要問起……你就說菊若鎮的狠狠紅賣給你的。”
“行了,這個賞你,”陳太忠丟過去兩塊靈石,“我就當聽了個故事。”
“不買……你這不是耍我嗎?”狠狠紅眼睛一瞪,一副不善的臉色。
“爺八級游仙了,走到哪里也足以自保,”陳太忠一拍胸脯,斜睥他一眼,“趕緊走啊,別打擾我吃飯。”
進了南宮家的老巢,為防万一,他還是把等級暫時又下調一級。
小販盯了他好一陣,才哈地笑一聲,“有總比沒有强,還是要謝謝您。”
陳太忠懶洋洋地點點頭,都沒再搭理此人,不過飯后出了鎮子的時候,他還是觀察了一下——事實證明,並沒有什麼后遺症。
哥們儿最近運氣不錯,沒怎麼碰到那些不開眼的人。
又在馬背上行了四五天,他來到了紀州邊上的鐵雉城,這里是隱夏道的邊界,再向北百余里,就是折龍道了。
才進鐵雉城地界不多遠,就看到前面有個路口在收費。
陳太忠上一次去折龍道,就是跟刀疤一路游玩過去的,知道出入道的時候,不但要交通行費用,還要查驗身份。
但是……這個卡子,不是該設在邊界的嗎?
他在疑惑,前面的行人也在抱怨,“我說有沒有搞錯,怎麼這儿多了個收費的卡子?”
“聽好了,聽好了,”一個設卡的人在那里大聲喊著,“我家楚家老祖晉階高級靈仙,跟大家收點隨喜的份子……一人十個靈石,不願意交錢的,等老祖慶典過后再過路。”
“有沒有搞錯?”有人不服氣喊了起來,“合著這條路是你家開的?”
“誰說話呢?”一個攔路的九級游仙生氣了,他左右看一看,“想死不是?”
“就是這小子,”有人揪出一個八級游仙來,上前一陣拳打腳踢,最后將此人的一條腿骨打斷,方才住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得隴望蜀
“識相點,”攔路的這幫人虎視眈眈地看著堵住的行人,一陣陰笑,“我家老祖圖個喜慶,不給我家老祖面子,就休怪我們不給你們面子。”
于是就有人乞求,希望能便宜點,但是攔路的這幫人根本無動于衷。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響,后面來了兩個女騎士,見到前面堵住了路,一個八級的游仙皺著眉頭,嬌聲發問,“怎麼回事?”
“兩位請過,”攔路的游仙見狀,不敢怠慢,馬上讓開了道路。
兩位女騎士看一看四周的眾人,冷哼一聲,策馬從人群中走過。
“她們怎麼就不用隨喜呢?”有人不滿意地發話了。
“廢話,人家是細雨派弟子,看不到腰牌嗎?”攔路的人冷哼一聲,“來,誰是細雨派的弟子?也可以直接過。”
吵吵一陣,終究是有人著急趕路,支付十個靈石過關,不過也有很多人舍不得交這筆錢。
十塊靈石,可以在青石城住兩晚上單間,而陳太忠當初舍生忘死去做烈陽果任務,十顆烈陽果,才三塊靈石。
過了一陣,又有几個人交了靈石,攔路的人得意地笑著,“這些窮鬼,不對他們狠一點,就不知道咱楚家的厲害。”
陳太忠冷眼旁觀好一陣,才牽著角馬走過去,默默地拿出十塊靈石,就待前行。
“慢著,”一個八級游仙攔住了他,嬉皮笑臉地發話。“馬也得交十塊靈石。”
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呆呆地看了他有五秒鐘。才又摸出十塊靈石來,“夠了嗎?”
“你好像挺不服氣的樣子?”旁邊又走過來一人,皺著眉頭發話,“找事儿?”
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面無表情地發話,“我靈石都交了,找什麼事儿?”
“我看你挺不服氣的樣子,”這位冷冷一笑。“你在哪里討生活?”
“散修,居無定所,”陳太忠的眉頭,皺得越發地緊了,“我可以走了嗎?”
“身板儿不錯,”這位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點點頭。獰笑著發話,“來我楚家做個護衛吧,我家二少爺……就喜歡你這体格的。”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就放射出一股**的味道來。
“沒興趣,”陳太忠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忍耐的底線——尼瑪你這啥眼神?
“儲物袋拿過來,”這位勾一勾手指頭,一本正經地發話,“我們要檢查,是不是試圖對我家老祖不利。”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十塊靈石過一人也就算了,看到此人有馬。楚家人嘗試一下收費,沒想到對方又痛快地拿出十塊靈石來。
這是肥羊啊,不能就這麼放過了,而且他們這些攔路的人里,除了兩個八級游仙,還有個九級,不怕對方放肆。
“適可而止啊,”陳太忠笑了起來,他的儲物袋里,值錢的東西不多,但也不是很少,換做靈石,起碼值七八十個上靈。
這儲物袋要是交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適可而止……你敢跟我這麼說話?”這位臉一沉,手中驀地多出一柄刀來,當頭一刀就砍了下來,“找死!”
陳太忠身子一閃,堪堪地避過了這一刀,笑著發問,“真要動手?”
“不但要動手,還要把你送給二少爺,讓二少爺好好地疼一疼你,”這位獰笑著發話。
周邊的楚家人聞言,哄地笑了起來。
“一個區區的七級游仙,真不知道哪儿來的這麼大底氣,”陳太忠緩緩地掣出刀來,微笑著發話,“冒犯上位者……死!”
“死”字剛出口,他身子前欺,一刀就將此人從中砍做兩片。
楚家人的哄笑戛然而止,頓了一頓之后,眾人瘋狂地衝了上來。
“小子納命來!”
“小子你死定了!”
“一定要讓你小子生死兩難啊啊啊~”
陳太忠身子一閃,反手一刀,又將一個八級游仙斬做兩段。
“圍住他,用法符,十一哥跟他對攻,上防御,”有人大聲喊著,協調自家的隊伍。
一旁的散修早就看傻眼了。
就在有人躍躍欲試,想要一起衝過去的時候,旁邊一個楚家人放了一支煙花出去,“賊子扎手,大家圈住即可,靜待家族支援。”
陳太忠也是來回亂竄,“驚險万分”地躲避著各種法符,同時還要抵擋楚家人砍來的刀劍,一時間顯得狼狽不堪。
不過,錯有錯著,就在他這麼來回亂竄,腳下猛地一個踉蹌,手中長刀無意識地一揮,好死不死地,正正砍掉剩下的八級游仙的人頭。
“我要你死啊~~”那九級游仙登時就紅眼了,不顧性命地衝上來,手中雙刀舞得飛快。
一聲長嘯,自遠處傳來,氣勢渾厚延綿不絕,“誰敢欺負我楚家人?”
楚家子弟們登時一喜,“家族來人了……哈,是云風堂主!”
“小賊,看你今天怎麼死!”
那雙刀的九級游仙一聽,是內堂副堂主來了,禁不住走一下神。
就這一走神的功夫,陳太忠身子前欺,左肩頭吃了對方狠狠一刀——反正不破防的。
對方正在納悶,這一刀怎麼沒效果的時候,他已經反手一刀,斬掉此人的頭顱,刀光一閃,又將儲物袋挑了過來。
他抬眼一看,登時就是一怔,“我擦,二級靈仙,跑啊。”
他轉身就去找自己的角馬,卻發現已經被楚家人牽到了一邊。
“日子不能過了,”他一邊大喊,一邊拔腳就往回跑。
“小賊納命來,”來的人眼睜睜看著自家子弟被砍頭,想也不想就追了過來,速度奇快。
兩人的身形以奇快的速度接近著,就在楚堂主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出手的時候,只見對方一回頭,手一甩,“看我靈符!”
楚云風下意識地一閃,然后臉色就變得鐵青,“小賊,我定將你千刀万剮!”
合著此人打來的不是靈符,而是一塊下品靈石。
他再次猛地加速,前方那廝眼瞅著逃不脫,又是轉身手一甩,“看我靈符!”
楚云風哪里會再上當?獰笑著繼續追,然后他的身子猛地一震,“混蛋,居然真是靈符!”
陳太忠此次用的,是初階冰箭靈符,這種靈符殺傷力不算小,尤其難得的是,蹤影不好察覺,正式打斗中,可能作用不大,但是用來陰人,是再好不過。
“老匹夫,你追我追得很爽吧?”陳太忠一轉身,又衝著楚云風衝了過去,手中的靈刀重重地砍了過去。
楚堂主眼里,其實沒有九級游仙,但是他受傷在先,尤其是對方這個刀法,特別地古怪,不跟他正面相扛,就是側面撞擊。
而撞擊之中,又有一股一股的古怪力道,通過自己手上的雙環,傳進自己的身体里。
一時間,他居然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疏忽,他甚至被砍掉了半邊的頭皮,鮮血止不住地冒了出來。
那九級游仙見勢不妙,上來夾攻,卻被陳太忠一刀砍去半個膀子。
“小賊扎手,放緊急煙火,”楚云風見狀,大聲喊道。
旁邊圍觀的楚家人也不敢耽擱,三支煙火齊齊地放了出去,一高兩低。
“行了,你的使命完成了,”陳太忠哈地笑一聲,抬手刷刷兩刀,直接砍掉二級靈仙的兩只手臂,然后一腳將人踹翻,大腳踩到他的頭上,“追我追得很爽,是吧?”
“楚家……楚家是不會放過你的,”楚云風不住地掙動著。
“巧了,我也不會放過你楚家,”陳太忠哈哈大笑著,“就等著你家再派人來呢。”
一邊笑,他一邊彎腰,解下了對方的儲物袋,神識掃了一下之后,腳上再次用力,“混蛋,你個二級靈仙,連十塊上靈都不帶夠?”
“我家老祖,會為我報仇的,”楚云風艱難地發話,然后口一張,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須臾,一條靈舟自遠而近急速駛來,剛剛降落,上面就跳下三人,正好是靈仙三四五級各一。
三個靈仙意見楚云飛被人踩在腳下,登時就急了,那四級靈仙想都不想,直接躥上前來,抬手就是一拳,“混蛋,放開云風。”
他手上戴著兩個拳套,拳套上有凸起的鈍刺,一看就是近身搏戰的路子。
陳太忠手中長刀一揮,狂野地迎了上去。
“嗵”地一聲悶響,四級靈仙連退三步,一時驚訝得目瞪口呆,“這是……”
“你給我去死!”陳太忠腳尖一點楚云風的頭顱,身子前躥,當頭一刀斬下。
見他來勢洶洶,四級靈仙不敢怠慢,扭腰發力,又是一拳重重地迎上來。
這一招硬碰硬,直接將四級靈仙砸出了十米開外,他的右臂也扭曲成一個詭異的樣子,有點像……地球界的麻花。
折斷的小臂骨,從他肘尖的皮肉處刺了出來,白生生的骨茬伴著殷紅的鮮血。
“云揚哥小心,”他强忍著痛苦發話,“這家伙……扎手,起碼有六級的戰力。”
他對自己這一拳的威力,再清楚不過了,足以硬撼五級靈仙,而對方那一刀勢大力沉,直劈得他毫無抵抗之力。
若不是他手上的拳套,是極地寒鐵和火犀筋骨所煉,乃是得自中古宗門的靈器,他很可能半邊身子都被砍掉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怕事大
楚家的五級靈仙名喚楚云揚,他非常清楚自家堂弟的戰力,聞言先往自己身上拍一張中階防御靈符,然后才沉聲發問,“閣下何人?”
陳太忠下巴一揚,斜睥著他,“散修……我說你還動不動手?”
“不動手如何?”楚云揚眼中冒著怒火,卻還得硬壓著,“動手又如何?”
“不動手,我就趕路了,”陳太忠身子一躥,落到自己的角馬旁邊,長刀斜斜一指,那看著角馬的人沒命地跑了。
他牽著角馬,斜睥對方一眼,“想找死的話,只管動手。”
楚云揚都不需要動腦子,只看對方的角馬,居然掌握在自家人手里,就知道是楚家子弟不開眼,得罪了路過的强人。
他暗嘆一聲,卻是冷笑著抽出一柄半米長的玉尺來,“閣下傷了我楚家子弟,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
陳太忠笑著搖搖頭,眼中隱約出現一絲憐憫,“你知道你家子弟做了什麼嗎?”
“你肯束手跟我走一趟楚家堡的話,我們會仔細聽取你的說法,”錯非不得已,楚云揚也不想跟面前這廝放對,他沉聲發話,“保證給你一個公平的結果。”
陳太忠的表情變得異樣了起來,他似笑非笑地發問,“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正要請教,閣下大名,”楚云揚的眼角抽搐一下,强壓著怒火發問。
“地球界。陳太忠,”陳太忠輕笑一聲。“你知道你楚家子弟對我做了些什麼嗎?”
“飛升上來的?”楚云揚又一皺眉頭,卻是沒回答后半句。
“現在滾開,我饒你一條小命,”陳太忠長刀一指,笑著發話,“否則我不介意替楚家清理門戶。”
“去死吧!”楚云揚早已暗暗運氣多時,聞言一抬手,玉尺帶著白蒙蒙的光芒。當頭砸了下來。
“想我死?你還差得遠!”陳太忠長笑一聲,無名刀法第二式使出,眨眼間,就聽得一片叮當聲響起,下一刻,那玉尺就凌空爆裂了開來。
緊接著,他的神識重重地撞了過去。趁對方頭暈眼花之際,一條縛靈索拋出去,直接將此人捆了起來。
“賊子住手!”那三級靈仙不要命一般地扑了上來。
陳太忠反手一刀,直接將此人撩飛,然后手指迅疾落下,就給楚云揚下了禁制。順手又拽下此人的儲物袋,揣進懷里。
制住此人之后,看到那四級靈仙還要反扑,他直接神識擊向三級靈仙,又將此人制住。其間輕描淡寫地掃飛四級靈仙。
斷了一條胳膊的四級靈仙救援不得,見勢不妙就想拔腳走人。陳太忠哪里容得他離開,上前一刀將人砸回來,照葫蘆畫瓢下了禁制。
對于此人,他就不光是搶儲物袋了,對方手上的拳套,他也剝了下來,此物吃得住他中階靈刀兩擊,還能緩解外力對身体的衝擊,絕對是個好東西。
他原本是打算斬殺這個四級靈仙立威的,不成想發現了這個玩意儿。
不過這樣的后果就是,他今天居然沒有斬殺掉一個靈仙,只殺了一些雜魚的游仙。
三個靈仙被他上了禁靈鎖,捆做一串,最早的那個二級靈仙由于失去了雙臂,自己站立都是問題,他也懶得下禁制了。
攔路的楚家几個游仙,死的死逃的逃,只有一個六級游仙,站在老遠處,張望著這里。
陳太忠看一眼躲得遠遠的眾多行人,沉聲發問,“你們誰知道,這楚家往日在鐵雉城,是否也是這般張狂?”
眾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才有聲音飄飄忽忽地響起,卻是看不到誰在說話,“連大路都敢堵,張狂與否,這還用說嗎?”
咦,真有腹語术這種東西?陳太忠四下看一看,心里又生出點好奇,不過轉念一想,這東西終究是小术,陳某人做事,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不喜歡縮頭縮腦。
所以他又開始發問,“楚家可有經常傷人?”
“不殺人害命,楚家哪來的那麼多靈石?”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休得胡言,”楚云揚雖然被下了禁制,嘴巴還是能動的,“我楚家忠孝傳家,有些子弟難免跋扈,卻從無輕易傷人的例子。”
“拉倒吧,”那個聲音很不屑地回答,“鐵雉四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難道不是楚家在背后支持?”
“說人長短誰不會?”楚云揚冷笑一聲,“閣下拿得出證據來嗎?”
“行了,有說法就行了,”陳太忠點點頭,證據?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他一拽手里的繩子,“跟我走!”
“我當然有證據!”一個小個子跳了出來,正是剛才那聲音,他指著楚云揚大罵,“姓楚的,我豁出來不在這條線做生意了,十年前兄弟商隊在這里遇匪,貨被搶光,人被殺完,你敢說不是你楚家做的?”
楚云揚臉上一陣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那時我在閉關,對此事並不知情。”
“裝,你繼續裝,”小個子冷笑,“你沒想到,商隊里還有青隼吧?沒想到,養青隼的人,當時掉隊了吧?”
“好了,這已經夠了,”陳太忠不再聽他們爭辯,一拽繩子,牽著三個人上路,還回頭發問,“有誰知道楚家堡怎麼走嗎?”
有太多的人知道楚家堡怎麼走了,于是陳太忠趕走那二級靈仙楚云風,自己則是牽著三人,優哉游哉地跟在后面。
那小個子游仙猶豫一下,還是跟上來問了一句,“大人,你要去楚家堡,不怕剛進階的楚家老祖嗎?”
“切,高階靈仙的老祖?”陳太忠只是不屑地一哼。
“您有信心,那我就不跟著礙事了,”小個子卻是沒信心面對高階靈仙,事實上,他一個小小的八級游仙,面對楚家的九級游仙都有點腳軟。
也就是剛才楚云揚信口開河,激怒了他,他忍不住跳了出來,現在上前,則是想打聽出來,這生猛異常的男人,是不是天仙。
若對方是天仙,他倒也不怕跟著走一趟——天仙之下,皆為螻蟻。
而他的几個結義兄弟,就是死在那場屠殺之下了,兄弟商隊,原本就是几個結義兄弟張羅起來的。
但是對方不肯說出等級,那他也只好跑路了,在這樣級別的修者爭斗當中,他真的連做螻蟻的資格都沒有。
不成想,那高大的修者喊住了他,“你那個腹語术……賣嗎?”
他怔了一怔之后,微微一笑,“一點小把戲,送您了。”
說完之后,他摸出一張空白玉簡,直接就將技法刻錄到上面,遞給了對方。
陳太忠也不是個吃霸王餐的,接過腹語术之后,直接丟給他三張初階靈符,“靈石就不給你了,省得你保不住,拿上靈符走吧?”
“您這……真是太客氣,”小個子一臉訕笑,接過靈符之后連連拱手,待對方走遠,轉頭飛奔而去。
陳太忠牽著三個靈仙一路走著,旁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是鐵雉當地人,也有不少楚家的人,在一邊咬牙切齒,卻是不敢上前。
走了約莫十來分鐘,陳太忠在四級靈仙斷了的胳膊處抹一把,那靈仙疼得直蹦跶,“咝,你干什麼?”
“再呲牙,我把你的膀子剁了,”陳太忠看他一眼,抹了一手血之后,他往自己臉上、身上擦抹著,血不夠了,就再去抹點過來。
不多時,他就到處血跡,看起來很是凄慘的樣子。
又走了五分鐘,前面降下一朵云帕,上面站著四個人,當中的黑臉青年沉著臉,慢吞吞地發話,“閣下,我楚家哪里對不起你了?”
“你就是楚云淼?”陳太忠眼睛一眯,對方是七級靈仙,氣息還有點略略的不穩。
“正是,”這位點點頭,繼續冷著臉發話,“束手就擒,我只找你背后的人說話。”
“我背后有個球毛的人,”陳太忠惱了,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家几個不長眼的兔崽子,借著你晉階,在路上設卡收費,稱之為隨喜……混蛋,你好大的臉,才是個高階靈仙,也要慶祝一下,說來說去,還不是個大號的螻蟻?”
“小子莫要放肆,”楚云淼身邊一個壯碩漢子沉聲發話,此人赫然是八級靈仙。
“閉嘴,你又算個什麼玩意儿,”陳太忠毫不留情地抬手一指,“你們設卡收費,那就收吧,我交了十塊靈石,然后,還讓我給馬交費,我又給了十塊靈石……”
“結果,反倒要檢查我的儲物袋,”他越罵越氣,聲音越來越響,“你說你姓楚的一家,都是些什麼玩意儿……我想給你臉,奈何你不要臉啊。”
“你不是會勒索人嗎?”他一指身后三個靈仙,“多了不說,這三個混蛋,一個人算五塊極品靈石,你交靈石,我放人!”
“我要是不交靈石呢?”楚云淼氣得笑了起來,他一指身邊的壯碩中年人,“這是我少年時的好友,你覺得在我倆面前,有放肆的資格嗎?”
“你要不交靈石,看起來……還真沒什麼辦法,”陳太忠忽然就鎮定了下來,然后指著自己的臉,微微一笑,“我都被你家人打成這樣了,反正你楚家人拳頭大……對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